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出镇
第二日，第一缕阳光还没有照进屋子，赵天宇、小离、赵婷婷三人早已穿戴整齐，向着桑阳镇出发。
天色微亮。
“天宇！你要到镇上去啊？”
走到村头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向赵天宇问道。
“是啊！六婶！要帮你捎带点什么不？”赵天宇答道。
山村里去躺城镇需要花不少时间，许多不得闲的人或者是年老行动不便的人喜欢让去城的人给稍带回来，成为一种习惯。
“哦，不用，前几天我家二狗去了躺镇上，该添置的都添置了！”六婶说到。
赵家村村头那条长而崎岖的泥巴山路是唯一通向外界的路。
路的两旁堆满收割下来的青稞穗，高低错落，像一座座小小的草房。
三人沿着长长的路一直往南走，一里路后再也看不到青稞地，而是一片小小的树林。
穿过树林走上大道，继续南走十多里，桑阳镇的城门已经出现在赵天宇等三人的眼前。
此时太阳已经懒洋洋的爬了上来，已然花去大半个时辰。
这是赵天宇有史以来走得最慢的一次，主要还是为了要兼顾不会武功的小离和赵婷婷。
说实话，这条他已经走过很多次，主要是以前三叔回镇上做事的时候，他经常会跟着去镇里买些日用品，但是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自己想去买冰糖葫芦吃。
这是赵天宇有史以来走得最慢的一次，主要还是为了要兼顾不会武功的小离和赵婷婷。
说实话，这条他已经走过很多次，主要是以前三叔回镇上做事的时候，他经常会跟着去镇里买些日用品，但是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自己想去买冰糖葫芦吃。
一路上，赵天宇的心思早已经飞到冰糖葫芦那里去了，走在前头蹦蹦跳跳像打了鸡血似的，拼命的催小离与赵婷婷走快点，生怕去晚了卖冰糖葫芦的已经收摊回家。
可怜的小离与赵婷婷，一路上几乎是跑着去的桑阳镇，到头来还是被赵天宇抱怨走得太慢，一个劲的在前面恐吓他们说，要是去晚了没有冰糖葫芦卖的话，就把他们留在桑阳镇不带他们回家。
小离与赵婷婷当然不怕他的恐吓，只是老是被他催着烦躁，实在恨不得一脚直接把他踹到镇上去，省事省心，一了百了。
……
“终于到了！”望见桑阳镇破旧的城门，赵婷婷气喘吁吁的说道。
“快点！快点！不然就要散集了，买不到……颜料了。”
赵天宇站着说话不腰疼，一时口快差点把"颜料"说成了心里惦记的“冰糖葫芦”。
……
桑阳镇并不大，但是附近很多山村里面都没有什么市集，所以有许多山里人平时买卖都会在镇上举行，倒显得桑阳镇比起一般的大城镇看起来还要繁华。
今天刚好是市集，甚至会有附近城镇的商人看中桑阳镇的密集人流，窥见商机，不畏路遥跑过来做些交易。
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吆喝叫卖声不绝，除却两旁商铺，街道边有序的分布着摆卖这个杂七杂八的物品。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街尾转角处传来大声的吆喝。
这粗犷的吆喝声，对于赵天宇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使之全身骨头酥痒，血液沸腾，口水直流。
“我去去就回来，你们在前面街口等等我！”
赵天宇丢下一句话，就已经消失不见，似乎在这一刻，他的轻功得到了极尽升华。
“臭哥哥！”赵婷婷开口骂道，对自己那不负责任的哥哥无可奈何。
小离倒是习惯了赵天宇的行事方式，知道他的人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是遇到正事的时候倒不会含糊，就像前天出手救灰鸾一样，正义感十足。
“走吧，我们到前面看看去！”
赵婷婷拉起小离的手，向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走去。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们在一家店铺前面停下歇息。
一路下来，目标明确要买颜料的小离两手空空，而陪买的赵婷婷则收获颇具，
胭脂水粉，绣包丝巾之类小物品买了一堆。
“咦？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家画坊？”
小离的目光被一家店铺的招牌吸引。
“翰墨画坊”四字横批挂在大门正上方，用的是平时少见的篆体字，书卷气息浓郁。
“我们进去看看把。”
