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色的果实,一碰到希沫的唇瓣,便化作一湾晶莹的甘水,瞬间被希沫吸入腹中。随着那颗奇异的果实下肚,希沫全身开始泛起一阵异样的潮红。
昏迷中的希沫伴着那潮红的扩散开始不安分的全身颤抖起来。开始的时候,希沫脸上还能保持住昏迷前的淡漠表情,但是没过多久,希沫的额头就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表情也越来越痛苦起来。
南丰清荷略显紧张的关注着希沫服药后的反应,看着希沫痛苦,她也不由得轻皱起秀眉来。
迷迷糊糊中,希沫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液体入喉,待到滑入胃中又变得如火烧般炙热起来。那一股灼热的能量一落入胃部,便迅速的以其为起点,沿着经络向着周身血脉四处扩张起来。
“嗯……”很快的,希沫便被这股热流冲击的,难受得呻吟起来。
“坚持住啊!只要过了这一关,对你今后必然大有裨益!”南丰清荷伸手轻抚过希沫皱在一起的眉头,美丽的脸上满是心疼之色。而此时若旁边有人就不难发现,那双灵动的眼睛虽然表面是看着希沫,但深入其中却可以看到其中的另一个影子。
而此时昏迷的希沫自己已自顾不暇,哪里还管的上南丰清荷这边的异样。现在的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对抗那股灼热之上。不知为何,那怪异的热流不仅能主动游荡,甚至还能吞噬摧毁希沫体内的杂质和一些残能。希沫本来被堵塞扭曲的支离破碎的经脉,也在这股暴虐力量的强行突破下,一点点变得通畅起来。只不过这过程相当于破而后立,先破坏一切再重新来过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的,这足以让清醒的人发疯,而昏迷的人陷入永不醒来的黑暗。
灵魂在用力的嘶喊,希沫疼得几次想要放弃,却都被心底那股坚定的意志所唤回:母亲的血债,自己的身世,这一切都给了她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
“沫沫,活着,无论今后遇到什么,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母亲的话,随后消逝在那片光幕之中……
“沫沫,不管多久,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直到你回身那一刻……”青色的长衫,苦涩的笑,引得希沫的心也跟着泛起一阵酸楚。
太多人,太多话,太多的事,一幕幕的在希沫心头闪过,那一阵阵揪心的疼苦涩的痛令得希沫突然觉得那全身炙热的烧痛都消淡下去,变得不再难以忍受。
也不知就这么疼了多久,直到坚持已变成希沫脑中唯一仅存的意识,其体内终于再次异变。青色的能量流,随着经脉的打通舒畅终于徐徐出现,一簇簇,一伙伙的从血管外壁向内挤压进来,继而汇入希沫的血液之中,化作一缕缕青丝。
“咦?”轻呀一声,一直守候在希沫身边的南丰清荷惊奇的发现,一直平躺不醒的希沫在几番折腾下居然开始慢慢平复下来,而伴随着这种平静,其周身也开始有规律的泛起一波波的绿光,如呼吸一般。
“莫非是……”南丰清荷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再看希沫时的眼神与刚刚相比又有了几分难以言明的变化,似乎更加郑重起来。
而除了守在希沫一边的南丰清荷,马车外的一些强者此时也似乎感应到了希沫身上的巨变,尤其是只是退出马车却不曾真正离去的兰婆,在希沫灵魂冲击的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中精光乍现,深深的向马车内看了一眼,但到底什么也没说,继续沉默下去。
“婆婆,那丫头……”
“我知道。”兰婆伸手一拦,挡住了差点就跳上马车的曦儿的去路,不紧不慢道,“急什么,不过是侥幸熬过了焚经果的药力,要真正恢复,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焚经果珍贵无比,本来是打算给族中人突破境界所用,现在被小姐给了她,只怕族长知道后也不会善了。”
兰婆冷冷的看了一眼急切的曦儿,语气中带出几分阴冷的杀意,“这焚经果本来就是我们途中无意所得,就算是给那丫头用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倒是有人如果背着我们向族长通风报信,我会让她见识见识我兰婆的手段。”
“你!兰婆,你这是威胁我了。”眼看兰婆落下狠话,曦儿也变了脸色,不甘的回道。
“是又如何,不过族中一个小小丫头,你能奈我何。我知道你与大少爷素来亲近,想从小姐这为你主子套得好处。可你要明白,这里不是一方城,更没有南丰虬岩护着你,你再这般不分尊卑,我必杀你以儆效尤!”
“兰婆,你好!等我回到一方城,我定要你好看。”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对于曦儿的威胁,兰婆只是冷哼一声,倒也不十分在意,看着曦儿走远,便不再开口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就这么所有人在南丰清荷的要求下整整停顿了三天,直到希沫再次睁眼,南丰清荷才略松了口气,同时对属下下达了前进的指示。
而清楚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状况的希沫,除了感激南丰清荷,甚至对其升起一丝愧疚之意,自己欠她的实在太多,不知哪年才得还清。
而南丰清荷似乎也察觉到希沫的这种想法,于是一直云谈风轻的她终于有一次很认真的告诉希沫:她救她并不是为了回报,所以她不必将此事时时放在心上。这样不仅对她,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
和南丰清荷畅谈后的希沫,心结稍解,但其对于南丰清荷的感激和尊敬之情却是更加之深。希沫暗暗发誓,有生之年,一定全力相助南丰清荷,即使要自己肝脑涂地也再所不息。
就这么一个关爱有加,一个心存感恩,司南希沫和南丰清荷两个完全没有半点关系之人,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变得异常亲密起来。
而希沫也慢慢的从南丰清荷的口中,得知了她们这一队人的身份和目的。
原来南丰清荷一家算是有血脉一族主持的一方城中的十二大长老世家之一。南丰家长久以来,都作为一方城的形象代表,进行着出使各国,结交天下能人异士之事。这趟正好南丰家的长老接到燕国有人突破血脉十级的消息,于是他们临时改道来到这边,想接着这拜访的名头和这新晋的血魂者打好关系。
而说起这新晋的十级血魂者,居然还和希沫有着极深的渊源。因为那人就是十四岁便独自离家,继而带着整支门人反出家族,独立门户的司南希沫的六叔:司南天霸!
对于司南天霸反出司南家一事,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希沫都觉得这举动甚是正确,也由衷的发自内心尊敬。身为司南家的核心成员之一,希沫很清楚在家族中那些得不到重视成员的下场。
即使自己前世也不过是家族争夺权势的弃子,但相较于那些没有身份的司南家旁支,希沫还是觉得自己幸运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