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走出机舱,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怅然若失。在整个旅程中,苏芮给他说的话不多,但是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现在他却不知道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从c区候机厅转向e区飞往赤几首都马拉博的候机厅的时候,林木又一次看到苏芮的身影。
苏芮拿着下一程飞往马拉博的登机牌,却不知道往哪儿走。指示牌上的英语她也是似懂非懂的样子,苏芮在心里直骂自己太冲动,至少应该在家里查清楚了机场常用的单词才可以出门的。现在可好,电话没有开国际长途,无法求助莫南。自己的英语又是半瓶水,特别是工作这两年,在学校学的那点英语早就还给老师了。想找个中国游客也找不到,不是说机场有中国工作人员吗,怎么看不到呢。
“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苏芮转身看到林木,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了一盏灯火。
“我想去候机厅e72,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这么巧,我也要去e72。”林木为了证实自己不是扯谎搭讪泡妞,还把登机牌拿出来给苏芮看。
“跟我走吧,这地方我熟。”
“您怎么无处不在啊。”遇到同路人苏芮当然高兴,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走丢了,她也觉得林木不是坏人,再说了自己现在这种状态也没什么好怕的。
“赶巧了吧。”林木说。
“难道你是哆啦a梦?”
“有那么神吗?”林木笑了,苏芮也笑了。这是林木第一次看见苏芮笑,林木觉得苏芮笑起来挺好看的。
林木看了看时间,他们还要在巴黎等6个多小时,才能转下一班飞机。
“我看时间还早着呢。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带你在机场的免税店转转,机场的东西很便宜,很多游客都喜欢在这里买很多东西,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女孩子,总是会买很多的化妆品、香水之类的。今天我给你当一次免费的导游。”
苏芮说:“谢谢您!”
吃饭的时候,林木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我先正式的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林木,认识你很高兴。”
苏芮笑了说:“我叫苏芮。林先生,认识您非常荣幸。”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就要有做朋友的感觉和默契。以后你对我说话也不用称呼‘您’,我听着怪累的。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虽然你们总说三岁就是一个代沟,但我想代沟应该不是特别深。你可以叫我林木或者林哥。”
“成,在学校同学都叫我小芮,同事都叫我小苏。你可以叫我小苏也可以叫我小芮。”
“好,小芮。认识你很高兴。”
“小芮,没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吗?”
“笑还有好看不好看呢。”
“你笑起来很好看,所以笑起来,没有什么能剥夺一个人的快乐。你看,你出来本来就是为了开心,如果你还闷闷不乐,那么多心事,旅游岂不失去了意义。从现在起,把过去的不快乐都抛在脑后,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心态决定一切。”林木边说边举起可乐瓶子,说,“为我们的友谊干杯,为人生的快乐干杯。”
苏芮笑着和林木碰了碰杯子,说:“来,干杯,让往事都见鬼去吧。”
“你怎么不带你爱人一起出来玩,一个人多没意思?”苏芮换了一个话题说。
“我啊,我是个单身主义者,因为我没有女人缘,也不会讨女人喜欢,爱情太复杂,不适合我这种头脑简单的人。”
“才不是呢,你这么成熟潇洒,正是现在女孩追求的对象,喜欢你的人从这儿都能排到埃菲尔铁塔了。”
林木故意扭过头,往后看了看说:“有吗,我怎么没看见?”
吃完饭,林木带苏芮转了转免税店。林木帮苏芮挑了一副新款的玫瑰色的dior眼镜。苏芮说:“太贵了,我不能要。”
“没关系啊,等回头你也送我一个贵的。”
“我可舍不得。”苏芮说。
“哦,原来你那么小气啊。看来真该把你一个人丢在机场。”
“我只是说舍不得,又没说不送。等我有了钱,我一定送你一个很贵很贵的礼物。”
“好啊,我眼光很高的。”林木边说边把眼镜带在了苏芮脸上,说,“我的眼光还不错,眼镜很漂亮。”
苏芮也开玩笑的说:“切,这哪是你眼光好啊,完全是模特好。”
“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化妆品、香水、包包什么的?”
“不要了,那东西在免税店对我来说也是奢侈品。我跟它们不是一个阶层的。”
出来的时候苏芮看到一款columbia的遮阳帽,苏芮拿起来戴在林木头上。
“要送给我的吗?”
