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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个世界真的是不公平的。”他淡淡地说着,看着眼前锦衣华服的贵族苍白慌张的面容,唇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但是……就算很难,我也要改变这一切。”

你们在这里,歌舞升平,寻欢作乐。

他们在外面,哀鸿遍野,受尽折磨。

凭什么呢?看到那一切,怎么能有人安得下心呢?怎样的人竟敢毫无愧疚之心?然而,你们却正是这样的人。

还算是人,吗?

你们永远也不会懂得什么叫做民生疾苦。

只是一堵墙的间隔,我知道了你们的世界和他们的世界的差距。我突然看到,可以有这样一种生活,极尽奢华,挥霍无度,每日似乎只剩下了享乐……醉生梦死的日子,欢乐而无所顾忌;也会有这样一种生活,奔波劳累,永远抚不平的伤痛和疲惫,饥饿,劳力,病痛,然而永无止境。这世界会有这样截然不同的样子,是多么多么的不公平。

而我,想要改变这样的世界。

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做到。

——清秋·《梧桐锁》第五十三章

冷静,一定要冷静。

苍天啊大地啊,你还不如叫我睡马路呢!这位仁兄看上去可不那么好惹啊,你可以看见那把架在楚风脖子上的小匕首反射出的森森刀光,瞬间楚风的小腿那叫一个抖啊。

话说楚风不知怎地就发现自己呆在了一张床上(……),她正发呆时,时机毫不错乱地……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说实在的,这位兄台反应真快。

他的一系列动作是:发现楚风——愣住(3秒)——拔刀。

所以明白了吧,情况很危急,必须冷静。

悲愤,无语,惊恐等等一系列情感化作了千言万语,楚风又把这千言万语缩减成了一句话:为什么古代没有管制刀具!

嗯,他开口了:“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那把小匕首,冰凉冰凉的。

我说清秋你也太不厚道了,要我死也不能这么快的。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楚风后发制人。

于是那个人真的愣住了。

好像是骗子,这种美人套很常见,不过还真有趣,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敢骗自己了?

看看眼前的女孩子,确实不能说完全不漂亮,皮肤虽然不是很白,却显得比那些娇娜不胜的小姐们健康得多。五官清秀柔弱,只有一双眼睛里,燃着火光,坚定,丝毫不乱。

看起来的确有点吸引人,很……新鲜?

楚风等不到回答,却见那人把刀慢慢拿开了。她脚一软,几乎瘫倒。

“你不认识我么?骗子下手前连自己的猎物都不认得,那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功夫?”

啊哈?你在说甚?

下面,她是不是应该叫“非礼”了?然后就是一群大汉冲出来,说他强抢民女,然后私了给钱?

不得不承认,这种骗术虽然低级,却很有效。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圈套,还从来没有人能骗得了他——

“咣当!”房门被一脚踹开。

真的来了?

“凤栖,我来找你喝酒……咦?这是怎么回事?凤栖,你屋里什么时候藏了个姑娘?”

那人有点无奈地看着外头:“你怎么来了?”

一个长得细眉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人大步地走进来,看到楚风,本来笑呵呵的脸上露出了点困惑的神色,呆呆的目光,看上去傻乎乎的。

但楚风此刻没空管他,她的心思完全倾注在了那个刚刚听见的名字上。

凤栖,凤栖,难道说……那清秋还真是大方啊……

“难道你就是应青木?”

此语一出,那两个人全变了脸色。

应青木是谁?他是楚风最崇敬的人物,《梧桐锁》的男主角,迷倒了千万女性读者。

他是明乾朝最有手腕,最能办实事,性格却最为多疑残酷的宰相;

他是大华的第一美男子,更是大华第一聪明人(这外挂一样的设定);

就连他的名字,也是自有深意的。

青木是什么?是梧桐,连九霄凤凰也非其不栖的梧桐,天下碧玉树,君子之树。它不排在松竹柏岁寒三友里,也不排在梅兰竹菊四君子里,因为比起它们,它是更高等的种族,是接近神的存在。

应青木,字凤栖。

便是这么一个人物。

那个细眉细眼的人听见了楚风的话,脸上的神情有些困惑又有些愤怒,迅速地上前一步:“竟敢直呼应大人的名字,你是什么人?”

而应青木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古怪,楚风看了看不明白,便聪明地不去管它,而是看着那个快要冲上来的男人反问了一句:“你又是什么人?”

