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的笑了笑,解释说,“当时,老夫向禁军讨了一件禁军的制式军服穿上,再说了,儒帅当时一心都在军演上,怎么会注意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呢?退一万步说,就算当时儒帅发现我了,禁军归皇室直接管,儒帅也不好说什么。我就……”
“好了,不要废话,继续说!”一个清冷的声音又一次打断了说书的的话。众人一看,又是那个独酌的年轻人。
“干你鸟事?”
大汉郁闷了,今天不会是我的灾难日吧?可是我的本命年才刚刚过去啊。首先是自己最为得意的一件事(见过儒帅)被直接否定,再接着,说书的那个老家伙居然说他见过,好不容易看出点破绽,又被人打断……看来,回去得多去庙里上几柱香,说不定今年有血光之灾。
大汉郁闷地端起酒碗,颇有一些借酒消愁的风范。大汉刚把酒碗就到嘴边,只听见‘啪’的一声,酒碗变得粉碎,大汉一看,手里就剩一个碗底残片。紧接着,一缕头发落在洁白的碗底上。碗里的酒再一次洒在大汉身上。
全店人大骇,全部看向李邦,正好李邦也看向那个大汉,四目相对,大汉顿时觉得如坠地狱。
“再聒噪……哼!”
然后,李邦又和颜悦色地对着说书的说:“烦请老丈继续讲。”说完,又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哦,当时,”说书的又顺利开讲,“儒帅骑马来到城外的空地上,下马,然后就登上那高高的点将台。上去后,儒帅面向皇上,这时,老太监又尖声喊道:
‘秦国公李纲接旨~~’。
儒帅身体微躬,大声说道:‘臣,李纲接旨——’。
老太监缓缓展开圣旨,高声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圣孙子有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有五事校之以计,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而今道者,四海升平,万民归心;天者,风调雨顺,阴阳相衡;地者,广博无垠,五谷丰盛;将者,忠仁两和,智勇双全;法者,令行即止,公正严明,可谓五事俱在。更有秦国公李纲,仁,义,忠,勇,智,信,才,七者兼备,可谓天赐大齐。
今恰逢朕躬诞辰,诸国来贺,近者如突厥,契丹,吐蕃,回纥,南诏;远者如都盘六国,拂菻,殊柰盘盘哥罗拘蒌蜜扶南真腊,哥罗舍分,脩罗分;其间者如室韦,靺鞨,渤海,新罗,百济,天竺,泥婆罗,交趾,马礼,婆利突罗硃;更有大魏使者自长安而来。
朕不胜荣幸,特命秦国公李纲任大齐兵马大元帅,主持军演,以扬我天朝国威,钦此。’
儒帅大声说道:‘李纲遵旨。’
说完,缓缓转了过来。”说书的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话,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抓起酒壶,掀开壶盖,嘴就在壶口‘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儒帅转过身来之后,大喝一声‘众将军何在!’声音不高,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片刻,远处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听起来好像是一人一骑,可行到点将台时,才发现,面前竟然有十位将军。而胯下的马一律为红色,抬腿,奔走,停止的动作整齐划一。
‘吁——’
十人下马,走上前去,大声喊道:
‘卑职,楚狂,秦力,赵越,李仁,沈暴,肖连……参见元帅!!’
儒帅微微点了点头,道:‘带兵。’
几位将军应:‘是。’遂转过身,骑马而去。”
“不多时,只听见远处一声大呼:‘是!’
隔着老远,但是震耳欲聋的声音还是将所有人吓了一跳。紧接着,一阵踏步声传来,咚!咚!!咚!!!两万士兵就这么走过来。两万人啊!实打实的把步子踏在一个时刻。中间连指挥的都没有。
轰隆!!!
大地开始剧烈的震荡,就连老夫所在的城门口也开始不断地往下‘刷刷‘地掉土渣子。两万大军行至点将台前三丈,步子齐齐停下。咚!之前的震撼,如同被刀斩断一般。方圆数十里,静如鬼域。”
喝!!
“突然间,所有士兵齐齐大喝一声。声如奔雷,势若霹雳。城楼上所有人,无论百官,使者,甚至皇帝都大惊失色。声浪滚滚,竟将点将台上的十一面血色‘齐‘字大旗卷起,猎猎作响。”
听到此处,众人不禁一阵热血沸腾,就连李邦也心神激荡,呼吸略带急促,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说书的这么一说,仿佛身在那个热血的地方。
“儒帅长身屹立,大声说:‘开始!’
咚咚咚咚咚……
鼓声响起,儒帅将十面大旗分别抛给十位将军,随即举起最后一面血旗一挥……”
说书的说到此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说了一声,“小二,再来一壶。”
“喝我的!”
“喝这个。”
大家等不及,纷纷提着自己的酒壶递给说书的。于是说书的又开始。
“儒帅血旗一挥,两万士兵最中间几排为头,率先向两边走去,后边紧跟上,作尾,大地又开始震动。之后,两边兵尾一甩,合在一起,作一字长蛇阵,蛇头昂扬,跃跃欲试;蛇身厚重,铜墙铁壁;蛇尾灵活,变幻莫测。头尾遥相呼应,七寸深隐其后。
片刻,蛇阵从中间裂开,头尾向后撇去,摆出二龙出水阵,相互制衡。之后,二龙分别匀出一部分人,摆出天地三才阵,三足鼎立。在后来,随着血旗挥动,两万大军相互穿插,分别摆出了四门斗底阵,五虎群羊阵,六宇连方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父星观阵,十面埋伏阵。
阵连阵,阵化阵,圆润自如,一气呵成。再有诸如雁翅阵,矢锋阵,阵法太多,老夫在此不一一列举。
鼓声似雨季的雷霆,步落如百万巨象来临。无论阵法如何变化,将士们的步伐始终如一,直到最后。”
李邦此时也不再自饮自酌,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说书的,原本握着酒杯的修长的手指急促地敲着桌面,掩饰着激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