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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螳螂捕蝉

第九节螳螂捕蝉

归农苑。

一条黑影一闪而入,径直来到大堂。

虽已入夜,可归农苑的炭火仍旧烧的老旺。旁边几案上的热茶已经凉透,可窗边那个黝黑的身影仍在凝思。大战在即,他知道这份宁静终究会被打破,他也坚信自己可以打造出一片艳阳天。他在等,等他的出师之名,当然也是他的案上肉酯,尽管他现在确认如此。思前想后,从自己初上昆仑到如今,一幕幕一屏屏不由映入眼帘。那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严冬,村子里已有很多人因饥荒而去,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孩子,一个饿了就喊,饥了就哭得孩子。家里绝粮了,父母看着孩子也不由潸然泪下。可谁又有什么办法呢?整个州,或者说整个华夏都在饥饿寒冷的汪洋中,饥饿在蔓延,就算你逃到天边,天边还是饥饿。况且出外寻粮的人们如出一辙的杳无音讯,慢慢的村子里没有了生的气息,他们在等死,满脸失望的在等。霎那间,村头的树皮,以及村子里的死尸也都不见踪迹。死神在慢慢逼近,整个村子毫无生气。慢慢的他发现自己的父母也没回来了,整个院落好静好静,以至于他连哭都不敢放声了。诡异,恐怖,他就这么呆呆着看着自己家里的门。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白衣道人。在他走出自己家门的那一刻,只见自己的父母依偎着躺在门口,他以为父母睡着了,正想说话,可那道人径直把他放在马鞍上带出了村落。然后他就在死人堆里出了村子,一路上他只见白骨蔽野。他看着自己以往无比熟悉的村落,瞅着那依稀美好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他就只是那么呆呆的望着这一切,就只像自己从来未来过这里。

然后他来到昆仑,融入集体中,暮鼓晨钟。时间久了,他才知道那个道人人称麒麟子,也就是自己的师傅。然后他就拼命学艺,在这儿他不常说话,可是在师兄弟中他也一直是出类拔萃,除了清微,自己的大师兄。大师兄鹤立鸡群,在大师兄面前,他们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然后师傅荣登昆仑首座,再慢慢的,他们都也长大成人了,大师兄也愈加成熟老练,虽然他自己觉得自己也很优秀,他觉得自己也可以独当一面,他觉得自己也有信用执掌昆仑。可月明星稀,在大师兄这樽皓月面前,他们纵使再有光辉也都黯淡了。然后大师兄三拒掌门,悍然剑下昆仑。他脱颖而出,执掌昆仑大小事务,十几年下来,谈不上如日中天可是井井有条并不为过,可是……大师兄待他如同手足,师傅对他有救命之恩,一直到现在他还在犹豫,可……无毒不丈夫,有时他不由在自己心中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为了昆仑,为了华夏。可他又深深地感觉那种自欺欺人,就这样……

“宗主,石国那边,明晚上山。”不知何时,屋里已站了一个黑影。

清羽来到火炉旁,拿起手边的那张羊毡,那是石国王爷兼兵马大将季辉的亲笔信。玩味一笑道:“昆仑泉口,埋下伏兵,等老大和他们焦灼时你们一拥而上,让他们一块葬身昆仑泉吧。”

“我去?宗主,您呢?”那人不由一阵颤抖,因为那个老大在他们心中就和魔咒无异,在他们心中也许只有这位宗主尚可一战。

“呵呵,尽管做吧。”清羽玩味一笑。

“我在万神阁等你们消息。”清羽说着走向内屋,一切都已经成型。

那人一人愣在一边,不停念叨着“万神阁”,那是麒麟子的地界,那个神一样的老头。

里屋清羽细细思量,昆仑五大房在自己手里,但唯有那个总消息室。没有了情报,那么石国与清微的斗争就只会在昆仑山口,昆仑泉边。那么自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然后自己就可以安然自得的坐享昆仑。清微虽强,可难敌万军,况且暗箭难防。可唯有麒麟子,这个传奇一般的人物。不忍中有丝嫉恨,不安中有丝自得,所以他准备自己亲自动身万神阁,了解麒麟子,他也不得不慎之又慎。

