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琥珀色的月光倾洒而下,将弟子房前院落照得通亮。微风徐徐,院子里一棵老槐树下摆放着桌椅,楚飞静坐树下,感受是夜独特的宁静。
今晚,他久久不能入睡,平静的心湖仿佛落下千斤巨石,波涛汹涌,难以平复。长达五年的精神磨砺已让楚飞困苦不堪,想到很快就能突破玉清这道大坎,心里总是莫名的兴奋。
"师父对我那么好,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失望。”
楚飞心里默默重复着,手指轻轻摩挲玉瓶,眼神变得愈发的坚定。
“在想什么呢。”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院门外响起,楚飞抬头一看,原来是三师兄宋谦。
宋谦本也是住在这弟子房里,只不过他生性好静,不愿在人多口杂的地方入住,所以索性搬到了离后山不远的一座茅屋里生活。今晚他刚好经过弟子房,看到楚飞一个人坐在树下出神,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什么,我只是睡不着,出来坐坐。”楚飞笑着说道:“宋师兄怎么也还没休息。”
宋谦进了院子,楚飞连忙去搬来一张桌子让他坐下。
宋谦说道:“后山有一种叫“萱花”的草药夜里开放,我这不刚从后山采药回来,就见你一个人在这。”
楚飞了然,笑着点了点头。
宋谦温和道:“小师弟莫不是还在为破镜之事烦恼?”
楚飞点了点头,拿出玉瓶,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宋谦接过玉瓶,倒出里面金丹,仔细打量一番。
只见他面色时而凝重,时而惊疑,到最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感慨道:“我们师兄弟五人中,师父最疼的果然还是小师弟你啊。”
楚飞疑惑不解,问道:“师兄何出此言?”
宋谦郑重的将玉瓶交到楚飞手里,然后笑道:“这哪里是什么破镜丹,分明就一颗举世难求的化劫丹。我也只是在一些古书上见过,不过瞧这丹药的成色,我估摸着至少要有七品的阶级。”
“七品丹药?”楚飞心头大惊,手上玉瓶都差点没拿稳。
宋谦接着道:“现如今七品丹药存世已经不多,尤其是这种极其罕见的丹种,一般为大宗师渡劫所用,就算是我们太平宗这样的大宗门也所存无几。”
“自古以来,修行者大体分为初玄、小宗、大宗三个层次,每个层次里又各自有三种境界:初玄的(玉清,玄途,上远)、小宗(结丹,元婴,炼虚)、大宗(化生、阴阳、无量)。而其后更有圣人级别的存在,只是千百年来再没出现过。师弟手中的这枚仙丹,正是需要大宗层次的丹师才能炼就,想来师父能为你求得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啊。”
听完宋谦的话,楚飞瞠目结舌,心想着这样仙丹要是被自己用来突破玉清,简直比煮熟龙肉喂猪还要来得浪费。
正想询问是否还有其他办法,宋谦却像看透他的心思一般,开口道:“小师弟你也不必有太大的负担,师父能将丹药给你,正是有心要助你渡过难关,你切莫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番美意。更何况师弟你先天丹田气海闭塞,外来之力无法打通,只有借助化劫丹强劲的药力,由内部中和疏理才能一举达到成效。”
“多谢师兄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楚飞作揖道谢。
宋谦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说道:“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这几日师弟好好休养,待到破镜之时,师兄定当备上好酒与你痛饮一番。”
“一定。”楚飞送至门外,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落拓身影,心中不尽感激,正是宋谦一次次的鼓励,才使他有勇气在这道途上坚持不解的走下去。
此时他忽然想起了一句歌谣,“敬苍天,证大道,长生何如?”
————我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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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大雾弥漫着整坐山峰,天地间白茫一片,仿佛蒙上了一层洁白的面纱,让人的视线也都变的模糊了起来。
紫霞峰弟子院中,楚飞早早醒来,对于他来说今天意义重大,经过了几日细心休养调息后,精神气已趋近饱满,俨然已是到了最佳的破镜时期。
推开门,深吸一口夹杂着草木气息的清新口气,楚飞四下望去,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只大黄狗趴在树下歇息,见到楚飞出来,唰的一下站起身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看着这只从小被自己骑着玩的老狗,楚飞蹲下身,亲切的揉了揉它的头。
听师父说这条黄狗至少活了百岁,当年太师父在的时候它就也已经在这了,说来也怪,别看它现在对待人热情,很有一副温顺老狗的形象,但若换做别人来,保管它理都不理。
正当楚飞和老狗“打情骂俏”之际,院门外一个背着柴伙的大汉径直走了进来,见到院中一人一狗露出招牌式的憨笑。
“小师弟那么早就起来啊。”
楚飞抬头一看,是大师兄张鹤,逐笑道:“大师兄又去后山砍柴啦?”
“是啊。”张鹤还是那张永远不变实诚的表情,笑道:“你二师兄一大早跑去玉屏峰瞎混了,这活没人干,只好我来咯。”
“还是大师兄勤快。”楚飞赞道
张鹤尴尬的挠挠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楚飞笑了笑,心知大师兄脸皮薄,经不起夸奖,逐告了声辞,撇下老狗,一个人朝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