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不管是他还是赤炼火都不是愿意吃亏的人。其实在某些方面青涯风和赤炼火还是很像的。同样是骄傲的人,浑然一身的王者霸气,同样的龇牙列报,不会轻易放过开罪过自己的人,同样的机智敏感近乎为妖!
望着对面肆意卧躺的少年,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容忍他的放肆,原来他也是会惺惺相惜的……
他和自己是一样的么?青涯风不敢确定。在一个位置久了,连骨子里都融入了属于这个地位的气息,要改变要承认谈何容易?
火儿自是不知青涯风的想法的,她也无意去揣测,她不过是一个棋子,摆在最正确的位置,以最短似的时间和手段来达到目的,下棋的人如何,与她何干?
事实上火儿与青涯风还是不同的,比如火儿害怕孤单寂寞便一直与云淡风轻腻在一起,而青涯风却是生性高傲,不屑于与天下人为伍,总是独身一人;再如火儿有时也会伤感,叹息物是人非事事休,而青涯风却从不理会身边的事物,犹如世界唯他一人,别人的世界生活扰不到他……
火儿暗忖,果然,还是青涯风比较适合做王者,至少,他耐得住寂寞。可以一个人指点江山逐鹿天下,而她却无比的厌恶那些战争,纵然那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痛恨杀戮,却不得不陷入争斗,无可避免的被动,为什么总是那么无奈?上一世,这一世,为什么总是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活着?
上一世,本是自由自在天真可爱的孩子,为什么要遇上那个恶魔?一夕之间,家破人亡,都是因为那个人的一句我喜欢!她何德何能受得住他一句喜欢!如果不是他,父母何以车祸丧生,如果不是他,自己和哥哥如何会分别!
火儿手指发白,紧紧的捏住酒杯,唯有酒才是最好的……就算只是短短的一瞬,能忘记那就是好的。可是为什么会忘不了,放不下,一幕幕都近在咫尺,那人邪魅的眼睛,深深的隐藏着恶魔的光芒,一切都让她害怕……
好在已经离开,好在那人不会再出现,如今,做好这一切就够了,此间事了,她便自由,此间事了,她终于可以回归安静……
朝堂
“众卿家可还有事启奏?”青涯风不知为何似乎觉得心情甚好。
台下一片寂静,过了许久青涯风才徐徐开口:“林左相,你这左相当了也有七年了吧?”
“回皇上,足足七年。”战战兢兢的回答,不敢有半点不敬。他近日来并无犯错,也未有什么把柄流露在外,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档子事了?
“右相一职怕是也空了好几年了吧?”状似无意,却又别有用心。
“自朴论大人五年前辞官告老还乡后便一直空着。”林左相暗暗思忖,莫非是要给他升官?虽说左右相同为宰相,却也是有区别的,这些人右相空缺,几乎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人为之,可以算的上一人身兼二职了,不过若是正了身份升至右相,这做起事来自然更便宜。
“哦……”像是明了的应了声便再无下文。
“皇上,右相一职已空缺多年,是该找个人补缺了……”叶尚书进言。
“恩!”眼睛微眯,绝色的脸上显出一丝玩味。“众卿家可有人选?”
“皇上,林左相身兼二职,这些年为朝廷鞠躬尽瘁,臣以为林左相足以胜任右相一职。”某官进言。
“皇上,臣也以为林左相劳苦功高,实乃右相的最佳人选!”又是一人附和。
“皇上……”“皇上……”接二连三的官员出列进言,附议起来支持者林左相。
“哪里哪里,臣下为皇上做事岂敢居功,都是陛下治理有方,各位同僚言重了!”林左相推辞,正义的方脸正气凌然。
“咳……”青涯风突然一阵咳嗽,打断众人的喧闹。大红长袖一摆,徐徐道:“右相一职,朕已有人选!”顿了顿,不等台下发出议论之声:“来人,传流火!”
此言一出,便激起千层浪,“流火?”“流火?”“是他?”“竟然是他?”……议论之声层出不穷,青涯风也懒得计较他们的聒噪,要知道朝堂之上禁止喧哗,尤其是青国这等大国。
“草民参见皇上!”手拿折扇,素白的扇面不见一点痕迹,九十度鞠躬,表达着敬意,心底却暗暗鄙视着封建主义。要知道在赤国她都不必行礼的,见了皇帝都不过撒撒娇笑一笑的,赤炎也舍不得火儿动不动下跪便免了她的礼。身后的云淡风轻亦是微微鞠躬,却是没有一个下跪的。
众大臣立刻便要斥责他们的无礼,却没料青涯风不以为忤,不见半点怒色,反而甚是喜悦:“不必多礼!”
