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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王府起火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今天的王府更是一派喜庆,崔王府福晋诞下了女儿,崔福晋钱莲湘是方圆十里远近闻名的美人胚子,天生就有咏絮之才,花月之貌,崔王崔逸俊人如其名潇洒俊逸,广纳贤才,却不喜仕途,每天集社吟诗作画外,便是著述立说,崔福晋亦夫唱妇随,日子过得倒也其乐融融,这天,崔王福晋做了个梦,梦到自家屋顶一道金光,仔细一瞧,原是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在屋顶盘旋,说来奇怪,这会子还真应了这个梦,十月怀胎生下了女儿崔玉馨,只因福晋从小喜爱兰花,尤其酷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故给格格取一小名朵朵,时间过得真快,转眼13年过去了,小小年纪竟出落得“云凝青丝玉脂冠,笑吟百媚入眉端”一颦一笑,莫不让人流连忘返,顽皮时灵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更显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沉静时明媚的俏脸如娇花照水,姣姣玉体如弱柳扶风,王府上下没有人不爱小格格的。

“小......小姐,不......不好了”,崔福晋的贴身丫鬟沐汐满眼惊慌,跌跌撞撞跑了过来,福晋放下手中擦拭花叶弄脏的锦帕,眼光从盛开的花儿上移了过来,蹙眉问道:“你也是府中的大丫头了,究竟什么事啊,说话语无伦次的,你倒是慢慢说啊”,“小......小姐,烧......烧起来了”“什么烧起来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是......是王府烧起来了,“怎么会,怎么会呢?”看沐汐的样子不像是说着玩的,这丫头一向做事沉稳,福晋不由得不信,“走,去看看”福晋快步走了出来,西府那边浓烟滚滚,火势凶猛,王府脚步声,呼喊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场面一片混乱,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就要传到这里了,下人们各自回房收拾自己东西去了,福晋急忙喊道:“大家不要收拾东西了,快......快去打水呀,快救火呀”,福晋悲痛欲绝,却也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竟呆住了。

“小姐,快......快走啊,不然就来不及了,火势太大救不了了”,沐汐拉着崔福晋的袖子,边哭边喊。崔福晋骤然惊醒哭喊道:“朵朵,朵朵呢,朵朵在哪儿,在哪儿呀?你们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呀”,沐汐看着惊慌不已的福晋脱口而出:“小姐,朵朵与王爷还有宇文大人在西府后院书房赏花呢”,福晋凝望着西府的方向说:“西府,你说的是西府”,“不......不......不是西府”,可话已出口,再改已然来不及了,恍如晴天霹雳,福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来人那,快来人那”可府里那还有人,大家都自顾不暇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沐汐清楚地知道,树倒猢狲散,谁也顾不了谁,此时只有靠自己,强作镇定,沐汐急中生智想起上次格格顽皮,在花园湖边摘湖里的莲蓬时落入水中,大夫急救的情景,战战兢兢地伸出双手,一会儿按压心脏,一会儿掐人中,手忙脚乱,“小姐,小姐快醒醒啊”,沐汐满面泪痕,只见崔福晋动了动,慢慢地醒了过来,爬起来口中喃喃道:“朵朵,我的朵朵,我要救我的朵朵”,沐汐急喊:“别去了,别去了呀”,可福晋目光涣散,像是没听到似的,就要向西府跑去,沐汐赶紧抱住了福晋,福晋极力挣扎,像是有无穷的力量,可伶沐汐又惊又惧,急火攻心,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沐汐是打小便跟着服侍福晋的丫头,福晋嫁到崔王府时,她又是陪嫁过来的,比福晋小了一岁,表面上虽为主仆,实则情同姊妹,她心里万般无赖,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拿了旁边水盆里的水,把自己的外衣淋湿了,盖在了沐汐的身上,福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自己又跌跌撞撞向西府的后院跑去,,边跑边哭喊:“朵朵,朵朵啊,逸俊,逸俊,你们在哪里,在哪里啊?我来救你们来了,救你们来了呀,你们不要丢下我,我来救你们来了啊,快回答我,快回答我呀”崔福晋充满悲沧的声音被噼里啪啦的声音湮没了,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虞山脚下,钱侍郎家“半野堂”,虽不及皇宫金碧辉煌,却也小家别院,花团锦簇,是有名的书香门第。