“少废话,是我先问你的。”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

“你……!我乃顺王,你一个小小民女,竟敢如此顶撞本王……”

顺王?!怎么可能是顺王?清秋你搞什么鬼?顺王不是应青木的杀父仇人么?最后小木还狠狠整治了这位吊儿郎当的王爷,现在怎么好像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还一起把酒言欢的样子?这是神马情况?

楚风开始纠结。

应青木却好像考虑好了什么,开口说道:“王爷,这应该不过是个骗子罢了,就交给下官自己处理吧。”说着,上前拉了拉顺王,不知怎地顺王半个身子竟就跌在门外了。应青木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隐约还能听见顺王在外面不死心地叫嚷着什么“哪会有这么不自量力的骗子敢来骗你啊……”什么的……

是啊,谁敢骗这大华第一聪明人?楚风在心里暗暗地说着,然后继续纠结。

那我怎么解决眼下这场面?说真话他也不会信,骗他的话……骗得了吗?

应青木转身来看了看她,却没再说什么,坐在桌边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他想干嘛?

他怎么不说话?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应该要跟他好好解释,以后的生活恐怕还得赖上他,但是……他不说话我怎么办?

楚风的思维一阵跳来跳去,由于应青木一直什么也不说,结果是很快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对了堂堂顺王好像被应青木拿捏得死死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呢?我说,这两个明明是仇敌啊。

当年应青木的父亲在齐王府做事,某一日被派到顺王府送信,却被顺王赐下毒酒,含恨而死,只有尸体被送了回来。虽然不知顺王为何突然发神经要害应父,但两人的梁子从此是结下了。此后小木发愤忘食,寒窗苦读,终于金榜题名,又奋斗了二三十年(……)官拜宰相,才有机会找了顺王许多无道的证据,把一个王爷贬为庶人报仇雪恨。虽然清秋没在这儿多写,但大概走向很清楚啊……那现在这又是神马情况……搞不懂……楚风突然无比好奇,而且顺王还很让着应青木的样子……

“在想什么?”

楚风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应青木在问她话。于是抬起头来,又不知怎么回答好,只说:“我叫楚风。”

应青木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这个女孩子果然有点意思。刚刚看她已经开始发呆了,一般来说在这种突然袭击下,会下意识地说出一些信息来,她却能做到先反应过来再说话,也许之前受到过什么训练吧,那就更不能这么简单地处理她了。

事实上,楚风上课神游太过频繁,怕老师叫她时回答出洋相,所以养成了不管谁突然问什么问题都不说话先给自己醒醒神的习惯……

应青木想了想,便说道:“你是不是没地方可去?”

“嗯,好像是的。”楚风立即点头,忽然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要收留我吗?”

应青木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便说:“那么你就先住这间屋子吧,我去叫伙计再开一间房。”

嗯?他怎么了,发神经吗?为什么会这么好心这么好说话,真的收留她啊?不对,一定有大阴谋。

首先,楚风很有自知之明,凭自己的外貌,虽然还不错,却不会到把人迷的七荤八素的程度……话说这世上真的有单凭外貌就迷得人七荤八素的人吗?;其次,应青木是谁?做一件事,完全没有目的是根本不可能的,怎么会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发善心?

当然这些问题她是不会脑残到去问他的。所以楚风说的是:“这里是客栈啊?”

应青木正要走,闻言回过头来,笑了笑,又仔细看了看她,摇了摇头:“水仙不开花。”

啥?

应青木大笑一声,便走了出去。

什么水仙不开花?

楚风愣住了,不久反应过来,顿时大怒。

“你还不就是个木头疙瘩,竟敢说我是装蒜!”

要拿她怎么办好呢?

应青木在新开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这个楚风是什么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一般人不会那么同他说话。又不像骗子,如果是骗子,不会让自己身处尴尬境地。如果不是骗子,那又能是什么人?而且似乎真的不认得他是谁。是对手派来的人么?可是现在自己闲居在家,日日不过在游山玩水,派个人来有什么意义?何况她出现的方式,实在太怪异了一点……

对了,她是怎么进的自己房间?这也是个问题。

也不会是顺王给他安排的女人,刚刚那顺王还怀疑了好一阵呢,且这女孩虽然有些意思,姿容却也不过中上而已,顺王有安排也不会安排这样的女孩。

看来还是需要去问问那女孩子,看她会怎么回答他。

刚刚几句问话,几句交代,这个楚风回答的都是驴头不对马嘴,什么信息都没多给他,只告诉了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名字,又不好和她来硬的,这问话怎么问,需要好好想想才是。

想了想,应青木拿起一把折扇走了出去。

……大人你出门为什么都不带随从啊?