“不是,送给我亲爱的哥哥。借你的头试戴一下。”
“太伤人了吧。好歹我也给你当了那么久的免费导游。”
苏芮笑而不答。
苏芮随手拿起一个手机链,说:“这个挺漂亮的。送给你,喜欢吗?”
“可是你不觉得这个东西很幼稚吗,不适合我这么大年纪的人。”
“没事,我喜欢啊,适合送礼的人就可以了。”
“那就买一对吧,到国内我看到这只小兔子就能找到你了。”
礼物是苏芮挑的,钱是林木付的,包括苏芮要送给莫南的那个遮阳帽。
从巴黎到马拉博飞机有6个小时的行程。飞机上人不多,后排的几个人都可以躺下睡觉。
从巴黎到马拉博这段,公司外联部给他定的是商务舱。
林木用英语对苏芮身边的一个外国人说:“先生,您好,我定的是商务舱,我能否跟您换一下座位?因为我想和我的朋友坐在一起。”
那个外国人当然乐意调换座位。
苏芮说:“你怎么不坐前面,商务舱多舒服啊。”
“我旁边的那个黑人有狐臭,我受不了。觉得还是坐在这边比较舒服。”
苏芮说:“真有你的。”
林木说:“你还要睡觉吗?不需要借我的肩膀就可以躺下睡个舒服的觉。”
苏芮知道林木这是笑她能睡,她说:“不睡了,万一坐过了站就麻烦了。”说完这句话两人都笑了。
苏芮说:“我特能睡,大学那会同学都叫我‘觉主’。”
“年轻人都能睡,像我这么大年纪就睡不着了。”林木笑着对苏芮说。
“你才比我大几岁啊,就处处以老人自居。”
林木说:“你大学在哪儿读的?”
“n大中文系。”
“哦,文学小才女啊。”
“才不是呢,我本来是想当老师的。结果阴差阳错的离教师行业越走越远。”
“理想与现实很难一致。”
“小林哥,你大学在北京读的吧?”
“不是,我是z大土木工程专业毕业的。这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半个师兄了,苏杭也算是一个地方的。”
“哈哈,这你都能攀上亲戚。”
“你别笑啊,我肯定能算你半个师兄。”
“好吧,以后承蒙大师兄照顾,小师妹这厢有礼了。”苏芮做了一个搞笑的动作。
林木拍了一下苏芮的头说:“你小丫头,还挺贫的。”
林木说:“你有亲戚还是朋友在那边?“
“亲戚。”
“什么亲戚?”
“哥哥。”
“亲哥吗?”
“请问你是民政局查户口的吗?”
林木笑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一个小孩跑那个地方去干嘛?”
“哎,你别光查我的户口啊,我也查查你的。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放弃天朝帝都那么优越的生活去你说的这个鬼地方?你不会是被女孩甩了,去疗伤的吧。”说着说着,苏芮就哭起来了。林木没在说话,递给苏芮一包纸巾。
苏芮哭了一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对不起啊,我总是爱哭,所以从小妈妈就说我是水蜜桃做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伤心的事情,能哭出来是好事,哭出来心情就好了。我比你年龄大,比你经历的事情多,以后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想哭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我会提前准备好手绢让你哭个够。”林木接着说,“凡事都看开一些,可能当时你纠结着一些人一些事不能自拔,等过一段时间你回过头来再看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事情并不像你当初认为的那么没有根据没有理由。每个人的选择可能都有他不得已之处,有些事,一挥手就是永远,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所以还是多些宽容,珍惜眼前。”
当地时间下午5点多的时候,飞机到达马拉博机场。林木问苏芮:“有人来接你吗?”
“有。”
“你哥哥?那个遮阳帽的主人吗?“
“嗯。”
“你跟我一起出关吧。我对这边比较熟,当地治安比较乱,机场工作人员的素质也比较差,省的他们欺负你。再说了你的英语也实在是拿不出手。”
苏芮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给你留个我的电话,等你到了马拉博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有时间我可以继续给你当免费的导游。你知道你哥哥的单位吗,或者给我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小林哥,不好意思,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哥哥的单位,我没有开国际长途,回头我联系你吧。不过我可以给你留个我的msn,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留言。”
林木想,也成,总算是交换了联系方式。最后,林木再次强调,一定保持联系。
出关以后,有几个人过来和林木打招呼拿行李。他们都叫林木为“林总”,苏芮这才知道林木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
林木向苏芮介绍说:“他们是我公司的同事。”
又介绍苏芮说:“这位是我师妹,苏芮。”苏芮赶紧伸出手与他们握手问好!