开弓已无回头箭,一切都在慢慢酝酿着。雪一直下,风一直刮,这在昆仑司空见惯,可微波细浪下的暗流涌波。

华夏轩。

和往常一样,清微仍旧在躲着步子,这几日从各地传来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灾荒饥饿。他知道这还远没到华夏出手的机会,可除了这些事整个华夏还真没其他要事。实际从自己执掌华夏以来,他就一直感觉有一只大手一直在暗中掌握着自己的一切。可到底为何?又到底出自哪里?他浑然不知,只是心中那种不安隐隐在心。今天的华夏房仍旧无味,青龙房传来的无非还是千篇一律,饿殍遍野。所以清微就早早的走出华夏房,来到起居室。天冷了,恰好又无所事事,本来想去看看楚师玄的,可是思来想去终究还是灭有问津那个止步碑。吃过饭后,困乏不堪也就早早睡了。

十五夜。皓月当空,不知道是白雪映白了碧空,还是皓空映白了白雪。天地一极,万籁俱寂。

昆仑泉口,几个白衣人潜行而入,身手敏捷,恍若游魂。在他们身后之浩浩荡荡的队伍,只见他们全部一袭白衣,和这天地间的白雪遥相呼应,自成一色,若不是脚起雪落的咯咯声任谁又知道有这么一群人在如飞夜行。

队伍最后,只见几个人在对着一副地图指指画画,依稀就是诺鲁一行。没有了下午的狂妄,没有了再客栈的不可一世,现在有的只有战战兢兢,只有如履薄兵。看着地图上的标志,他们知道眼前就是昆仑泉口。昆仑唾手可得,功利近在眼前,嘴上不说,可心中的喜悦和欢乐终究无法按捺。自今晚一步步接近昆仑腹地,他们不由喜自心头。一切依约定所的,他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接近自己的梦想,掌握昆仑,独步华夏指日可待。而前面就是昆仑山口昆仑泉,也就是昆仑万神宫的最后一关。

昆仑泉头岗楼上烛光闪烁,一个低辈昆仑弟子昏昏欲睡。这是他入身昆仑的第十个年头,华夏至尊,昆仑圣地,虽未雨绸缪有个岗哨,可昆仑眼线满布天下。自古以来,尚未一人得以独闯昆仑关隘。带着这份自豪,带着这份镇定他们一直就这样做着,形同虚设可也一直延续。他是这样做的,他的长辈同样这样做,他的长辈的长辈仍旧这样做。原因只有一个——昆仑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他在酣睡,可突然从暗处飞来一个物体打中了他身边的地板,砰地一声在这月下雪夜格外脆耳。只说那守卫弟子一个惊颤,站起身来,只见是一块木块,带着疑问捡起到手里来,只见上面一个“有人偷袭”的字样虽不娟秀但依然赫然入目。他不由又深深地打了个寒颤,木块上的字痕显而易见自是独家内功所致。与其说是那四个大字震撼了他,到不如说是那独门内功。不敢大意,他四下环顾,只见银灰四射,皎洁异常,毫无风吹草动。但只见远边昆仑泉边白边骚动。他不由心有余悸起来,他思索再三,仔细观察起来,只见一大片白雾从远边向自己这边走来。他回过身来,咬了咬牙,从笼子里拿出信鸽在其腿上缚上红绳,然后看着鸽子消失在茫茫黑夜中。然后转过身来,不敢懈怠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团白雾。

黑暗中,一个老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诡异一笑,一挥手只见后面一大帮道人一起随他向昆仑泉两翼走去。他们熟悉昆仑就像熟悉他们自己的家一样,他们很快在各地找到了安身之所,他们在等,在守株待兔,或者说在等收渔翁之利。按照他们盟主意愿,他们要让石国精锐和他们的大对头清微一起葬身昆仑泉。他们在等,等着一切在酝酿,在酝酿那一场生死大战,他们要以逸待劳,他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昆仑万神宫起居室。