其实,楚风之所以回答得这么奇怪,有一个原因也是为了让应青木注意注意她。这样,她在这个世界行走也好办得多,更接近核心了不是吗?

毕竟她现在貌似有不得了的事情要去做。毕竟是清秋送来的一份大礼,不收白不收。

所以,为了在这个无比纠结的地方生存下去,要好好地养精蓄锐,那么就先……睡觉吧。

于是楚风就什么都没多想,什么都没多看地躺倒睡了(……)

哼,古代是什么样子,她在电视里还没少看吗?不用好奇,话说,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哎哎。”

低低的声音。

“呵,居然睡下了,真有意思。”

应青木去买了几件衣服回来打算拿给楚风,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先自睡下了,有些好笑又有些困惑。

难道她真的只是个普通人?还是她的演技实在好到连自己都能骗过?

但是现在怎么说也是真的睡着了啊,她还真是放心。

“等醒了再问你话。”应青木微微一笑,像是对楚风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到时候,你就算是编,也能给我编出一个身份来了吧。”

那个笑容,就好象他盼着楚风编一个故事似的。

“总之,收留你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你也不能什么也不告诉我就赖上我吧。把你的身份说清楚,还有,是怎么进到我屋里的?”

“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还有,这是哪里?”

“裕和二十三年九月十三,这里是云南永宁县,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啊,倒像京城附近的人。”

裕和二十一年,此时朝中徐轩成与旧言的明争暗斗十分凶险,应青木为避锋芒称病暂休离开朝廷开始游山玩水,一直到二十四年,朝野争斗远未结束,应青木却不知何故突然回朝,并且……

裕和二十三年,此时的杜涵煦也在暗中奔波调度,为应青木布置。可是应青木回去时却带了一个名叫婉兮的女子,涵煦吃醋了,两人顺便增进了下感情。

总不会吧?

楚风不大乐意地想,貌似为了救杜涵煦,那个婉兮被应青木送到了旧言的府中来着……而且还是很明显的反面炮灰角色,清秋,咱们说好了的啊,我是个添加进去的全新人物,不能变卦。

“你怎么发起呆来了?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真的很想被丢掉么?”应青木有些恼火,如果不是看她是个柔弱女子又身份不明不能妄动,恐怕早就将她打上一顿,直接丢出去了。

“嗯。”楚风识相地应了一声,不管怎么说现在只能瞎掰了,“我叫楚风,南京应天府人,本来是随父母到徽州走亲戚,路上遇到了一起子水匪,将我父母,呃……”楚风别开脸静了一会,实在说不出“父母被打死了”这话,好在应青木见此似乎只当她伤心不愿多说,也不问什么。“我被他们辗转卖到这个地方,一个,嗯,”楚风皱眉想了想,好像在回忆什么似的,“一个牙有点前翘,看起来怪怪的人把我买下,中间,嗯,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睡了一下,醒来就在这间屋里了。你看看,他们还硬叫我换了这身花里胡哨的衣服,我吓死了,还以为要被卖到青楼呢,还好遇到的是公子你。”说着,楚风抬眼看着应青木的反应。好像漏洞挺多的,能不能糊弄过去啊?

比如说你一个南京的走亲戚去徽州为什么水匪还要把你弄到云南直接卖给秦淮河边的青楼妓馆不就完了么……

应青木“嗯”了一声:“那你还真是挺可怜。好吧,这里有几件衣服你换上。以后,嗯,也不能白吃是不是?你暂时就做我的丫鬟好了。好,我去隔间,你换衣服吧。”说着,把一件青色水纹衫交给楚风,站起身来就那么走了。

楚风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在现实中穿的衣服,而是一件水红色长袖古裙,花纹极为繁复,单看衣服是十分漂亮,却不怎么符合楚风的气质。

而这件青色的,虽然样式简单,只是丫鬟穿的普通花样,料子却是极好的,青色更让楚风本来不怎么白的肤色被衬得好看起来。在这里衣裳多只能定做,却不知应青木是从何处寻得的。(你还不许人家在这儿有个朋友啊!)

难道这就过关了?

