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折腾,已经到了夜晚,因为这里的白天和夜晚是没什么区别的,白隐彻底失去了时间观念,所以流风说是白天就是白天,说是夜晚就是夜晚。林子里传来一声声的野兽的低吼声,阴森的声音在寂静的空中不断回荡,让人毛骨耸立,一百人恐怕早就不断战栗,吓得没力气站起来了,可白隐是谁,虽然害怕,那也只是有些不安而已。在密林里已经摸索了半个月的白隐几乎夜不能眠,时刻提防着瘴气沼泽,野兽毒虫。白嫩的皮肤上青色的眼圈显得异常明显,但是因为身边有流风,显然比以前要放松多了,眼角偷偷瞥了一眼流风,只见流风一脸的慵懒,双手背在脑后,若无其事的眯着眼看着前方,好像现在走的不是危险的密林,而是什么名胜古迹一般。流风发现偷偷打量自己的白隐,心里早乐开了花,本王有那么帅么?让这个呆子没完没了的瞥。(白隐:我是怕跟丢了好不……)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俊美的脸就让白隐觉得心旷神怡,定了定心神又专注的往前走去,夜晚的密林更加寒冷,经过半个月的行程皮靴早就已经磨破了,之前整个人紧绷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从流风来了以后,找食物,生火,打发暗杀者,种种事情都不用他自己做了,这才留意到磨得血肉模糊的脚。走到一片空旷的土地上,流风停了下来,环顾了一下指了指不远处的洞穴说道
“就在个洞穴里休息一晚吧,明天继续赶路。”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明显不容置疑,也就白隐迟钝,否则一般人见到流风的气度和说话的神情,就会认为流风绝对不只是个士兵这么简单。白隐紧张的看了看阴森的洞穴。咽了咽口水,睁着大眼看着流风。
“可……可那是野兽的……洞穴啊,不要,我才不住在这里”看着白隐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风有些失神,尴尬的咳嗽一声。
“这里四周空旷,不用担心会有埋伏,还有,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可是女流氓”说完勾勾嘴角就向洞穴走去。身后的白隐背靠着枯树,咬牙切齿,这个时候还调侃我,看你怎么对付野兽,白隐一脸的幸灾乐祸。
“去吧去吧~你自己送死去吧,我才没那么傻呢。”然后大打了一个哈欠,抬头看了看一点美感都没有的天空,不禁感叹“今天的星空可真美啊。”随即就听见洞穴里野兽的嘶吼,白隐抚了抚长发“今天天气也不错,很暖和。”野兽的怒吼声让人从心底浮上一阵恐惧,树枝上的积雪也被震落,野兽的怒吼声越来越大,看来是被彻底激怒了,白隐不禁有些担心赤手空拳走进去的流风,忍不住扭头看了看洞穴,这一看就看见张牙舞爪的野熊从洞穴里冲着他疯狂的跑了过来,野熊呲着全部是口水的尖牙,白隐看了一阵反胃,野熊的眼睛因为暴怒好像要滴出血一般猩红。
“啊啊啊啊啊!!!救命呀!!”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树枝上,惊恐的看着树底下徘徊的野熊,下意识的放出自己强大的血族气息,没想到野熊先是愣了一下,便更加狂躁的向他跑来。白隐焦急的看了看洞穴,看见流风斜靠在洞穴门口眼中带着笑意看着树上焦急的白隐。“该死的!你怎么放他出来了!我叫你别招惹他你不听,你招惹你自己解决啊!快把这家伙弄走啊!”
“哈哈,我只负责把他撵出洞穴,我去生火,白隐先生快点回来啊。”说完就转身走进林子里。
“别……别走!流风!”白隐的声音埋没在风里,没人回应,看着树底下眼睛都气红的野熊,白隐急得直跺脚,原本打算跳到别的树上然后躲进林子里,谁知道自己怎么挑了一个这么孤僻的树,周围连根草都没有,绝望的白隐只能乖乖等流风回来,等一下,熊是会爬树的吧,熊是会爬树呀。天哪,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回过神那野熊都已经爬上来了。“妈呀!!!流风!流风!”情急之下已经语无伦次,大声叫着流风的名字。眼看着大爪向自己挥来,白隐闭上眼小脸吓的惨白。突然听见一阵巨响,伴随着野熊的哀嚎着,白隐睁开眼,看见不知何时流风已经用麻绳将野熊的下颌和头顶套住,野熊张不开嘴,哀嚎着,流风一用劲,野熊马上被翻倒在地上,吼叫声完全没有了任何威慑,带有一丝讨好,不一会野熊就温顺的趴在流风的脚边,流风带着一丝得意的目光看着树枝上惊讶的说不出话的白隐,想起刚才白隐惊慌的叫着流风的样子微微有些心疼。
“你……不是去生火……”
“你笨吗,我要杀这只熊早下手了,本来以为白隐学士能自己脱身,没想到……”拖长了音调,只见白隐难堪,脸涨得通红。
“那你……干嘛不杀他。”
“你的脚再继续走下去,没到圣都就废了,这不,给你弄个交通工具,怎么谢我啊~”一听流风是担心他的脚,心里一阵感动,半天说不出话来,想想刚才心里还在咒骂他,更是羞愧。
“啊……好冷,我去生火!”白隐一溜烟跑进林子里,想来自己也太没用了,连个熊的都搞不定,想到流风,心里突然变得温暖,高兴地捡着树枝。突然僵直,我这是什么样子,怎么跟初恋的小姑娘一样?白隐冷下脸,对现在的自己非常反感。
阴冷的洞穴马上变得暖和,火花噼啪的声音在安静的气氛下格外动听,那头大熊卧在后面,自从白隐捡柴回来,就冷着一张脸,流风摸不着头脑也不主动说话,白隐对野熊有些忌惮,就靠着墙壁坐下,而流风则靠着大熊舒服的后背,探究的看着白隐。冷风还是不断袭击着这个小洞,白隐蜷缩在角落里,久久不能入眠。流风终于看不下去了,这孩子这是闹啥别扭呢。
“过来”流风清冷的声音更是让白隐打了个冷战,但不容拒绝的语气还是让白隐乖乖凑了过去,流风墨绿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心疼,白隐刚挪到脚边,就一手把白隐拽进自己怀里,小心的脱下白隐的皮靴,看见已经血肉模糊的脚趾,皱了皱好看的眉毛,“你干什么?”白隐疼的惊呼。流风从身上掏出一小瓶药水,小心翼翼的涂在白隐脚趾上,白隐的脚如同手一样白皙,修长,这要是留一个疤,是多么可惜啊。白隐也不说话,看着篝火映衬下流风温柔的侧脸恍恍惚惚。甩甩头,责备自己怎么又开始心跳加速了。流风涂完药就把白隐的脚放进自己的裘皮大衣里,柔软的皮毛包裹着秀气的脚,白隐闭上眼装睡,害怕睁开眼面对流风,流风看着脸红透的白隐心里好笑,知道他脸皮薄,自己也闭上眼装睡。硕大的裘皮大衣盖住两个人,身后靠着的野熊确实比冰冷的墙壁暖和多了,白隐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觉得别扭,但自己实在太冷,就乖乖的蜷在流风怀里,流风低头看了看他,然后帮他捋了捋头发,困倦的白隐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夜是这半个月以来最安心的一夜。
流风从刚开始见面到最后,说话一直是冷冷的,很一本正经,也唬的白隐一愣愣的,所以白隐就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但到后来,白隐才发现,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绝对是伪装!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