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名画
“刚才的是梦吗？”
小离看着画卷里的小孩，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
是好奇，震惊，抑或是对未知的恐惧？
“这到底是一副什么画？难道我刚才走进画里去了吗？那为何画中的一切都复活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小离的心中升起。
他深深呼吸，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平静。
“这不是真的<<清明上河图>>！”
小离突然说道。
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在一些书卷上面看过缩小版的<<清明上河图>>临摹，跟眼前的绢本内容一模一样，可是书上介绍，真迹的尺寸是高约六分，长丈六的长卷，而非眼前一尺高，两丈长。
“哦？”黑衣老者微微一愕，继而道：“此话怎讲？”
“尺寸不对！而且颜色没有这般绚丽多彩！”
老者深邃的眼睛看向眼前的小离，像是看着一件有趣的物体，继续幽幽说道：“那，你所知道的真迹的尺寸应该是多少？”
小离被老者看得有点不自在，但是出于礼节，还是回答道："高六分，长丈六。"
“你可亲眼见过真迹？”
小离道：“没有。”
“你再细看，看真切点，这是否真迹？”
小离与老者对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并未注意到墙上的长卷。
此时老者的话语又使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刚才的长卷上面。
然而，这一次却让他的震惊到了极点！
“咦？这副长长的画怎么看起来好像比刚才小了一点？”
"这是……？"小离脱口而出，有许多的疑问，却只吐出了这两个字，再也说不出话来。
眼前所见，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刚才还是一尺高，两丈长的长卷，就在他们对话的这片刻时间里，不知何时变成了约莫六分高，丈六长的大小，这这是<<清明上河图>>真迹的大小！
“是重新换了一副上去吗？”
小离首先这样想到的。
可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短短的片刻，要取下巨大的画卷再重新换上眼前跟真迹大小的画卷，根本不够时间，而且就算自己没有看着，身边的赵婷婷可是也一直在留意着呢。
难道还是原来的画，它自己变小了不成？
还有，刚才自己突然间像是进入了画中的世界又作如何解释？
这幅画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
小离呆住了半天，才慢慢醒悟过来，吃惊的向老者问道。
他实在是太震惊了，以至于一时间无法平静下来。
黑衣老者摇头，说道：“非也。”
小离依然没有平静下来：道：“那这是？……谁有如此画功，能够临摹出这般出色的画作？”
“临摹？”
黑衣老者冷声哼道：“北宋的张择端，算什么东西！”
言语间似乎有点不屑。
“不是临摹那是？”小离不解问道。
接下来说话的却并非黑衣老者，而是一旁站着，给人冷冰冰感觉的白衣少女。
她的话还是那么的平淡，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但是话语的内容却再次让小离震惊。
“世俗流传的北宋张择端的所谓的《清明上河图》，只不过是少主这幅画的临摹之作而已。”
小离转头看着白衣少女，发现她也正在看着自己，冰冷若霜的面容似乎隐藏着一丝莫名的情感。
小离怀疑自己听错，又转头看向黑衣老者，脸上写满“疑问”二字。
“她说的没错！”黑衣老者幽幽说道。
“你们是说，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仅仅是临摹这幅画的一副画作而已？”小离的脸上依然写满疑问。
黑衣老者点头默认。
白衣少女再次开口：“那是临摹了少主的《俗世观》。”
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
黑衣老者再次点头，表示赞同。
“那你所说的少主可是何人？姓甚名谁？”小离忍不住问道。
黑衣老者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小离身上，似乎要把他洞穿一般，好一会后，他才慢慢道出两个字：“离恨！”
“离恨？”
小离陷入沉思，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感到奇怪，却忽略了最大的一个疑点。
假如事实真如黑衣老者与白衣少女所言，《清明上河图》是白衣少女口中的少主，也就是离恨的画作《俗世观》的临摹品，那么，这个离恨至少也是跟三百多年前的北宋的张择端同一个时代或者更早的历史人物，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少主？
