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
午饭后,天爵坐在床头看书,子息还在吃泡面,为此,天爵总称他为“泡面王”,天爵宛然感到自己在飘,忘记一件事——班主任要自己去找她。
当他看到天上的云朵,秋风似的波浪,想到了老师,他跳下床,慌忙跑去。
子息不明白为什么,他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他自己拼命地往嘴里塞,在天爵面前,他不敢这样狼吞虎咽,害怕被天爵骂,说他野蛮,没有一点文气。
他吃过之后,也不去洗饭盒,放到窗台,用手一抹嘴,又伸手往裤袋里一抹,拿着手机向教室走去。
思文吃过饭,提着暖水壶早到了教室,她在等待天爵,想与他聊聊。
她坐在天爵的位置等待着他的到来,过了很久天爵都没有来,思文觉得很无聊,就随便看看天爵的本子,第一页写的是《愿从戎》,思文看过之后,心里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脾气这样暴躁如雨,原来是想当兵,她用手扶了扶黑边眼镜笑了笑,又继续看。
此时子息走进教室,一看到空荡荡的教室只有思文,心里倒觉得惊奇。
“就你一人呀,婉束呢?”
思文被子息粗糙的声音吓倒,她转向后面,看着子息。
“哎哟……吓死我啦……”
一面说,她用手拍着胸口,又安静地说:
“你吃过饭了?”
子息走到第二排思文后面,坐下来,看了看窗口,深长地叹了口气。
“是呀,怎么,你还没有吃饭?让我帮你去买一些吃的吧,反正现在有没有事情可做。”
思文摇着头,疑惑地看着他问:
“嗯?不用不用,我已经吃过了……好好的叹什么气呀?”
“好无聊!……前途渺茫……”
思文一听这话,心里马上就明白了子息的心思,他需要安慰和鼓励。
“大好的前程,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秋天之后的广袤,那里有渺茫,只要努力,我想你会行的。”
“唉!……说实在的,我看不到希望……”
“现在我也一样……不过,不去想就好了,我这一次成绩这么差,都不敢回家了,无脸面对家人,我要努力,下一次一定要考好!”
思文瞪着眼,看向天空,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梦。
“我……唉,算了,试试吧……”
在思文眼神时迸发的是一种嚣张的火焰,似乎一切都很简单,万事易如反掌,子息破碎了遐想,他想到家人对自己的约定,不管怎样,他是无所谓的态度,刚开始,他想放弃学业,可遇到天爵之后,他学会了追梦,记起了自己儿时的愿望。
2
天爵脑子里满是对未来的幻想,激情似火,他已做好一个计划,在二个月,到寒假之前把长篇小说写完。
他想着那是一个振奋人心的世界,拼搏,就一定有收获。
他想着自己会写出一本书,是一本有意义的励志小说,能带给很多人激情。
他来到花园时,停住了脚步,他想到了一个浪漫的事故,他想下去。
花园里的世界不免少了夏日的热情,更多的两目凄凄,生命已经开始凋谢,时间冲刷着一切生命,谁也无法逃出它的潮流。
是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像是衰败的苞蕾?
天爵坐到栖亭栏上,看着石阶上青草浮生,花开在风里,他却没有感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时代就像这时间,它会把世界转变。
他想到了自己的《时代吟》。
一个灵感在他心里萌生,他看了看桃树,像是一幅中国画,枝干枯竭遒劲,在绿色环保的空白里独秀。
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好。
蝴蝶翩翩而飞,在绿色里闪亮,白色的如同仙女之发钗,从天飘来,盈盈的世界里,透着一种清晰,像春潮涌动的明亮。
他想着自己要做什么,来这里做什么,脑子里却满是长篇小说,他似乎一直活在书的世界,充满幻想,充满浪漫。
天爵站起来,一边想一边从花园小径往外走,他想回忆起自己要到哪里去,要干什么事。
他低苜忧郁,像是徘徊中的诗人,当他抬起头,看见了好逑。
这一个场境,像梦一样,天爵用忧愁地望着好逑,像是在看一幅画。
这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就是天爵的一个梦,好逑微笑着,阳光一样,带着几分羞涩。
天爵没有开口,跟在好逑后面,静静地走着,像是她的守护神,回到教室,思文和子息还在闲聊着。
3
班主任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等待着天爵,她早已经想好,这一次一定要彻底改变天爵。
当天爵走到教室门口时,他突然想起是要去班主任家,他又跑去,又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看墙上的表,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他放弃了再去的念头。
“天爵,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来。”
“嗯。”
天爵坐到同桌的位置,思文看了看天爵,见他依旧沉闷,她用手扶了扶黑边眼镜。
“天爵,我已经想好自己的未来——编辑!”
“嗯。”
天爵的冷漠让思文和子息没有了话题。
天爵见自己的笔记本被思文翻了,他很生气地吼道:
“谁让你动的!”
边说,一把抢过来,思文显的很无辜,她顿时吓的面红耳赤。
他的这一句话引起班里其他同学的注意,纷纷用憎恶的眼神向她刺去。
天爵猛然站起来,走出教室。
4
幸好思文是一个外向的女生,换别人早就被吓哭了,她无奈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这里文曲和叶杨同情地看着思文。
“怎么回事?”
