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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学

狼天愁眉苦脸的背上书包,由阿忠左手牵着。右手牵着的,正是杨二狗。两人在阿忠左右,互相不理不睬。杨二狗脸上有几处明显的伤痕,虽然没破,但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杨二狗同样背着书包,由阿忠牵着,走到村口。小村不大,同龄的孩子只有四个。加上晚上学一年的杨二狗也才五个人,这五个人,将由村长带着去城里燕赵学院报名上学。因为小村太小又穷,所以每年燕赵学院都给小村四个免费上学的名额。去年杨二狗就是因为是第五个人,所以没能去上学,今年又是第五个,可是年纪又大了,再不上学就耽误了,剩下几个孩子的家长们又不愿意把名额让出来,谁都知道练武越早越好。所以今天村长带着五个孩子去到城里想问问能不能通融一下把名额变成五个。阿忠带着两人来到村口,看到村长笑容满面的正在等候。同行的几个孩子也已经到齐了。各家家长们嘱咐,叮咛,一片温馨的场景。狼天也在和阿忠告别,满脸自豪的宣布自己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人。突然听见一声冷笑,狼天一下子泄了气,他意识到,直到现在,那个他从未赢过的人,就在身边。

没有人去和杨二狗道别,孤单的身影站在老树后面,初生的朝阳映着他冷漠的脸,很容易看出他在强忍泪水。八岁的他抬头望天,眼里晶莹闪烁,半晌无言。“我们在一起,所以不用告别。”狼天走到他背后,轻轻说。杨二狗扭头看向狼天,迎接他的是一张笑的欠揍的脸。“总有一天我要揍你,别想跑。”狼天接着说。“好啊,臭小子。”

老村长带着孩子们走上大路,一路上发愁,怎么说服燕赵学院的群孙子们多加一个名额呢?去年就已经求了一次,说什么也不同意。今年怎么办呢?二狗不小了,聪明伶俐,除了有点狗脾气喜欢犯倔以外,平日里招人喜欢。不能不让他上学,可是其他孩子们家长都不愿意让出名额,我不让谁去就得罪了谁家的家长啊。这可怎么办,只能先盼着燕赵学院赵学仁不在。到了在做打算把。

狼天边走边想,这一路走来,又苦又累,最讨厌的是要离开阿忠了。以后为他捏腿治伤的人没了,受人欺负时能保护他的人也没了。新的学校不知道到底如何,未知的一切,不由得有了一丝恐惧。回头看看熟悉的村庄,越来越远了。想回去恐怕阿忠会不高兴吧,再抬头看看走在前面的杨二狗,脚步轻快,反正有他陪我。咬了咬牙,又有了一些勇气。

赵小虎跟父母告别,身后仆人,小厮站了一排。赵小虎家算是村里最大的财主了,父母老来得子,视若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娇生惯养,从小备受宠爱。要不是大秦朝以武兴邦,父母才不会让他去参加什么狗屁武术班呢,在那父母不能护着,平时因为自己对练时不喜欢正面硬碰,杨二狗看不惯,没少受他欺负。明知道打不过还去,这不是傻吗。这次因为老村长不许家丁跟着,说什么是去学习,不是去度假,带这么多家丁像什么样子。硬生生的不许家人跟着,让父母老大的不高兴。要知道,老村长一向不喜欢自己。这一去山高路远,父母又不在身边,最可恶的就是杨二狗狼天两人跟我同路,这两人跟我最是不对路。这一去要是分在一个班里,我没有了家人们的保护,肯定又要受他俩欺负了。一念至此,不由得眉头拧成个疙瘩,眼圈红红的看向母亲,撒泼打滚不想上学。怎奈年龄已到,名额不多,今年不去,明年是否还有机会还在两说。父母一改往日言听计从的作风,态度坚定,必须去上学。弄得赵小虎一脸委屈,可怜巴巴站在人群最后,猛然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父母。暮春时节,东风,旭日,父母的发丝以已有了白色,父亲依然腰板笔直,留给自己一个潇洒的背影。直到拐角处,父亲才转过头,暗暗地注视着自己,深邃的眼眸,里面有关心,更深的,是爱。赵小虎看着,看着,把那画面,深深地印在心底。一扭头,跟上前进的人群。

阿忠一路回家心里感叹,教教狼天,仿佛让自己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教他那招,正是自己年轻当地痞时经常用的一招,简单有效。当年年轻气盛,因为是往身后扔,所以背后通常都是墙、柱子之类的东西,这一蹬,一送,撞上就不是轻伤。或者背后就是山坡,一下子扔下去,连滚带摔。人就像泥一样摊在地上。哦,对了。当初一起打架的还有仨人呢,就那仨流氓啊。那仨流氓情况如何呢,一个我知道,还剩半条命,过的就算凑合。另一个当年肥头大耳的,最大爱好就是逢年过节,找一处人多的地方看美女,一副多福多寿的死胖子样,这么多年来杳无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啊。最后一个,我们大哥,当初带我们一起玩的,仗着年纪比我们大几岁,经常抢占看美女的有利地形。现在也是音信皆无。当初我们的流氓四人组啊,我们也曾年轻过啊!我们也曾满嘴HOLD住啊,我们也曾受不鸟伤不起亚历山大啊。想着他们仨,再想想狼天,那么实用的一招竟然都没打赢那个什么杨二狗,真够笨的,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狼天走了,家里也安静了,我的日子又要寂寞了。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人年纪大了,对孩子们的打斗没什么兴趣。阿忠不知道,狼天学武的天赋不错,招式又简单至极,昨天仅仅试过一次,狼天已能将那本就不难的一招用的十全十美。阿忠也不知道,昨天狼天杨二狗对练得时候,这一蹬,一送,用了全力。狼天年纪太小,问题想不周全,当时他的身后,正是一个山坡。他更想不到,昨天狼天又一次哭着回来,是因为仅仅八岁的杨二狗,就是那样从坡底爬起来,冲上坡来狠狠地把狼天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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