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众人终于记起来今天的目的,是来看九王爷与徐子嫣的乐子,所以全盯着翠秀,让她把九王爷与徐子嫣叫起来。谁知翠秀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说九王爷不在。
九王爷不在?谁信?没有人相信。
南宫翠最先按捺不住,冷嘲热讽地道:“不在?没关系,把徐子嫣叫出来,她知道九王爷在哪?”
翠秀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我们姑娘又没有见到九王爷,怎么会知道九王爷在哪?你们是来找谁的?要找九王爷的话可是找错地方了。”
西辰华更加不爽了,没好气地道:“你一个丫鬟也有说话的地方?让你去叫你就去叫。找不到九王爷,就找徐子嫣。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脸站在这里。”
翠秀虽然不知众人为何一定要找徐子嫣与九王爷,但见众人目光不善,尤其是南宫燕、西辰华与南宫瑾三人,一个个目光怪异,要么想要生吃了谁,要么就满脸的幸灾乐祸。翠秀突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一定要保护好自家姑娘,不能让自家姑娘被人欺负了去,便要挺身站了出去。
沐宇一眼就看穿翠秀心里的小算盘,心中暗暗佩服。不过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见翠秀又要与人理论,不忍见她吃亏,最重要的是现在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便对翠秀道:“翠秀,赶紧把徐姑娘叫过来,有急事。”
翠秀皱了皱眉,想到沐宇也是九王爷的人,那么也就算是自己人,那么徐姑娘过来应该不会出事的吧?这样一想,翠秀就放心了,应了一声便欢快地朝后院走去。
翠秀进了后院,直奔徐子嫣的房间,敲了敲门:“徐姑娘,该起床了,南宫公子与上官公子来了,还有几位皇子、公主都来了。”
半晌,没有声音,翠秀只得又叫了一遍。又半晌,还是没有声音。如此反复几遍,依然没有声音。翠秀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也就不在意了,一蹦一跳地向前院走去。
到了客厅,众人见翠秀来了,忙伸长脖子向后望去,半天仍不见徐子嫣的身影,西辰华有些不爽,问道:“徐子嫣呢?九王爷在吗?”
翠秀一扬脸,理也不理,西辰华差点气晕过去。
南宫瑾也沉声问道:“子嫣还没起床吗?”
翠秀这才回答道:“南宫公子,徐姑娘确实还没起床。奴婢叫了几遍,徐姑娘都没有回应。想来是昨夜睡得晚了,到现在还没醒。”
翠秀的话本来没有什么,这个时空也有人睡懒觉睡到日上三竿的人。只是因为众人心里有“九王爷在此歇了一晚,夜不归宿”的引子,现在便全都纷纷地想歪了。
翠秀见自己的话音刚落,众人便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还摆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要么就是极为鄙夷,要么就是极其嫉妒,要么就是怒火上升,再要么就是一副我完了的样子。翠秀很奇怪,再想想自己说的话,没有问题啊。所以有问题的不是自己,不是徐姑娘,而是这些人。这样一想,翠秀又放心了,跟有问题的人打交道,就不能把他们当作正常人。
东辰睿还算好心,不过也略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赶紧叫你们姑娘出来,皇上等着召见九王爷呢。”
翠秀一听疑云又起,道:“皇上召见九王爷,关我们姑娘什么事?为什么要让我们姑娘出来?”
西辰行一脸鄙夷地笑道:“你们姑娘不出来,九王爷怎么舍得出来?”
南宫瑾狠狠地瞪了西辰宇一眼,然后对翠秀道:“事出紧急,赶紧叫她起床。”
翠秀这才不情不愿地又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嘴里碎碎念,把客厅里的那些人挨个问候了一遍,这才来到徐子嫣的房间之外,敲了敲门,轻声叫道:“徐姑娘,皇上要召见九王爷,您赶紧起床。”哎,翠秀还是没搞懂为什么皇上召见九王爷,要让徐姑娘起床?
