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集体会诊
六组成员，除了江汉之外，其余在老郑的带领下赶往102医院。路上，黄涛向大曾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并特意提到了季洁发现的那本日记以及今天早上季洁对他和秦璐分析案情时所说的话。现在可以证实曲丽跟银行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建议依法对其进行司法传讯。大曾点头，连日来他第一次在别人发表意见后保持沉默。
郑一民问到：“大曾啊，我不是打电话让你和江汉一块儿回来吗？江汉呢？”
大曾抬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哦，曲丽出了点事儿去医院了，我让江汉在那盯着呢。详细的，回头我去你办公室咱们再谈。”
郑一民点头表示可以。然后他又说：“大曾你现在告诉江汉，千万看好了曲丽，不能让她跑了！”
大曾掏出手机。
大家一路无话，秦璐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她与季洁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季洁的教导却一直萦绕在耳边，再加上今天早上季洁的那一句“我感觉咱们被盯上了”，更让她对季洁肃然起敬的是她让自己和黄涛先行离开，就好像预料到了不好的事情提前支开他们一样。
黄涛与季洁相处的时间比较长了，虽说大曾是他的师傅，但季洁又何尝不是呢？
老郑对季洁向来是赞赏有加，作为一名女警察，侦查员的缜密和细致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大曾沉默，不，具体地讲应该是慌乱，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不会的，不会的……”大曾喃喃自语。
终于赶到了医院，大家很快找到了季洁所在的病房。可是谁都没敢贸然闯入。
病床上的季洁鼻子中插着吸氧设备，床边的心电图仪清晰地显示她心脏跳动的情况。她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从被送到医院到现在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一位慈眉善目的年纪40岁左右的女医生对身边的眉清目秀的护士说道：“开放静脉通道，补平衡液，706代血浆500毫升静脉滴注。”
“平衡液，706代血浆500毫升静滴。”小护士一边重复着，一边很快地把静脉针固定在季洁的颈静脉上。
“随时注意心电图，血压变化。”女医生又嘱咐到。
“是。”护士点头。
“心率150，血压20/40，呼吸10次/分”护士流利的报着各种数据。
“高流量持续输氧，继续补液。”女医生轻轻叹了口气。说完向病房外走来。
众人一起围住了她，七嘴八舌。
“大夫，病人怎么样了？”
“大夫，要紧吗？会有生命危险吗？”
“大夫，您别吓我，没事的，对吧？”
“大夫……”
接诊的这位大夫姓苏，是102医院急诊有名的大夫。她和蔼的对大家说：“病人现在正昏迷不醒，我坦白告诉你们，她的心电图，血压，呼吸，还有外伤，总之各项指标都不太好。你们现在不要进去，我知道你们心急，我也听说了，她是一位警察，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抢救病人的。”她回头叫护士：“楚燕，好好照看着。我到邵主任那里汇报一下情况。”
护士答应着：“好的，您放心。”
众人焦急的在病房外踱着步，此时已经是中午了。老郑作为领导，知道这种情况下干着急也没有用。吩咐秦璐去医院外面买几个面包，几瓶矿泉水回来。
大曾吃不下，自从听说季洁进医院那一刻去，他脑海里就再也平静不下来。看着病房内的季洁，他蓦地想起了胡刚，一种恐惧瞬间袭来。“不会再也没有机会跟你说话了吧？季洁，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声音小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他眼眶湿了，他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拨通了季洁家的电话，“喂，季然吗？我大曾。”
家里的季然刚刚吃完午饭，一会儿还有一场舞蹈课，此时她正在梳妆镜前梳头发。
