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救人哪”朵儿焦急喊道。
“救,怎么救?死都死了,还怎么救?”狱卒目无表情,看了看又走了,朵儿异常悲愤:“想不到这些人真是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狱卒扬长而去,却无可奈何,余穆艰难地转过身面对着朵朵像是有话要说,朵儿急忙蹭下身子,侧耳细听,公......公子,别......别费心了,我知道就算......就算来......来了神医,也救不了了,说着从躺着的草堆里摸索了半天找出来一块玉佩,又抖抖簌簌地递了过来,这......这是我家祖传的玉佩,我......我知道就算我拿......拿了出来,按大清的律法也......也不会让我出......出去的,公......公子,我......我看得出来,你......你不是一般的人,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这个你......你拿去,交给狱,......狱吏,出去之后如......如有可能,帮......帮我照顾我家娘子和孩子。把......把朱翁救......救出去,他......他是无辜的”声音越来越小,只见嘴唇一张一合,再也听不见他说什么了。“余兄......余兄,你......你醒醒啊”监牢里传来朵儿悲沧的声音,余穆手一松垂了下去。
崔公子,快......快收好啊,可别辜负了余兄啊,朱老伯催促道,朵儿恍然醒悟,忙把玉佩藏在衣袖中,不一会儿狱卒就来了,在他身上摸索了半天,见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把余穆的外套脱了,朵儿见到余穆死了还遭此凌辱,恨不能把这监牢给拆了,雪盏到底没忍住大骂了起来:“你们还是不是人啊?人都死了,衣服也不让穿吗?你们这种行径,会造报应的,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会造报应的”。
这里的狱卒就像大爷一样,何曾被这样骂过?气得面红脖子粗地说道:“遭报应,马上就让你们遭报应,说完也不理会躺在地上的余穆气冲冲地走了。
“老板,小......小冬瓜走了,钱五记住了冬瓜的话,等他出了苏州城再回禀酒店的老板。什么?走了,去哪里了?他说他大......大伯来了,他带他们逛逛,他哪来的大伯?没听他说过嘛,老板李仁鼎穿着蟹壳青彩绣祥云纹雨丝锦长袍,外罩暗红丝绣福字马褂,慢条斯理地说着,明月楼酒店的老板看起来比较严肃,成天板着个脸,店里伙计俱都怕他。
“无妨,待他回来板子候着就是了”李仁鼎还是不紧不慢的说着,钱五不敢吱声,只在旁边唯唯诺诺。
小冬瓜自打从家到苏州,还没离开过苏州城呢,如今出来难免有些胆怯,一路上走走停停到得江宁已经是第三天的旁晚,好不容易找到关押朵儿他们的监牢,看看四周高墙巍峨,转来转去也不知门在哪里,眼看天都快黑了,要是见不到他们该怎么办呀?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小门,内里一个狱吏模样的人,跑过去打躬作揖问道:“官爷,这里可否有位崔性公子?”狱吏斜了他一眼说道:“这里是你随便打听的吗?”可伶小冬瓜听不出狱吏的话来还傻傻地问道:“那你能否帮我带个信进去,就说我来救他来了”。
“救?你拿什么救啊?狱吏上上下下看了小冬瓜一个遍,眼睛停留在他的包袱上,有情无钱莫进来,这上下打点的你带够了吗?狱吏见他笨头笨脑也就不和他兜圈子了。
“拿来呀?上下打点好了,你家崔公子不久就可回去,狱吏眼睛盯着小冬瓜包袱说道。
“拿......拿什么呀?”小冬瓜傻傻地问道,
“银子呀,没银子怎么打点?”小冬瓜打开了包袱找了一锭碎银子出来交给狱吏,狱吏看了一眼,没接,说道:“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啊,我可不是要饭的。
小冬瓜在包袱里面掏了掏又拿了一块银子看上去足有二十两说道:“官爷,就这么多了,通融通融让小的进去看看吧”。
