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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折翼的天使

当天下午,四个人一起快乐地说笑,洁西卡吃药后脸色似乎又好了一些,三兄弟都为了洁西卡这次的劫后余生而感到高兴。

洁西卡将披风披在身上,笑着说,我们玩一个游戏怎么样,我们每个人都说一下自己最大的梦想,怎么样?

斯莱恩急匆匆地说,“好啊,我先说,我先说,我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大侠,要很厉害的哪一种,最后所有人都知道我。”

“嗯,很好,那斯贝斯呢?”

“我最大的梦想是,应该是做一名剑客吧。”

“为什么呢,”洁西卡问。

“因为,我一直记得,梦里每当我遇到危险,就会有一个拿着剑的男人来救我。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所以,我要成为一名剑客,就算找不到他,我也要努力使自己更加强大,这样就能保护自己的亲人。”“斯贝斯,你一定可以的,我们相信你。”斯诺和斯莱恩都看着斯贝斯。

“我也相信你,斯贝斯,那么斯诺,你的梦想是什么?”

两个弟弟和洁西卡都关切地看着斯诺,期待着斯诺的梦想。

“我的梦想,是改变这个国家。”

“是啊,如果斯诺成为大官的话,那很多人就不用再受苦了吧,向我们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也会少很多吧。”

“嗯,一定要改变这个国家!”斯诺看着洁西卡的眼睛,严肃地说道。两人就这样直视了很久,斯诺仿佛看见,洁西卡的眼神里有一点不同,只是他不懂那眼神中蕴含着什么。难道是洁西卡眼中的泪花?

这一次注视却决定了斯诺的一生。

“斯诺的梦想真的很棒,不是么,我们都给斯诺一个拥抱,鼓励一下他吧!”洁西卡提议。斯诺感受着几个人的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拥抱完斯诺后,斯贝斯说,“那洁西卡姐姐,你的梦想又是怎样的呢?”

洁西卡一时沉默了,“姐姐么,姐姐暂时还没有想好自己的梦想是什么。怎么办?”洁西卡微笑着对斯莱恩说。

“不行,大家都说了,姐姐也一定要说。”

“姐姐我实在是想不到啊,这样吧,我给大家跳一支舞,作为补偿怎么样?”

在洁西卡披着红色的披风站起来时,三兄弟都沉默了。

洁西卡深深鞠了个躬,张开了双臂,她的表情是如此端庄,她的目光是如此柔和,她的脚步是如此轻盈,她的身影是如此优雅。三兄弟屏住了呼吸。

当她轻轻地旋转,红色的披风下,洁西卡好像一只美丽的鸟儿张开了翅膀。霎那间,在兄弟的眼中,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洁西卡一人在独舞。

当她挥动手臂,开始诉说舞蹈的故事,她就好比是来自天堂的天使,带着美丽的羽翼,挥一挥衣袖,便融化了整个冬天的冰雪,融化了所有人的心灵。而红色的披风所经过的地方,瞬间幻化出漫天的星辰!

当她开始用急促的步伐,带领舞蹈走向高潮时,时间又仿佛流逝得如此之快,她变成了来自仙界的精灵,用点点魔法带去生命的律动,让所有人都看见一颗如此纯洁,如此高贵的心灵!就像清晨的露珠,就像瑰丽的宝石,就像天边的明月!

那舞者轻轻地侧身跌倒在地。

突然,一切都停止了,所有的舞台,所有的背景,所有的思索都戛然而止。

三兄弟都还沉浸在刚才的舞蹈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最后,当天使突然坠落,给人心里震撼是极大的,洁西卡成功地征服了所有的三个观众,用每一个动作,完美的阐释了高贵的心灵是什么。

斯诺最先发现了异样,洁西卡摔在地上后,一段时间过去了也没有再动一下,兄弟几人原先都以为这也是舞蹈的一部分,直到斯诺走到洁西卡身边,轻轻呼唤洁西卡的名字却没有回应时。才发觉洁西卡昏倒了!

洁西卡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又变成了几年前的模样,他依旧坐在家门口,等待着父亲,母亲。这一次,她没有等很久。父母从黑暗中向她走来时,她却出奇的平静,父亲依旧将她抱起,

“亲爱的洁西卡,辛苦你啦。”而母亲,则抚摸着洁西卡的头发,

她哭了出来,她多想告诉父亲,自己这些年有多么辛苦,一个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艰难,没有家的孩子有多么的辛酸。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爸爸,妈妈,我等你们好久好久了。”她笑着,笑着,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落。

饭菜依旧早已准备好,爸爸,妈妈都坐下来,灯火依旧,笑声依旧,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几年之前。

“爸爸,妈妈,我在学校里拿到了舞蹈比赛的冠军哦,”小女孩带着一脸骄傲的神情。

“洁西真厉害,跳的是什么舞呢?能告诉妈妈么?”