清微刚刚睡下,可是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若是以往以清微功力不在话下,今天不一样,今晚是他近段时间说的最安稳的一个晚上。且说那信鸽一上昆仑就被在华夏轩值班的清智收到。昆仑四大房的情报布满华夏,可是在昆仑附近,却是一段真空区。一方面是因为这是神者之神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无论从哪里靠近昆仑情报部门的耳目是无可避过的。清智看到这条消息,不由紧缩眉头。他只是冷冷一笑,就将纸团扔向了纸篓。又再次坐在了那里,在心底暗暗思索。巍巍昆仑岂是鼠辈可以撼动,他也在心底对此深深地抱着鄙视和不屑。从骨子里的高傲到现实中的自信,他始终不相信这个可以在华夏可以唯我独尊的昆仑怎会遭受如此轻薄。可头脑一转,清智又不由下的一头冷汗,尽管现在是酷寒连天。万一,如果……他不敢再想下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清智一挥手,马上带上了一部分华夏轩的部分师兄弟,安排他们召集众师兄弟到昆仑泉驻守。然后自己径直向起居室走来,这儿是清微的住所,这时他睡梦正酣。

清智一路上越想越急,也顾不得许多了,径直进入院子直接进入清微屋子。进入屋子之后,清智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可事到如今,也顾不上许多了。径直拉开帐幔伸手开始摇晃清微。以清微道力,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有所觉,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这几天太苦了,今晚是他睡得最沉稳的一夜。经清智这么一折腾,毫无睡意。清微一怒道:“天塌不下来,你且出去,我稍后即来。”

清智一听也不多说,快步走出了屋子。清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立马起身下床,思索着这一切。他料定其中必有蹊跷,不敢耽搁径直披上衣服走向屋外。

屋外,轻质正在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门吱呀一声,清微走了出来。清智直接走上前去道:“师兄,有人袭击昆仑,我已命人驻守昆仑泉。”清微一听霎时一阵惊呆,袭击?清微心中不由一阵寒颤。一时惊呆当场,人已到昆仑泉,那么昆仑情报部门何不知?这是谁?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又意欲何为?一切的一切在自己心中流过,他不由联想起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那片片疑虑。他有种感觉,这是一张大网,自己也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就像有一只大手在牵制着自己,他也一直活在这只黑手的安排之下。想到这,他不由冒了一声冷汗。

且说清智只见师兄在那脸色一会阴一会晴的表情,不由急在心田。直接拉上清微就像门外走,边走边道:“我的师兄啊,现在都啥时候了还在这沉思呢?走吧,我们去看看。”被清智这么一拉,清微不由一怔,摆了摆手道:“不急不急,清智我命令你去华夏轩带一级警备队守卫万神阁。”

清智一听不由一怔,万神阁?敌人在昆仑泉啊。他马上准备反驳师兄,可看到的是满脸的坚定和毋庸置疑,他不由愤愤的甩了下袖子,然后径直走出大门。清微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以不变应万变,现在他知道一切都不能踱定,他也只能这样办。整个昆仑他最担心的就是师傅麒麟子以及徒弟楚师玄的安危。如今也许危难就在弹指之间,他不得不慎重对待,对于别人他不敢断言,可对于清智他从未怀疑过,所以在如此环节,他毫不犹豫的将万神宫交予清智。没有了后顾之忧,清微不由加紧了脚步。

昆仑泉。

两边对峙,一触即发。诺鲁一边人多势众,虽然突然昆仑的严阵以待让他们有所意外,可看到昆仑旁边那边的寥寥几人,他们也不由暗暗发笑。诺鲁展望片刻,不由看了看部下,那份眼神,在他们的眼中诺鲁看到了他们的图腾狼的化身。这是一种上天赋予他们的秉性,一种笑傲苍穹的野性。诺鲁不由安心欣喜,到:“兄弟们,斗争吧,从此把手华夏欺负。”