我没伤心没痛哭流涕的拙劣表演和可笑的胡编乱造……他怎么可能会信呢。

如果信的话同情的话最起码也要叹口气说句“我帮你找出那个人”或者“那些人胆子不小竟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之类的话吧。

楚风可不会傻到觉得应青木脑子抽风了或者被穿越磁场影响了之类情况突然发生的。

盯着屋里那张雕着一株君子兰的桌子看了好一会儿,楚风忽然笑了笑。

好吧,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所以,我要好好地活,管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先这样吧。先按我的想法走。

我遇见了不得了的事情呢。好像也接下了不得了的任务啊。这感觉……好像有点兴奋?……在这样的地方?在离开我的那些亲人和朋友以后?

楚风的眼里没有泪,不知怎地,她竟没有哭的欲望。

大概是因为能够活下来,因为竟然能死里逃生,所以开心得不知道伤心了吧。

感觉自己真是没心没肺。

楚风自嘲地笑了,将那件青色的衫子搭在小臂上。

动作轻缓,很慢,却很稳。

无论如何,她还活着,这样就好。要做什么,她一定做得到。既然能再一次活着,就要珍惜这样的机会。如此捡来的这条命不能随随便便糟蹋掉……所以要努力活下去,首先。

无论身在何处。

不过,换上了衣衫的楚风,摸了摸那质感极好的面料,想了想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又有些困惑。

应青木的行为不是清秋可以控制的么?除了杜涵煦之外的所有人,清秋可以控制么?清秋的说法是现在不能了,但是她的话,不能不信,却也不能尽信。

应青木这样的人,绝不应该如此轻易收留楚风,但是他偏偏这么做了。而且,《梧桐锁》本来就是清秋所写,书中的人物的行为如果她无法控制,她怎么再写得下去?

她是能控制的?

还是说,书里的世界是真实存在于另一个空间的,作者本身,只是看客而已?

或者……是别的什么?

还有,你怎么可能仅仅是因为要救人,才救我,清秋。若是如此,你要救多少人?

到底为什么是我呢?

啊不对,或许这就是凑巧了而已别自作多情了。楚风甩甩脑袋。真正的问题是——清秋为什么要救下一个人呢?

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清秋真的是这么想的么?

吃应青木的刀子一吓,又被顺王搅了一场,楚风的脑子很是糊涂了一阵,此刻回过味儿来,清醒了些。

不过算了,实在是没什么时间考虑了,只能先走出去……来不及多想啊。

她正想走出门去找应青木,却忽然停住了步子。

真的就要开始了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充满了危机和不可思议的书中世界,这个并不属于她的世界。

她还活着,没错,很好。

可是活着,真的就会有希望?活着,难道会只是为了活着?为何这许多人告诉她的真理,听起来竟有些荒谬可笑?

在这个世界就要开始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这样的生活,可能有如刀尖舔血,让人终日无法安眠,这样的生,究竟还值不值得?

我本来所拥有的……一切呢。

心乱如麻。

“不管了不管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楚风甩了甩头。

于是她走向了那扇通往新世界的门。

是吉是凶,并无人知晓。

“咦?干嘛去见顺王?”楚风好奇地问道。

应青木没有理她。

昨日折腾了许久,天色早是晚了,应青木并不管楚风就睡下了。结果白天睡太久的某人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一直东摸西看差点拆了客房(……),第二天早上又顶起了黑眼圈,但是应青木完全没有照顾她的意思,非要楚风随他去见顺王不可,说是为了向顺王解释昨天的事,而且昨日顺王本来是找应青木喝酒的,却被搅扰了,今日除了赔罪还要陪酒去。楚风想想的确是自己的出现搅乱了他们的计划,而且再在白天睡恐怕以后就真的要昼夜颠倒了,再说,去不去这也由不得她(……),就答应随同了。

站在顺王府朱红漆金的大门前,应青木忽然转过头来,微笑着说:“今日叫你见识一个歌舞升平的堂皇世界。”楚风抬起头来,忽地心里一跳。

那笑容清朗,他的眼神却决然冷冽,带着几许肃杀气息。

阳光里透出那么多的暖,似乎却在这一刻完全离他而去。

为什么?

这一时期,清秋没有写到的时期,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此时应青木已经和门房通报了身份和来意,回过头来伸了伸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缩回手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快回神吧。”

“啊?啊……呃,”楚风发现自己又想多了,不由懊恼地甩了甩头,看应青木向前走去,连忙跟着跑了上去。

顺王府却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金碧堂皇,奢华富丽,反倒更有小桥流水人家的风情,简单清秀。(你以为把云南弄成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很容易么!)楚风有些怀疑地看来看去,想要找出这个王爷骄奢**的痕迹来。应青木有些好笑又无奈地停下来:“你找什么呢?”

