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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善后

初升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然而在这座繁华的城市却只能看见日出的点点余光。一座座高大的建筑物掠夺了日出的光辉,却挡不住日出的光亮。

我的身体周围在太阳光照到的时候,照常出现了一层淡淡的血雾。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记得特里默说过:“你的血管还隐藏了太多的秘密,需要你自己去了解。我只知道,在危机的关头会本能地保护自己的主人。”

亚历克斯静静地坐在那里,直视着太阳一点点地升起。我也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如今能在他身边安慰他的也只有我了,然而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坐在他的旁边,轻轻抱住他….

给了别人初拥,便会和他有了父子这层关系….如今二十六岁的我却有了十八岁的孩子….而且面相上看起来我还比我的儿子小……这些可笑的问题在我的头脑中一闪而过。当时的我在救他的时候,也只是想着不想失去一个我最好的朋友。

不知过了多久,亚历克斯有些干裂的嘴唇开口说道:“我…..好饿…..”

“哦哦哦….你都有三天没有进食了。张嘴,我喂你。”

“啊?~你要和我…内个….”

“啊!~不是不是,不是像初拥….内样….”我立刻伸出我的一根血管,伸向亚历克斯嘴边。

“这个?….我看见利昂挨到了一口,然后就….”

“哦哦…我的血对外族来说是致命剧毒,对血族来说是巨大的补药。但是也不能多喝,不然会被反噬的。我会控制好剂量的,你放心好了。”我解释说。

“哦….”他答应了一声后便把我的血管塞进了嘴里。只吸了一小口,我便收回了我的血管。亚历克斯舔了舔嘴唇,原本有些干裂的嘴唇立刻红润了起来。

太阳渐渐变得刺眼起来,发出耀眼的光芒。我看见亚历克斯身前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类似塑料薄膜一样的东西,在他前方呈现出一个润滑的小半圆形状。要不是因为太阳的反光,根本发现不了。

他渐渐低下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也轻轻搂住他,如今能让他依靠的人也只有我了。我们就这样,正对着初生的红日默默不语…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一点点远去……

血族拥有无限的生命,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对于时间的概念便是学会如何去浪费,而不是去如何去珍惜。在舞社的一个月生活中,不管是在舞社还是在家里,亚历克斯过得都是那么的充实。舞社的舞蹈编排,自身的训练,比赛音乐的剪辑制作,舞社内部的事物处理…..这些全部都是他自己完成的。在他的眼里,时间似乎是那么的宝贵,好像每一分钟都不愿意去浪费。

然而现在,他却像这样,静静地在靠在我的肩上看着城市的日出。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浪费自己的时间。我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但我能想像得到,他接下来要面对太多太多的事情,必须得抽出时间静下来想想了…..命运在不久前的某个夜晚毫无预兆地突然发生巨大的改变….无论是谁,都需要缓解的时间。

不知道我们在这坐了多久,只是看着天边的云彩,微微被染红,而身后的光晕泛着紫红色。不知道身后的太阳是什么样子,只是觉得应该会很美。

“我的父亲叫亚历山德拉,母亲叫王婉霏。哥哥叫山德拉诺·王。他们,活的都很成功。特别是哥哥,在父母规定死的道路上子承父业。而我,却是在他们眼里最不争气的一个。舞蹈在他们看来就是不务正业,没有前途。我自己反抗了他们给我规定的像哥哥一样的人生道路。离开了自己的家庭……独自去了洛杉矶漂泊,原本就准备和那些街头的舞者们一起生活,但没有想到,哥哥联系到我,并对我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其实很不希望家里出现第二个像我一样活在家人安排好的道路上。他偷偷支持了我,给我资金的支持,帮助我成立了《旅行者舞社》,给我在洛杉矶买了房子……当有了这一切的时候,我便想着,一定要干出点成绩给他们瞧瞧!让他们看到在全美舞蹈大赛上我的舞团拿的冠军的时刻!…..”亚历克斯用他流利的中文给我讲述起他的经历,语气是那样平淡,只是在最后的一句出现了微微的变化。

“我的愿望完成了。只是,我很担心我的舞社….没有了我,它会不会倒下….家里的人愿不愿意帮我经营下去….还有,我还能不能再回去看看他们….我的家人,我的队员….时间会过去,人会老去,而我的外貌,却永远定格在了18岁….就算现在不会被发现,那,以后呢?…..”

“咱们,当然可以回去见他们了,只是…..离别,是早晚的事情….”

“我知道….我只是在犹豫,是就像现在就这样离别,还是以后再以其他方式离别。我怕以后再离别的话,会更舍不得….心里会更痛….”

