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迎着袭来的疾风费力一看,惊呼:“师……师父。”果然正是他师父站在面前。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师父沉着脸,怒道,“看你筋疲力竭,气力零散,想来也受了些苦,今日总算让我找到了你,也算你命大了,说,这几天去哪了!”
“我……”云又惊又喜又急又怕,百感交集,心里也在打着小鼓,根本不知该怎么说。
“哼,”师父背过身,道,“闭上眼睛。”
云愣了一下,然后照做了。师父运功卷起一阵风来,挥手抓住云后,二人便随风而去了。
当云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群芳谷”了,他此刻竟然发觉这里其实也是蛮好的地方,当身处丛林无处可归时,这里总也算是个家啊。云突然醒过神儿来,发现师父正在自己的面前静静注视,师父竟没有继续发怒,而是用一种云从来没见过的目光注视着云,想来云此次出谷也并没有多久,然而如今见到师父却像是认不出来似的,只觉得师父的面色变了许多,却也说不出来变在哪里。
云低下头,脑海中各种想法不停飞窜,思索着该如何作答。
“师父……我其实……”
“住口,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云一愣,谨慎而又迅速地伸出了左手。
师父捕手把脉,不到片刻便面露惊色,于是收手绕至云的身后,双掌运力于云的后背来回游走似在寻找些什么,突然间双目大睁向前一推,云不由自主地一声惊叫,随之也双手挥掌向前一推,逼出一阵气劲,震得眼前的岩堆轰然破碎。云看得目瞪口呆,又惊讶得仔细审视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刚才的气劲是自己打出来的。
师父走到他面前,面色凛然,语气凝重地问道:“云儿,你此次出谷,可曾听见有人提起‘韩枭’这个名字?”云听罢疑惑地摇了摇头,“那么你有听过‘炽龙门’吗?”云又摇了摇头。
师父的眼神愈加疑惑,旋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面色也渐渐放松了下来,道:“那么你就说说你这两天都去哪里了。”
“没……没有去哪里……”云依然在苦苦思索着。
“那你这雄厚的内力是从何而来!”师父厉声喝道。
云一惊,目视着别侧,边思索着边答道:“我在林子里迷路了,不知道怎样才能走出林子,所以一直走到了很晚……我没有地方可以休息,就进去了一个山洞,结果我看见了有人在里面打架,我很好奇,就一直看下去,他们的武功都很厉害……”师父并不做声,只是背对着他,云于是继续说下去:“我有听到他们说的一些话,他们好像是为了抢夺一把弓,那把弓非常特别,不仅弓身银白,在山洞里甚至还微微有点发亮,拿着弓的那个人身边还有个女童,他们应该是父女,要抢弓的人非常多,他们后来还发现了我,我便决定去帮助那父女,在情形危机时小女孩给了我一粒丹药,我服下丹药后就感觉全身忽冷忽热,又痛又胀,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记得我冲过去把一个人打进了岩石堆里,之后因为山洞快要塌了,我就逃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们逃没逃出来,师父你说过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住处,所以我当时就随口编了个名字……”
“哈哈哈!”师父听到这里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云则是被吓得不轻,一来师父向来寡言少语,很少面露笑容,更不要说像这样的大笑,再者云也在担心庞氏父女的安危,担心自己的谎言被识破,师父会加害于他们,然而云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觉得师父可能伤害他们。
“孩童固然是孩童啊,”师父背对着他摇了摇头,“像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话,老夫可真的是有些年没听到过了,你啊,想来当是自己在森林里走投无路了,被那个庞齐鹰救下,所以才有的后面那些似是而非的事情吧?”