“湘儿,今年春节的花灯听说比往年还要好看呢,你要去看看吗”?钱侍郎钱谦益宠溺地看着女儿,虽说钱侍郎家对这么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但从不骄纵,乖巧懂事,深得二老欢喜,钱莲湘本不想去,但看二老殷切的目光,点点头答应了。

钱莲湘拜别父母与她贴身的丫鬟沐汐一起乘坐小轿,一同前往的还有两个家仆,一路上倒是很热闹,街上人来人往,各色小吃铺,姻脂水粉铺,绸缎庄,钱庄等门口都是络绎不绝的人们,有的是看热闹的,有的是真买东西的,最出彩的还是满街的各式各样的花灯,莲花形状,清新雅致;宫灯形状的,古典雍容;人物形状的,活泼逼真;还有各式字谜,雅俗共赏;沐汐心情非常高兴,难得小姐肯出来,今天的人可真多呀,“小姐,你看,好多的花灯啊,难怪老爷要你出来呢,到底还是老爷疼你呀”,沐汐低着头无限羡慕的说。沐汐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自打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跟着姥姥长到7岁,挨家挨户讨饭过日子,还好钱老爷家看她可伶就收留了祖孙二人,因为年纪相仿,湘儿待她极好,可毕竟还是个孩子,看到别人有父母疼爱,可心里也会想起从未谋面的父母来。

“沐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看到街上的热闹场面,湘儿心情也好起来了,“沐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想爹娘了,快别想了,你看,今天好热闹啊,咱们就开开心心地玩吧,难得出来一趟,就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啊”,沐汐看到湘儿满脸开心的表情,心情不禁也还起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向人群中走去,街上有杂耍的,沐汐喜欢看,可能是和她以前的境遇有些相似吧,就是靠手艺讨生活的。

“小姐,我们去看看吧,你看还有个小孩呢”,“不好看,我不爱看那个,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沐汐知道小姐没有经历过这些生活,不太能理解这些,但自己又的确想去看看,就是想看看这个小孩的表演,“小姐,你就让我看看嘛,一会你去哪里都行”,湘儿磨不过她,也没说话,就随她过来了,先是大人表演舞枪,再是小孩子表演舞刀,表演的倒是不错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每每看这个,就是要给个赏钱的,湘儿如何不知道沐汐那点小心思,湘儿让她给了赏钱,沐汐不忘赞美道:“小姐,你心底真善良”,“唉,别说了,要是不给,你会走吗?不过看他们也挺不易,给点也无妨的”,“好了,现在可以去看我想看的东西了吧”?“是,小姐,遵命”,沐汐赶紧往灯谜的地方走去,“小姐,这个我可不懂,要不你念给我听听”“好啊,你看这个,我且念念”,天晴又天阴,下雨满天星,水冷锅盖热,饭熟米汤生,猜一食物,“是什么呢?我想想啊,难道是雨伞”,沐汐说道,“不是雨伞,是莲藕,这个简单,你看,天晴又天阴指的是荷叶上面是晴天,下面太阳晒不到,可不是阴天吗?,下雨满天星指的是下雨时荷叶上都是水珠就像天上的星星,水冷锅盖热指的不就是太阳晒在荷叶上荷叶是热的,但荷叶下的水是凉的,“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饭熟米汤生是指莲藕可以生吃,相当于是熟的,但水塘里的水是不能吃的就是生的嘛,对吗?小姐”“对呀,你看莲藕不就是生活在水中的食物吗”,沐汐恍然大悟的样子道:“还是小姐你聪明啊,这么简单我就是猜不出来”,“春雨潇潇妻独守”“猜一字谜,哪这个是什么呢,我又不识字更是猜不出”沐汐灰心道,“这会儿不急,你且想想,我昨儿个还教你来的”,湘儿欣喜地说,“昨天教我的呀,是什么呢?小姐昨天教我一、二、三、四、五,难不成就是这其中的一个啊”,“我想想啊,是个一字吧,”沐汐猜到,“为什么是一字呢?”湘儿打趣道,“小姐你就别问了,我瞎猜的呗”这下你还真猜对了,“你看这春雨潇潇,不是指春天里下雨的时候就没日头吗?,妻独守就是夫不在啊,那春字拆开来不就只剩个一字吗?”沐汐来了精神,道:“真的是一字啊,我还真猜对了”。“谁说不是呢,我们沐汐还是挺聪明的,你看你家小姐这么聪明,你跟着我能不聪明吗?”“小姐,哪有自己赞美自己的,沐汐故作委屈的说,“是啊,哪有自己赞美自己的,说话的人是谁呢?沐汐和湘儿同时扭过头看,“在下崔逸俊,姑娘好兴致啊,真个聪明得紧”湘儿只得福了一福,算作还礼,脸却象天边的晚霞,红彤彤一片。

