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益阳有些失魂落魄。
原本满打满算地希望可以寻觅一些神童来好好开发,结果效果十分不理想也就罢了,到最后连阁主都苦言相劝自己放弃。到了自己终于从这阴影之中走出来,好不容易想再收个徒弟时,竟然被别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一月一次的例会,顾益阳也开得兴致缺缺。
“老顾,你别太往心里去。年轻人就是年少轻狂,给他个机会他也不要,你就等着他将来后悔吧!”贺祥笑着给他倒了杯茶。
“就是,那小子还在葵班呢,你看得起他已经是他的福气了,谁叫他不识好歹!”阮翊不屑一顾道。
“还在葵班便收为徒也确实不合规矩,”玄木凌笑道,“那孩子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拒绝您的。”
“不过他的资质确实不错,前阵子还有人把他和你放在一起比较呢。”言凯威饶有兴致地对苏浔说到。
“管他。”苏浔换了个姿势,继续翘着二郎腿。
“听起来好像挺有趣,”柯影岚夕的声音淡淡飘来,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专注的望向坐在首席的那个人。
“柯影大人!那小子来历不明,说不定还是别处派来的细作,他如果在您身边太危险了!”未等柯影岚夕进一步发言,阮翊已经急得跳了起来。
“哦,是么?”淡淡的一句话,不带任何语气。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冽,阮翊却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经过这件事,庄斐然莫名其妙的成了凌云阁的名人。
原本凌云阁的弟子都有义务接受各种各样的任务。只是葵班的弟子领到的任务总是少之又少,再加上本就是新弟子,过去的几个月里庄斐然从来没有收到过任务委托。可是近几日各种各样的委托书都会寄过来,让庄斐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以,只要你接了这个任务,其他的我都可以帮你推掉。”玄木凌笑得很无害,庄斐然却始终将信将疑。
“怎么样的任务?”
“说白了,就是——寻找应龙。”
“开什么玩笑,应龙这种东西只在传说里出现过,传说!”容隽毫不客气的赏了玄木凌一个爆栗。
“如果说,已经证实它确实存在,那么小文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玄木凌依旧利诱着。
“我只要过去看一看就可以了吗?”庄斐然将信将疑。
“当然,其实我们的人数已经快凑齐了,就差个跑腿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甲班几个候补的都抢着要呢,我可是专门给你留着位置呀!在犹豫可就没有了。”
“你也去?”容隽难得认真地来了一句。
“当然,而且其他几个都靠得住。”玄木凌也收敛了之前的笑意。
“好的,我同意了。”容隽瞅了玄木凌半响,抛下这句话,扰扰头转身走了。
“那你呢,小文?”
“想去。”庄斐然几乎是用恳切的语句说的。
自小到大,也就角龙和应龙庄斐然没有见过。据说隐雪贤庄养有一条应龙,可是长这么大庄斐然从来没有看到过。据说应龙是所有种类的龙之中,姿态最为优美、最为华贵的一种。它们长有巨大的翅膀,可以飞到其他龙远远无法达到的高度,俯视众生。对于酷爱龙的庄斐然来说,有生之年能亲眼目睹应龙的丰姿无疑是永不改变的梦想。
只是当庄斐然得知随行的都是些什么人的时候,真有种挖个坑躲进去的冲动。
苏浔和阮翊都在也就算了,连柯影岚夕都在!
好在当跑腿的并不只自己一个,一路上庄斐然还是能和同样是跑腿的小徐说上些话。由于出门前容隽的千叮咛万嘱咐,玄木凌一路上对自己也颇为照顾。
此行的山路十分崎岖,走到一半,所有的马匹都体力不支。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以步代马。没多久又下起了瓢泼大雨,看来今日的老天是不愿助阵了。
庄斐然刻意地和柯影岚夕保持着距离,一来是怕被发现,二来是从早上开始腹部便酸涨不已。若料得没错,怕是生理期又提前了,再加上冬日冷冽的雨水,腹部的疼痛感愈发强烈。再者前边的这一帮爷们本就体力奇好,又是长途跋涉惯了的,渐渐地庄斐然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忽然只觉阵阵劲风袭来,众人都有些站不稳。紧接着一声划过天际的长鸣由远而近,雨帘之中一个庞大的身影朝众人扑来。
庄斐然很想躲,可是被雨水浸泡半日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再者腹痛难忍仅有的几分力气也荡然无存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庞然大物席卷而来。
“小心!”这或许是玄木凌的声音,之后眼前已是一片黑暗。
庄斐然是被坚硬的岩石磕醒的,身上的衣服没有换,依旧湿答答黏着难受。隐隐约约察觉到这是一个山洞,柴火偶尔的“啪嗒”声十分清晰。
所有人都围在另外一边。
庄斐然想要起身,刚一用力,腹便传来阵阵剧痛,不过她咬着牙,没发出半点呻吟。
终究还是有人注意到自己醒了。
只是下一秒,那人就拽着庄斐然的领口把她整个人拎了起来:“我就说不该带你这个臭小子一起来!你差点把凌哥害死,你知道不知道!”
阮翊的声音,随后是他扬起的另一只手,条件反射性的闭眼。随后是很响的一声“啪!”,只是奇怪脸上并没有痛觉。
还未等再次睁眼,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抵上了岩石,腹部的剧痛清晰地传来,泪在眼中打转,却硬逼着自己不要流出来。
这是庄斐然第一次看到面部带上情绪的柯影岚夕。
“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他说出的第一句话让庄斐然万分诧异,“为什么你可以在庄浩然和庄裴然面前示弱,在我面前就不可以!”
庄斐然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一时语塞。
自从五年前,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除了小哥哥和四哥,庄斐然再没有对任何人敞开过心扉。渐渐开始学会伪装,学会把懦弱的自己藏起来。即便是骆贤,容隽,抑或玄木凌,相处的过程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疏离。
只是那火热的吻打断了庄斐然所有的思路。
只觉得唇齿被撬开,他的温柔肆无忌惮地闯进来,邀她共舞,让她无法喘息。那窒息的缠绵不知持续了多久,泪水渐渐滑落。
当柯影岚夕放开她的时候,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在顷刻间爆发了出来。
第一次,她哭得那么尽兴;第一次,她哭得那么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