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地找到了探测仪,小心地收入系统中,又绕着山谷飞行了一周,果然见到一处防卫甚是严密之处,几十名黑衣人在外守卫。为防意外,徐子嫣还是在离黑衣人几十米远的地方下了飞行器,并收了起来,自己则穿着隐形衣慢慢地靠近。虽然对方看不到,但徐子嫣丝毫不敢大意,这样一群守卫,完全是特种兵级别的。不,比特兵种还要厉害,他们自己就会飞,感知也更强,跟宁府的守卫完全不同。
矿产周围土地有些贫瘠,杂草甚少,丛生的杂草甚少,但脚下的石子却甚是累脚。好在徐子嫣穿了双特制的鞋子,既稳当,又不会太累,只是要极力地收敛自己的气息,同时脚下还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着实有些紧张。
越临近开采点,守卫越是严密,简直是十步一岗,徐子嫣也越是小心翼翼,不过却并未显得着急。一来探测仪在这座山里已经探测了两天两夜,资料必然已经十分齐全。二来,这也并未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她只负责探测,并不负责弄清矿藏的归属与开采程度调查。查看一下这些人的底细,只是她给自己找的任务而已。谁让三皇子与宁万钱一直在背后针对她呢?她想不到原因,但若是能因此而整到两人,徐子嫣觉得自己一定会很开心。
但是,当徐子嫣小心翼翼地来到一处山洞前,看到那紧闭的山门,与两步一岗的守卫,徐子嫣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其中。无奈之下,只得离开。她将整个开采区走了一遍,却也只是走了一遍而已,并没有特殊的收获。可以说,这次只是来游玩的。
不过徐子嫣并不觉得没有收获,至少她知道了宁万钱密室中的金子是从哪里来的了。不错,这里是一处金矿,而且是一处极为富饶的金矿。徐子嫣完全相信三皇子一定会好好利用这处金矿的。可是,要怎么才能让三皇子用得不那么安稳呢?略一思索,徐子嫣便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狡猾地笑了。
走到矿区百米开外,徐子嫣才取出飞行器,无声地离开了。
徐子嫣离开得太早,以致于没有看到在她走后,又一道身影落在了她离开的位置。那道黑影如鬼魅一般窜入矿区,考察地形。若徐子嫣看到,一定会极为欣喜,这样悄无声息地在守卫环伺的矿区里探查,她即使是穿着隐形衣、驾着隐行飞行器都不敢乱窜,却不料这不懂隐形的古人竟有这样的胆识与手段。
不过,再是过人的胆识与手段,在守卫环伺之处亦有危险,不多时,便有守卫感觉到了周身的异常。那处正是徐子嫣站立最久的山门之前,两步一岗,远多于他处五步一岗的守卫,昭示着此处的非同寻常。静谧的夜间,那道黑影刚落在山洞之前,便有一个守卫的身影晃动了一下,看也不看便举剑朝着身后刺去。他一动,周围其他的守卫无暇去想原因,随之抽剑刺来。
那黑影亦不曾停顿,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躲过最初的一剑,却不得不迎向从前后左右及上方刺来的第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剑。一时间,只见寂静里剑声铮铮,黑夜里剑影绰绰,十数条身影上下翩飞,将来人围得密不透风,逃脱不得。
不过来人的武功明显十分了得,在十余人的围攻之下竟也不见丝毫慌乱,反而绰绰有余一般,剑花舞得十分严密,十余个守卫竟也一时近不得他身,但却也找不到空隙逃脱。但好在并没有更多的守卫加入,一时之间竟陷入了僵持。
