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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入迷雾

拨开熙熙囔囔的人群,在人来人往中,末瑶和香儿驻足寻觅,最后锁定了一个地方——怡红楼。看着怡红楼门槛旁边站着的娇媚妩媚的歌妓,打扮得花枝招展,纤长的眉线,勾勒出娇媚的碧眼,用炽热的眼望向进出的客人。一把美女出浴的扇子,轻掩娇艳的红唇,透出娇滴滴的笑意……

一股热流,血液充红了末瑶白皙的肌肤,额头不住沁出细汗。香儿焦急地拽着小姐的衣袖,咬着唇,伸出手臂,颤抖地指着那片花海般缭绕的地方,用不敢相信的语调,问道:“那-里?”末瑶迅速地瞟了一眼香儿,使劲地摇了摇头。然后环视了一下周围,突然如皮囊泄气般,气势消失不见了,垂下了脑袋,当做默认了。末瑶曾阅览群书时,知道江南有一种地方,就像怡红楼一样的地方,是大家闺秀不能进出的地方。但是,总不能以现在的状态闯进谢叔叔家,一定会被撵出来的。左右权衡了一下,无奈中,末瑶满脸通红地,身体无力前倾,使劲迈出右脚,可哪知右脚如被钉住了般,纹丝不动。突然瞟见香儿肩上的那个鼓鼓的包袱,一把抢过来,从里面掏出一包鼓鼓的钱袋,咧嘴,哧哧笑了。突然一身轻松,将包袱扔回香儿手中,欢快地抛着钱袋,用欢快的小调哼着:“小姐,我,什么都不多,就是钱最多~”,得瑟地大摇大摆地走进一家客栈。抓着一把银两,啪地摔在柜台上,大喊:“小二,一间客房……”一个小二屁颠屁颠地奉为地领着她们上楼去,一路风火走进一间客房。旁边两个聊天的客人看着这阵势,投来惊奇的眼光。待小二交代完走后,香儿迅速将门关上,二人快速地换上装备,伸展了一下筋骨,立马飒爽英姿,风度翩翩地走出了客房。无意中,望见那聊天的二人惊愕的表情,二人嘴角微微上扬,啪地打开扇子,大步走开了。

出了客栈,末瑶和香儿实在忍不住了,不顾周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捂着肚子一阵狂笑,笑得泪花都不来了。那个时候的我们,犹如孩童般,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禁忌,爽朗地笑着……末瑶后来回想到,如是说。

根据事先的准备的路线和一路打听,二人一路说笑着走过闹市,抬头迎面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谢府”两个斗大的大字。两根硕大的朱红色的柱子伫立在两旁,两个重装准备的家丁守在旁边,气势甚大。不过,看看那两家丁严肃而紧张的面孔,肯定和先前谢府丢失宝石有关。二人走上前去,不出意料地被家丁拦了下来,末瑶不慌不忙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季叔叔这个幌子,说是季叔叔派来的。末瑶事先考虑到谢家和季家的交情,估摸着这个应该可行。果然,不出所料,两家的交情甚是深厚啊~末瑶不禁感叹。

骗过那两个面孔严肃得像冰块脸的家伙,她俩侥幸着,快速溜进府内,留下那两个冰块在那面面相觑。环视四周的园林分布,这等的奢华一点也不亚于季叔叔家。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周边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一条溪流在这里汇合流出大观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溪流上可通对岸。

一路游荡,也没有找到可以找到线索的地方。由于自己也本是溜进来的,总也不能为了查这件案子自报家门吧。就在苦于还无下手之时,两人穿过白石板,越过一片梨花丛林,在拐角处,撞见两个面部略带忧伤,在丛林中的小石凳中哭啼的女孩。末瑶仔细看了看那两人的衣着打扮,美丽而又朴实,断定是两个丫鬟。如果面带忧伤,联想近日谢府中发生的事情,难道,这两人是?谢叔叔之女阿兰的侍女。仔细揣摩了一下,末瑶拿定主意,踏过软软的草地,缓缓走了过去。