石国众士一听这话,不由像一条条野狼向昆仑这边扑去。他们本就是苍原上的野狼,现在他们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亢奋,野性使他们如蝇随血。对面昆仑当了数千年的“太上皇”他们虽不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可他们并没有忘记战争。对于外辱入侵昆仑,上千年敌人未敢踏进一步的昆仑,他们的自尊心严重收到了侮辱。所以他们很快战到了一块,一战焦灼。昆仑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姿态,而石国呢?马背上他们拥有了一切。再者他们人多势众,昆仑众人则是双手难敌四脚,败绩微露。正在昆仑众人苦苦支撑的时候,一道白光加入阵营。霎时昆仑众人不由个个精神一震,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大师兄清微。他就像一条游龙一样穿梭在地方阵营之内,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昆仑众人也都个个亢奋,渐有扭转乾坤之势。虽然敌众其寡,可此时他们丝毫不处下风。

远处诺鲁一阵欢喜一阵愁,看着自己处于上风,他不由暗笑昆仑浪得虚名。可是看到轻微入场,他自己也不由暗暗心惊。于是他不由问旁边达修道:“此乃何人竟如此英武。”达修不由暗暗心惊道:“清微。”他不由暗自颤抖,神一样的男人,他历来对昆仑动向有所了解。一听这话,诺鲁也不由心慌起来。连忙道:“咱们一起上。”瞬间只见石国这边倾巢而出,只用如阵,唯有达修,他看着诺鲁远去的背影暗自冷笑始终不动。

且说清微一直左右应酬,可敌人就像一群杀红了眼饿狼,始终围绕在自己身旁。看着自己这边气势慢慢上扬,他自己也不由暗暗心喜。可很快,一大群蛮人再次涌入战队。这使他们本来就紧张的局势顺势直下,眼看身边的昆仑弟子慢慢倒下,清微不由自己手上也不由加大了力道,丝毫不留情面。可面对潮水一般的敌人,清微也不由暗暗皱起了眉头。正在这时,从山上,一对人马驰骋而来。人员所到之处,只见杀戮顿起。领头那人就像一个瘟神,从天而降。清微回头一看,只见是清智一行,不要又喜又忧,喜的是解自己燃眉之急,可万神阁呢?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杀一杀这帮不知道死活的蛮夷。有了清智的援助,石国那边不由气势大损。昆仑虽然人数不多,可在道行以及武力上大战上筹,渐渐的石国那边攻势渐消。双方一时竟然焦灼在一块,连诺鲁处身在战斗之中,无法抽身,他知道这是场时间战,在昆仑地界对于自己来说夜长梦多唯有速战速决。他环顾四周,见达修一众不知踪影,仔细一瞅只见他们仍按兵不动。诺鲁不由怒火中烧大声道:“达修,速来。”那达修本事季辉心腹,本次前来一直阳奉阴违,看到诺身处战场不得脱身,巴不得他葬身昆仑呢。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不想拥有华夏,至少在拥有石国之前。只见达修一笑道:“汗王那个,我总的为石国留点命脉吧。我们在石国等你,哈哈”随即绝尘而去,因为他确定诺鲁必死昆仑,因为他们的主子季辉和昆仑方面早有联络,而他们都深信季辉不疑。

看着手下临阵笑观,诺鲁不由一阵晕眩,竟自晕靠下。清微把一切看在眼里,虽然有很多疑点,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他们的一个绝佳机会。清微中气上提大声道:“灭了蛮夷。”昆仑众人也都看在心间,不由个个精神抖擞,争先恐后。只见这时清微走向正与前冲的清智,一把拉住他道:“师傅那边如何?”那清智见有人拉住自己正欲发作,回头一看是清微也就笑嘻嘻的说:“师傅说了,这边无虞,让我来助你。”清微一听不由眉头一皱,如此一来昆仑众人全在昆仑泉口了。不由紧紧的抓住清智道:“回去,别胡闹。”清智不由一阵扫兴,就像一个个恶汉刚刚得到了一碗粥,可那粥满覆于地一般。可是看着清微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倒真不敢违拗。不由狠狠甩了一下袖子,恋恋不舍的向山上奔去,沿途还不忘随手打爆几个石国蛮夷的头颅。