如果那叫离恨的人真的是她的什么少主，那她岂非也已经至少是三百多岁的人？
此时的小离只是再想着历史上一些名画家的名字里面是否有“离恨”这号人物，一时间并没有细想到这个中关系。
“罢了，罢了。”
这世上的大名家与隐世高人太多，自己又能够记住几个？
小离感觉到了这画坊的古怪，从他走进这画坊的大门开始，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直至看到那幅神秘的画之后，他就像是进入了一种梦境般，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此刻他收回心思，向着黑衣老者施礼道：“请问老先生，这里可有作画用的颜料售卖？“
黑衣老者道：“要何色彩？”
言下之意就是有售卖了。
“有何色彩？可以拿来让我看看先吗？”小离听闻，心中暗自高兴，因为一般的画坊只卖字画，很少有画笔颜料之类的物品出售，原本进来这里只是看到是新开业的店铺，出于好奇来看看而已，想不到这里恰好有自己所需，倒是省却不少麻烦。
“月儿，去取些颜料过来让这位公子挑选吧。”
黑衣老者向白衣少女吩咐道。
“是。”
叫月儿的白衣少女应声，随即转身走到墙角一处柜台边，找出一堆颜料，放在长长的柜台上面。
小离走到柜台边上，挑了些需要的颜料，付出银子便要离开。
“公子等等！”
一直在旁看着他挑选颜料没有说话的黑衣老者突然叫住了他。
小离站住，有些奇怪的问道：“请问老先生，有什么事？银子不对？”
“哦。非也，非也。”黑衣老者笑道：“刚才我看公子所选颜料，皆不是一般人所常用之色，对作画者的画功要求颇高，想必公子的作画造诣定有不凡之处。”
“不敢，不敢。老先生见笑了。”
小离摆手说道，他性情虽然善良，但是平时在赵曙光与赵天宇的口中经常听到江湖险恶的之类的话，此时不知道黑衣老者留下自己的意图，心中有点警惕起来，毕竟，这画坊实在是太古怪了。
黑衣老者指指墙上的《清明上河图》，或者说是《俗世观》，问小离：“公子觉得，此画如何?”
小离不明所以，被问得一头雾水，实话实说道：“我没有看见过真的《清明上河图》，不好做比较。”
“我问的是你对此画的感觉，评价如何？而非是要跟那什么《清明上河图》做比较。”
小离想了一会，认真回答道：“构图严谨，气势磅礴，非凡脱俗，……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好的画。”
本来还想说出一堆形容词来表达的，最后却还是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一句。
“没有其他的特别之处吗？”黑衣老者继续问道。
“有，”小离想了想，答道：“此画有让人身临其境的感觉！”
“你可知那是为何？”
“不知道。“小离如实回答。
“那你想知那是为何？”
小离一愣，没有说话，显然没有想到黑衣老者会问这样的问题。
说实话，一个喜欢作画的人，看到这样恢弘而又奇特的画，又怎么会不想知道它是如何创造出来的呢？
“那是因为一支笔！”
黑衣老者没有等小离回答，直接说出了答案。
“一支笔？”
小离疑惑。
……
“公子你可想画出像这样的画来？”
黑衣老者并没有马上解答小离的疑惑，而是继续向小离问道。
小离道：“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也能够画出这样的画来！”
“我？我怎么可能。”小离摇头，自问自己没有这样的功力。
“你能！”老者肯定的说道。
小离道：“老先生，你莫要说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照样画葫芦我是懂一点，但是那样的神韵，我是如何也模仿不出来的。”
黑衣老者道：“你能，只要你手上有那只笔的话？”
“笔？那是什么笔？”
“画这幅画的笔。”
“你是说这画之所以如此特别，全耐那支笔？"小离不解。
黑衣老者思考了一阵，道：“一半是因为那笔，一半是因为少主的画功。”
小离想了片刻，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有你们少主的画功？”
黑衣老者回答：“现在没有，以后会有。”
小离沉默，脑袋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发起呆来。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小离那清澈的眼睛明亮起来，看着眼前的黑衣老者，问道："恕学生冒昧，我叫小离，请问老先生高姓？"
“我姓冷，名常在。”说着，黑衣老者指指一旁的白衣少女，继续道：“这是鄙人的孙女，名为冷月。”
小离一一施礼，而后又继续问道：“请问，冷老先生，你可是知道那支笔的下落？”
“知道，就在我的店内！”
冷常在的回答直接而利落，深邃的双目与小离清澈的眼眸，平静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