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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师萧

太乙山南两百里,甘泉村。日薄西山,太阳想古道上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再加上时下怪病扩散严重,人数本不多的小村显得更加苍凉。

村口的古井边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他正在沉思。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作为一个孤儿,从小体弱多病,又在这次甘泉村瘟疫爆发中丧失了养父。他刚刚在村后山亲手将养父入土,以他的体力实在是太勉强了,他现在悲痛莫名,太累了,累得懒得再去想自己的不幸,干脆就向后坠入井里吧。

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想法,他幼小的心灵里,有着超越他年龄的成熟与坚毅,他从小病魔缠身,无数次与死神抗拒,练就了一副坚强的心志,所以他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思维能力,他明白,放弃希望,是最可笑的。

如果他还有亲人,他放弃希望则会伤害到爱他的人,伤害到关心他的人,所以他有理由坚持下去,但是他现在甚至连一个亲人一个朋友都没有,没有人在乎他,那他坚持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呢——证明给自己看!

不需要别人,我要自己给自己证明!“天地不仁”就是天地的大仁之处,恰好这么样一个命运落在了我头上,这也是我的造化吧,不过我相信,我绝非等闲!别人遇到这样的身世也许会绝望,我就要证明给自己看,不管什么样的困难阻碍我,我都要尽我之力活的精彩,我要逆!天!改!命!

想到这里,少年的目光逐渐深邃而犀利,周身不由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气息,笼罩在井口。突然,井内好似有什么东西感应到了这股气息,一股强大的涌出,将少年包裹后瞬间便将这他吸了进去,少年完全来不及反应,就已然坠入井中。

少年毫无招架之力,以为自己误坠井中,已经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入水的准备,缺发现自己正被一股柔和之力托举在井中水面之上,更令他惊讶的是,贴近水面的井壁上竟有一洞室,来不及惊讶,他可不知这柔和之力能撑到几时,想也不想便进入了洞室。

洞室起初并不大,少年要躬身才能前行,十步有余后便豁然开朗,出了先有两人高的密室,一扇古旧的石门矗立在那里,古旧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是什么了,门上有着奇怪的花纹,可惜已经看不清楚了。少年已经完全不清楚遇到的这些是什么了,但是他感受到了刚刚的柔和之力好似是这石门内传出的,他想打开这石门。

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毕竟体力有限,无论如何他也难以撼动这石门分毫,这不由引得少年眉头紧皱,然而蛮力不行就要懂得想办法,少年极力回想着那股力量的感觉,不由的又勾起了他在井口时那敢与天争,永不言弃的思绪,引发了他周身的凌厉气息,石门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后刹那间便自行打开了。少年也不犹豫,快步走进了密室。

密室内好似有一套复杂的阵法,阵法中央的空中悬着一把古剑,这古剑通体流光,一道霞光在四周循环流动,宛如整体,十分神秘。只可惜这少年并不懂什么,他只是认为这剑是个好东西,便走到了阵法中央,仔细观察。

渐渐地,古剑周身霞光的一部分幻化出了一道人形虚影。虚影御空而立,看上去像一个三四十岁得成年男子,目光中渗透着成熟的气息,目视着少年良久,吐出了一声叹息。

少年完全愣了,还没回过神,虚影先开口了:“想不到我守护这入口千年,最终感应到有霸者气息的人竟然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也罢,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努力冷静下来“我叫师萧。你是谁?为什么只是个虚影?”

“我并非本体,固而以虚影现身。我本是此剑剑灵,千年前,此地曾大旱,乃是地底此处的异空间入口所致,我主人以无上神通将入口封印,命我看守此封印。想不到近期封印法力逐渐衰弱,封印另一侧的鬼气深入此处地下,我也无能为力。

“剑灵?你是说,你就是这把剑?”少年虽然吃惊,但显然一些修真界的传闻他是听说过的。

“是,也不是。”

少年想骂人。

“我主人曾命我在此看守封印,直到等到有霸者气息之人。”说罢又是一声叹息:“也罢,既然遇到了你,我便遵守我对主人的诺言便是,我主人命我传予其法决,辅佐你左右,在封印完全破开之前,使你有一战之力。现在我等到了,你愿意吗?”

