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为什么来到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李思全都不管,只感觉很兴奋,他的兴奋很快就被肚子咕咕叫赶走。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李思开始想办法去弄一顿饭菜。
前面出现一些灰色和绿色,早就厌倦了黄色和红色岩石地面的李思精神一振。走到近前一看,他倒吸一口凉气。前面有一圈杂物形成半圆形,大多数是树干、大石块;几十步外,有另一层不同的圆圈,大多数是树枝、小石块;再几十步外,零落地躺着枯枝、落叶、尘土等物。
想来,那些攻击产生的余波将所有能吹走的杂物吹到这里,风力逐渐减弱,比较重的杂物就先落地,排在内圈,比较轻的杂物后落地,排在外圈。一圈圈之间并不混杂错乱,就像有人刻意安排。
慢慢地穿过这些杂物,李思的脚底已经疼痛流血。他垫着脚尖继续往前走,迎面来了几个拿着木棍的村民,穿着灰色、蓝色的布衣。李思顾不得自身样貌怪异,举手向他们挥舞,但村民似乎没有看到他。将手挥舞半天,李思才醒悟:我穿着斗笠和蓑衣,他们看不到我。
李思本想脱下斗笠和蓑衣,但想到村民有可能对外人说,就打消了主意。幸亏李思小心谨慎行事才避过一劫。这些村民非常敬畏修行者,将他们当做神仙看待,比对待皇帝大官更加恭敬。一旦得知李思是神仙们要找的人,一定会将他交上去。
村民们看完热闹,收起小心谨慎,说笑着往回走,话音古怪难懂。李思跟在后面,尽量不留下脚印和血迹,免得别人发现怪异。村民们也没留意身后,一路回到村庄里。这是一个有五十户人家的小村庄,东西、南北各有两条宽敞的烂泥土路,房子坐落道路两旁向外延伸,像个十字。
房子的门都是开的,或者说那些门还不到李思的大腿高,即使不开,李思抬腿一迈就过去了。房子里都有一口井,井水旁通常晾晒着衣衫。衣衫大多黑色、灰色,偶尔也有浅蓝色,属于家境较好的人家。
趁着旁人不注意,选了一户看着家境最好的人家,李思偷了两件衣裳、一双布鞋,走到一旁先穿上。
来自二十一世纪看惯繁华,在李思眼里,这里家境最好的人家也相当于赤贫。他实在不好意思偷盗钱财,只溜进厨房偷了两张大饼就匆忙逃跑。跑到村外吃饼的时候,李思自个就笑。
填报肚子,李思沿着看似道路的“道路”走去。反正有斗笠和蓑衣在,李思已经不怎么担心吃饭问题。他还有闲暇打量四周的风光,一片片绿色的田地,嫩绿的青苗左右摇摆欢迎李思光临大隋。远处有隐约起伏的丘陵和稀疏的树木,更远处是垂下四野的蓝天白云。绿色之中偶尔露出黄色的牛背、青色的斗笠和黝黑的人脸、手臂。
耕牛懒洋洋地叹息,农夫的吆喝声时不时响起。一种带着阳光的草木气味冲鼻而来,让习惯了城市气息的李思感到新鲜。他一边走一边哼着二十一世纪的歌曲,十分自在。
走了停,停了走,总算开始看到更大的道路和多起来的行人。李思好奇地看穿古怪的行人,对每一个细节都深究一番。
看到远处出现一大片的黑影,走得近些才看清楚是一座市镇,走了好久才来到市镇前。李思站定打量古代的市镇,有人从后撞他一下,那人感觉很古怪,前面明明没东西怎么自己被撞一下?李思笑着进入市镇,他本想找个最富裕的人家偷点钱财,但实在饿得紧,在一家包子铺偷了两个包子,走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吃起来。
小巷子里一堆草堆后露出一个脸上黑乎乎的小脑袋,眼巴巴看着李思手里的包子。李思只好递过去一个,一双黑色小手抢过包子就往嘴里塞。
李思问:“镇里谁最坏?”
小乞丐说:“那些官差的帮闲。”
“比他们官大的。”
小乞丐摸着脑袋说:“县令大人?”
李思懒得再管县令大人是否坏,就一路找了过去。
县衙门前两对石狮子,一面墙上伸出挡雨的青瓦,下面张贴着一张孤零零的纸张,已经剥落了少半。县衙前半部分是办公场所,后半部分才是住宅。
沿着青石板路面走入大堂,里面摆放着矮小的桌椅。桌椅不到李思的腰高,当然算得上矮小。
李思在县衙后院乱窜,就是找不到古代人藏钱的地方。一个房间门开着,李思走进去就听到有人说话。
“找到陌生人了吗?”