“天使颂,我跳给爸爸妈妈看看吧。”女孩笑的很欢乐。

此刻在梦外,几个少年却无比悲痛,“我不应该让姐姐跳舞的,她的病才还没好,这下病情可能就加重了,都是我的错。”斯贝斯自责道。“不要这样,斯贝斯,相信洁西卡也不会怪你的,她一定会没事的。”虽然这么说,三人脸上依旧挂满泪痕。

“姐姐她在笑,姐姐她笑了!”斯莱恩惊讶着看着沉睡中的洁西卡,小声说道。

在梦里,洁西卡正在跳舞。能将这舞蹈跳给父亲和母亲看,是她多久以来的愿望,可惜自从那晚,她便再也没有机会与父亲,母亲分享这份珍贵的喜悦。她天生就拥有很高的舞蹈天分,在学校里也是一样,走上舞台就能绽放出无限的光和热。连老师也惊讶于小洁西惊人的天分。

她轻轻旋转,一个个片段中她看见,父亲母亲都微笑着,那微笑让她安心。她继续跳着,忘记了观众,忘情地扮演着那一个终将折翼的天使。可是,就在她面向观众,深深鞠躬时,却发现父母都已经不在。她疑惑着走出家门,心里开始思索,斯诺他们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她忽然意识到,双亲其实好久以前就已经离开了,自己一直生活的是三个少年,他们有着紫色的眼睛,有着黑色,红色和银色的头发,有着阳光的笑脸。她知道,她必须要找到他们三个人,她一直为他们三人担心。

她离开家门,前往垃圾场,前往米尔斯顿城,前往莱森先生处询问,前往北影城搜寻,却都没有找到他们三人的踪迹。她开始有些慌乱,正在茫然无措之际,一双手伸了过来,斯诺出现在面前,紧接着是斯贝斯和斯莱恩,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等你好久了。

正当洁西卡伸出手时,身后响起了一阵亲切的呼唤,是爸爸妈妈,他们站在家门前,屋子里灯火依旧亮着,父亲说,洁西卡,你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我们先走一步了。再见啦,亲爱的洁西卡!

洁西卡用力地挥挥手,“再见,爸爸妈妈,我会想念你们的。”那一家灯火和两个身影于是越来越远,最后完全消失不见,而洁西卡则将手放在斯诺的掌心,她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温暖。然后她从梦中醒来。

三兄弟正围在自己的一侧,又开始下雪了,洁西卡昏倒的地方靠近外面,风雪从破损的窗户飘落进来,为了怕洁西卡受寒,三个孩子用身体做了一道屏障。晚上的温度很冷,年纪比较小的斯莱恩冻得瑟瑟发抖。

洁西卡一阵心疼,“你们扶我我起来,我们到角落那边去,那边不冷。”

斯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洁西卡,洁西卡在墙角坐下,把披风递给三个男孩,你们先披上,你们冷。

“斯诺,你可不能再哭了,你是他们的哥哥,如果你都不坚强,那么谁能保护他们呢?”

“洁西,只要你还在,就只有姐姐与弟弟,我不要做哥哥!”

“那如果我不在了呢?难道你们就不在生活了么?”洁西卡微笑着。

“洁西卡,你不会有事的。很快你就会好起来的。只要你不要再操劳,你就不会有问题的。”斯诺说。

洁西卡轻轻地摇摇头,“我知道的。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好累好累的样子,看样子是快要离开了吧。”她剧烈地咳嗽着,突然感觉喉咙中一股温热,那是血么,她忍着痛,将血咽了下去。

是啊,她就是一个如此坚强的女子,多少年来,一直将所有的苦难咽在心里。她承受了多少的苦难,她曾经多么伤心,却从来没有将这份悲伤带给三兄弟。

“斯莱恩,你看看我的眼睛好不好看,”屋里的火堆已经熄灭了,现在唯一的光源是屋外雪地反射的光亮。借着这光,斯莱恩静静注视着洁西卡的眼睛,这双眼睛是那么美丽,就算在深夜里也依然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斯莱恩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出手,食指慢慢地在洁西卡眼下划了一道弧线,“姐姐,不要哭,我记住了姐姐的眼睛的样子了,再也不会忘记了。”

“嗯,我也记住斯莱恩的笑容了哦,你那头发真好看。”

“斯贝斯,你以后一定要快乐哦,要知道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好希望看见斯贝斯灿烂微笑的样子。”说完这句话,洁西卡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嗯……”我知道了,斯贝斯很想满足洁西卡的愿望,可是他实在无法平复自己悲伤的心情。他一直控制,直到洁西卡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悲伤,将脸埋在洁西卡膝间。

“姐姐,姐姐……你能不……能不能……不要……不要走……”斯贝斯哽咽着。

“斯贝斯……”洁西卡将头靠在斯贝斯耳边,

“姐姐,姐姐也好舍不得你们啊!”洁西卡忽然忘情地大哭起来。

接着,四个人可怜的少年,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这几年,姐姐带着你们吃了好多苦,你们不会怪姐姐吧。”

“谢谢你们,让我一直都觉得好温暖,好温暖。”

“斯诺,我好累啊,能借你肩膀靠一靠么?”洁西卡轻轻将头倚在斯诺的肩上,闭上眼睛。

“大家,大家一定要勇敢地生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啊。”洁西卡说出了她短暂人生中最后的话。

直到最后一刻,她心里最挂念的依旧是这兄弟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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