如此僵持了约小半个时辰,双方都有些疲惫,出剑的速度也有些缓慢,但仍然十分凌厉。不过来人的武功明显更高一筹,凭着未曾滞缓的速度竟慢慢占了一丝上风。来人不免更多出几分从容,开始寻找时机逃脱。
就在时机一闪之际,来人一剑格开数剑,又虚晃一招,便纵身跃起,眼见着便要逃脱。但却见四周又有十数个守卫密密地围攻过来,将他又逼回原处。而原来的十余个守卫则退下休息了,一边严阵以待。
来人这时更加确定了这里守卫的规则:有人擅自闯入时,只有一小部分人进行围剿,而剩下的守卫一部分继续守卫,一部分严格排查周围是否有其他的潜入者,一部分则紧盯着打斗之处随时上阵。
半个时辰过去了,并未发现其他潜入者,显而易见这次只有一人闯到了此处。又经过了两轮围攻,来人已经难以占据上风,守卫们虽然仍十分警醒,但也略微有些放松。
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又经了两轮围攻,来人已经渐渐落入下风,身上也有了不少伤口。伤口是最能消耗人的精力、体力与意志力的。守卫们恢复了平时的警觉,或者说比平时还要松懈三分。毕竟这里地处偏僻,守卫严密,非武功绝高者不会潜入进来探查。而看来人的身手,应该只有他一人了。守卫们几乎可以预料,接下来将会是安全地守卫到天亮,不会再有其他潜入者了,如此只要看护好山洞中的机密就可以了,而那些山洞来人是决计进不去的。既然如此,略微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
守卫们在看到来人处于下风、疲于应对之时,更加放松了,心想着只要坚持站到天亮都是安全的。就连围剿的守卫也觉得离胜利不远了,手中的招式也弱了三分,只要能捉住来人即可,何必让自己多添一些伤口?
这一念之间便是守卫们警觉性最低的时候,而来人恰好捕捉到了。只见来人眼中一道精光闪过,长剑虚刺,挡开身侧刺来的几剑;又一个翻滚,堪堪避开身后的几剑,却仍被突然间刺到的剑伤到了;接着又接连急急地刺出几剑,挡住刺到眼前的几剑,颇为狼狈,似乎真的要被擒住了。可就在这似乎要被擒住的一刻,来人却是陡然急扫一剑,猛地冲天而起,又是几剑在身周疾舞,竟生生地冲出了守卫的围攻。
守卫们有片刻的愣神。不仅是围剿的守卫们没有料到来人竟然一直示弱,忍到此时仍在寻求脱身之法,而那脱身的几剑偏又快得让他们看不清楚;就连周围站岗的守卫们也没料到,他们有一些晃神,正在自我安慰之际,那身影竟从众剑之下冲到了空中。没有人知道来人是如何做到的,因为没有料到与没有看清,几十个守卫俱都有一刹那的失神。
可是这一刹那之间,却发生了更令人震惊的事情。
黑夜里又跃出了一道身影,斜刺里的一剑就将刚刚冲出包围圈的人又压住了脚步,缠斗在一起。不过片刻,两人便分开落定。
只听后来的那黑影道:“容楼主既然来了,怎么不多留一会儿?何必这么着急走呢?”
原来那先来的正是容九生,因隐月楼得到消息,文城外数百里的一座山脉中藏有金矿,且已被当作私矿开采。又有消息称,前段时间二皇子的人已经发现金矿,但在探查时被守卫发现,重伤而逃,到文城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最后却是被救了,而且正是徐钧找徐子嫣帮的忙。
不论二皇子的人有没有发现,容九生都决定亲自来探上一探。前阵子斗文会正如火如荼,四国之人集于文城。斗文会结束之后,他又闯了一次九王爷的行馆,不便露面。如今东辰皇帝准备回宫,四国之士也已陆续离开,虽说此时仍非最佳时机,但考虑到容九生自己也有事要离开,只得在离开之前冒险一探。
不过虽然冒险,又与守卫们搏斗了如此之久,容九生仍无怯意,淡笑着道:“原来是三皇子,本楼主还想发笔横财来着,看来有些难了。”
三皇子东辰行也是淡淡地一笑,道:“想发财又有何难?只要隐月楼能效忠于本皇子,本皇子自然不会不舍得区区一座金矿。”心里暗道:“一旦效忠于我,不论是谁的,就全都是我的。到时候自然不怕你来抢,你若敢抢,我便正可以名正言顺地打压,甚至杀掉。”