我只能再次沉默,决定这一切的人是他而不是我,我没有左右别人的权利,即使是对我的….孩子。

“奥格斯特,你会回去见你的亲人吗?”他看向我反问道。

“我?我….在被初拥前,我只不过是个从实验地逃跑出来的实验品。似乎被抓去做实验的时候,我的记忆应该就被他们清除或者破坏了吧….我连自己的名字,还有家人的样子都不知道….奥格斯特是给我初拥的父亲这么叫的。”

亚历克斯吃惊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所以,你要处理的这些事情,我完全不清楚该如何给你建议…..”

又是一阵沉默……暮色瞧瞧来临,街市却渐渐华丽起来….

“我想….先回家看看…..”亚历克斯给了我答复。

“去哪?洛杉矶吗?”

“不,离这不远,费城。”

“啊?…哇哦….真不愧是会做生意的…选择了刚好夹在纽约这个美国最大的城市及其港口还有华盛顿这个美国首都及其全国行政中心的城市….”

“你身上还有钱吗?我的现金全在被你丢掉的外套里….”

“用不着,咱们的速度可是能和最快的列车媲美。但是去之前,先换身衣服吧…..”我看着他满是血渍的衬衫说道。

。。。。。。。。。。。。。。。。。。。。。。。。。。。。。。。。。。。。。。。。。。。。。。。

“到了….”我们在一处被周围树叶包裹着的树干上停了下来。

“哇!…..这么气派….”眼前已经不是我想像中几座洋房这么简单的了。

与其说是个家,倒不如说是个庄园。看起来像是个华丽的小镇。整个区域只是看着估计都有个上百亩大了。里面的建筑更是五花八门,华美的东方阁楼充斥着浓重的中国风,哥特式的西式建筑群落,洛可可时代,巴洛克风格,汉唐时期,清明时代….这些词汇冲击着我的头脑。让我感觉自己好像穿越到了中世纪一样….

“哇….这里应该全是有地位的人才能住的吧….你家是哪一栋?”我转头看向他。

“全部….”他平静的回答让我感觉好像这里根本瞧不上他的眼。

“哇靠….原来你们家…这么有钱啊….”我不禁激动地粗口起来。

亚历克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前方自己的家…轻轻叹了口气….

“那…我们?去,见你的家人吧?”我小声的问。

“不了….”说完这两个字后他又沉默的什么话都没有,我和他又安静地坐在了树干上….

“我….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等到….我能面对的时候….再说吧…”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轻轻攥在手里….“我想,我还是,先忘记人类的生活好了….”他的手机夹在大拇指上,四指张开,手指颤抖着….我明白他要干什么,如今已经成为血族一员,拥有强大力气的他,如果他的四指就这么握下去,那么,手机只会变成一块废铁。

“等等!”我一把夺过他的手机。“还有电吗?我想用用。”我按下了开机键。看到了手机还剩下了一格的电量。我兴奋地微微一笑,打开了通讯录按下了山德拉诺·王的号码….并且在接通时,按下了扩音键,其目的就是希望亚历克斯可以听得到。

“亚历克斯!亚历克斯!是你吗?是你吗?亚历克斯?”电话那头传来了急切的声音并且伴随着其它突然骚动起来的声音。

“喂,你好,我,我是亚历克斯舞社的一名队员….我叫奥格斯特….”我用中文说道….

“你?你…怎么会有我弟弟的手机?这是怎么回事?”山德拉诺也用中文开始和我对话。

“这是,我在那个现场呆了三天想找到更多的线索…找了这么久,我找到了这个…你们,不要担心,他,只不过是…失踪了…不是吗?…他一定…会回来的…”我有些哽咽的说。

“喂,喂…你能听见吗?我是亚历克斯的母亲,我叫王婉霏。刚才,山德拉诺用免提接的电话,我们三个,都听到了。”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让人听着不禁心里一下子难受了起来。

“我能听见,叔叔,阿姨,还有哥哥…你们好…”我回答得时候,不知怎么的鼻子突然感觉酸酸的。

“孩子,你,也是中国后裔吗?”一个成熟的男性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是,我是,我是中国后裔。我是亚历克斯舞社的队员。我们,刚刚获得了全美舞蹈大赛的冠军,您们知道吗?”

“我们,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可是那间舞社的经营者。可是每天都关注着呢!”

“是吗?可是,我听亚历克斯说,这间舞社只有他的哥哥在支持着他啊….”

“唉….我和他母亲与他的冲突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太了解他了,就算我和他母亲要支持他的话,他也不会愿意接受的。于是,我们便只能通过的他哥哥来帮助他经营,帮他在那里买下住所….”亚历山德拉父亲的声音响起。

“我一开始是反对的,但当他拿到一个又一个的奖项时,我的看法也改变了,然而当我准备全力支持他的时候,他却独自一人离开,去了洛杉矶….我真的….真的很害怕当我去见他的时候他却对我冷眼相看,对我说不用你管….我过得很好….那样,我真的承受不了….”我又听见了王婉霏母亲的哭声。

“这些,我想本等到这次比赛完,他拿到梦想的冠军奖杯以后再给他说…但是,比赛完了,他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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