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南宫瑾。
原来南宫瑾因为一直都断定徐子嫣就是南宫燕,对东辰九与徐子嫣的婚事就非常不满,可是却无法阻止。今天一早又听到流言,说两人竟然未婚同房,便急匆匆地赶来确认。现在刚到,又听到秦勇在揶揄东辰九与徐子嫣提前洞房,打趣着说东辰九终于开窍想娶媳妇了,而且还等不及先洞房了。秦勇与沐宇可算得上东辰九的心腹,而秦勇又是一个话多的莽夫,南宫瑾听后便认定所有的流言都已经得到证实,更是火上心头。东辰九不在,他只好拿秦勇出气,先打了秦勇不让他乱说。因此就有了沐宇看到从外而入的一道亮光直奔着秦勇而去,而秦勇猝不及防之下只有狼狈逃窜。
沐宇尚未反应过来,上官鹤慢了一步也窜进屋来,不过他没有去打秦勇,而是盯上了沐宇。南宫瑾对徐子嫣犹如亲生妹妹,自然有一肚子火气要泻去,而秦勇又恰好让他火气高涨,自然要狠狠地修理一顿。上官鹤平时虽然直率了一些,不过这时还是有些眼力的,看了看屋里的情形就直奔沐宇。沐宇算得上是东辰九的小智囊,说是小,是因为沐宇确实有些智慧,只是在东辰九面前不怎么够看,但是东辰九手下的一应庶务都由他打理,而且也井井有条,竟也能让东辰九十分满意,说起来也是极为难得的了。
看到沐宇时,上官鹤基本上就确定了流言极有可能是真。秦勇可能不知道东辰九在何处,但作为东辰九的小智囊,沐宇肯定能猜得到。而沐宇在接到皇帝口谕之后就直接来了这里,那么就说明东辰九十有八、九就在这里了。但是能不能给一个比较好的理由,不损坏徐子嫣的闺誉?上官鹤觉得这才是当务之急。
但上官鹤也没有好脸色,好不容易找到南宫燕竟然就这样便宜了东辰九,真当他上官家的世子是泥捏的吗?应该让他们看看上官世子的怒火,掂量掂量不顾惜徐子嫣的后果。
所以上官鹤明显带着几分怒气地看着沐宇,一步一步地靠近,问道:“九王爷当真在这里!”虽然是问,但已经非常肯定,并且夹杂着怒火,仿佛要把沐宇烧成灰一般。
沐宇在看清南宫瑾时脸色就已经变了,现在看到上官鹤不是平时爽朗直率的面容,反而是一副阴沉的脸色,心里更是知道大事不好。同时惹怒上官、南宫两大江湖世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他们的怒火。至于九王爷?还是算了吧。沐宇很清楚,虽然他是为了帮九王爷隐瞒昨夜行踪的真相,转移皇帝的注意力。但是九王爷是肯定不会帮自己收拾烂摊子的,还是这种坏人清誉的烂摊子,而且还是坏了九王爷与九王妃的清誉。沐宇可以确定自己即使处理好了这件事,也不会被九王爷记功了,不记过就不错了。
是以,沐宇听到上官鹤的问话更加觉得不好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答道:“这个……”
沐宇还在犹豫要不要一口气将真相说出来,趁着现在只有他们四个,也许还能商量出一个办法,既不损于九王爷与徐子嫣的清誉,又能在皇帝那边圆过去。
可是沐宇话还没说出口,又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不错,本太子也想知道,九王爷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两人各怀心思地朝外望去,却见西辰太子西辰宇、北辰太子北辰沛、南辰二皇子南辰彬并三国公主,与二皇子东辰睿、三皇子东辰行,以及东辰江老丞相孙女江如月,一行九人一起走了进来。
却说这九人本在各自的行馆之中,差不多同时得到消息,说九王爷夜宿徐子嫣处,彻夜不归。五位皇子直接震惊了,纷纷不能相信,再三向各自的侍卫百般确认,方才知道确有其事。可心中却还是存了疑惑。