说着小离就要伸手去拉赵婷婷，谁知却拉了个空，转头一看，赵婷婷的身影不知道在何时，已经出现在一个小摊档的面前，正在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跟摊主讨价还价。
“这位公子请进内观摩！”
这时候，一个白衣女子看见在店门口站了许久的小离，径直从店内走出，向小离招呼说道。
白衣女子年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容貌清雅绝俗，身材修长婀娜，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瓜子面容，柳叶眉，大眼高鼻，脸白若霜，肌肤间缺少了一层血色，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冰冷感觉。
但是她突然出现在小离的面前，并没有让他产生陌生的感觉。
“我们店铺刚刚开张，买字画有赠品送的。”
白衣少女一边引导小离进店，一边说着他们店的优惠，语气平淡，完全没有生意人的那种圆滑，而且，她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眼角总是瞥向远处的赵婷婷，神色却又异常的平静。
小离本想回头叫唤赵婷婷一起进去画坊看看，脚步却是不由自已的跟着白衣女子踏进画坊，瞬时被画坊里琳琅满目的书画给吸引，也忘记了赵婷婷还在外面。
画坊很宽阔，除了面对门口的长长的原木柜台，四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字画，其中山河，骏马图居多。
最引人瞩目的却莫过于长长的柜台后面，面向正门的一副长卷绢本。
绢本高一尺，长两丈，设色华丽富美，内容丰富逼真，长卷描绘的是内容像是一个赶集的日子，卷内包含郊外春光，繁忙的码头，以及喧嚣的闹市，人物众多，亭台楼阁，山河大地，舟车马驴，一景一物无不栩栩如生，整卷画作气势宏大，构图严谨。
“这不是北宋时期的画作<<清明上河图>>吗？”
小离一眼认出眼前的长卷，失声叫到。
“你再细看？”
不知何时，一个黑影出现在小离的身旁，幽幽说道。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两鬓发白，面容瘦削，看上去约莫五十岁上下的老者。
刚才小离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在场，此时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
小离被突然出现的黑影老者吓了一跳，几乎要叫出声来。
老者看着小离，面带微笑。
小离注意到他的眼睛，精锐而深邃，像个无底深渊，让人无法揣测出他的内心想法。
小离没有说话，仔细去看面前所谓的<<清明上河图>>。
他集中精神去看那画里的每一个细节，发现无论是人是物是景，都被作者渲染的入木三分，那一草一木，甚至是一条驴缰或者人物上的发丝都像是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一般，到最后，他竟然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就是身处在画中的人物，画内的人物全部变成真实的存在，那亭台楼阁，那车水马龙，那买卖的吆喝声，就在他的眼前，他的耳边出现，一切的一切，像是突然间活了过来一般！
“公子！”“公子！”
小离想起来刚刚自己行走在一处热闹的街市，看见一头失控的驴在路上奔跑，一个小孩在驴的面前玩耍，眼看就要被那驴子撞倒，就在此刻，自己却突然间被老者的声音唤醒。
老者说道：“公子，你怎么了？”
“没，没事！”
小离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身处在画坊里面，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心里却是一阵疑惑："刚才的是梦吗？我怎么站在这里做起梦了？"
“这位公子，请问你从这画里面看出了什么？”
黑影老者再次发问。
小离再看那画，一眼瞥见一处，一个小孩在路上玩耍，一头驴正疯狂的奔跑，眼看就要把那玩耍的小孩踏在脚下，车旁的车夫欲要前去救他，可是却没有驴跑得快，庆幸的是，另外一车夫赶至，一把拉住驴缰，避免了一桩惨剧！
“幸好！这小孩终于没事了！”
不知道为何，看见画中的小孩得救，小离松了一口气，刚才一直绷紧的心也缓和许多。
“这不是我刚才的梦吗？！！”
他突然意识到，那街市，那驴，那小孩，难怪了，难怪如此熟悉！
难怪自己会为这画中的小孩捏了把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