“回大人,还没有找到。”
“吩咐下去,加派人手寻找,宗门的事情比天子的皇命还要紧。”
“是,属下不敢怠慢。”
“去吧。”
这里是一间书房,最里面的书架上摆放着几十本书,偌大的书架显得空荡荡的,令李思暗暗嘲笑书少。李思却忘记了,这个时代普通人家里有一本书就能当传家宝。
属下模样的人走出去,县令跪坐在一张矮几之后。他三十多岁年纪,相貌不出众,穿着一件青色的官服。
李思找不到钱财,只好将最后的主意打在县令身上。他走到县令后面,伸手抓住他的脖子,低声说:“把钱交出来。”
县令正在看书,一惊之下将书丢起,伸手去扳李思的手,同时往后一看。后面空无一人,县令似乎想起什么,不敢再用力挣扎。李思说:“听到没有,把钱交出来。”
没听到县令说话,李思手上用力扼住,县令用鼻子发出呜咽声,指着自己的嘴巴。李思这才醒悟,连忙松手。县令喘了一口大气,说:“不知哪位宗门弟子驾到,有话好好说。”
李思当然不会回答,用拳头往县令头上一敲,将他打得趴倒面前案几上。县令举起手求饶,说:“别打,别打,我给你就是。”
县令掀开墙壁上一幅画,露出后面的铁制箱子。将锁打开,箱子里面装满金银财宝。李思拿过一件长袍丢给县令,说:“装满金银财宝。”县令没法,只好照着做,一边装心里一边滴血,这都是他多年做官积下的钱财。
一个属下走入,站在珠帘外说:“大人,已经将墨家宗门的人带到,请问如何处置?”
县令连忙对外摇手,示意那人不要再说。只可惜那人为了表示恭敬,一进书房就低下头,不敢多看。而且隔着珠帘,外面的人也看不清楚县令的手势。
李思向县令头上用力敲一下,县令立即不敢再动作。李思在县令屁股上踢一下,县令立即明白,这是催促他做出反应。县令只好说:“你先出去……”李思毫不犹豫地在县令头上敲一下,这下县令明白了,敲头是觉得他不对,踢屁股是催促办事。
县令说:“你将她带来。”
下属应声出去,带进来一个姑娘,手上戴着镣铐,头发上沾着几根稻草,脸色有些脏。李思踢县令屁股,县令莫名其妙,很委屈地向后面空无一人的地方看。李思走到案几边,提笔写下“问她哪里人”。
县令明白,就问:“那犯人……”李思敲县令头,县令急忙改口说:“那位姑娘是哪里人?给她松开镣铐。”
下属照办,姑娘说:“等我找到爹爹,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活不成。”
“你爹爹是谁?”
“墨家宗门宗主墨童。”
县令一听暗暗叫苦,昨天几个法家宗门的弟子将这个姑娘交给县令看管,他当然照办,哪知道对方竟然是墨家宗门宗主的女儿,这可就惹下大麻烦了。
既然是墨童的女儿,李思必须得救。他拿起装满金银财宝的长袍,收入蓑衣之内,向外走去,掀开珠帘。外面两人看到珠帘无缘无故掀起,下属惊得后退两步,墨姑娘反而高兴,说:“爹爹?!”
李思拉着墨姑娘的手往外走,她顺从地跟随。李思忽然张开蓑衣将墨姑娘裹住,墨姑娘熟练地依偎在李思怀里,她还以为是父亲。看清楚李思的面容,墨姑娘问:“你……是谁?”
李思低声说:“你父亲的徒弟。”
墨姑娘害羞向后退,李思连忙把她拉住搂紧,生怕暴露了行迹。一旦敌人追过来,他可没办法抵挡。墨姑娘挣扎着说:“你放开我,否则我喊了。”
李思说:“千万别喊,敌人就在附近。”
墨姑娘碰到李思腰间一个硬物,低头一看原来是那根小木棍,她认得这是墨童的宗主信物,一下子就相信了李思,不再挣扎。天下间能从墨童手里抢到信物的人不超过五个,而李思显然不是这五人之一。既然不是抢来的,那么只能是墨童给他的,他多半就是墨童的徒弟。
李思见墨姑娘脸上脏,就将她头发上的稻草抚去,用衣袖给她擦了擦脸。以往,李思不会这样做,但自从墨童为了他能顺利逃生而死,李思就对墨童的后人有一种责任,他没有明显地察觉到这种想法,但言行之中不由自主地这样做。
墨姑娘满脸红晕,一动不动地任由李思动作。李思这时才想起,现在可不是当众亲吻旁若无人的二十一世纪,而是风气保守的古代。不过,既然做了,李思也没打算道歉,在他看来实在不算什么。
墨姑娘刚才面容被污秽遮掩,此时露出真容,双眼明亮清澈,肤色均匀红润,五官精致小巧,竟然是个极其娇俏的人儿。她遇到李思炽热的目光,用双掌捂住眼睛,尾指与无名指之间有一道小小的缝隙,她就从缝隙里偷偷打量李思。
李思抱着一个小美人,立即开始爱上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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