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看着凌烟儿说道:“有人说南宫世家要跟九王爷联手?还是说是我跟九王爷联手。”
凌烟儿一愣,不过还是尽职尽责地卖好道:“说的是南宫世家,但是都说瑾少爷您是代表南宫世家的。也有人说您不是,是为了反抗家主,才跟九王爷联手的。一旦您取得家主之位,就会支持九王爷,站在九王爷这边。”
南宫瑾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道:“是跟九王爷联手,而不是跟东辰国联手?”
凌烟儿忙答道:“是跟九王爷。不过瑾少爷,我倒是想不明白。您说他不过是一个王爷,您干嘛要跟他联手呢?以瑾少爷您,就是一个皇帝也不敢不听您的。我当时还以为听错了,特地地问了,人家说了,是跟九王爷。瑾少爷,您说是您的仇家,还是九王爷的仇家呢?还有那个容九生,他也有很多仇家呢。”说着眼珠子又是骨碌碌地两转,道,“瑾少爷,我跟您分析分析,您要是觉得有道理呢,待会儿就多给我两个赏钱,让我赎身去娶媳妇。您要是觉得没道理呢,就少给我一个赏钱,让我赎身,不,先娶媳妇,再赎身。”
上官鹤扬手又要拍凌烟儿的脑袋,凌烟儿早有警觉,一步跳开了去,边跳边对着南宫瑾叫道:“瑾少爷,您看我们少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今儿都打我多少回了。我决定了,我要先赎身,再娶媳妇。”
南宫瑾止住了上官鹤,对凌烟儿道:“你赶紧说。”
凌烟儿神秘地道:“瑾少爷,我看这一定是您的仇家,当然也可能是九王爷的仇家,还有可能是容九生的仇家。”
上官鹤把茶杯重重地一放,喝道:“这不是废话吗?还能是什么人的仇家?”
凌烟儿眼睛一立,道:“徐姑娘的仇家啊,这么简单的事情,少爷您怎么就想不到呢?真是,哎,我凌烟儿这么机灵,怎么偏偏跟了这么笨的主子。”
上官鹤抓起茶杯就要扔向凌烟儿,凌烟儿赶紧跳开,边跳还边叫:“笨也就算了,还不让人说。这叫……这叫……对,这叫讳疾忌医。少爷,这可不好。”
徐子嫣听到凌烟儿说到“讳疾忌医”四个字,整个人都呆了,这是哪里来的极品小厮。亏他是上官鹤的人,不然自己一定假装不认识他。不过上官鹤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小厮?徐子嫣觉得自己想不明白了。
好不容易让上官鹤与凌烟儿停止了斗嘴,南宫瑾又看着凌烟儿道:“若说是我、九王爷或者容九生的仇家,都有几分道理,怎么还有徐姑娘的仇家啊?徐姑娘有什么仇家?”
凌烟儿一脸鄙夷地看着南宫瑾,道:“瑾少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都认了徐姑娘当义妹,怎么连徐姑娘有什么仇家都不知道?您这不是害徐姑娘吗?”
上官鹤一拍桌子,道:“好好说话,少油腔滑调地说那些有的没的。”
凌烟儿眼睛一瞪,冲着上官鹤道:“我本来就在好好说话,又没有油腔滑调。”与上官鹤对瞪了几秒,见上官鹤有偃旗息鼓之势,方才抖擞起来,又转回来向着南宫瑾献媚道,“瑾少爷,您没听说吗?这四国之中有多少女人想嫁给九王爷?光是这斗文会上出现的,像那江如月、西辰公主两个是最出挑的,哪一个看徐姑娘顺眼了?尤其是西辰公主,还输给了徐姑娘,输掉了国宝,外加几万两的黄金,还不把徐姑娘恨死了。她这样说,那是要破坏徐姑娘的姻缘,自己好嫁给九王爷。这么点小心思,瑾少爷怎么就没看出来?”
南宫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凌烟儿仿佛见到了银子招手一般,又赶紧道:“瑾少爷,还有一件事,您也可能听说了。就是那宁府的宁万钱,先请了徐姑娘替老爷子看病,又请了一个隐世高人改方子,现在出了事又找了徐姑娘,谁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要拿这种事来害徐姑娘?万一老爷子真的死了,那徐姑娘怪医娘子的名声可就全坏了。这才叫杀人不见血呢。”凌烟儿一副赞叹的表情看着不知何处,眼神没有焦点,仿佛只是在赞叹,却又带着一些惋惜。
南宫瑾却与上官鹤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
正待说话,却听人来报:“江如月江小姐来拜访徐姑娘。”
徐子嫣笑了笑,道:“不见!”