“你哥哥没来接你?”
“可能还没到吧,他说过今天过来接我的。要不林总你们先走吧,我边取行李边等,我哥哥一会就到了。”
“要不你先坐我们的车回去,我让我同事在这里等你哥哥。”
苏芮赶紧说:“不用不用,你们先回去吧,多谢您这一路对我的照顾。我哥哥可能一会就到了。”
“把你一个女孩子丢这儿我也不放心,我看这样吧,小刘,你去帮忙取一下苏芮的行李,我们去外面等等。”
刚走出机场,就听到后面有人叫苏芮的名字。苏芮回头看到是莫南,高兴的赶紧跑上去。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莫南说:“对不起,项目现场出了点问题,耽误了一些时间,我来晚了。”
莫南帮苏芮擦掉脸上的泪水,说:“男朋友没了,不是还有哥哥呢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开心点。”
莫南这才注意到苏芮身后的同事,他也是刚刚知道林总和苏芮坐的同一趟航班。
莫南向林总打了招呼,并介绍苏芮说:“这是我们公司总经理林总。”
林木只是看着苏芮笑,却不说话。莫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你们认识?”
苏芮赶紧说:“这一路多亏林总照顾,帮了我不少忙。”
“你叫莫南,她叫苏芮。你们俩是兄妹?”
“哦,他是我邻居家的哥哥,我的发小。”苏芮忙解释说。
在停车场,林木说:“既然都是同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看你是坐我的车去公司总部看看,还是跟你哥哥去项目上转转?”
“那个,我今天去莫南哥那儿吧。改天我再请您吃饭。”林木注意到苏芮挽着莫南的胳膊。
“也好。”说完和苏芮说了再见就向他的车走去。
刚走到车门口,林木回过头来对刚要上车的莫南说:“莫南,这样吧。项目宿舍也没有女孩,工人又比较多,我看苏芮住项目上不太方便,要不让她住总部吧,毕竟条件比项目上好,这样也比较安全。你觉得呢?”
莫南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项目上是很艰苦,项目基地离市区很远,路修到哪儿就在哪儿定居,他们常开玩笑说他们这个项目是游牧民族。
领导发话了,而且说的不无道理,莫南不能拒绝领导的好意。对苏芮说:“你就住总部吧,总部条件好。我们项目上都是大老爷们,大热天的他们很不注意形象,你住那儿确实不方便。这个周末我就去看你,带你去海边玩玩。”
苏芮撅着嘴对莫南说:“那好吧,我先跟林总去总部。你周末一定过来看我。”说完,苏芮从包包里拿出在机场买的帽子,戴在莫南头上,说,“瞧你晒的,都跟黑人没什么分别了。”
莫南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男人吗,黑点健康。”把周围的其他同事也逗乐了。
一路上林木向苏芮介绍着周边的情况。记得他四年前刚来的时候,机场路附近还都是原始森林,如今都是新建的楼宇。刚来的时候在赤几做的是国家经援项目,慢慢的林木把项目扩大到了房建、路桥等行业,如今在马拉博承接了一个环岛公路,一个五星级酒店项目;在赤几的大陆城市巴塔有一个设计咨询项目,负责前期的地质勘探和测量;在赤几的内陆城市蒙戈莫承接了一个从沿海到大陆腹地的公路拓宽项目,目前各个项目都进展顺利。z分公司成立第二年就向国内总部上交了500万美元的利润收入,在这里也算是牢牢的站稳了脚跟。公司有最初的租住在一个公寓里,到后来在马拉博地区买了地皮,建了自己的办公大楼和管理人员生活区,无乱是办公条件还是生活条件都有了很大的改善。他与同事们在迎接一个又一个挑战的同时,也在享受着成功带来了的喜悦,赤几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在路上,林木问苏芮:“你和莫南是一起长大的?”