云一听到庞叔叔的名字便倒吸了一口凉气,深感自己在师父面前实在渺小,只能木讷地点了点头。
“你担心我会出手找他们灭口,所以编了这些个谎话对吧?且不说你如何能那么机缘巧合地找到山洞,而且更机缘巧合地目睹一场江湖仇杀,你自己考虑下你编的故事,倘若你们非亲非故又不曾熟识,那女童又如何会相信你把丹药给你,而不是想办法把它交给她爹?加之你平时耍的那些个小把戏,想猜到你的目的也是毫不费力。”
云听到这些话后眉头紧锁,微微摇头,深深懊悔自己的谎言竟然这么不堪推敲,经师父这么一说后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鉴于你的江湖经历近乎于无,会这样也不足为奇,不过你并不知道你所服下的丹药可是大有来历啊,”话至此后,师父转过身来,云愕然发现师父竟然满面得意地在对他说话,“这可是世间仅剩一颗的‘火露子’,当年‘冰火双刀’败于韩枭手上时,此丹也被韩枭夺走,后来‘炽龙门’遭人潜入,此丹药又不翼而飞,如今却阴差阳错地被你服下,想来那盗取丹药的人便应当是那姓庞的了,说来倒也巧合,当年的‘冰火双刀’与我可真是老相识了,而且你爹娘也曾不止一次被他们救下过,这‘火露子’你娘也曾服用过的,哈,想你韩枭自以为志得意满,如今却栽在了‘天翔门’这等二流门派的后辈手上,真是可笑。”
云听到师父竟然愿意谈论他双亲的事情,喜出望外,连连追问许多问题,然而师父却如梦初醒般马上收起了得意的神情,面色也瞬间凝重,他严声回道:“你爹娘的事情待你武功有成,内心得到更多历练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否则就凭你现在的样子,知道的太多只会给他们平添危机。”倘若是在以前,听到这样一席话只会让云深感不悦,暗自埋怨,然而如今云却似中了当头棒喝,被说得哑口无言。
“唉……好了,”师父叹了一声又转过身去,“这些日子你也应该学到了不少教训,幽洞内有些干粮、果子和水,你吃完就回去睡吧。”说罢,师父便离开了。不知为何,云总觉得如今的师父似乎更显苍老了些。
云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到了幽洞,边进食边想道:“师父所言不差,我还是太弱小了,武功比不上别人,又什么都不知道,本来觉得编得很完美的故事事实上却如此可笑,现在的我想要获得师父的认同还太遥远,更不必说去帮庞叔叔报仇了。”云吃罢起身走到花谷中,转念又想:“如此看来师父并无意会伤害庞叔叔他们,师父好像也没那么坏嘛,而且师父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此时已至深夜,微风带暖,花香浸寒,云静卧在花谷一角的铺盖上,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夜空。良久,云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坐起身来在身上不停摸索着,一块手帕从云的怀中飘落下来,云拾起手帕,微笑着想道:“也不知何日会再重逢呢……那个叫‘单重计’的,为了掌门之位害死了庞妹妹的娘亲,又是谋害老掌门的凶手,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庞叔叔说过,那个人的功夫比庞叔叔还要高出许多,为了兑现我的诺言,也为了师父说过的惩奸除恶,我确实应该努力练武,方能不负一切啊……”他叹了一声又躺下来,顿觉睡意袭来,不久便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云吃过早饭后,在幽洞内部,师父一手轻轻抚摸着墙壁,一手扶了扶胡须,道:“云儿,为师原本打算待你内功有成之日,再将‘萍踪剑法’教给你,如今你机缘巧合服下‘火露子’,虽内力大有长进,但是此内力来得过于突然,倘若没有足够的内功基础及调息经验,他日只会于你有害。”云在身后频频点头,想到之前庞齐鹰也曾提到过这点。
“记住,将来你踏入江湖时也是如此,付出与获得往往如影随形,如何抉择,就要看你如何平衡付出与所得,倘若一颗丹药就能让你脱胎换骨,那我们习武之人又何必终生辛劳,苦练内外修为,都去炼丹岂不更方便麽,”师父拿起他时常带在身上的那柄黑色的剑,扔给了云,云接过剑后,师父又拾起一柄木棍,道,“你我二人去花谷比划一番,一来看看你最近有多少长进,再者我也需要详细知道‘火露子’对你究竟有了多大的影响。”
