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靖与凌希一众对谢海的话尤为不解,凌希问道:“海叔,你怎么了?难道雁姐刚才使的不是天罡正气?”
谢海被沉雁身上发生的事情吓得不轻,但又不能向凌希等人说明,所以只得平复下心情,摇头叹道:“没什么,海叔只是对雁儿这等年纪就能达到三明境界和拥有天罡正气感到不可思议罢了,而且,还是女儿身。”
谢海说着便看向了沉雁,恰好灰暗的星月之下沉雁也看向了自己,眼神交汇间,沉雁传达出了让谢海心安的意由。
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对沉雁实力也有诸多疑问,但在沉雁安抚的眼神下,谢海也只好不再阻挠沉雁和凌卓的比试。而且看沉雁刚才的举止,似乎有以一敌六的势头。
果不其然,在谢中靖六人看着手上的木棍隐隐觉察到不妙的当儿,沉雁发话了。
“为了节省时间,你们六个一起上。”
谢中靖从小就生活在沉雁带来的压迫霸道之下,对其实力了如指掌,凌希五人就更不必说了,稍有不慎就会遭到沉雁的拳脚相加,所以大伙对沉雁自小就有着不小的畏惧心理。
只是像现在这样中规中矩的对战,不止谢中靖没有过,凌希五人也从没想到过要跟沉雁讨教,而且还是这种以众敌寡的形式。
谢中靖一直视沉雁为超越的对象,凌希五人则是纯粹的敬畏,所以压根就没有要超越沉雁实力的想法,但看沉雁英姿飒爽的手执一根木棍站在那儿,俨然已经做好了准备,这让谢中靖六人知道已经无后退之路。
既然没有了选择余地,谢中靖解下腰间系得紧紧的那把沉雁所给的铁剑,扔到一旁与六人互望一眼,索性心一横,紧了紧手中木棍后便一拥而上。
“砰砰砰”
一个照面,木棍间发出了连串的沉闷声响,不过几个回合,悬殊的实力差距仅在数招之内,沉雁便一一击溃了谢中靖六人无脑的蜂拥攻击。
扔掉手中木棍,看着各自捂着所受木棍击打处发出痛楚声的谢中靖六人,沉雁低哼一声,不动声色的走到了谢海身边。
“海叔。”
沉雁尊敬了喊了一句后,望向还躺在地上不愿起来的谢中靖六人:“别装了,还不快起来。”
“装?”谢中靖从草地上坐起,搓揉着腰间对着沉雁这头叫苦不迭道:“你以为你刚才下手很轻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棍棒无眼,我还特意留了一手,要是再用力一点,或者附上天罡正气,你现在还能坐着?”
“雁姐,不带你这么玩的,占了便宜还卖乖。”冯旻摸着屁股唉唉呦呦的直叫唤。
“说得对,我们几个实力不如你,自认倒霉,可那也不能真打吧?点到即止不就行了?”凌卓手和脚都吃了沉雁几下棍子,相比之下,自然疼意更多,故听到谢中靖和冯旻声讨沉雁,便也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沉雁皱起眉头:“少废话,不想再挨打的就赶紧过来,我有事要与你们说。”
得到沉雁威胁,尽管百般不愿,但谢中靖只得拾起旁边的铁剑,和凌希五人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想说道歉的话就免了,我不接受。”谢中靖记恨刚才所挨的棍痛,一走到沉雁跟前就趾高气昂的按着腰间鄙夷了一眼。
沉雁瞪向谢中靖,过了一小会儿扫视其他人一眼后方才说道:“谁教你把剑系在腰间而不是着手不离?”
“手拿着有时候很不方便,所以......”
“方便?系在腰间摇摇晃晃的就很方便?要是走在路上突然冒出一个欲杀你之人,你还没摸到剑就命丧黄泉了!”
谢中靖吃了瘪,虽然心中不爽,但沉雁的话并无道理,所以只得恨恨的握紧手中铁剑别过了头去。
“你们六人,成立一个部落,名字自拟。”沉雁忽道。
此话一出,谢中靖六人和谢海纷纷愕然。
“你说什么傻话?我们都是滕桑部落中人,你......你和大伯则是臻日部落。”
“中靖说得对,我们祖祖辈辈都是滕桑部落中人,怎会做出这等叛离部落的不义之举。雁姐,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凌希附和着谢中靖问道。
沉雁心知自己的这个建议确实有些唐突,不详细说明,怕也难以服众,更难以实行,故道:“你们此行我没猜错的话,一是找我,二是历练。我是找到了,但历练,要想以最短的时间提升自身实力,唯有一切听从我的安排才能做到!”
凌希凝眸深望沉雁,问:“最短的时间提升自身实力?雁姐,这与成立部落有关系吗?”
“嗯。”沉雁点点头:“你们离开那片与世隔绝的峡谷,所面对的就是尔虞我诈适者生存的乱世,以原有部落之名闯荡大陆固然可以,但你们要想清楚,若是日后得罪了某些小人遭人报复,那岂不是至弱小的滕桑部落于险境之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万事谨慎点不就行了,怎么会给滕桑部落带来灾难?”凌希继续问道。
沉雁哼笑道:“呵!凌卓生性狂傲,冲动野蛮,冯旻心直口快,口无遮拦,中靖自尊极强,好打抱不平,而你,圆滑有余阅历不足,很多时候你的判断跟不上时势,这样一群人,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大陆,你觉得你们会有怎样的历练之果?”