“嗯,出生在同一家医院,住在同一个小区,上的是同一个小学和中学,所以高考填志愿说什么也不能在一起了,就这样他去了北京,我去了南京。小时候总盼着分开,离的越远越好,长大了,却希望能在一起。人总是那么善变。”
“是啊,只有变才是永恒不变的。”
“人为什么要长大呢,一点都不好玩。”苏芮喃喃自语。
林木扭头看了一眼苏芮,笑着说:“人总是要长大的。你和莫南只是好邻居、好朋友吗?”林木试探性的问,刚才他看到苏芮挽着莫南的肩膀,心里有点莫名的感觉。
“是啊,要不能怎样,莫南哥都已经订婚了。回不去了。”说完这句话,苏芮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你很喜欢他吗?”
“不知道,搞不清楚。也许那不叫爱吧。”苏芮无力的说。
苏芮被安排在总部的vip客房,后来苏芮才知道只有国内总部领导来才可以住vip客房,普通员工都是住宿舍。
林木把车开到公司宿舍区楼下,把苏芮送到房间后说:“你以后就住在这儿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有什么需要可以给后勤张姐说。”
苏芮打量了一下房间,是个套间,客厅、书房、卧室、厨房一应俱全。苏芮说:“我住这儿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本来我过来就已经够给你们添麻烦的了,您帮我简单安排个宿舍就行。”
“没什么不合适的,房间闲着也是闲着,现在员工比较多,宿舍比较紧张,你就先住这儿吧,以后有什么问题再说。”
林木走之前说:“客厅有个座机,是公司内部的分机,分机号码在话筒上贴着呢,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你先休息一下,一会我带你去食堂吃饭。”
赤道几内亚属于热带雨林气候,气候比较湿热,一年四季穿短袖。苏芮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洗了个澡,换了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苏芮的身材一直都那么好,用苏芮嫂子的话说,披块桌布都好看。林木给苏芮打电话说,在楼下等他去食堂吃饭。
到了楼下,苏芮看到林木正在楼下等他。她也注意到公司的同事吃完饭正在楼下遛弯,都向他们这边投来目光。
林木说:“你穿这件衣服在项目上转,估计有很多人要撞电线杆。“
苏芮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那我去楼上换下来。”说完就转身往楼上走。
林木一把拉住苏芮说:“开玩笑的,再说了这里是总部,都是文明人。你看其他的女同事不也穿的很漂亮吗?”
这里是非洲,治安相对差一些,所以出于安全考虑也为了便于集中管理,公司的办公区、生活区、活动区都安排在了一起,在一个大院子里,所以大家除了睡觉基本上都是在一起的。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如果公司发生一件事情,不出24小时全体同事就都知道了,所以在这里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林木也一再的强调大家是一个整体,决不允许搞什么小帮小派。考虑到这边的娱乐生活比较单调,公司建了活动室、篮球场、足球场、羽毛球场,休息时间大家经常在里面打打球锻炼锻炼身体。林木不忙的时候,就会和大家一起打打球娱乐娱乐。工作的时候大家叫他林总,尊重他,私下里大家都喜欢叫他老大,说这样显得亲切。
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平均年龄也就30多岁,很多都是刚毕业就来这里了。林木要对他们负责,不仅要让他们挣到钱,还要让他们学到东西。不能说,在这里干了几年,回国后什么都不会了,穷的就只剩下这点钱了。
苏芮知道,她和林木去食堂的路上,身后一定引来很多人的猜测和注视。
“你们单位有多少管理人员啊?”
“哦,总共有150多个人,不过很大一部分人分散在各个项目上,总部也就三四十人吧?因为地方比较大,办公区和宿舍区都有很多富裕,所以租给了其他中资公司一部分。一到下班大家都在院子里遛弯,所以显得人很多。”
“大家都在这一个大院子里,就像一家人,平时一定很亲吧。”
“嗯,经常有别的单位的人跑到我们食堂吃饭,我们单位的人也经常去人家单位食堂吃饭。你看见没,宿舍楼一层左边是一家台湾人开的中餐馆,平时经常在那里搞个聚餐什么的,你要是去吃饭可以给你打折。对了,他们还开了客房,如果你朋友来,可以住那儿。”
“我哪有什么朋友来。”
林木一边给苏芮介绍,一边和他的同事打招呼。苏芮注意到大家把更多的目光投向她。
吃完饭,林木说:“要不要我带你在院子里转转?”