清微看着清智走上昆仑,不由深深地吐了口气。在次把眼光转向石国那边,只见石国那边已经大乱,几个将领正在护送诺鲁出去。石国众将毫无斗志,一盘散沙。兵败如山倒,在很多时候作战就是一股气,这股气一旦消失那么战局的惊天逆转毫不为奇。看到这样的场面,清微知道胜局已定。也不在迈步,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万神阁那边,因为那里才是他真正的软肋。

暗处,那个神秘人暗暗发笑。看到一切皆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他在心中不由暗暗佩服清羽神机妙算。看着诺鲁一行退出昆仑,再看着清微按兵不动。结合清羽在临行前的吩咐,他也就明白了八九分。他一方面跟踪诺鲁一行,另一方面他也正在思忖。因为他的主子要诺鲁和清微一同葬身昆仑泉,想到这节,他不敢耽搁当即叫来手下的一名小头目道:“去,带点兄弟过去让石国帮助达修的人灭了诺鲁。”看着那头目带领一帮人而去,他则是得意洋洋的看着站在人群中的清微。

清微呢?他在前前后后盘算着这一切。可其中很多仍然心生疑窦,当务之急是确保万神阁无恙。可是看着眼前这阵势,虽然大势已定,可困兽之斗依然不可忽略。自己不放心可是……正在这时,突然有一帮人将石国散部硬生生撕下了一道口子。清微眉头一皱,料得必是清智耐不得寂寞再次下来,又再次置万神阁于不顾。他怒从心生,不由仰脸向破裂处望去,只见是一个大汉如猛神一般径直向对方阵营冲杀而来。这大汉不是师弟清智,而是师弟清辉,这个清辉,这次回来很少见面,也历来和自己很少联络。可毕竟是自家兄弟,看到清辉到来清微不由心头,大有久旱逢甘霖之感。只见那清辉径直朝自己走来,一道身旁忙道:“师兄,我来助你。”说吧,又立即杀入战场之中,只见清辉就如一头猛虎进入羊群一般所到之处献血横飞。清微看着眼前的清辉不由恍然心动,只见清辉如天神一般,出出入入,勇不可挡。心中不由涌起一阵亲近感,偌大昆仑,人才辈出。出类拔萃者比比皆是,作为首席大弟子的清微眼界奇高。也许是感觉自己捉襟见肘,也许是因为自己分身乏术。现在自己的全部精力全部放在了万神阁,而清辉呢?在这个时候刚好恰到好处的充当了这个角色,所以对于清微来说,此时的清辉和救星无异。想到这节,清微不由来到清辉面前,一把拉住清辉,清辉战斗正酣,还以为是敌方偷袭。正要反身回击,一看是清微不由将手掌停在半空。清微一笑道:“师弟,这里大局已定。可万神阁那边祸福未知,我去那边了,这边就靠你了。”清微故作震惊道:“有师傅如何了?我刚从外边回来就遇见您在这。师兄尽管过去,这儿就交给我吧。”说罢清辉不由故做忧虑,可那份激动和狡獬也同时无法掩饰。清微微微一点头,径直走向昆仑上方向。看着清微孤独的背影,清辉不由眼神放光,丝丝阴狠展露无遗。