听说要与师父切磋,云的心里不由得一震,想到以前每次师父考核自己剑法的时候,身上都会被打出大大小小许多伤痕,然而云转念又想,倘若如今这点苦都挺不过去,又怎能得到师父的认可,于是便默默点头与师父二人一同去花谷了。
此时已近正午,二人准备好后,不待多言一句,师父持起木棍便挥向云,云持剑相抵,平日里见师父的这柄剑可以斩木断石,遂欲斩断师父的木棍,然而师父出招速度惊人,云还未持稳剑,木棍直顶胸口,将云推出几步方才站稳,师父并无中止之意,提棍疾驰,其速度之快,令云慌乱万分,每每想要以剑反击,都被木棍阻挡,无法用力,而意欲防守之时,却被师父左敲右击,显得捉襟见肘,不到片刻,云已被师父打得伤痕累累。
云重重喘息,目光含怒,似乎并不甘心,想到自己既然内力有增,为何面对师父时却并无半点区别,这可是庞齐鹰视如珍宝的丹药,又是世间仅剩一颗的丹药,为何自己服下后依然毫无还手之力?愤恨、不满、自责的情绪不断扰乱着云的内心,忽然云怒气上头,主动挥剑出招,顿觉体内的气劲意欲喷薄而出,云由着体内的感觉顺势出招,忽而挥剑盘旋,忽而向后腾起,落地后顺势前倾直刺,一阵气劲于剑身冲出。师父见状点头一笑,挥棍还击,气劲被瞬间震散,云不曾停止动作,一遍又一遍地以各种招式击来气劲,然而都被一柄木棍轻易震散,云的喘息越来越重,心想:“山洞里的那些高手一个个使出本领时往往气劲凌厉,即使是庞叔叔,面对熊虎剑和吴峰的剑气刀气时,也往往要么以气劲还击,要么以身法躲开,为何师父却能仅凭一柄木棍就将我的剑气挡住,而木棍却安然无恙?”
周旋一阵后,师父见云并无新的招数,便施展轻功闪入云的身边,与云近身相搏起来,云越发感觉体内的气力无法控制,终于大吼一声,用尽全身气力连连挥砍,师父见状不妙,躲过气劲后,疾风穿谷般在云的招式空隙处运气插棍上挑,云只觉狂风推来,肢体不稳,手中之剑被师父一棍击飞。然而云的神志并未清醒,反而越陷越深,他双臂交叉,将全身内力逼于双臂,而后飞奔向师父,刚柔混杂于全身,使出了当初在山洞里击杀吴峰的那一招。师父眉头一皱,自语道:“看来这就是极限了。”说罢提棍回旋,风起周身,花草横飞,盘旋数周后将棍上挑,一扇气劲霎时击出,直震到云的身躯,将云周身气劲瞬间震乱,就在云足下不稳之际,师父将棍盘旋抛于半空,双掌回环凝聚气劲,见准时机一掌击中木棍,“嗖”的一声将其射出直击云的胸口,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云的衣衫被震得粉碎,而后长呼一声,跌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几个时辰过后,云渐渐苏醒,醒来后发现师父就在身边,而自己正躺在师父的那张兽皮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掉了。他连忙坐起来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师父缓缓说道:“看来,果然‘火露子’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一些,你体内的阴阳气劲十分紊乱,在你心魔大起的时候,便冲昏了意志,让你完全成了野兽一般,好在你这股气劲于体内存在时间不久,因此也更容易被打消。”
师父摇了摇头,长叹道:“可惜的是,为了将你彻底从这股气劲中解脱出来,为师不得不运功将你体内从中得到的内力尽数消耗,换句话说,也就是你通过服用‘火露子’得到的内力几乎全都被我化掉了,唉……从长远考虑为师不得不这么做,江湖上为了修练神功而急功近利,最终酿就惨剧的例子实在是见得太多了。”
云听到这里,震惊地垂下了头,心想:“全都化掉了……庞叔叔好不容易从别人手上盗来的神丹,本来还想着靠着这股力量勤加修炼,或许可以更早有能力帮助庞叔叔报仇,如今……就因为我的能力不足,把这些全都废掉了……”
师父看出来了云的失落,厉声喝道:“倘若你因为这点事情就难以接受,他日踏足江湖面对比这惨烈千倍的事情,难道还要提剑自刎吗?”云的思绪被师父一声喝散了,“正如我之前所说,得失如影相随,你如果想靠着灵丹妙药修炼武功,他日定会自食其果,如果当真想要武功有成,自然要靠平日苦练才行,否则就算是你运气极佳,哪位高人愿意传功给你,而你自己并不知晓自身所得功力深浅,一旦自不量力,便会惹祸上身,唯有凭借自身修炼得来的武功,你才能知晓自己究竟有多少本事,何时该如何应对,也便心中有数,我如此说,你可明白?”
