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艺心中隐约有些害怕,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自己此生将无法问鼎武道,袁师的神秘功法,一直是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自己这条命,如果留下来也是废人一个,那还留着干什么?
不过他的确见识过袁师的实力。袁师的功法,的确是全身上下不透露一丝的元力波动,但那种杀伐之气,自己想想都后怕。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成天抱着酒坛子的瞎子,居然是这样的犀利。不过虽说袁师是瞎子,柳艺却认为他比自己看的更清楚一般。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神秘功法?
“哦——还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柳艺回过神来,暂时将心里的苦涩丢到一边。
“高姓不敢,老夫姓程,单名一个刚字。”老头正蹲在一旁,细心的挑选着地上的一摊草药。
“未知程老先生和袁师是神秘关系,袁师为何又要救我。”柳艺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之前他便向袁师询问过同样的问题,只不过袁师绝口不提。
老者愣了愣,放下手里的草药:“袁师是我多年的老朋友,当年我们师承一门,确实同门师兄弟。”言语之间,颇多感慨。旋即盯住柳艺:“小友乃是袁师受故人之托。至于为何,我却也不知道了。小友,袁师对你确无恶意啊。”最后一句话半分提醒,半分忠告。
“果然是这样回答。”柳艺苦笑一声。“不知道袁师何时才能上崖?”想到这些,他就想到了烦恼,想到了烦恼,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酒。老者说袁师下山买酒,不知道有没有买自己那一份。
“小友倒有和袁师一样有嗜酒之好,须知酒能忘愁,也只是暂时的。”
“前辈,这愁,能忘掉一时是一时,但我这仇!确是越醉越深!”每当叮咛大醉之际,自己无时无刻不想起师父惨死之际的景象,那声撕心裂肺的快走,无时无刻不浮现在自己心里。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将仇人凌刀碎剐,奈何自己废人一个,如此揶揄,叫自己痛不欲生!仇人势力滔天,自己却无力回天!
“前辈能否为我说说袁师的过往。”柳艺从袁师以往对自己的话语之中,似乎看得出袁师有过一段不堪的往事。
“哎——”老者微叹口气,“袁师,是一个很坚强的人!”老者此刻痴痴望着洞口外面的天地,站起身来,似乎正在追忆着一段往事。
“袁师从小便与我一起长大,当年他如山门,我八岁,他才四岁。师父将他带上山门,便嘱我好好照顾他。很命苦的一个孩子!”
柳艺薪资狠狠地抽动了一下,莫非袁师也是孤儿?
程刚似乎看出了柳艺的疑惑:“袁师是师父从马匪窝里救出来的,当时,父母惨遭人寰,他才四岁!”
“袁师很坚强,尽管他的资质很差,他的刻苦程度却令师父都吃惊!奈何袁师与武道无缘,否则,这样的韧性,必成武道巅峰之人!”程刚没有细说袁师刻苦到了何种程度,但从话语中柳艺能听得出,怕是昼夜不眠,废寝忘食,也不过如此吧!
“由于资质,袁师再这么刻苦,武道成就几无寸进!由此,在门派里落下了废物的名头。”说道废物二字,程刚偷偷的看了眼柳艺,所幸柳艺一直低头,似乎没在意什么。
“我一直待袁师如同亲弟,在门派里,别人欺负他,都是我和师父在竭力维护,甚至有人要将这样一个,呵呵……废物逐出师门,都是我和师父在一旁力保。这些不要紧,至少袁师他还有我和师父这个依靠。“老者忽然激动起来,“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超出了我和师父的控制!导致了——导致了一切不该发生的发生了啊!”老者眼里凌厉起来,柳艺没想到,如此和蔼的一个老者,眼里居然能流露这样凌厉的气势。
“袁师当年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喜欢上我们掌门的千金,一个掌门的独生女!”说到这里,他几乎是吼着出来的,把一旁的柳艺着实吓了一跳。顿时也明白了——袁师居然还是一个负有情伤的情场浪子!
“两人相爱,却铸造了一场悲剧。这场悲剧,不知道是袁师的机缘,还是袁师的劫难!”这是显而易见的,前面柳艺就听得出,袁师是一个要被逐出师门的人,却千不该万不该的喜欢上了一个不该他喜欢的人,所以,悲剧早就是两人的结局。
“当时掌门要处死袁师,他女儿以死相逼,掌门一怒之下,将女儿囚禁,在我和师父一干维护袁师的人裤裤相劝下,才保住了袁师一命!但……修为尽毁,从此,逐出师门!”
柳艺轻叹一声,这世间,棒打鸳鸯的事情,总是这么多。
“袁师被废,原本就失意的他,从此更是没落,他拒绝了我们的帮助,一个人,从此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那年,他才十六岁!”旋即看了看柳艺,“就像你这么大,独自一人拖着废体,浪迹江湖!”“掌门的女儿,被软禁后,不久就被掌门许配给另一门当户对的家族之子,两年后忧郁成疾,撒手人寰!这件事情,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师门被灭!”言语之间,颇多唏嘘。
“是袁师做的?”柳艺猛地抬起头来,小心问道。
“是的。”老者苦涩的低下头。“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十年经历了什么,后来我问他,他也不透露只言片语。”
“这袁师,倒也是苦命之人,怪不得酒不离身。”
“谁也不知道,这十年,到底这样将自己改变成了这样一个杀胚,师门上下数百人,除了我和师父,他连头狗都没留下!”老者一阵默然,此时,他心中很矛盾。
“那么你恨他么?”
“恨?我不知道自己有师门理由去恨他,他的确很可怜。”老者一声苦笑。“今日我与他相聚,待会便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这些,我也只是略微说与小友听听,还望小友不要当面触及袁师的往事。”
“这是自然。”柳艺也不想去触及袁师的伤疤,毕竟,他自己心里就有一个极大的伤疤,那种被揭开的痛,叫人窒息……
怪不得自己觉得与袁师有如此投机的感觉,原来,两人过往,有着如此的相似之处。只不过袁师当年是孤身一人,仗剑天涯,可眼下自己,却并没有任何能力独闯江湖,甚至眼下,他的丹田之患,还没有根治掉,一个不好,就可能死掉。但程刚没说什么,他也不好一直追问,不然还叫人以为自己是多么怕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