依然没有声响。
翠秀正在思索要不要就这样回去,对他们说徐姑娘昨天很晚才睡,所以现在起不来?不过一想到刚刚提到徐姑娘昨晚太累了,就被那些人嘲笑,翠秀便觉得这个理由不太妥当。该想个什么理由呢?翠秀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
不过,也没等翠秀想出一个好理由,东辰睿等人就来了后院,齐齐朝着徐子嫣的房间而来。
翠秀正在廊下徘徊,抬头看着这么一大队人走来,直觉这些人一个个全都不怀好意,想也不想地伸手拦住众人去路,道:“我们姑娘还没起床,你们不能去。”
翠秀话音未落,就见东辰睿身后走上前一个太监,喝道:“大胆,皇上召见,还不赶紧带路。”
南宫瑾好心地解释道:“这位公公是皇上派来传口谕的,要九王爷即刻进宫面圣。”
翠秀依然拦着路,道:“皇上召见九王爷,关我们姑娘什么事?”
太监理也不理翠秀,一使眼色,旁边便跳出来两个侍卫,将翠秀驾走了,一边还喝道:“连皇上的旨意都敢拦,可是欺君之罪。”
本来还在大叫的翠秀,听了太监的话,立即就闭了嘴。她是话多,但并不是不知道轻重,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的。
翠秀挣扎着道:“我们姑娘的闺房,你们一群大男人怎么能进?放开我,我去叫门。”
西辰华从一边走上前,冷声笑道:“笑话,本公主难道还不能进她徐子嫣的闺房吗?没有你,本公主照进不误。”说着便径直走到徐子嫣门前,轻蔑地看了翠秀一眼,猛地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一行人就这样停在了徐子嫣的房间之外,西辰华得意洋洋地要进去搜查,西辰宇冷冷地叫了一声:“华儿出来。”
西辰华一怔,方才想到内室可能的情景,恨恨地瞪了内室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西辰宇转头看向翠秀,说道:“你,去把徐子嫣叫出来。”
翠秀一见众人不肯进去,知道他们是觉得不太方便,不能损了自己的形象,最后还是“求”到自己头上才行,便又得志起来。不过不敢把头扬得高高的,只能低垂着头,走到西辰华身边时,冲着她做了一个鬼脸,把西辰华又气一通,这才赶紧地跑进房中,一溜烟进了内室。
众人见翠秀进了内室,便只能耐着性子等最后一点时间,冷不防听到翠秀的一声尖叫:“姑娘!”众人察觉不妥,争先恐后地挤进了内室,这才发现徐子嫣竟然不在床上,不但不在床上,竟然连房中也没有。而且不仅没有徐子嫣,连本应该在这里与徐子嫣共度良宵的九王爷也不在。
翠秀傻眼了。
一众人全都傻眼了。
西辰宇最先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问翠秀:“徐子嫣上哪儿去了?还有九王爷呢?他怎么也不在?”
翠秀还沉浸在“徐姑娘不在”的意外中,呆愣愣地看着床,仿佛一直看着徐姑娘又能回来一般,所以并没有听到西辰宇的话。
西辰华与江如月看到床上没人,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两人没有同床共枕。江如月没有说什么,西辰华却按捺不住了,幸灾乐祸地问道:“皇上可是等着召见他们呢,怎么会不在呢?不是说他们都在这里吗?”
南宫瑾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提了起来。虽然并没有看到他们两人在这里,无形中攻破了两人同宿的谣言。但是两人竟然一起失踪了,这似乎太过巧合,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许多人都想到了这一层,暗暗思索着。
上官鹤想了一想,问翠秀道:“翠秀,子嫣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但翠秀呆呆地没有反应,上官鹤只得又大声叫了一遍:“翠秀?”
翠秀方才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上官鹤,问道:“上官少爷,什么事?”