“呃。”楚风开始傻笑,“没什么,就是这儿不好玩。”

那一笑看起来呆呆的,更有些天真。

应青木怔了一下,忽地皱起眉,又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了,老摇头干什么?”楚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应青木却突然拿扇子打开她的手:“快点吧,我们是来道歉的,怎么反倒磨磨蹭蹭的?”说着,似乎有些恼火地大步前去了。

楚风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应大人您来啦,我们王爷都等了好久了,快请进快请进吧。”

“竟让王爷久等,下官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那么我这就进去。”

应青木微笑着向那小厮拱了拱手,招呼了楚风一声便迈步进去了,楚风忙跟进去,察觉小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抬起头来狠狠瞪了回去,倒把那小厮给吓了一跳。

这是顺王府的正厅,看摆设,果然到底还是有点皇家气势的,不过厅里好像太清静了些……

顺王独自一个摆了张席面坐在那里,身边也只一个小丫鬟斟酒,边上摆着另一张席面,大概是给应青木准备的。除此之外,竟然再没有别人了。偌大一个厅堂,却显得空空荡荡的。

“凤栖,你来了啊?”顺王瞧见应青木,立即笑呵呵地站了起来,“来来来,等你好久了,今日这酒可是上好的女儿红,算你有口福,我这偏远地界,也能寻到些好东西呢!”说着又放声笑起来。他的眉眼本身就细长,这一来几乎成了一条线,却并不让人觉得奸诈。

应青木轻描淡写地回了几句,又拱手说道:“王爷,昨日的事下官多有得罪,今日特来赔礼,这酒可就万万不敢领了。”

顺王呵呵一笑:“昨日你心情不好,我也知道,家中夫人给你来信,想是抱怨你常居在外了?这倒是本王的错。不过男人嘛,当然自己说了算。酒是一定要喝的,就算我不是请你的酒,昨日的事,也要罚你的酒。哎,这不是昨日那个小蛮丫头吗?凤栖啊,你这是……”他端详着楚风,有意不往下说,看了应青木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楚风听着前面的话,本来想着虽然夫人在催是没错,可是真正能让应青木心慌的恐怕是那位杜涵煦,于是自己在那里窃笑,猛听后面顺王说到自己,话里似乎还有些深意,不由呛了一下,猛咳了起来。应青木回头来瞪了她一眼,回过头答道:“这个丫头也是给人骗了,我瞧她可怜,把她收在身边做个丫鬟。”说着手上轻轻比了个手势,楚风会意,急忙走上前跪倒了说:“昨日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王爷,希望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婢。”语气恭恭敬敬,说到底,顺王也是个王孙贵族。

顺王竟一时讪讪起来:“没事,你起来吧,以后好好服侍你家大人。凤栖,这些小事,不用告诉我了,快来入席陪我喝酒就好。”

应青木应了一声,走上前入座了,楚风只好站在边上,有些郁闷。

为什么我要来做丫鬟呢?站在这里看别人吃,还要给人家斟酒……

“光吃酒也败兴,凤栖,他们从扬州地界给我寻来了一队色艺双绝的尤物,可有兴趣让她们来助助兴?”

“王爷做主就是。”应青木不冷不热地答了一句,顺王却高兴起来,忙对那斟酒的小丫鬟吩咐了几句。

楚风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顺王又看了看应青木。这种一面热的情况是不是已经持续了很久了?那……顺王你到底是脾气太好还是怎么的?

乐声起。

楚风立即回过神来,抬起了头。

别说,还真是挺美的女孩子,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和楚风差不多的样子,却已是眼波流转,意态说不出的动人。至于舞蹈,楚风对古典舞是外行啊,不太有感觉,不过看上去倒是挺翩跹的。看顺王,一边看着舞蹈一边看着应青木的反应,时不时说笑两句,而应青木只是专注地欣赏着舞蹈,诺诺地答应着,于是楚风又开始纠结了……

兄弟,你真是不容易啊!

