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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道法为何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开阳宗掌门重阳真人。此时,他以诡异的身法穿过天阴教众人,立于韩江身前,将其护于身后。只是,他手上却空无一物。

瘦脸男子脸色更加凝重,朗声道:“听闻重阳门的掌教重阳真人,道法通天,一手九天神罡指更是罕有人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重阳真人面无表情,默立不答。

瘦脸男子也不觉尴尬,却话锋一转,言道:“听闻自诩为名门的五大正派,历来都有不插手尘世间的协定,如今一派掌教竟以身犯规!掌教尚且如此,可想正派不过是些乐于掩饰的小人罢了!”

重阳真人面容不变,冷冷地道:“天阴教恶行滔天,想一手控制世俗界,真当我们正派不知?你也不用拿条条规规来框我!本真人行事,自经得起一番推敲!”

瘦脸男子此时丝毫不惧,打了个哈哈,道:“重阳掌门果然快言快语!但我要提醒的是,眼前你这位爱徒韩江,始终是涉世太深,若以此下去,其他四派定会有一番闲言!”

重阳真人冷冷一笑,说道:“你回去带话给冥教主!切莫再一意孤行,以身范火,他日引火烧身,五大派同心协力,必是你天阴教的灭顶之灾!”

瘦脸男子听罢,面色一变,但随即恢复了正常,道:“受教了。我圣教冥教主的宏图大业,岂是与你这一班人能说的!在下先行告退,若重阳掌门想留,尽管出手便是。”

说罢,瘦脸男子向重阳真人行了一礼,转身而走,竟是后门大开,全不作防。其他天阴教的人,也随着他渐渐散去了。

重阳真人只是冷眼看着这些人,不屑动手,待到他们走得干干净净,这才转首看向韩江,面容微变,带上了丝丝关切,言道:“江儿,刚才一战,你可曾伤着?”

看着韩江一身血迹,皮肉之伤肯定是免不了的了。重阳真人这一番问,其实是问韩江可有内伤!

韩江满脸愁苦,语声哽咽地道:“弃徒愚昧,让师尊为难了。”

重阳真人神色复杂,过了许久,方才说道:“江儿可是怪为师一旁窥视,出手太晚?还是怨为师不与你在尘世间以助力?”

韩江面情激动,双眼竟是有些湿润了,道:“弃徒不敢,师尊恩惠,我百年也难相报。只是我天性使然,方为此事。可师尊贵为一门掌教,如真因此事与其他四派不和,岂不是我的大过?”

重阳真人捋了捋长须,面容稍缓,言道:“江儿放心!只要你能斩断尘世间的牵连,又何惧那其他四派!”

韩江脸上毫不见起色,反问道:“师尊,我此番行事乃性子使然!想我辈修仙之人修行到底所为何事?为长生不老?为无穷力量?”

重阳真人语声一滞,随即言道:“修仙之道,不过是解脱自我罢了。”

韩江冷冷一笑,却明显不是为重阳真人所发,道:“徒儿自问修行一生,毫无所得!反观尘世之人,不过匆匆数十年性命,喜怒哀乐,种种皆有,好不快哉!然为山奔洪荒等天灾所威,上位者贪婪昏庸无能等人祸所胁,若尘世无此天灾人祸,岂不是一乐世。我辈修仙,本可成全,何而不为?”

重阳真人也不动怒,略作思索,言道:“尘世岂仅有山奔洪流之灾,我等修行之人到了高处,虽有排山倒海之能,亦不能尽相救助;又岂止上位者贪婪昏庸无能之祸,我等虽可强行另立他君,改立他官,亦不能一改历来颓势。江儿,况且道法讲究先修自身,再渡他人,你又何必强求?”

韩江面色凄冷,道:“徒儿次次连累师尊,实是大不敬!师尊若要责罚,罪徒不敢有怨言!”

重阳道人叹了一口气,随即失望地道:“你本天资聪慧,当能大成。只可惜过于执拗,道法一途,越走越偏,也罢,若你自身不能走出,谁又能助你!江儿,只是你记住,他日想重归师门,为师自不会轻待你!”

韩江面容难看,但还是答道:“谢谢师尊成全!”

重阳道人不忍,正待再说,不想,那久闭的皇陵密道之门竟缓缓打开了。两人往内看去,只见一少年颇为俊秀,此时脸色苍白,踉跄而来。密道之门刚打开,少年看见眼前两人,大声道:“韩叔叔,师尊,快去看看吧!一凡身处轩辕密室,怕是危在旦夕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与左一凡一同入内的杨启承!