那两丫鬟正在哭哭啼啼地,拿着手绢擦拭脸颊滑落的泪水。泪眼朦胧中,不经意间发现一团黑影慢慢地覆压过来,抬头一看,两个英俊的公子正好奇地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们,不禁慌忙把所有泪水擦干净。连忙起身,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二人。虽然二人身穿素色白纱,但和普通公子不同,体格娇小,却也落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却也白里透红,宛如女子般清秀。特别是前面那位手持梅花纸扇的公子,唇红齿白,如果是生得是个女子,将是绝世美女一个。“请问……”末瑶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其中一个丫鬟双眼红红的,却面带绯色,笑着问道:“请问,二位公子,看你们俩不是府中之人,也不是我家主人交心常来访客,你们来谢府中有何贵干?”额,这家伙,也阵势先发制人啊!一句话就把主动权拿回去了,末瑶又一时语塞,一着急,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顿了顿,末瑶微摇着扇子,慌忙扇去脸颊的余热,顿了顿,回避了话题,乐呵呵地傻笑道:“嘿嘿,我们刚看着两位姑娘正在这边哭泣,这不前来想怜香惜玉……”这番话如此生硬,末瑶说得口齿别扭,怪郁闷的。只是,这怜香惜玉的话,在两位本带好感的丫鬟身上,如同催化剂般,越发让她们心仪两位公子。其中一丫鬟娓娓道来:“我们俩,本是谢家小姐的侍婢,只可惜,这么好的小姐,尽然……”又是一阵哭泣。末瑶备受感动,用手轻拍她们瘦弱的肩膀。本来不想乘着她们伤心之时,再仔细打听的,可事关紧要,末瑶支支吾吾地试探着:“那,你家小姐当日发生的情形如何?那……”那丫鬟好奇地回头看着她们俩,脸上充满疑惑,突然回过神来,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和前面那人问同样的问题?”“前面那人??”香儿脱口而出。“是啊,刚不久也有那么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也问过这个问题。”那丫鬟眼睛里闪烁着愉悦。“公子?”末瑶好奇地问道:“会不会是……”末瑶手舞足蹈地左右比划着。那丫鬟惊奇的望向她,好奇道:“诶?!你怎么知道?”末瑶了然一笑,随口谎言道:“啊,那是我家主子,前不久公子派我俩去异地打探,现在前来此地汇合。”“哦,原来如此……”丫鬟恍然大悟道。“他们刚去了小姐的闺房,而我俩就是前去带路去的。正因触景生情,才会在此地让二位公子见笑了……”“可真如此,那实在是太好了!那有劳二位姑娘,能否再次带领我们前去?”“可以的,二位公子,这边请~”这随手拈来的谎言得来的效果,弄得香儿一愣一愣的。末瑶莞尔一笑,跟着她们后边走去。

走进园林深处,穿过一座凉亭,一座雕楼飞檐的房屋出现在眼前,“兰厢”二字映入眼帘。这估计就是阿兰的房间了吧。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刹青痕站在这高达十米的建筑里。如果不是早先见识过江南官宦家的摆设,她早就晕过去了,不禁感叹——这也未免太过于奢华了吧。走近房间,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丫鬟带着她们走进房间,哪知竟看到一个公子正站在中间观察什么,看那背影,末瑶吓得一身虚汗。那人好像感觉到有人进来了,转过身来。那丫鬟见那公子,有点献殷勤般,上前讨好道:“公子,您的手下我把他们带来了……”那公子往后那两人身上一瞟,脸上出现一丝惊诧。末瑶连忙低头,回避那人的眼光,双手一报,鞠躬,大喊:“公子,小的来晚了……”瞟见香儿正楞在那里,使劲拉了香儿一把。“哦……”那公子含糊着吱唔了一声。“那我们事先告退了……”丫鬟觉得事情不妙,连忙抽身离去。

末瑶脸火辣辣地,仍然鞠躬不敢抬头,心想:“这下这谎说太大的,这回死定了……欧阳子羽,我和你真是冤家路窄啊……”没错,那人正是欧阳子羽。此时,欧阳子羽正绕着她俩身边徐徐走动,一声不响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俩。“这个闷瓜,要杀要剐,你好歹发个话啊!一声不响地更让人越发觉得恐怖……”末瑶心中百般纠结,就差跳起来痛打那个闷瓜一顿。伸手捶了捶自己的酸痛的背,不禁心疼自己的小腰啊!看着酸痛得大汗淋漓的香儿,又有点于心不忍,不能为了自己的那点可怜的尊严,还连累了无辜的香儿,看来得豁出去了……