上官鹤无奈,只得又说了一遍,道:“子嫣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翠秀道:“姑娘?没有啊,姑娘没有出去啊。”翠秀仍然在不解之中。
南宫翠没好气地道:“没出去?那她去哪里了?不是你说她还在睡觉吗?睡觉不在床上还能在哪?”
翠秀又回头看了看床,一脸雾水地道:“奴婢不知道,姑娘没有出去。”
众人一见这情形,便知道徐子嫣是偷偷出去的了,便也在心里暗自思量着。
不过西辰华显然不想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冷声道:“不知道?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刚刚让你来叫,你推三阻四地不肯来。现在来了,居然没有人。我看徐子嫣根本就不想去皇帝,让你拖着我们,她好趁机溜走。”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可能。而脸色变得最难看的莫过于东辰睿与东辰行了,无他,按照西辰华的说法,徐子嫣不想见的是他们的父皇。徐子嫣竟然不想见他们的父皇?这可是明晃晃地打脸啊,太不将皇室放在眼里了。
翠秀虽然不知道众人为何这样说,但却知道西辰华硬安上来的罪名不小,当下便急急地反驳道:“胡说。我们姑娘才不是那样的人。”
西辰华脸色一冷,喝道:“大胆,竟敢说本公主胡说。真是大逆不道。”
翠秀心中更急,道:“没有,我没有。我是九王爷的丫鬟,你是西辰国的公主,我又不是你们西辰国的丫鬟,为什么要对你效忠?”翠秀话多,所以很快便找到了西辰华话中的漏洞反驳了过去。大逆不道的反义词,自然是忠心耿耿。可是东辰九王爷的丫鬟,要对西辰公主忠心耿耿,这绝对是大逆不道的事。
是以,东辰睿与东辰行听到翠秀的话之后,神色微冷地看了西辰华一眼。
西辰华自知理亏,但此时却不是胆怯的时候,上前几步便甩了翠秀一巴掌,喝道:“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也敢在本公主面前顶嘴,来人,把她拉出去杀了。”
若西辰华只是打了翠秀一巴掌,这件便也就过去了。但是西辰华却要叫人将她杀了,东辰睿和东辰行觉得不能不插手。翠秀可是说了她是九王爷的人,他们怎么能看着九王爷的人被西辰国的公主给杀了?就是西辰皇帝也不行啊。不然,九王爷回来一定找他们算账,当然西辰华也跑不了。不过他们必须要拦一下,不能让九王爷有找他们麻烦的机会。再者,这也牵扯到东辰皇室的脸面,若翠秀就这样让西辰华杀了,那么东辰国的脸面就真的丢尽了。
所以东辰睿阻拦道:“九皇叔的丫鬟还是交给九皇叔自己处置吧,就不劳烦西辰公主了。”一句话,就将事情推到了九王爷身上,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与西辰宇:九王爷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秦勇你们杀不了,这个丫鬟你们也杀不了。
东辰行更是轻笑一声道:“九皇叔的人,就是父皇也不会随意打杀,西辰公主还是要三思而行。”东辰行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再次明明白白地告诉西辰华:就是你们西辰皇帝也惹不起,更遑论一个小小的公主了。什么,他没有提到西辰皇帝?九王爷还能给东辰皇帝留三分颜面,对西辰皇帝就绝对不会有好脸色,所以在九王爷面前,西辰皇帝绝对没有东辰皇帝管用。
当然,这句话如果传到东辰皇帝耳中,会让东辰皇帝更生九王爷的气。可是东辰行不在乎。第一,这本就是事实,他没有说谎,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很平静地叙述而已;第二,东辰皇帝看九王爷不顺眼已经很久了,生他的气也已经很多年了,不在乎再多那么一点。第三,东辰皇帝如果忍不了杀了九王爷,那就等于帮他们除掉了一个夺位的最大威胁,他们还要感激自己亲爱的父皇呢。所以,明知道自己的父皇会生气,还是很开心地说了出来。
西辰华却气得一口气怎么也顺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