云沉思片刻,似懂非懂,略略点了点头。
师父眉头微皱,开口又说道:“况且,你已服下‘火露子’,便不可能完全无用,要知道这并非寻常丹药,当年冰火双刀凭借神兵利器和雄厚的内力,血洗江湖诸多门派,与他们所炼得的‘火露子’也不无关系,你的内力还是有所增益的,加之刚刚我为你疗伤时,化掉你承受不来的内力的同时,只怕我的功力于你太盛,你的身体吃不消,所以也传给了你一点内力,如今的你,学一些真正的基本武学还是可以做到的。”
云闻得此言如获至宝,不禁笑颜盛绽,笑道:“我就知道师父你肯定不会把我的武功全都废掉的,没想到师父你还传给了我一些内力,师父对云儿真好。”
“哼,”师父背过身去,道,“你不要得意忘形,之前偷跑出谷的事情,还有之前与我切磋时,交给你的基本剑法竟然一点都没有精进,这些我都还没惩罚你!”
云不禁一愣,想着该怎么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又听见师父说道:“如此想来,你在受‘火露子’影响时,剑法并未有多高超,虽然打出了几招剑气,威力却也平平无奇,我不曾教你拳掌功夫,然而你在施展拳掌功夫时反而把体内的气力运用得不错,难道说你天生易学拳掌功夫?”云低下头扫了眼自己的双手,回想起在山洞时,确实不由自主地就挥拳过去了,身边明明带着剑却并没有想过去用,不过话说回来,那时自己已然身不由己,哪里还有闲暇去选择。
师父走到洞口处,道:“好了,今天你可以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练习吧,经此变故你此时估计也没什么力气了,”说到这里,云听见洞外的鸟鸣声,师父闻声走出了洞外,顷刻又折返回来,“为师有事还要出谷一趟,过会便要上路,食物在幽洞里还有,你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应当不敢再动单独出谷的念头了吧?”
云低下头连忙道:“徒儿不敢了……”师父便离开了,云并未见到,师父此时早已面色铁青。
师父走后,云暗自想着:“师父最近怎么出谷这么频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难道刚刚的会是我爹娘的信吗?我都已经快忘记他们了,难道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了吗……”想到这里云鼓起勇气追上了师父,师父见他追来便停下脚步,“什么事?”然而面对师父的疑问,云还是有些退缩,但是最终还是抬起头问道:“师父,你是要去见我的爹娘吗,他们出了什么事了吗?我已经快忘记他们了……”
师父听他这样一说,竟叹了一声,道:“这样把你丢在这里确实是你爹娘他们的不是,你以为我不想告诉你他们的事情麽,事实上我和你的爹娘以及他们的一些兄妹朋友在江湖中处处都有追杀的人要防,他们两人虽然蒙受高人指点,但是即使两人联手也依然连你师父我都斗不过,而你的存在也早已被那些恶人知道了,我只担心这群芳谷早晚也会被那些人找到,如果连你都不知道你爹娘是谁的话,那些人自然更不会从你口中探知,我对你隐瞒你爹娘的事情是同时为你和你爹娘的处境考虑。”
“既然如此,”云回道,“为什么他们不在群芳谷与我们一同藏身呢?”