“不行,不行,你走吧”冬瓜心想这不是个无底洞吗?给这么多还嫌少,明天再来磨磨吧,不能全给了他。对,就这么办,小冬瓜在心里说道:“崔公子,崔爷啊,你就忍忍吧,我就这么多银子了,还要回去给大伯养老送终的呀,我还没娶媳妇呢,小冬瓜边想边走,这边狱吏见他走了,正准备喊住他,内门的狱官摇摇头叫他别喊,这样的事见多了,明天还会来的,银子迟早是我们的,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大人,那个姓崔的不识相,在狱中骂你呢,大人”。
“是吗?他还没提审吧,正好提审提审,想造反不是?今天来的不是他家人吗?舍不得银子还想弄出去,明天哪人再来你就把今天提审的事走漏给他,看他还吝啬不。
“大人遵命,我这就去办,说着就进了监牢”打开了朵儿她们的牢门,走吧,狱卒命令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朵儿走了出来,雪盏无奈只得跟了出来,一副后悔极了的样子,朵儿冲她笑笑算是鼓励,这次是出了牢门,可天色已晚看不清外面的样子,只能由狱卒拖着走到了一个衙门里,衙门里已经站了一排的衙衙役威严地站在两排,一个官吏模样的人见朵儿进来,愣了一愣,这人咋这么眼熟啊,一时又想不起来,不可能啊,这世上相似的人那么多,管不了了,哪有那么巧的。
遂把惊堂木一拍,把雪盏顿时吓了一跳,放眼望去黑压压一屋子的人,只见官吏说道:“何方草民,冒充格格,还竟敢在狱中闹事,究竟是何缘由,跪下回话,朵儿什么时候给人跪过,除了额娘,阿玛行拜寿行大礼时跪过,朵儿一时不能适应,没反应过来,正待回话,旁边一衙役踹了一脚,正好踹到膝盖后面,直觉般的跪了下去,
朵儿无奈:“只好说道:“大人冤枉啊,草民无意冒充格格,只因家里老母病重,看到崔府遭此劫难,想要些银钱回家给老母治病,小的已经知错了,望大人开恩哪。
朵儿心想,一群昏官,辩解显然是没用的,说不定还会招来更大的祸事呢,还不如将计就计,早早脱身再从长计议。
“大胆,你们是否有什么隐情,未如实向本官招来”主审官惊堂木一拍,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大人,小的不敢隐瞒”朵儿不卑不吭地说到。
“看来你们是不吃点苦头是不会招认的,来人呐,拖下去杖刑伺候,再来审问”。
“你......你你你”一句话还没说完,朵儿气极,一下倒在地上,四肢作抽搐状,雪盏见状爬过去伏在格格身上大哭了起来,顿时朝堂上一片慌乱,雪盏正大放悲声时,朵儿冲雪盏眨了眨眼睛,雪盏明了更加大声的哭了起来,边哭边朝主审官说道:“大人还不快让人抬回去,小弟身患癫疾,受不得冤枉刺激,这案子还没审完,倒出了人命,有损大人的清誉啊。
主审官正没了主意,听他这么一说急忙呵斥左右:“一群饭桶还不快把人抬走,晦气、晦气真是晦气”。说完反背着手在朝堂上走来走去。
遂上来两人,一人抬着上身一人抱着双腿,又拖回到暗无天日的监牢。
朱翁来此已有些时日,早已看穿了监牢的黑暗,看到他们二人被带走心就悬起来了,没多久又被抬了回来,等狱卒走远了急忙小声问道:“崔公子是怎么了?雪盏赶紧示意他别出声,亦小声回到:“老伯,不用担心,尚无大碍,遂把朝堂装病的情况说了说,朱翁才放下心来,朵儿为掩人耳目还须装一会儿才行,遂仍然躺在地上装病。
狱中还是有心肠比较好的,也许是同病相连吧,在多数人的抗议下,狱卒还是把余穆的衣裳给穿上了,朱翁向狱卒求情让他与余穆告别一下,没想到狱卒居然同意了,朱翁找了一把旧梳子,细细地给他梳着头发,把这满头杂乱的头发梳理好真是非常的不容易,还编好了辫子,读书人是最讲究外表的,不想让他到了到了黄泉路上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
雪盏与朵儿看得心酸,不知道往后要怎么面对呢?今天算是逃过了一劫,想想真是后怕,也不知道狱吏把信送给了小冬瓜没有,小冬瓜是否回来救他们呢?这还真说不准呢,该怎么办呢?两个人想着同样的心思,可都没有说出来,好像一说出来,就连这点希望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