“皇上!”火儿一袭不变的白衣,手中的折扇优雅的摇动,身后云淡风轻亦是一身便装,低调却不容忽视。银白的面具遮住俊美的容颜,不容置疑的气息在周围散发,一时间竟无人敢开口说话。
“流火见过各位大人!”收起折扇,火儿微微弯腰,与各人见礼。不管怎么说,日后都是同僚了,关系还是要好好处的。
“客气了……”众人亦还礼,流火的大名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各国都积极交好的人物他们怎敢得罪?更何况还有一句“得流火者得天下”在世间流传,如此人才,连陛下都不得不得礼遇有加的人,岂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众卿家对流火担任右相一职有何异议?”嘴角稍弯,淡笑着看赤炼火无奈的与他们纠缠。
“青国有幸得流火先生相助,实乃我国之福!”众人一时间倒向火儿,将林左相忘诸脑后,毕竟皇上提议的人,任你势力多大门徒多广,不过是虚妄。
“今晚御花园设宴,朕与众位卿家共饮,为流火接尘!”
“吾皇万岁……”
“皇上,微臣有一事相禀!”流火突然说话,既然已经任了右相,自然要以臣自称。
众人不解,才刚刚上任便有事禀报了么?
倒是云淡风轻在面具下微微弯唇,近乎宠溺的看着火儿,一副心知肚明的看戏模样。
“爱卿但讲无妨。”青涯风心情似乎很好,心知赤炼火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便也任他说下去。
“额……那个……恩……”火儿吞吞吐吐,倒是一旁的臣子忍不住了,催促道:“流火大人,有什么事您且说说大家一同想想法子也好。”
流火似乎很为难,嘴唇微动又静了下来,挣扎半日才开口:“皇上,方才与臣同来的还有一位朋友,不过臣下与它走丢了看它消失的方向,似乎……是**。”不待众人发出惊呼,火儿低首:“请陛下赎罪!”火儿脸上一派惶恐之色,心底却笑翻了天。
全场一片静默,**重地,若非陛下宣见,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入。而且整个皇宫,除了青涯风一个人,以及各宫女太监外,再没有人敢私下进入。犹记得当初有个尚书的女儿本来还挺得宠,后来私下会见父亲时其父不知误闯了什么地方,便直接被青涯风当场处死了,连家眷都没有放过,那个受宠的女子也在其列。据说那一天女子的哭声淹没整个皇宫上空,声声泣血,闻者不忍,可青帝竟毫无异色,眼都不眨的直接让人拖下去,不带一丝感情。
自此以后**便成了众人眼中的禁地,碰不得,进不得,避而远之的地方。而如今,流火的朋友陷了进去,这……纵然他是流火,也不见得陛下会轻易饶过……
青涯风脸色突变,但似乎转瞬间又猜到了什么,思及与赤炼火相处的日子,对他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了解,若不是他授意,他的朋友何以走丢?“哦,是吗?”青涯风玩味的勾起唇角,“既然如此,速速去帮流火大人寻回好友,记住,不得伤人!”
众大臣震惊,他们陛下何时如此的……仁慈了?
而火儿却并未见好就收,反而刺激道:“陛下,臣的朋友有些怕生,怕是一般人掬不住他,不若,陛下与臣走一趟吧!”
折扇优雅的扇动,吹起耳际的长发却勾起众人的心魄,精致的面容流露出淡淡的邪气,这个流火,竟然如此魅惑……青涯风更是觉得赤炼火越发的妩媚?他竟会觉得一个男人妩媚?可笑!他**美人无数,环肥燕瘦,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或妖娆或清新,竟没一个能及得上眼前的人来的吸引人……
虽说火儿不敢以真实面目示人,戴上了特制的面具,不过改装换面之后的面容仍是不容轻视,比起火舞儿那张脸也不遑多让!雌雄莫辩的面孔,偶尔透露的无邪气息,不经意就能吸引住人的眼球。
青涯风不自觉的唇角上扬,却引得一波大臣想入非非:本来一个皇帝陛下就已经让他们时常晃神了,碍于帝王的无上威严,他们自是不敢表露的,而此后又有一个与陛下同样绝色的男子放在那里,叫他们的眼睛怎么活啊!
青国不同于其他国家,养**,狎戏子,在这里普遍的紧,青帝不提倡不打压,任其发展,倒也没有闹到台面上去,不过不少权势财富人家私下养**,换娇妾的事还是经常可见的。若是寻常人家长成火儿这样那也是大祸,早给拉到青楼当小倌了,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
是以火儿对着云淡风轻感慨,不管在什么时候长得漂亮都是祸事,不仅能有红颜误国,其实蓝颜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