“凤栖,这中间那个女孩子名叫婉兮,你可喜欢?我叫人送到你那里去。其实,你就住在我这里又怎么样呢?哎,打住,好好好,你就住客栈,不过这个女孩子你就带走吧。不是说再过一两月就离开永宁的么?就当是我的临别礼物吧。”

“可是王爷……”

“应大人为何不肯留下婉兮呢?若是婉兮有什么地方不好,应大人指出来,婉兮一定改正……只要跟在大人身边,婉兮死一万遍也是心甘情愿。”那女孩却突然上前来,向着应青木盈盈一拜,道声万福,接着便恳切说道。

她这样一弯身下去,恰恰露出一截雪白颈子来,光洁圆润。楚风一眼瞧见,感叹两声,又觉婉兮吴侬软语情真意切说得更是十分好听,便是女子的心也要化的,忍不住转眼去看应青木的反应。

应青木却皱着眉,似乎有十二万分的不情愿。

真是块木头!

楚风暗自腹诽,但心底却是有些欢喜的。

她喜欢应青木对涵煦这样的痴情。

为了涵煦旁人全不在乎,为了涵煦费尽心思。只为了涵煦。

所以婉兮注定是他们动人爱情里匆匆过客,偶尔的一点小小调剂品。

只是碍不过顺王的情面,最终应青木还是答应留下这个女孩子。不过到底是说定了离开时再带上,楚风很理解他,天天带着个美人是非多。至于她自己嘛,不至于能招惹出是非的。

“这不是回去的路啊?”

从顺王府出来,应青木却没有沿着来路回去,而是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楚风一时疑惑起来,应青木却只是走,并不同她说话。

怎么了?

楚风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你往哪儿走,也该告诉我一声啊。哎,我问你话呢!”

“只是有个地方要去,去求证一件事。”

“哪里啊………吓!是什么声音?”楚风吓了一跳。

“是人市啊,难道你没有来过?”应青木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兜的好大的圈子啊。楚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是啊,我没来过。应大人,你这也真能折腾,好,我承认,那个故事,假得不能在假了。”

这种事绕来绕去的有意思吗,怀疑的话你就直说好了。

“在没有对你的身份有所判断前,我怀疑揭穿也没什么意义,最多是再听你编上一个故事罢了,那岂不是又费我许多功夫?现在,我却有了推断,只需要证实了。”

真不愧是大华第一聪明人呢,一点多余的力气都不肯出。

“那你说说看,你猜我是什么人?”

“嗯,”应青木踱了两步,“敢直呼我的名字,又敢冲撞顺王,现在看到穷苦人的生活如此吃惊,你一定不是普通穷苦人家的女子。但是,你性情直白,语言不知礼节,大家小姐,名门闺秀不会这样。说起话来,奇奇怪怪,答话出错,好像根本没听懂我的问话似的,招人怀疑,却又没有一句话是在试探或打听,更没有绝对吸引人的外貌,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派来的细作。加上此地偏处云南,所以我推断,你是夷族的姑娘,而且,恐怕在夷族中还有些身份。加上你随我在顺王府时,对那些陈设很感兴趣,却不怎么在意那些女子的歌舞,我就更加怀疑了。恐怕,你是跟家里人闹了别扭偷跑出来,被发现逃跑时慌不择路跑进我房里的,我屋子的窗户没关,你完全进得来。现在,你还打算赖上我,是不是?”

别说,分析得有理有据的,楚风都很想相信他。

敢情您老这两天一直在观察我来着。不过这想象力,可真够精彩的。

好吧我承认貌似我不能算是中原人来着,会这么想也没错,毕竟应青木不了解夷族是什么样子的。

“楚风姑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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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真的很累,爱到最后留下了满身伤痕,满眼泪水,满心疲惫。忘掉一个你爱的人真的很难,忘到最后,只留下了无尽的空虚,无尽的伤痛,无尽的言语......她再次睁眼,褪去往日的尘埃,如一颗耀眼的明珠站在舞台上灿灿生辉。“君以卿,你干嘛。”沐雨夏叉着腰看着被撕毁的合同,大声吼着某人。“夏儿,违约金我付得起,你快回家生娃,我都暖好床了,喏,快过来。”君以卿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一生一世一双人,高甜慎入,无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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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帝季的梦,化为了千里得白骨皑皑,苍生的路,何去何从!迷离的过往,埋在了永恒沉默的骨冢,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在背起乞棺的时候,我就把我的心埋到了荒古冢里,伴随着她,如永恒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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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初年,那是大上海的一段往事。我和萧然是青梅竹马。我是墨迹的上世冤家。面对两个刻骨铭心的爱情,我该何去和从?‘当你觉得,你在悬崖边上要掉下来的时候。我会抱住你。此生此世’萧然说‘即使我的恨比我的爱多,但我还是对你一往情深。生生世世。’墨迹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