韩江见到杨启承之后,先是大为舒了一口气,接着仔细打量起了杨启承,随之满面疑惑,全未对杨启承刚才的话产生任何反应。

重阳道人则不同,脸色微变,急急道:“左一凡遇何种危险?轩辕密室在哪?快带我们去!”

杨启承也不做解释,转身就引着两人往密道跑去,一路上也没什么阻碍之物,所以三人通过的异常顺利,可不能与杨启承左一凡初入的时候相比。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三人就来到了密室,还未进入,便听见左一凡不断的怒喝声,夹杂着密室内一些物体的碰撞声。

三人冲入密室,顿看见左一凡周身布满白色雾气,双眼亦是白茫茫一片,毫无理智,竟在那里肆意打砸破坏,如疯了一般。

韩江见此,脸色古怪之极,当先跃出,伸出一手,直朝左一凡抓去。左一凡此时理智虽失,反应却更加迅速,转身挪移,轻易就闪避开了。韩江大惊,他这一抓可是用了七八分力,若没有几十年的修行,怎能轻易躲开?也不再细想,伸出另一只手,又朝左一凡抓去。如此交替了十余招,左一凡竟一一躲过了,这不禁让韩江越来越惊,也越来越怒!韩江连使几招,竟将左一凡逼到了密室的角落,然后一手击出,朝左一凡右肩抓去。左一凡无路可逃,眼看就要束手就擒了。

当韩江单手抓到左一凡肩部,韩江心头一松的时候,只听见一声暴喝,左一凡周身的白雾更加浓厚,也更加耀眼,韩江只感觉手掌处传来一阵澎湃莫当之力,将自己迫得连连后退,退出十来步之外方才消了这股力量。

韩江后退之时,早有一条青影顺时而上,只见青影单手伸出,手指处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银光,银光快速前行,突破了层层白雾,然后青影暴喝了一声,竟是用与韩江相同的招式抓住了左一凡的肩部,只是左一凡此时被制,动弹不得分毫。

青影面色郑重,另一只手朝左一凡天灵处缓缓送去。左一凡虽犹自挣扎,但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这手掌越来越近,终于盖在了自己的天灵,随之,身遭的白雾往体内回聚,渐渐稀散。

青影还能是谁?自当是天下四大奇人的重阳真人了!重阳真人此时则更加凝重,虽然白雾已经大部回归体内,但他觉得从天灵处传来的反弹之力越来越强烈。当白雾消散一空之时,重阳真人面容大变,顿觉从天灵处传来的反弹之力一下子暴涨了十倍,令全力施展功法的他,反应不及,脸色瞬间煞白,被这股反弹之力震到全身,踉踉跄跄连连倒退了数步,再度站稳之时,不自禁的口里喷出一大口鲜血。左一凡则颓然倒地,人事不知!

重阳真人略微缓了缓真气,才止住了翻腾的气血,随之,沉声说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真龙之气!当真举世难敌啊!”

杨启承从后轻轻“嗯”了一声。

一旁的韩江则面色更加难看,凝声道:“启承,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是左一凡取得了真龙之气!”

韩江语色虽然还算温和,但任谁都听得出来语音中的责备之意,只是不知道,他这番责备到底为谁而发了,因为,此时他的双目,空洞之极。

韩江,重阳道人都是非常亲近之人,杨启承自也没有好隐瞒的,于是,将入了皇陵密道之后的一番遭遇如实的告知了二人,包括所遇傀儡兽,艳服男子,巨蟒,以及那名先行者,还有吸纳真龙之气的过程。

杨启承继续说道:“我醒来之时,发现一凡就在身旁,于是推了推他。不久,他也转而醒了过来,想不到的是,片刻之间,他就周身被白雾笼罩,双眼也渐渐成了白茫茫一片,起初尚有几分理智,不过后来,四处肆意破坏,还与我交手了数次。我眼见不是他的敌手,只好出了密室,往外间向你们求助去了。”

韩江,重阳真人听完,对这前因后果做了一番梳理,心中了解了个大概。

重阳道人却是面有喜色,率先说道:“真龙之气,强盛之极,寻常之人若完全吸纳,必爆体而亡!左一凡为天元之体,是以幸免,这也是他的福气了!”

韩江脸上毫不见起色,依旧苦着一张脸,此时悠悠地重复念道:“如何,如何真龙之气竟归于左一凡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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