皇子们还好,只在心里暗暗地把东辰九骂了一通,至多就是骂一下衣冠禽兽,竟然不到大婚就直接把人给睡了。还谣传称不近女色,不喜女子近身服侍,现在这清高自持的伪装终于被撕了下来。想到天下再也没有不近女色的男人,几位皇子顿时觉得自己收几个侍女入房就不值得理会了。连九王爷都在女色面前不能自持了,他们顶多就是不能自持的时候多了一些罢了。以前总是拿东辰九当榜样教育他们的人,现在终于找不到榜样了,他们的耳根可以清净许多了。
不过,作为皇子,尤其是已经成为太子或者梦想成为太子的皇子们,政治嗅觉总是格外敏锐,政治阴谋也是层出不穷。所以对于东辰九的行为,众皇子们再一次阴谋化了,阴谋化的过程参照东辰皇帝,有多有少、或增或减而已。
但是,几位公主与江如月却不这样认为。尤其是西辰华与江如月,这两人一直梦想进入九王府,成为九王府的女主人,在听到此事之后,不约而同地认为徐子嫣实在太有伤风化,迷惑九王爷,狐媚该死。于是几人纷纷从女子的角度将徐子嫣骂了一通。可是骂不能解气,尤其是在别人的背后骂人,又不能让人知道,总觉得是一件不光彩的事。特别是西辰华,堂堂一国公主,有气不能直接出在徐子嫣身上,却还要躲躲藏藏,实在是憋屈之极。
所以,在西辰华的极力要求与多方鼓动之下,三国皇子与公主们顺水推舟地表示:“九王爷终于想通了,九王府也终于有女主人了。于情于理,我们都应当前去道贺。”所以,六人成行,直奔徐子嫣之处。路上,巧遇了同样前来道贺的东辰睿、东辰行及江如月。
几位皇子各怀心思,几位公主千金亦各怀心思,九人因目的地相同而暂时地结伴同行。
只是,身为皇子公主,做任何事都要讲究一些排场,岂能如江湖人士一般风风火火?没得失了风度。所以几人晃晃悠悠,有说有笑,虽然离得近,出发得时间早,但却还是慢了南宫瑾与上官鹤两人一步,才一进门就看到南宫瑾追着秦勇打,而上官鹤则逼问沐宇。
不错,在几位皇子公主看来,上官鹤虽然没有动手,但实际上是在逼问沐宇。他们毫不怀疑,若沐宇一不小心回答令上官鹤不满意,上官鹤肯定不介意动手教训他一番。他们来表面上是道贺,实际上是来看热闹,既然有现成的热闹,又是额外多加出来的热闹,自然是不看白不看,看了还要加把火。
因此,才有了西辰宇在门外便问道:“不错,本太子也想知道,九王爷是不是真的在这里?”与上官鹤一样用的是问话,可是也与上官鹤一样无比肯定:九王爷就在这里,而且还没起床。哎,又一个沉沦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啊。
沐宇还未答,南宫瑾却追着秦勇打了过来,秦勇的武功虽好,但毕竟是将军,擅长的多是马背上的功夫,与战争谋略。单论武功怎能比得上出身于江湖世家的南宫瑾?再加上南宫瑾正是在怒火之中,下手毫不留情。所以秦勇一直处于被打的状态,而且形象极为狼狈。
两人本就没有在意突然多出了九个人,还在兀自追追打打。秦勇被打得太惨,已是心惊胆寒,顾不得前方是谁,只想着找人帮自己顶一下南宫瑾的怒火。在他的意识里,客厅里大约也就是沐宇与上官鹤,两人无论是谁都会救自己一命。所以就直直地扑了过来,看也没看抓起一人就挡在自己前面。
可是真正被抓来抵挡的是最先进门的西辰宇。南宫瑾虽然没有用内功,但下手却没有留情,一掌下去,西辰宇虽然拍掌抵挡,但毕竟在匆忙之中,依然被拍飞了去。飞又没有飞得太高,看起来就像突然离了地向后倒去。这一倒,便带累了后面的几人。却见东辰睿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跳到一边。东辰行也拉了江如月躲了开去。而后南辰彬拉了南辰菲,北辰沛拉了北辰琴,四人也尽皆避开了。只有一直跟在西辰宇身边,又不怎么会武功的西辰华,先是被秦勇撞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西辰宇再撞了一下,两人通通倒地。
