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尔木马不停蹄地星夜赶路,走了三天的时间那马儿已经倦得不行,他从马鞍后卸了个大袋子丢到马头前,马儿立即四脚伏地啃着里面的干草,这可是它难得的休息时间。
漠地的夜晚是一如既往地冷,他打了个寒颤,从周围收拾了些柴枝以生火取暖,肉干在口中正嚼得香,忽地胸前传来震感。他赶紧把火灭掉伏在地上,看着哥哥送的水晶吊坠正不停颤动,不详的预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一直担心会再碰到这些曾让他恐惧至绝望的东西,可命运却偏偏弄人。
借着月光细看,一个身躯庞大的物体正在三百米外向他走来,是蛮兽。
穆尔木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偌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到地面,他双手抓着结块的泥片,暗暗祈祷着自己不被发现。
可这蛮兽正是被火光吸引而来的,眼看着黑色甲壳在月光下越来越清晰,那马儿坐立不安,一跃而起喘着粗气蹬地乱叫,穆尔木牵着马缰试图控制住它,不料却被反拉了几米远。
这动静太大了,蛮兽闻声像头豹子般冲刺过来。
穆尔木大惊,一个翻身跃上马鞍,口中大嚷:“驾!驾!”
他发疯挥着马鞭,马儿的疾跑扬起了大片灰尘,忽然后方传来一声吼叫,反应过来,蛮兽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马儿看着蛮兽那鲜红凸出的眼球,顿时吓得四脚颤栗倒地,任穆尔木怎么抽打却毫不动弹。
看来是避无可避了,那便唯有面对。
再次见到夺去父亲性命的怪兽,穆尔木心中并无愤怒,只有惊悚和心寒。
那青面獠牙只见一面便已终身难忘,反抗也是徒劳,他也是认命了,忽如临死得道般,巍然站立着。
蛮兽看得好不新奇,狂叫一声,正想对这知趣的猎物下手,水晶剧烈抖动发出当年的救命光来。
“咝咝”刺眼的光线随着声音奔涌而出,强光如电流般四处弥漫,穆尔木的双眼被刺得睁不开,待光线散去,抬头一看,那蛮兽早已不知所踪。
呼,他长呼了一口气,双脚软得跪了下来。这下休息的心情早已不知所踪,继续赶路还能落得个心安。他用尚在颤抖的手抚摸着马的鬃毛好安抚它的情绪,再喂了些干草,过会儿马便站了起来,看来它也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一走便是一个多星期,风餐露宿的痛苦和寂寞在见到草原时抵消了,穆尔典看着眼前的大山,揉了揉满是泥尘的双眼自言自语道:“想必这里便是浪人岭吧。”
他跳下马来向哨兵说明了一切,心中如释重负,哥哥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呼,穆尔木瘫倒在地等着哨兵的通传。
“兄弟,大长老请你上去说话。”哨兵说道。
“好啊。”穆尔木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浪人岭由来已久,团体性已经入木三分,看着周围的人和物如此整整有条,穆尔木心里不禁赞叹着。那卫兵见到穆尔木来到便牵起了帐篷的门布,里面正坐着一个穿着布褂的慈祥老人,大长老今天银发后梳,鬓须遮颈,显得十分有精神。
穆尔木行上前去俯身拱手道:“穆尔木拜见大长老。”
大长老呵呵一笑:“好,你是正流的兄弟吧,正流如何了?快快过来坐下。”
二人坐到席间饮茶畅谈,仿似将时间倒流在漠地的光景。
说起正流,他带着武浪群风尘仆仆来到时,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大长老领着本部的浪人和穆尔木在山下热情迎接,只是那武浪群的浪人见到那山泉形成的天然护山河,完全没将这热情的仪式当回事,个个发了疯似的跑上去喝个天昏地暗。
“拜见大长老。”正流上前拱手道。
大长老看着他身上一身的沙尘,默默叹道:“唉,兄弟们真是辛苦了。”
“哥!哥!”穆尔木从人群中钻出来大叫着。
“小木。”正流紧紧抱着迎面跑来的穆尔木,笑道:“想我啦?”
“那是,我在来的路上碰到蛮兽了,那是何等的凶险。”
蛮兽二字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正流身后的莫宇更是显得凝重。
“怎么了?”穆尔木不安问道。
“我们也碰到了。”正流失落说着:“为此,我们还损失了一部分人,连千夫长也······唉。”
穆尔木听罢一阵语塞,走过去拍了拍莫宇叹道:“莫宇兄弟,我不知道这个事···”
莫宇听罢脸色一变,不爽快嚷嚷道:“你们说的什么话,我莫宇堂堂男子汉尚未说啥,哪里需要你们来替我抚慰哀伤。天杀的蛮兽!待老子杀了那些乱军小儿,再把漠地上的蛮兽荡平!”
这时一旁的大长老呵呵笑道:“呵呵,小兄弟好志气!来,我们先回岭上,上面早已设宴迎候弟兄们的到来。”
浪人们熙熙攘攘地走了上去,这里的风较漠地要温和些,比起先前严峻的生存条件,对武浪群而言这里可谓比得上天堂。只要能在人域上栖息,他们愿意付出战争的代价;有了外援,浪人岭的原住民也博取了战胜乱军的机会;而穆尔木一行人自然是死心塌地地跟着正流干。三部浪人的融合让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断正流这个名字更是在浪人里广为流传。
他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促进浪人们相融生活,上山后正流致力于此而乐不知疲。短短一个月,浪人岭上呈现出十分融洽的氛围,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但这只是个表面,正流和大长老都很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