“喂？是我。曾哥有事？”她很茫然。
“你别急，你姐姐出了点事儿，现在102医院呢。你马上过来一趟行吧？”大曾的声音。
“什么？！”季然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电话里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我在医院门口等你，到了跟你细说。就这样，挂了啊！”大曾长出一口气。
季然急急换好衣服，在家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车飞速驶向医院。
此时大曾快步向医院门口走去。
老郑吃完面包，一抬头：“唉？大曾呢？”
黄涛小声说：“我刚才听到大曾给季然打电话呢。”
老郑点点头：“哦——”
季然下了出租车，疾步向医院跑过来，果然，大曾在等着她。
季然一把抓住大曾胳膊：“快告诉我我姐怎样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季然都快哭了。
大曾看到季然这个样子，心里更加难过：“你别着急……其实……其实到现在，我们没有一个人进入病房……”
“什么，连病房也不让进？那就说明很严重，正在抢救是不是？我……我要马上给爸打电话……”季然掏出手机。
大曾拦住了她：“季然！别让老人跟我们一起着急。他年纪大了……”
季然哭了：“姐！……呜呜……”
大曾拉着季然就往楼上跑。季然扒着窗户就往里看，眼前的情景让她眼前一黑，昏倒过去。众人赶忙叫护士。
苏大夫跟邵主任汇报完了季洁的伤势，简单吃了午饭就赶回病房，正巧碰到昏倒的季然。
“楚燕……”她喊道。
“来了！”病房内的那名眉清目秀的护士走了出来。
“掐掐她人中。”苏大夫吩咐道。
楚燕蹲下来，按照苏大夫的要求，把手放上去使劲一掐，随后她愣了：“季然？！”
季然慢慢地苏醒过来，刚才是急火攻心了。
看到眼前的护士，她也吃惊了：“楚燕，怎么会是你？你在这所医院？”她猛地抓住楚燕胳膊，“快告诉我，我姐姐怎样……”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楚燕一愣：“她，是你姐姐？”
“没错啊，是我姐，是我亲姐姐！她有没有危险？有没有啊！……”
“这……”楚燕不忍说出口，把头转向苏大夫。
“是啊，大夫，我们也非常想知道。您一定要救救她啊。”黄涛的声音。
苏大夫被这姐妹亲情打动了。“你们现在进去看看她吧，她的状况不容乐观，到现在也没有稳定下来，千万不能大声喧哗……”她指着季然，“你尤其要冷静，知道吗？一会儿我让楚燕把情况告诉你们。”
苏大夫对楚燕耳语几句转身离开了。
季然冲在最前面，六组成员一起走入病房。
季洁仍旧昏迷，点滴静静的，季洁也静静的。她的呼吸微弱，在浓密的头发遮盖下，脸色显得愈加苍白。
季然握住姐姐一只手，热泪盈眶：“姐！你醒醒，我们都来看你了……你昨天晚上就发高烧，当时我就劝你好好休息，可是你不听我的，非要看什么日记！今早上我醒的时候你就不在了，肯定没吃饭没喝药就走了……姐，你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呀？不要吓我，我害怕……难道说，昨天晚上……你给我说的那么动听的话，我期盼了好久的话，我听到了就成了我们姐妹的永别吗？不……”
季然趴在床头泣不成声。
众人围拢，听到季然的话惊讶不已。
老郑发话了：“你说什么？季洁昨晚发高烧？”
季然抬头，她的眼睛已经红肿了，“嗯……昨天我怎么说姐姐都不听，说人命案得尽快破……”
老郑叹气：“唉……”
黄涛看了一眼秦璐，她早晨的话，他还记得。
大曾心里像有万爪挠心，平时的伶牙俐齿，对待嫌疑人的铮铮铁骨瞬间化为无形。胡刚的事情，尚且让他这“大老爷们”流眼泪，季洁呢？他对季洁是爱吗？他一直不敢承认，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么心痛呢？心痛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心痛的有种拿拳头撞墙的冲动。
楚燕过来了，“季然，你听我说……你姐的状况是很严重，但并不代表没有希望啊。苏大夫，我，还有我们全体医生护士，我们都会拼尽全力的！刚苏大夫跟我说，邵主任决定多方专家会诊，想尽各种办法，一定要拿出方案来。你就放宽心，啊？”
楚燕又对大家说：“苏大夫让我转告，大家务必放宽心！”
季然不说话，眼睛里黯然神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