清微心系万神阁,径直向山上走去。突然听到一声师兄,本能的转过头,只见清辉满脸鲜血的向他走来,他不由大骇,可近眼一观确定是敌人的鲜血,轻微才不由释然。笑道:“师弟何以如此狼狈?”清辉不由暗自道:“师兄,不碍事,来来,请师兄来这边。”说着清辉不由拉着清微来到旁边,清辉伏在轻微耳边道:“师兄……”清微也不在意,突然一阵剧痛,他不由一跃而起。只见一把匕首毅然插在自己前胸,鲜血顺着匕首把喷涌而出,清微不由怔怔的看着清辉,只见那清辉霎时一个鲤鱼翻挺滚在地上。霎时变成了一个“血”人,还大吼道:“师兄何意?”清微脸色煞白,看着地上的清辉,不由一阵冷笑。这时,他明白了,至少明天石国何以如神兵般降临昆仑。这时石国众人早已毫无还手之力,昆仑众人此时早已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彷佛此刻时间静止了一般,昆仑众人无不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位神一般的人物,不知所措。正在这时,只见清辉吼道:“清微乃我门害群之马,大家得而诛之。”清微也不言语,只是以他一贯的冰冷看向众人,这时起初随清辉来的人不由打了个冷颤。可是他们随之看到的是清辉阴狠的表情,这儿的一切也许别人不知道,可是他们心知肚明,他们明白在这两个人之中,他们就是一直蚂蚁,可在轻微眼中,至少他们已经叛变了。他们都迈下了沉沉的步子,一步步向清微逼近,而轻微呢?力不从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可眼中的坚毅和睿智丝毫未减。可对于自己昆仑子弟,他有太多的不忍。把一切看在眼里,清辉的眼中路出得意的笑意。正在这时,一声谁敢伤我师兄把一切都吓了一跳。清辉刚一扭头,霎那间,那时快,一把钢刀直接贯胸而入,清辉不甘心的回头,满脸惊惑的看向后边。不是别人,正是清智。清辉不由一阵脸色死灰,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自己躺身在地,根本不能和清智一搏。可那份不甘心确实那么真切,多行不义必自毙,或者是机关算计太聪明,一切的一切随着胸口长剑的拔出而随之殆尽。这是那帮昆仑士卒更加迷惘了,从心底他们敬清微若神,可是他们刚才……清智见势知大局已定,清智虽鲁莽,可擒贼先擒王他还是知道的,这一切都在自己心中盘算。可见了满脸煞白的清微,他再也控制不住,径直扔了长剑走上前去道:“师兄,你可好吗?”说这不由急出了眼泪。清微微微点头道:“去万神阁,然后就摇摇晃晃的向昆仑方向走去。”清智抹了一把眼泪急忙跟上,但留下这里一脸迷惘的昆仑众人,只见这是清微艰难的回过头来道:“清辉咎由自取,与大家无干,大家好好把守昆仑。”清智一听不由恶狠狠的看了众人一眼,可清微的白眼也同样落在了清智身上。当即清微一手掺住清智身体,径直往昆仑走去。

万神阁。

一片寂静,天一楼内,麒麟子在来回踱步。有人袭击昆仑,他火冒三丈,可在他的心中也有深深的不屑。对于蛮夷,在他的心中于畜生无异,在他的心中,这就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可在此刻,他仍在暗自踱步。按常理,清微早就应该回来了,可为何迟迟不见人面呢?不由在心中暗暗担心起来。正在此时,一个身影慢慢走近麒麟子。麒麟子抬头一看,正是清羽,他凝住脚步沉声道:“清羽来了,你师兄那边如何?”清羽一听不由随口道:“师兄那边一切安好,应该可以很快回来师傅莫急。”麒麟子听清羽这么一说,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极度的自负,极度的自尊使麒麟子的一生都是这样。对外面,对昆仑之外,他可以冷漠视之,可对于清微就像是他的软肋。再坚固的防御,再完美的东西,都有他的缺口,都有他的瑕疵,正如古人所言:“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又有谚语:“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之说,而对于麒麟子,抛却一切光环,那么他就只是一个老人,历经沧桑依然老骥伏枥,而清微却是他心头的一块肉,一块隐痛。麒麟子犹豫再三,不由挥手让清羽随他而来,来到正堂,麒麟子,不由对着那张太师椅把手暗暗用力,不一会,只见一大群人来到堂外。一切的一切清羽看在眼中,惊在心头。不敢迟疑,他快速跟随麒麟子来到大堂之外。有人说人也是有气场的,所谓气场有时说是气质也未尝不可,特别是练武之人,那种眼神和感觉绝对不同凡响。清羽顺眼望去,有种感觉慢慢在心中蔓延——这群人不简单。