师父抬头望着远处的花草,似有所思地回答道:“不仅是他们,包括他们的朋友也都在群芳谷生活过,而你更是在群芳谷出生的,但是如今的江湖恶人当道,霸者称王,众多小门派都处于被威压的状态,他们本打算不再涉足江湖,殊不知太多的理由让他们不得不离开这里,而你也还需要人照顾和指点武功,所以武功高于他们的我就受他们请求留下训练你了,所以你明白了吧,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真的有心想见你的爹娘,那就专心练武,至少不要成为他们的负担才行,否则你若现在这个样子出谷,恐怕只会害了你爹娘!”
“但是,”云突然锁紧眉头,大声说道,“我在这里真的可以学好功夫吗?”
师父闻言一惊,缓缓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云,他并没有想到云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云第一次质问师父,第一次怀疑他的师父,更是第一次如此有底气,有决心地和师父说话。
云继续说道:“师父你的武功有多么高强,以前我是不知道的,如今我出谷见识过别人以命相搏的场面后,相比之下才深知师父你的功夫多么厉害,但是为什么,从我有印象的时候开始,我每天都有练习呼吸吐纳,每天都有练习剑术,我自知练剑并不专心,可是我如今都学了这么多年,却感觉不到一点点长进,师父,你真的有心想教我功夫吗?”
师父似乎有话要说,却迟迟没有说出口,只是背对着云,嘴唇颤动,目光游离。
“我知道,”云低下头,握紧了拳头继续说道,“你们都是担心我,我……我是只怕你们其实只是不想让我有危险,所以才用这样听起来非常有道理的理由来阻止我,只要我的武功没有得到你的满意,我就不能出谷,也就不会有危险……但是你并不知道,我很恨自己为什么总是没有长进,我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有能力得到你的认可,不是因为我不想在这里生活,就像师父你说的,我不能成为爹娘的负担,而……而且,我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我还有我想要帮助的人……所有这些都是要有高强的武功才行,所以师父,我只想问,我在这里这样练武真的能学好吗,真的能学得比我爹娘还厉害,甚至能像您那么厉害吗?倘若不能的话,无论多么危险,我只求您能告诉我,我应该怎样做!”
面对云的质问,师父竟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仿佛整个群芳谷都静止了下来。
“看来……”师父半闭着眼,终于开口轻声道,“这一趟出谷,你确实是成长了不少……我……会和他们商量的,待我回来后再回答你。”说罢,师父便运起轻功离开了群芳谷。
当晚深夜里,云依旧躺在铺盖上望着夜空,难以安眠,脑海中忽而闪过师父刚刚回答的关于爹娘危机处境的描述,忽而又闪过山洞里,庞齐鹰以一敌众的魄力,以及关于比他武功还要高强的‘单重计’的事情,忽而……又回忆起与庞思月离别时的场景……此刻,圆月高照,银色月华下又让云想起了那柄银蛇弓,突然,云叹了一声翻身跃起:“再这样矛盾下去我就要疯了,此时此刻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学好武功,而师父自然是很好的习武对象,但是如果他们真的一心只想保护我,而我在这里无论多努力都没有用的话,那就干脆再出一次谷,去想其他办法习武去,按照师父的描述,想要自己找到爹娘也不无可能,像现在这样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实在是不像我,这些事情发生以来,把我都闹迷糊了,好,既然已有决定就睡吧,一切就看师父回来之后是怎样的态度了!”说罢,云如释重负地躺了下来,安心闭上了眼睛。
而谷外林中,数名蒙面的黑衣人正在徘徊着。
“找到入口了吗?”
“还是没有……”
“那就分头继续找,根据得来的消息他们肯定就藏在这附近。”
“放心吧,这片林子也就这么大,想要找到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远处又一名黑衣人追来,“掌门有令,现下暂且回去,掌门已经找到那个人的下落了。”
“那真是太好了,只要有那个人,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杀了他姓沈的。”
“没错,只要姓沈的一死,其他人也便如惊弓之鸟,不足为惧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