叶杨关心地问思文,她对天爵有种反感,不可理喻,觉得天爵就是神经病。
“没事……我只是看了他的笔记本……”
文曲眼神里充满鄙夷,他知道天爵一向就是这样,从来没有“面子”一说。
“他怎么这样?!我看他真是一个神经病!”
叶杨转到文曲这边,她的语气十分刻薄,充满了厌恶之情
“习惯就好了,其实他真不错。”
文曲安慰说,可叶杨还是不能理解他那狂妄的行为。
“你看他平时那么冷,见面也不打招呼,像一个死人一样,别人一碰他,他又是这样……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文曲微微一笑。
“其实他很好,只是你不了解他,他的心真的很好,只是不善于交际!他很爱帮助别人……”
叶杨瞥了好逑一眼,小说声说:
“算了吧,我可不想认识他……算我三生有幸……”
“你看过他写的文章吗,他写的内容很……很伤,也许是他生活的环境的原因吧……他的这种性格很常见,娇生惯养的孩子——自闭症。”
“他会写文章?”
叶杨不相信地问,文曲有了自信,他很阔气地说:
“他写的很好呢?上一次在“红园”,你没听他作的诗,你见过我写的诗吗?——”
文曲突然哽咽,他想起叶杨看过他的日记本,他小心地看了叶杨一眼,又小声地说:
“我写的诗根本就无法与他相提并论,他还写小说、散文,很多……”
天爵的坏印象在一瞬间从叶杨脑海里抹去一大半,更多的是对他的好奇。
“他为什么那么怪呀?可别的娇孩子也没有他这种的?”
叶杨小心地问道,像是在试探某个机密,文曲笑笑说:
“作家不都是这样吗?……”
叶杨笑了笑,她用手挡着嘴巴,长长的头发微微颤动;文曲向她斜了一眼,感到无比的快乐。
“哎?他会跟别人聊天吗?都说些什么呀?”
文曲想了想,不应该说真实的,平时天爵不会开口,一开口就是批评人,他缓和地说:
“说说……生活、文学、未来,跟我们都一样,不过他的语气很沉稳,平时他也很古板,一身的规矩,不能这,不能那,真像遇到了一个古代的文人,很烦的,不过,那些规矩都是正确的,很让人担心……”
叶杨奇怪地歪着头,天真地看着文曲,像一个小姑娘在听故事,美丽的童话故事,深深地把她吸引着。
“你怕什么呀?啊……”
叶杨忍不住笑了,文曲也很自然,只是面对她的这一个问题不太好回答,他只所以害怕,是因为他怕天爵骂自己无耻、懦夫,因为文曲的言行会造次。
文曲想了一下,笑了笑,说:
“像今天,这样的突变太不可预算,那一次半夜,他从床上跳起来,用力地用脚踩踏床铺,把下铺的子息吓的乱蹿,还以为是地震……”
他们都笑了,这时文曲突然意识到,他与叶杨的关系是这么好,叶杨很开心,她不自觉地转过脸,认真地看着文曲,听他讲着。
“他还喜欢什么呀?”
文曲想了想,他觉得天爵很有艺术人生,或是出家,就说:
“他喜欢画画、练书法、雕刻之类的,反正很多很多……不过,他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文曲没有说下去,停故意停下来调叶杨的胃口,叶杨撒娇地嚷着:
“快说呀,快说,快说吗……”
“害羞,你知道的,平时他讲话要么是面红耳赤,要么是声音颤抖……他还怕黑,胆子很小的……”
叶杨本不相信,可一想到他在教室讲话的场景,还真是,她笑着说:
“还真看不出来,他平时那么蛮横。——”
叶杨突然停下,她觉得用这些词去形容天爵有些过分。“
“他有朋友吗?”
叶杨转换着问,文曲回忆着,用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很忧愁的样子。
“好象……没见过……记得有一次他的姐姐来看过他,其他就没有了。“
叶杨突然觉得很难过,像被囚禁在一个黑暗潮湿的小屋里,她觉得天爵很可怜。
叶杨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关心地问:
“你们都不跟他讲话吗?“
文曲似乎感觉出叶杨的担心,他微笑着说:
“哪是呀……我们对他很好奇,想跟他讲,可他总是不肯说话,说话了,讲的也不是自己,他就像一个千年的古人,谁都不了解他在想什么,要干什么。
“她写的文章一定很深刻吧?!”
“嗯,看之前满怀喜悦,看着看着,就想往大海里走,越走越伤。”
叶杨与文曲的对话思文听的一清二楚,她本来是有些怨恨的,听完之后,不觉得愧疚了,她不了解天爵。
5
天爵从教室里出来,本想到班主任家,现在是午休时间,他想还是改天,就坐在办公楼前的国旗台上,看着葱葱郁郁的树木。
他想着好逑,想着自己的理想,脑子里出现了小说中的故事,是那样吸引人。
他似乎感觉到整个校园都在改变,自从班主任开完那一次班会,所有的人都打起了精神,都在心里写出一个目标,朝着那不远的未来努力着。
草地上时常会有学生,抱着书,带着眼镜,静静地苦读着。
蝴蝶飞舞,牵动了天爵的心,他的血液像洪水一样,被点燃的激情带动,朝前前方奔腾。
他已是满怀期待,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