“崔公子也喜欢字谜?”湘儿为掩饰窘态,回礼问道,“是啊,闲来无事,这字谜陪衬着漂亮的花灯也称得上是此地一绝呢,姑娘贵府何处,尊姓芳名能否告知?今日有幸偶遇,也算缘分”“崔公子意欲何为,我家小姐的名讳岂可随意告之?沐汐有些生气道。“沐汐,休得无礼,崔公子,恕小女子无礼,得罪了”。“是在下唐突在先,还望海涵”崔逸俊抱掌回礼,“寒舍虞山钱家,家父礼部侍郎告老还乡,小小地方,不足一提,崔公子见笑了”“哪里,哪里,原来是钱老爷千金啊,难怪小姐知书达理,聪慧异常呢”。

“小姐,快回去吧,老爷该着急了”“是啊,出来也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公子就此别过”湘儿盈盈一拜,沐汐忙道:“崔公子,我家小姐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也不理啊”崔逸俊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后会有期,小姐慢走”。

“小姐,你看那呆子,还在看呢”“快走吧,就你多嘴,湘儿佯怒道,脸上却娇羞无限”“小姐,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沐汐随口说道,“看把你这小蹄子,小心撕烂你的嘴,这能胡说的吗?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自己做主的道理”。

“那可不一定,他若有心,可以求父母来提亲呀”沐汐还在替湘儿盘算,“还说呢,看我不回去告诉老爷,把你领出去”“小姐,沐汐不敢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怕父母着急,主仆二人急急忙忙往家赶去,一路不曾有话。

“小姐,小姐,崔家上门提亲了,你在哪儿呢?”“沐汐不许胡说”“是真的,小姐,我刚去堂前听到的”,话刚说完,钱老太太就来了,“湘儿,崔家来提亲了,他们可是大户人家啊,一入侯门深似海,我可真舍不得湘儿呀,湘儿你可愿意?”

“女儿愿留在父母身边照顾爹娘,不愿出嫁”湘儿万分不舍地说到,“哪能总留在父母身边啊,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再说他们家我们也得罪不起呀,还好听说他家王爷人品不错,不然就真要委屈了湘儿。

“沐汐,你说说,到底是哪个崔家呀?”湘儿焦急地问道,“还有哪个崔家呀,小姐你忘了,半年前在花灯会上见到的哪个呀,“是他呀,湘儿这才放下心来,回想那天见面的情景,难怪那天的崔公子穿的和常人不一样呢,一身月牙色的衣服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那衣服质地很好,应该很名贵,墨玉一般流畅的辫梢用晶莹润泽的白玉珠子束起,风流自在,气质优雅。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的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风流俊逸。

湘儿满心欢喜,却也不露神色,终于等到娶亲的那天,钱莲湘满脸掩藏不住的幸福表情,下人们也很开心,毕竟好久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婚礼沉长繁琐,拜天地,过火盆,总算完成了这件大事,崔逸俊迫不及待地用秤杆掀开了湘儿的盖头,四目相对,脉脉含情,真的就是那天见过的那人,此刻就在眼前。

“湘儿,自从那天见到你,我就觉得是上天眷顾了我,你就是本王想娶的女人,这辈子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崔逸俊目光专注,语气无限温柔。

湘儿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仿佛朵朵与逸俊在向她招手,她一步步向西府后花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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