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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雨中的舞者

开始学习了,小葵才知道之前是有多低估了人类科学的发展。

矢量坐标方程式求导微积分,在之前进行适应性学习的时候,这些小葵听都没听说过。“这也难怪,因为要把你安排到大学里面学习,所以你的适应性学习只是人类在高中以前学习的知识的一部分。”当小葵问阿祖老师的时候,阿祖老师这样回答,“没什么办法,只能靠你自己的努力了,毕竟你不像人类那样一出生就要面临很多的问题,许多人相信知识可以帮他们得到更幸福的人生。”

“更幸福的人生”么,小葵思考着这个短语,但是,听学生们说的,他们在学校里学习的知识,真正能应用到实践里的,也没有多少啊……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优纪突然说道。

小葵一惊,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和优纪在食堂吃饭,不小心发起呆来了:“啊,不好意思哦,发了会呆。”

“没什么啦,就是,”优纪喷出一声笑,“就是刚刚你的眼神太犀利了,一直盯着那边,一个男生好像被你的目光吓到了呢。”

“怎么会……”

从食堂出来,小葵看到了满天的乌云。

“天气不怎么好啊,下午带伞吧。”优纪自言自语道。

乌云,这是人世下雨的前兆吧,小葵这样想着,真的是会下雨的话,心情就会好很多了。

下午四点半,准时下课了,小葵收起课本和文具,轻叹了口气,走出教室。在另外一个教室上课的优纪和杏理已经等在了楼梯口,而外面,正下着小雨。小葵的心,一下子飘了起来。

“啊,幸亏我带了伞。”优纪从包里把伞拿出来,撑开,“这样就不会淋湿了。”

优纪的伞很大,遮着三个人密密实实的。小葵从伞下看着周围,几乎所有人都躲在伞下面,不肯接受雨的祝福。人类就那么讨厌雨吗?小葵突然想起“迷若”世界里,那里所有的居住者都热爱着自然界的风雨阳光,他们相信雨是水精灵的庆祝会。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西卡族人还会在雨中尽情地舞蹈狂奔。小葵想,如果是在人世的话,在雨里面跳舞,会被看成怪人的吧。

但是,西卡族人的血液流淌在小葵的身体里,她内心对雨的渴望让她没办法坐在寝室里安静地听外面的雨声。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外面已是一片漆黑,但雨还没有停。于是,她还是决定,去接受雨的祝福,天这样黑,人们不会注意到她的。小葵想,哪怕只是站在雨里面,也满足了。

“我出去一下。”决定了,小葵把莱特放进口袋,起身出去。

“外面下雨呢,你不带伞吗?”杏理提醒她,但是,小葵已经出去了。

小葵一口气走到了操场,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了吧。

雨,温柔的雨。的确,雨滴落在脸上的感觉,让小葵开心了不少。“迷若”世界的雨,也是这么温柔呢。

雨,可以净化心灵的雨。在雨中,小葵暂时忘记了烦心的事情。衣服已经湿透了,小葵不在乎。视线渐渐模糊,茶色眼镜上已经挂上了不少的小雨滴,远处的灯光在雨滴的透射下,变成了点点微光。小葵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她抬起头,看着雨滴从黑夜的天空中坠下,落在自己脸上、身上。她不由自主地张开手臂,原地旋转起来——这是西卡族人拥抱雨露的舞蹈。

黑暗中,小葵肆意跳着,不知过了多久。但是,一个人突然出现了,他撑着伞,走到了小葵的身边,小葵骤然停了下来:“阿松学长?”

阿松把小葵遮到自己的伞底下,小葵有些抗拒:“为什么要撑伞呢?西卡族人是最喜欢雨的……”

“笨蛋!你以为人世的雨和‘迷若’世界的雨是一样的吗?!”

阿松的声音那么大,把小葵一下子吓得不敢出声。黑暗中,小葵看不清阿松的表情,但他的表情一定很阴郁。

“你听听这雨打在伞上的声音,是多粗暴!你以为,哪里的雨都那么温和吗?你自己感受下!”阿松突然把伞扔到了一边,雨滴不断打在两个人身上。这时候,小葵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变得这么大,雨点打在身上,甚至已经有了明显的痛感。她再次抬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雨点噼啪打下来,连续不断,水流也很快汇聚,从小葵的脸上、衣服上流下来。

真的,在“迷若”,雨要温柔得多……

阿松捡起自己的伞,重新撑起来,遮着小葵和自己,他带着小葵往公寓楼方向走,小葵机械地跟着,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再说话。

已经到了公寓楼前,灯光很亮,小葵终于看清了阿松的脸,他的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小葵停住脚步:“就送我到这里吧,谢谢你,阿松学长。”

“以后不要在这么做了,西卡族人是自然的崇拜者,但人类不是。你还不知道,有多少西卡族人因暴露出对雨的非常的爱而被视为异类。被视为异类的话,就无法再待在这人世了。”阿松压低声音说道,

“可是你为什么会发现我呢,明明外面那么黑,难道,你也是来看雨的?”

“算是吧,在雨中总能遇见同类。我也曾在暴雨中傻傻地舞蹈,但现在不会了。人世的雨,是只能欣赏而不能爱的。”

阿松学长转身离开了,小葵也往自己的寝室走去。身体已经冰冷,只有口袋里的莱特还默默地散发出微微的热量。看到一身淋湿的我,优纪和杏理都会觉得奇怪的吧……小葵不愿再多想,她觉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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