沉雁的分析头头是道,致使凌希几个虽心有不服,但叫板沉雁的反对话语却都不敢在说,就是本来准备为凌希一众说话的谢海在听完沉雁的分析后,也只得暂且压下心中的惊疑,等过了这个沉默点在伺机而说。
“雁姐,我和卿逸呢?”何偖忽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沉雁瞥向何偖,在看过一眼闷不作声的谭卿逸,道:“你为人刚烈耿直,忠厚愚笨,谭卿逸深藏不露,城府颇深。”
“呵呵。”何偖憨实的笑了笑,就像听了什么赞美自己的话一样。谭卿逸则大为窘迫,忙低下了头,一语不发。
为使自己的建议更具说服力,沉雁接着又道:“成立一个部落,你们名字上可偏向于滕桑部落,图腾无须更改,反正滕桑部落的图腾除了那片峡谷周边几个部落,几乎无人知晓。”
谢海见大伙仍旧狐疑不定,心存顾虑,便帮衬着说道:“雁儿考虑周详,在大陆行走,以你们的性子,少不得会惹出些麻烦事来,就照雁儿说的,以滕桑部落之心成立一个部落吧。”
在谢海的帮说下,谢中靖六人虽有所动容,但还是显得有些不情不愿。
谢中靖道:“不改图腾,只改名字,这种有名无实的新部落有何意义?”
“中靖,说什么呢,难道你还想换图腾不成?”冯旻显然误解了谢中靖的话。
谢中靖忙解释:“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成立一个新部落根本没有意义,什么担心闯了祸怕滕桑部落受牵连,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话......”
“鼠目寸光。”沉雁打断谢中靖的话,毫不避讳的对着众人言道:“你们以为自己真的忠于滕桑部落?呵!即便现在你们可以信誓旦旦的说出忠于滕桑部落的话,但随着你们眼见和阅历的增长,以后,我敢断言,你们只会偶尔的缅怀和回忆,很难在回一次滕桑部落。”
沉雁话中针对之人自是谢中靖六人,可谢海下意识里却感觉到了一种对自身的指责,尽管这份愧疚大可不必,可叛离的事实胜却一切难言的苦衷。
“你凭什么这么说?”谢中靖不服沉雁所言,怒气冲冲的回道。
凌希五人亦也满脸怒色,自己等人对部落的忠心被如此的轻蔑对待,任谁也满腔怒火。
看着眼前谢中靖六人同气连枝的模样,沉雁也有些心虚,毕竟刚才那番话只是自己的一种直觉,虽然对自己直觉深信不疑,可这没根没据的定论确实无法起到说服众人的作用。
不过话既然说出口,那便再无收回来的可能,转念一想,为了更好更快的实现成立部落一事,沉雁只好半威胁半无奈的说道:“既然你们不愿听我的,那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打道回府,回到你们的滕桑部落。第二,你们就当没找到我,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们自己选择。”
“你......”谢中靖蹬着沉雁,对她耍无赖的伎俩表示了强烈的愤意。
沉雁回瞪了一眼谢中靖,再看向凌希五人纠结中夹带着的恼火神情,沉雁知道,这六人妥协自己的建议已是铁板钉钉的事。
果然,在谢中靖六人你望我,我望你的纠结声中,大伙终于做出了决定,由谢中靖代替凌希五人对沉雁鄙声说道:“真无耻,利用我们对你的情谊。”
“谁叫你们一根筋,顽固不化不会变通?”沉雁反咬一口为自己开脱。
谢中靖无视沉雁的回斥,道:“建议是你提的,部落名字就由你起,说吧,叫什么。”
沉雁思忖片刻,即道:“战藤部落,凌希为酋长,即日生效。”
“什么?凌希当酋长?”谢中靖咋舌,就是凌卓和冯旻二人也都咧开了嘴,一脸的不从,而谭卿逸与何偖倒是无所谓,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凌希得到这么大的好处,先前对成立部落一事的反对之心已然忘到了脑后,向前一步,看了眼沉雁,又面向谢海鞠了一躬,架势十足的对着谢中靖五人言道:“在雁姐和海叔的见证下,我凌希就却之不恭的担此大任了,从今以后,请尊我为凌酋长。”
凌希话毕,凌卓、冯旻立即围了上去,又是勒脖子又是箍手的将凌希蹂躏了一遍。
谢中靖虽也有参一脚的意图,但见到凌希被凌卓、冯旻二人欺凌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好忍一时之恨,不解的看向沉雁。
“为什么是凌希当酋长?”
凌卓听到谢中靖这么问,一把松开勒住凌希的手,对沉雁的决定同样表达了自己的疑问:“雁姐,我实力可是最强的,酋长应该由我当才对。”
冯旻也松开了紧箍着凌希双手的手,虽没有可以自荐的话,但也坚决的反对道:“我也不服。”
沉雁可笑的看着三人:“一个酋长之位就能让你们分歧如此之大,这就是兄弟?经不起一丁点权益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