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欧阳子羽那双睿智的眼睛,有点傻呵呵地,笨拙地伸出手来,向那个闷瓜招了招手,环视四周,故作镇定地,打趣道:“哎呀,真巧,咱们咋又见面了呢?”结果发出去的话连扔出去的石头都不如,一个回声也没有。看那闷瓜一声不吭的,末瑶只好自顾地自言自语:“那个,我们四处晃荡的时候,来到苏州,恰听闻谢家之事,听说有请高人相助,解决案情。小弟猜想是大哥你,所以假冒是大哥你的下人。如有得罪,请公子见谅啊……”回过头来,只见欧阳子羽正坐在茶几旁边悠闲地喝茶,瞟了她一眼,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慢悠悠地说道:“我就不相信你不会自打自招的!看来看是倔强的你,也不过如此罢了……不过,我看,你们不是冲着我来的吧?!”“呵呵呵,公子真是个明白人哈!其实,我也是受人之托,想查个究竟!”明明被别人摆了一道,打了一棒子,末瑶还是强忍着愤怒,笑道。心中却又不甘——本小姐自幼聪慧,行事不让须眉,今日要不是失策了,怎可能受你这等气。

“公子~”

闻其声,末瑶立马就想到那个讨厌的毕福。果然,毕福一行人从门外飞扬跋扈地走了进来,一见末瑶她们,倒也惊吓得后退一步。毕福惊讶地用手指指向她俩,不大相信地脱口而出:“你们怎么在这?真是阴魂不散!”“什么?阴魂不散?”被别人这么一说,再加上刚刚所受到的冤屈,连平常不怎么出声的香儿,突然激动地跳起来。“是,你们就是阴魂不散,那又怎么样?!”怎么回事?这两人像红脸的公鸡,一见面就开始斗起来了。末瑶很是不解,一把拉住激动地香儿,轻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淡定……淡定……”。另一个长得像白面书生的男子,用他瘦弱的身子和臂弯使劲抱住强壮的毕福,乍一看来,有点像猴子上树般滑稽可笑。

“你们不累吗??刚从外面回来,还有心思这折腾~”欧阳子羽像是在看一出闹戏般,悠然自得地说道。大伙儿见主人发话了,就此作罢,找了个地坐了下来。一个瘦小的,年龄和末瑶相仿的女孩,走上前去,给大家斟茶,动作细微而仔细,服侍到位。一看那瘦小的身形,和那白面书生一样,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看到大伙儿都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怪尴尬的。末瑶瞅了瞅其他的人,“咳……咳……”故意清了清嗓子,边捉弄着桌上的茶杯,说道:“你们说——这都是我们第二次遇见了……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嘛……”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毕福在旁边嘀咕着:“谁和你们有缘千里来相见了!”话说得真难听,好吧,我忍。末瑶撇撇头,接着说道:“上次碰面的时候,已经说过了,我是末瑶,这位是我的随从丁香,我们来此地不是为了打扰你们,如有打扰之处请多多包涵!对于上次小弟我犯过的错,实在是太过于莽撞导致的。以后,我们决不干涉打扰你们。”两人双手一合,恭敬有致。

哼~

毕福和那个叫桑花的女孩,傲慢得不理不睬,鼻子哼哼地冒气。白面书生一看,赶紧打圆场,站起来一一介绍。原来这个白面书生真名叫云雁,一直是苦读寒窗,后来因家道中落,在一次偶遇遇见欧阳子羽,很是欣赏,于是结交了朋友,一直跟随着。刚刚斟茶的那女孩,原名不知,但听公子一直喊她小艾,后来大家都这么叫她了,是一个贴身的服侍女婢,一直侍奉着欧阳子羽。而那个性子很烈的女孩的女孩,叫桑花,和毕福是兄长与弟妹的关系,是从西北大草原来的,一直在市井中表演杂技,后来被涉入一场案件,幸好被欧阳子羽所解救,后来跟随欧阳子羽。两人是个粗人,是真性情的人,但武功底子特别扎实。

原来如此,是两个憨草包啊,占着自己高大一些,武功厉害一点,就高高在上啊!末瑶打心里瞧不起他们,斜着眼瞅着那两个傲气草包。“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分头行动吧,接着找线索……”欧阳子羽瞟向窗外,看了看,回头说道。大家开始四处走动,欧阳子羽也转身就走了,偌大的房间里,不一会儿功夫,就孤零零地只剩下末瑶香儿二人。

怪可怜的感觉,感觉再次被别人,世界给无情的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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