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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无法救赎?

良久,小兰才先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左……左易的爸爸怎么会…..怎么会葬在这里?”陆文末没有回答,而是深深地看着我们。

“疯…….啊,.不对,陆文末,你倒是说话呀!”小兰有些焦急地说道。

我听了,却是一句话也没有,眼睛一直瞠瞠地盯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脑中忽然想起高中时的某个午后。

那天的阳光特别的明媚,本来应该上体育课的我却独自一人溜到的学校的某个角落里,躺在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就在我几乎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我头顶响起:“你还真会享受!”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穿着白衬衫的左易淡淡地冲我微笑,脸上竟还戴着一副眼镜。

“眼镜?”我仍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指着他的脸诧异地说道。

“怎么样?帅吧?”他扶了扶眼镜,仍是站着俯身笑着看我。我听了,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他。他却仍是笑笑,然后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其实这副眼镜是我爸爸的!”我们沉默许久,他忽然盯着天空幽幽地说道。那是他第一次提起他的爸爸,我永远记得那个时候他扬起的嘴角和脸上洋溢的幸福。

“你的爸爸一定是个很温暖的人吧?”我微笑着看着他。

他听了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点点头;“嗯!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明朗的笑容。”

“那你跟他倒是很不像!”从认识他以来,除了偶尔因为我和韩俊互相打闹而让他忍俊不禁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挂着莫名的忧郁。

“是么?“他仍是看着天空,只是眼神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叔叔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还有他现做在哪呢?”我忽然问了个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题。话一出口,便立刻后悔起来。正想转移话题的时候,却听见他轻轻说道:“他是个很爱我和妈妈的人!”

“那他为什么不和你们在一起?”从认识左易那天开始,我就只见过他的妈妈。

“他没有办法啊?”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疲惫、忧伤起来。

“为什么?”我的一根筋在这个时候仍是没有转过来。

“因为……..”他忽然坐了起来,然后伸出手指指着天空,慢慢地说道,“因为…..他在那里!”我愣愣地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看,天空清澈得像蓝色的大海。沉默许久,我才小声说道:“对不起!”

他听了却忽然“噗嗤”一声低笑了出来,然后伸手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说道:“傻瓜!”

那个时候的我完全沉浸在他宠溺的笑容里,整个身心完全陷入在他那轻轻一揉的动作。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考,当然也忘记问他的爸爸为什么会离开、又究竟葬在哪里。而现在乍然看到他爸爸墓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再想起那时的左易,我竟觉得他和这块墓一样:清冷、孤零零。

“伊人,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小兰诧异的话把我拉回现实。

“没什么!”我摇摇头,然后转身看了陆文末,说道:“你怎么知道左易的爸爸葬在这?还有,你为什么会经常来这拜祭他?”

陆文末听了,虽然愣了愣,但却很快又恢复平静地说道:“这跟你有关么?”

“虽然我不知道你跟舅舅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现在看来,这件事应该和左易的爸爸有关,对不对?”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她听了这句话,全身很明显地震动了一下,双手也开始微微地颤抖着。

“文末,有些事不是一个人闷着就可以独自承受的!不要忘记在你身边还有家人、还有朋友,你说出来,说出来我们才可以帮你啊!”我盯着她继续说道。

她听到这番话却忽然冷笑一声:“哼!你见过你口中那个所谓的舅舅几次?你真的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么?你真的认为他会愿意让我把所知道事情说出来?”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让我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我答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她。

“哈哈!哈哈哈!”她忽然歇斯底里地笑了出来,笑得那样疯癫,好像我是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看吧!就是这样几个简单的问题你都答不出来。那些肮脏、卑鄙、可耻的事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承受?”她忽然走到我身边,用一种戏谑的语气在我耳边说道:“所以,我亲爱的姐姐,不要以为你那种对谁都泛滥的爱可以拯救所有人,有些人就算以死赎罪,灵魂也是肮脏无比的!”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几乎是咬着牙齿说道,仿佛想到什么让她痛恨无比的事情。

“文末……”我不知道何言以对,只能愣愣地叫着她的名字。

“你想找答案就自己找吧,我什么也不知道!”说完,她转身便往山下走去。在她走远之后,小兰摸着后脑勺不明所以地说道:“疯丫头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然后转身把那束掉在地上的白菊捡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墓碑前,再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兰默默地看着我做完一切,然后才又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你的疯表妹好像什么也不愿意说。”

“现在只能去找一个人!”我坚定地答道。

“谁啊?”小兰茫然地看着我,忽然又指着墓碑说;“不会是左易吧?”

我听了,默默地点点头,看着墓碑上左易爸爸的照片,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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