“不用了,我想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那也行,我送你回去。”
“不用,就这几步路,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刚回来,肯定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你去忙你的吧。”
“嗯,那好吧。我就不送你了。明天我可能去巴塔项目上,那边出了点事情。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真的很感谢林总这一路对我的照顾。”
“别总嘴上说谢,改天请我吃饭。”林木冲苏芮笑着说。
“好,改天请你吃饭。再见,林总。”
“不是说了吗,不用叫我林总,我又不是你的领导。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听着比较顺耳。”
“呵呵,多谢小林哥。我走了。”
林木看着苏芮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泛起温暖的笑容。
林木刚到邵成刚的办公室,就被邵成刚和张明一通冷嘲热讽。
“嘿,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
“什么叫我还知道回来啊。我这一下飞机就过来看你们了。”
“我问你,飞机几点到的?现在几点?”
“我说你们消息够灵通的啊,这消息是不是长了飞毛腿啊。哎,你们是不是派人跟踪我啊?”
“我们才没你那个闲心呢。你重色轻友还死鸭子嘴硬。”
“嘿嘿,没那么严重吧,我就是碰上了一个女孩,感觉聊得还不错,就多说了几句话。”
“所以你就起了贼心,动了尘念?”张明也不放过林木。
“你们别说的那么难听。”说完林木躺倒在沙发里。
邵成刚扔过来一支烟说:“你小子终于榆木疙瘩开窍了。”
“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你这小师妹,我们都是过来人了,给你把把关。”
“拉倒吧,就你们那眼光。”
“哎,你说奇怪吧,我怎么见到她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曾相识啊。”林木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
“每个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说你是我小师妹,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张明继续说,“我说你都多大了,还用大学时候追小女孩的那招,你俗不俗啊?”
“你不懂。算了,不说这个了,先说说公司最近的情况。”林木转移话题说。
邵成刚是公司的副总经理,西班牙语专业毕业,在西语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在公司主要负责业务拓展和与当地政府、业主方沟通、谈判。可以说公司能取得今天的成就,郝成刚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是公司最早来到赤几的,是z公司在赤几市场的拓荒者。林木当年也是三顾茅庐才把邵成刚请出来,放弃了政府安逸的工作,选择了和林木一起出来闯荡。他也是看重了林木这个人,有才华,重义气。这些年来,他们在工作上配合默契,一起经历商场上的风风雨雨。
邵成刚比林木大十几岁,很多时候林木都把邵成刚当成自己的兄长一样敬重,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邵成刚都给了林木很大的支持和帮助。林木也喜欢邵成刚说话的时候叫“你小子”,听着特亲切。
邵成刚性格温和,待人特和蔼,他算是公司年龄最长的,在他眼里其他员工都像是个孩子,特别是对那些刚毕业的学生,他总是会比别人多几份关怀。邵成刚平时特爱自己做饭,他宿舍的冰箱里常常备满了各种食材,工作闲的时候他就坐一桌子的饭,叫几个人到他那儿吃饭。同事们都乐意去,跟邵成刚在一起他们既长见识也长知识。他看着自己做的一桌子的饭菜,被风卷残云似的消灭掉他看着心里高兴。邵成刚喜欢做饭但是不喜欢刷碗,他说做饭是创造洗碗是重复劳动,后者没有成就感。其实吃完了饭哪用的着他洗碗,其他人争着抢着就做了。私下里大家都叫他“邵老兄”,年轻人叫的上口,邵成刚听着也舒服。林木有时候也这么叫。
公司另外一个副总经理张明,主管公司业务生产,与林木同岁,二人从一走上工作岗位就在一起工作。林木做项目经理的时候,他是项目执行经理。后来林木服从公司安排到赤几开辟市场,在北京的项目一验收完毕,张明也转战到了海外,继续与林木并肩战斗。用他自己的话说,有林木的地方他的职位永远不可能高过林木,但是他不觉得遗憾,相对于职位他更看重的是林木的为人,他认为林木待人真诚,重友情讲义气,跟他一起共事心里舒服。
张明为人真诚、谦虚,不张扬不做作,办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下面的人都服他。
邵成刚、张明对林木来说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少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这个公司运转起来都没有那么顺畅,有人说他们是赤几公司三巨头一点也不为过。平时他们三个喜欢聚在邵成刚的宿舍聊天,谈工作,谈生活,工作上他们是同事战友,生活上他们是良师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