秦勇还在愣怔之中,仿佛在想为什么自己撞的不是沐宇或上官鹤,而变成了西辰太子与西辰公主。秦勇还没回过神来,余光又扫到南宫瑾再次扑来,只得匆忙再逃,两人又在院子里展开了追逐大战。
南辰、北辰与东辰的皇子公主千金们,默默地选择了看热闹了,因为现在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而上官鹤还在逼问沐宇,只是沐宇已经被秦勇的举动惊到了,脑袋里想的全是:“这次真的闯祸了。”把西辰太子与西辰公主纷纷撞倒在地,还不是闯祸吗?若是九王爷,撞了也就撞了,那是西辰太子走路不长眼。若是东辰睿,两下里相互道个歉,顶多再赔点小东西,这事也能过去。可是现在是秦勇,说起来是一个将军,可是实际上呢,却是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人,而且还是九王爷的人,皇帝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来打击九王爷的。所以沐宇走神了,他现在想的是怎么救秦勇。
可是他现在的处境也很危急,上官鹤盯着他不放,西辰太子与西辰华怒火连天地大叫。
“太子哥哥,你干嘛撞我?”西辰华还没搞懂发生了何事,直接怪罪西辰宇。
西辰宇只知道自己被打了,阴沉着脸怒喝:“谁?是谁敢打本太子!给本太子滚过来!”然后就看到了被追着打的秦勇,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也不想地就直接一掌劈了过去,“竟敢拿本太子作挡箭牌,该死!”秦勇,他当然知道,九王爷身边的一个将军,秦家常年在外带兵,驻扎在东辰与西辰的边境上。可以说,东辰若与西辰发生战争,秦家几乎每战必到。而且秦家用兵如神,是武将世家,西辰每次都占不到便宜。所以,西辰宇对秦家自然是怨恨颇深,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再加上西辰宇这次在文城丢了天大的脸面,竟是怎么都找不回来,若是能将秦勇击杀,想来多少也能平息一下西辰皇帝的怒火。故而,如今秦勇竟然给了他一个如此好的机会,他岂会放过?家仇加上国恨,西辰宇下手绝不留情。
西辰华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揉着生疼的肩膀,怒问着侍女:“刚刚是怎么回事?说!”
侍女是从西辰带过来的,当然不敢违逆,只得提心吊胆地将事情说了。这一说,西辰华的眼中更是怒火滔天。秦勇,她当然有印象,那个一直被九王爷派来照顾徐子嫣的人,还在斗文会上明目张胆地帮徐子嫣,徐子嫣赢了还敢奚落自己。看到秦勇,西辰华就像看到徐子嫣一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而秦勇,刚刚给了她一个绝佳的理由,她怎么可以放过?所以,西辰华也挥鞭抽来,加入了战圈。
这一来,秦勇的处境更加不妙,前有南宫瑾,后有西辰宇与西辰华,本就狼狈不堪的秦勇,现在真想买块豆腐撞死算了。不就是他打趣了一下九王爷吗?谁能告诉他,打趣九王爷跟南宫瑾有什么关系?他跟南宫瑾打架,西辰宇与西辰华凑什么热闹?而且,这两人为什么要帮南宫瑾,而不是帮他?明明他们都是四国朝廷中人,跟江湖人不是一路的,他们应该帮他打南宫瑾啊。
秦勇一边打一边退,本就吃尽了南宫瑾的苦头,只剩下招架之功,毫无还击之力,现在又来了西辰宇与西辰华,更是招招致命,秦勇更是觉得地狱近在眼前。
只是西辰华怒极生恨,恨极挥鞭,武功又不如何高明,下手难免失了分寸。若是平时,几人都能避开。但偏偏在此时,南宫瑾与西辰宇也在怒火之中,根本顾不得西辰华。就见西辰华的一鞭,突然间就抽向了南宫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