只见麒麟子来到堂口站定,一针见血道:“有人犯我昆仑,当下我爱徒清微尚在作战,你们过去帮忙,务必全胜,彰显我大昆仑威名。”说完,麒麟子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这一支奇兵。兵者,诡道也。现在他只希望尽快的看到他的清微,他不需要语言,也不需要消息情报,对于历尽沧桑的老人来说也许只有真正在手中的真正在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站在麒麟子身后的清羽见证着这一切,他不由在心中暗暗思忖。不由着眼望着麒麟子,只见他依旧背手望着那副“道”字,若有所思,深目凝望。正在这时一个童子端茶进来,清羽忙走到门口道:“暂且退下,我来。”说话间清微已经小心翼翼的把茶接了过来,清微不由看了一眼依旧在闭目凝视的麒麟子,不由在心中暗自盘算。特意把那杯茶拿到自己手中,然后绕过偏柱径直向麒麟子端了过去,说道:“师父,请喝茶。”麒麟子回头一看,微微一点头接过手中茶亲泯几口后然后就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仍旧背手看着他的那副“道”字。

而清羽呢?在麒麟子身后暗自点头,他在回忆着自己一直走过来的一切,同时他也不由一直在想着自己刚才在偏柱背后的所做的一切。想到这节,不由心里意思悔意涌上心头,可他也深刻的知道也自从那一刻开始自己也就没有了回头路,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也已经站在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十字路口。要是成功了他就会像自己的师父一样君临天下,如果失败以师父的个性他知道自己绝无活路。可他愿意一赌,赌注是生命。他不愿寄人篱下,即使是自己的师兄。师兄清微一直对自己呵护有加,可他接受不了。在很多时候他也会想:算了吧,自己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好好辅佐师兄,同样可以使大昆仑继续做整个华夏的太上皇,做整个华夏的保护伞。可他做不到,特别是那晚窥得师父意欲将华夏之位传给师兄的弟子楚师玄后,他的心中就一直难以平静。传位师兄他可以忍受,师兄义薄云天,他也和师兄肝胆相照,但一个毛孩子,他无法接受。所以他一直在布局,布他自己的局,布这个大昆仑的局,布这个泱泱华夏的局。也正是因为这个,石国战士出现在了昆仑,清微生死不明。而现在他站在这里,和师父麒麟子并肩,并且他知道师父也已经喝了自己的药,这种药不至于上伤及生命,可也足以让师父好好失去行动能力几个小时,那时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不,植物人老头。这种药是他自己做的,他很了解。就是大罗神仙,菩萨金身同样难以幸免。而这段时间也已经足够他做好一切,足够让他拿回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现在一切都在眼前,他站在麒麟子背后看着师傅的一切。果不其然,马上麒麟子就不由转过身来,好似大病初愈一般重重的坐在了那把太师椅上,显示的无力,沧桑。从麒麟子的脸上清羽看到的是憔悴和倦意,清羽明白麒麟子武学造诣挚臻完善。可看到麒麟子清醒依旧,仍旧感觉不可思议。不过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且说清智护着清微一行火匆匆的来到万神阁,一路上清智心中万般不愿,可师兄意决,不敢延误。刚入万神宫,就只见一行人物鱼贯而来,不知是敌是友。清智一看见势不妙,径直抡起武器向对方冲去。轻微见状忙道:“师弟莫急,事情清楚之后再打不迟。”清智只有毕恭毕敬的站在清微身前,以身护着清微。且说那行人见清微一行,为首的暗自点头道:“主人要我们保你周全,彰显大昆仑威名,既然阁下无恙,那么贼人何在?”清智一听师兄都这样了,那帮人竟然还摆这么大架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不由怒从心生。正欲发作,只听清微已道:“道友挂念,贼人已逃。不知师傅尊下如何?”那人也不多说径直转向身后:“分两队,天罡斩草除根。地煞陪我护送少主回万神阁。”当下那行人一分为二,眨眼间偌大广场也已经没了刚才闹哄哄的吵杂声,彷佛一切都未发生一般。可地上的尘土以及凌乱的脚印则又又证明了这场争斗的存在,就在一瞬间,没有拖泥带水,没有犹豫,有的只是干练果断。