师萧听到这话后也并没受到太大刺激,毕竟修仙之人不在少数,剑灵只说他也有过耳闻,师萧思考了一会儿,心道白捡了这么个大便宜,不要白不要。

维持了眼下平淡而令人满足的生活时,他人生的高度也将止于此,只有不死不休,勇敢前进的人,才能让自己的人生上到更高的高度,“我愿意!”

“很好,不过你没有任何修真基础,我暂时还无法传你主人的法决,不过我可以将主人残存在剑上的真元炼化给你提升修为。”说罢,一道白光从古剑剑身中射出,没入了少年眉心。师萧身躯一震,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使得周身舒畅轻盈无比,他可以轻松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元气在流动,而他可以像控制手脚一般,控制这真元。

剑灵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修真之途,分为筑基,祭符,驭物,炼器,元化,聚灵,元婴,还虚,不灭,归仙十个层次。一般人从筑基到祭符需要五年时间,从祭符到驭物要十年,要达到炼器的话,一般没有二三十年是没有希望的,除非是有奇遇之人。”

师萧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你现在已经到了聚灵境界,借助主人真元的滋润,你之后的修行速度也将会是不慢的,不过主人残存于剑上的真元也仅限于此了,之后的努力就要靠你了。你徒有真元还不会法决,出去以后可以拜入天地门门下修行。天地门数十万年前便已存在,法决博而不精,但对于你来说,这些基础的东西供你选择的余地还是很多的。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这是主人的意思,他命我指引到来之人,无论如何,要到天地门求学一番,总会有收获的。”

师萧十分感激,毕竟别人将自己会的东西教授于你是十分不易的,传道之人最值得别人尊重,因为他们教会了你技巧和技能以后,他们优于你的东西就没有了,如果我们再不予以这些人尊敬与感激,那是禽兽不如的。固而天下所有为师之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也因而有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师萧问道“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剑灵淡然道“你不必谢我,这些是我主人的意思,你就称呼焚寂好了。外面村中有天地门弟子的气息,估计是下山来调查这鬼气沾染的水引发的瘟疫的,我暂且将你击晕,带到地面上,好让他们带你到天地门医治,你要把握住机会拜入天地门。记住,你今后要随身携带此剑,我会帮你压制修为,让你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否则被天地门门内高人发现必然起疑。我灵力渐弱,今后不到关键时刻我不能再次化形,而至于这把剑的名字,我还不能告诉你,你可以暂时称呼它为……”

师萧睁开双眼,自己已然躺在了一个房间里。他还记得自己被焚寂带出井时,井口有一个声音在告诫他,那声音蕴含一股道家的气息,只不过说的是什么他有些记得不真切了,想要回想,却又感到一阵头疼,索性姑且放弃了,开始打量四周。

房间布局很简单,除了床榻和桌椅之外,也别无他物,不过他能感受到此地充裕的灵气,好似对他的真元有增益,在这地方很可能对他修炼有帮助。转头一看,那把剑就在自己背上,看来一直成功地压制着自己的修为。不过现在师萧要做的就是唤出罗叔,来询问一下他昏迷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青袍的十四五岁左右的入门弟子推门而入。

“你醒了啊,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林导师。”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师萧叫住他,“这是哪里?”师萧还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就这么进入了天地门。

“这里是天地门,林导师命我跟其他几位外家弟子下山查看甘泉村瘟疫。发现好似鬼气侵染水源所致,已经禀报了门内长老了,他们会去处理的。不过发现你受伤在地,在村内询问得知你也没有亲人了,便与几位师兄弟商量之后先将你带到太乙山疗养,你放心,师门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在这里你不必见外的。”青袍少年回答道。

确认了自己就在天地门了,师萧神色稍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慕景行。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景行,你呢?”慕景行说罢便面带微笑地看向他,等着他的回答。

“我叫师萧。

(注:景行——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景行,大道也。仰高山——慕景行,寻大道,知行合一,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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