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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今夕前夕(三)

“嗯?你认识我?”他朝着我笑笑,带着些许疑惑的意味。

“哦,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有些心虚的道歉。

“没事,那……我先走了。”

“嗯,谢谢你。”

“没事。”他笑着离开,连背影……都有点像呢……不过不是他。我摇摇头转过身,脑袋里又闪过那么一个人,懊恼的敲了一下,一时没掌握好力度,敲得有些疼,嘟起嘴揉了揉头,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我还以为……我早已经忘记了他……

回到家刚好看见爸和小爹爹在忙着收拾东西,大伯从厨房端菜出来,招呼我快点洗手吃饭,而大树精却在一边稳如泰山的看电视。洗了手出来,大家已经做到饭桌旁,小爹爹和大伯的心情好像很好,大树精今天却出意外的没有损我。

“爸,你们刚刚收拾东西,是准备去哪?”

“收了一个朋友的婚礼请帖,我们大概近几天得去一趟法国……秋树,偶尔也给自己放放假吧,跟我们一起去吧。”

“不去,我不认识那个人。”

“你别这样……”

“公司很忙,你不上心就算了,别把我也扯进去。”

“少去两天没事的。”

“说了不去。”大树精随意划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碗回了卧室,关门的声音很大,爸苦笑着放下碗,让我们先吃。

“怎么了这是?谁的婚礼啊?”我好奇的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大伯只是笑笑,小爹爹凑过来小声说“你还记得五年前那个钢琴家吧,就为了得第一把你爸弄进医院的那个。”

“……哦,是他啊,不是消失了吗,怎么又有联系了?”

“据说前天突然遇见了,非要让你爸去参加他的婚礼,为这事还缠了你爸好几天。”

“那人神经病吧,不是竞争对手吗。爸也是,去干吗。”

“夏说趁这个时间带我们出去散散心,婚礼什么的可去可不去。”大伯加了点菜给我说道。

“那大树精在生哪门子气?”

“你不知道吗,那个人起初是秋树介绍给顾夏的,他们俩是因为这件事断交呢。”小爹爹喝了口汤,好像是喝急了,烫到了舌头。

“这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大树精也有老马失蹄交错朋友的时候。”

“嘘,还在气头上呢,别说了,快吃饭。”大伯朝那边看了一眼,给我比了个小声点的姿势。

“吃一堑长一智懂不懂,大树精,你得跟着啊,万一爸又被陷害怎么办。”我加大音量朝大树精那边喊,门没多久就开了,还是臭着一张脸,朝我吼了一句还用你说!

爸他们三天后离开的,大伯走的前一天除了给了我不少钱还把冰箱塞满了,大部分是速食的,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能吃的东西,小爹爹则塞给我一堆外卖电话和几本他觉得不错的书,说电脑少玩点。大树精只说了句别饿死了,爸则只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只不过是出趟门,这几个男人,真是奇怪,我都那么大了!

隔天接到了妈的电话,我们依旧约在那咖啡店见面,妈说,这里是爸跟她签离婚协议的地方,她每次来这都还很伤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不知不觉来到这。妈会不会时常来到这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她在旁敲侧击让我说服爸跟她复婚。

“最近好吗?”我们沉默了很久后,妈终于搅着咖啡问了我一句,头都没抬。

“爸挺好的,昨天出国旅游了。”我直截了当的说道,反正她问到最后一定会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爸身上,我已经不想再听她假惺惺的问我好不好了。

“……就他一个人去的?”果然,她沉默了良久后,终于问出了口。

“除了我都去了。”我喝了口咖啡,糖加少了,苦了点。

“是吗……”

“哦,爸说今年的生活费已经打到你卡上了。”我不想看她,只是把该复述的复述给她听,这么多年了,她还依旧被爸养着“也去找份工作吧,不然就再找个人嫁了,你年纪不小了。”

“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口气吗?”妈的手停顿下来,我看得出她很不高兴,但我不欠她的。

“爸不欠你的,就算欠,这么多年也还清了,至于我,除了把我生下来,你什么都没做,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家长的架子。”

“你……”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下午还有课。”说着我提起书包站起来“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快去找份工作,或者快去找个人嫁了,别再纠缠我们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聊吗。”

“顾思涵,你!”

“对,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顾思涵!”

不记得走了多久,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心里却不是那么舒服,怎么说呢,我在她面前,总会失控呢……那个被爸称作一辈子对不起的人,那个从来没把我当她儿子的人,那个懦弱的女人。

晚上到餐厅的时候还很早,更衣室里却已经有人了,是个很熟悉的身影,他正哼着歌,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咦,你也在这上班?”那人看见我先说了话,我迎合的笑笑,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是上次帮我找回钱的人,是那个让我想起了那个人的人……

“真巧,你也在这里工作。”

“是啊,我是新来的,以后,请多关照咯。”

“别这么说,我也是新来的。”

“是吗……那我们一起努力吧。”

“嗯。”

何风很晚才来,老板竟然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快去换衣服,到了更衣室才发现他脸上有乌青,问他的时候他只是为难的笑,我撇了撇嘴,便听见他说让我收留他,说他这个样子没法回家,看他被打成那个样子,心一软就答应了。谁知道,这回是我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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