容九生却道:“本楼主只喜欢开采自己的金矿。”
三皇子挑了挑眉,似有些为难地道:“这却是有些难了呢。”
容九生道:“金矿就在这里,只要本楼主抢得到,又有何难?”端得是云淡风清,仿佛正等着他去捡一样。
东辰行却不再装糊涂了,道:“看来容楼主打算一意孤行了?目前为止,知道这座金矿并且还活着的人,都已经为本皇子效忠了。”没有效忠的,自然已经死了。言下之意,容九生亦不能例外。
东辰行以为自己的威胁已经足够,谁料容九生却是淡淡地一笑:“据本楼主所知,上次逃脱的人现在还活着,而且正是二皇子的心腹。”
那件事是东辰行心中的隐患。当晚他就发现了徐子嫣与徐钧的异常,想要劫杀两人。却不料车中只有徐子嫣,而那么多刺客竟然没有敌得过一个没有内力的徐子嫣,真真是让人气愤。
作为堂堂皇子,东辰行自然不会被容九生的嘲讽放在心上,反而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他不会有机会将消息透露出去的。”
这句话也是真的,那人中了毒,而且不是一般的毒,而是一种乱人心智的毒,中毒久了,可使人失去心智,最终神智不清,精神错乱。而此毒一般会潜伏五至十天,一旦发作就无药可解。徐子嫣为他医治时,毒尚在潜伏期。等潜伏期过后,毒性扩散,让二皇子着实头疼了几天,最终只得将他关在了一处绝密之地,免得他胡乱杀人,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解毒,透露出这座金矿的消息。
在被守卫发现的时候,容九生就知道今晚无法再有收获,只求探探守卫的底并且全身而退。现在守卫的底并没有完全探到,竟又遇到了三皇子,三皇子的武功虽然远不如他,但再加上附近上百名守卫与暗里的暗卫,想要全身而退似乎也不怎么容易了。
此时的容九生已经作好重伤逃脱的准备了,只是他并不希望自己中毒,而且还是那种能够潜伏、乱人心智的毒。所以他只有加倍小心,方才有一线可能。
但容九生从来不会输阵,在东辰行的话落地之后,马上就道:“本楼主一定会将这个消息带出去的。”在欣赏了东辰行的冷脸之后,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心情愉悦地道:“也许还可以将这个消息带给二皇子,本楼主相信他一定会感兴趣的,说不定他会将那名没了心智的手下带来报仇呢。”
东辰行的脸色一变再变,终于如夜色一般黑沉如墨,嘴角扯出一道极为愤怒却又愉悦的笑意,打了个手势,道:“那就看看容楼主能不能做到吧。”说着,便后退了一步。
而附近上百名守卫竟全都动了起来,齐齐地向容九生袭来。
容九生的脸色也一片铁青,但却并未愤怒,反而沉着地应对起来,出剑比之前更为凌厉,几乎每剑之下都有伤亡。但即使容九生武功再高,面对上百名武功高手的围攻,且是训练有素、合作经久的高手围攻,也难免落入下手。不多时,身上便又增添了许多伤口,血水汩汩地流出。
见此情景,东辰行嘴角的笑意愈加愉悦了,眼神的目光却也更加阴冷。
心情愉悦的东辰行再一次扬声问道:“容楼主,只要你答应效忠于本皇子,本皇子不但不会为难于你,还会将这座金矿送于你。你难道还不知足吗?”话中竟是以为容九生贪得无厌,不满足于一个金矿。
容九生正与近百名守卫奋力搏杀。不错,百余名守卫现在已经死了二三十名,剩下的已不足百名。但容九生的情境也绝对算不上好,身上满是血迹,那些伤口只单单流血也能让容九生九死一生,更何况还要与人搏杀,还要不断地增加伤口,不断地增加血流出的伤口。
这样的容九生自然无暇与东辰行说话,更遑论斗嘴。
但东辰行却觉察出其中的乐趣,不肯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