一路无语,在得知清羽亲信背弃昆仑之后,清微已经预知到危险和不测。他知道他早一点到达万神阁就安全一点,可无奈有伤在身,心中焦急万分。

且说清羽那边见麒麟子业已着道,可看到麒麟子仅仅是微闭双眼,不由在心中七上八下起来。清羽鄙视疑神疑鬼的人,也向来果断干脆,也正正是因为自己的自负和桀骜,可今天清羽却无论如何也沉寂下来,也许因为今天在他面前的是麒麟子吧。那个独敖华夏的麒麟子,那个同样也对他恩重如山、恩同再造的师父。他知道想让麒麟子死在自己手中,可是在关键时刻清羽却又矛盾起来,一边是功名利禄理想,一边是道德恩师手足,现在以前的那种犹豫和迟疑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种不舍和依恋。有时他也想过就此住手,他也想过安稳安稳的做个中庸之人,可在现实面前他做不到,他放不下。

剑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罪孽也已经酿成,他知道自己也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就算前面是火山,是刀海,他也只能一直向前走下去,如果有宿命的话,那么他相信这就是他的命。想着他不由闭上双眼,把手掌伸向了麒麟子。他师承麒麟子,他的一切也来自麒麟子,可今天他也将要亲手断送麒麟子。

太师椅上,麒麟子双目紧闭,清羽则是将双掌慢慢的伸向麒麟子。正在这时屋子外一阵骚乱让清羽欲伸又止。犹豫间清羽一众早就来到屋门,清羽看见被人搀着的清微不由大骇。慌乱间赶忙向清微跑去,清智见状大声道:“贼子莫近,胆敢伤我师兄,你那爪牙已经尽数死了。”清羽一听不由更乱,知道事已败露,在骂属下人的同时一而不忧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清智一众加上自己刚才所见的神秘者,清羽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而他们也正在向自己逼近,清羽不由急往后退。退着退着不由已近麒麟子所在,慌乱之中不由回头一看只见麒麟子双目紧闭,正襟危坐。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将手掌放在了麒麟子的头顶道:“你,你们在敢过来我就杀了他。”众人一听这话不由大笑,杀麒麟子?太天真了吧。可瞬间之后任何人都不敢再做大意,因为麒麟子仍旧毫无表情的坐着,好像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似的,可现在他就是投鼠忌器的那个器。瞬间这里没有了刚才的剑拔弩张,没有了刚才的针锋相对,更多的则是沉寂。清微缓缓的睁开眼睛道:“清羽师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放开师傅,否则你会失去一切。”清羽一听不由冷笑道:“一切?呵呵,我还有一切吗?我哪里不如你,可为何师傅的眼里没有我。这几年你走了,你又回来干嘛?有我在的昆仑不好吗?还带回来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竟然还要让他执掌昆仑门户,我在你眼中又算何物?”清羽一听这话不由急道:“师弟莫要如此,群殴本无意昆仑掌门,只是……一言难尽。”

“呵呵,一言难尽,你是为了楚师玄那小子吧。我想要你们都死,如果没有你们那么也许我就不会这样了。”清羽不由疯狂的说道,说着不由脸色狰狞,青筋暴起。那清微不由一声咳嗽又突出满口鲜血,一脸虚弱的看着清羽众人。

“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你来看我了吗?”突然一声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可怕的宁静。

清羽脸上闪出了异样的光芒,而清微众人却不由大大的吸了口气冷气。楚师玄由里屋走出,门口站着清羽。

清羽不由道:“好吧,新帐旧账一块算,我先废了这小子。”说着不由奔向楚师玄。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众人都不由暗自心惊的一刻。只见那清羽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众人依旧不解,可只有那神秘天罡地煞镇定自若。一个箭步冲向麒麟子,众人见势也都不傻站着了纷纷冲向正堂,清微冲向楚师玄,清智冲向清羽。

“呀,这贼子中暗器了,已经死了。”说着清智那掌不由滞在空中,一脸茫然。也唯有那神秘人笑而不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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