“看来还真是让人说中了,徐姑娘嫁入九王府还真是别有用心呢。”徐子嫣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道娇媚的讽刺传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江如月的身影。
徐子嫣就知道拦不住,但没想到这些小厮竟然连一秒钟都没撑住,她现在觉得这九王府的人也不靠谱了。瞥了眼小厮。小厮在听到江如月的声音时,便心中一凛,不敢再言语。一见徐子嫣挥了挥手,便一溜烟儿的下去了。
凌烟儿看到江如月时,得意地看了看南宫瑾与上官鹤,眼神中说着:“看吧,我说中了吧。我这么聪明伶俐武功高强的英年才俊,做大家公子都足够了,做小厮真是太屈才了。待会儿要多赏点银子让我赎身娶媳妇。”
上官鹤赏了凌烟儿一个白眼,便继续煮茶了,边煮边惋惜地说道:“这都九月秋凉了,怎么还这么多的蚊子呢,我说子嫣,你不是有些药嘛,就没有一个是灭蚊的?别舍不得,都拿出来洒上,省得一天到晚叫得让人心烦。”
江如月双手紧紧地攥着,面上却依然笑脸如花,道:“有蚊子吗?我倒是也想讨一个灭蚊子的方子呢。徐姑娘有吗?徐姑娘不知道,有些蚊子真是讨厌,一天到晚地缠着九王爷,拍都拍不死,好像这样就能嫁入九王府似的。如果徐姑娘有,可千万要记得送一包给我。”
翠秀只听懂了上官鹤的话,没听懂江如月暗暗讽刺徐子嫣,忍不住道:“九王府有没有蚊子与江小姐没有关系吧?那是我们徐姑娘的事,不劳江小姐费心了。”歪打正着,让所有人都以为江如月也是其中一只讨人厌的蚊子,整天地想飞进九王府。可是这清剿蚊子的巨大工程却是徐子嫣的任务了。
江如月又羞又恼,旁边的丫鬟怒火中烧地道:“大胆,哪里来的野丫头,真是不懂规矩。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主子是乡野丫头不知礼数,连丫鬟也不懂规矩。”
翠秀冷笑一声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人骂九王爷是乡野下人呢,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侮辱皇室。江小姐的父亲官位再高,恐怕也高不过九王爷吧。”
徐子嫣有些愣怔地看着翠秀。在她眼里,翠秀不过是一个关在大宅院里小丫鬟,只见过九王爷一面就被冷冻在别院里了,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般,竟然说得出这么凌厉的话来。果然,九王府的丫鬟果然不能小瞧。
江如月眉头一皱,示意丫鬟继续询问。那丫鬟会意,又厉声问道:“你不过是徐子嫣的丫鬟,竟敢攀附九王爷,还冒称皇室。你可知这正是欺君之罪。”
翠秀上前几步走到那丫鬟面前,扬手便是一巴掌,将丫鬟拍得倒在一旁,嘴角沁出一丝血来,这才不屑地道:“翠秀虽然是丫鬟,但身契早在十年前便在九王府了。江小姐要不要去查一下?我倒是忘了,九王爷一向对蚊子没有兴趣。”
江如月几乎确定翠秀与九王府定然有些关系,不敢再说,便看着徐子嫣道:“徐子嫣,你费尽心机嫁入九王府到底有何居心?难道你们南宫家真的想推翻东辰国?果然是好大的胆子。”
凌烟儿在一旁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忍不住上前拍了江如月一掌,江如月便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
凌烟儿撇撇嘴,不屑地道:“真是不禁打。这就是江老狐狸的孙女?没看出来像狐狸啊。哎,看来江家也要到头了。”一边摇着头叹惜,一边又看着南宫瑾献媚道,“瑾少爷,这下您相信了吧,徐姑娘有许多仇家呢,我凌烟儿没撒谎吧。这还只是一只小蚊子呢,这外面还不知有多少蚊子呢。瑾少爷,您看……”凌烟儿在心中猜想着,这可值不少银子了吧,这下终于可以赎身了,也许还能有些钱娶个媳妇呢。
没想到南宫瑾却说道:“你打了东辰国江丞相的孙女,不怕江老丞相杀了你吗?”
凌烟儿眼珠一转,道:“不是还有我家少爷嘛,我家少爷不会看着我被人杀的。”
上官鹤说着风凉话:“是谁一天到晚地想赎身?赎了身还想着让我帮你摆平这杀身之祸?美梦做多了吧?”
凌烟儿猛然一个激凌,回头向上官鹤哭道:“少爷,您可一定要救救凌烟儿啊!凌烟儿可是一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尽心尽职地帮您打探消息,从没有偷过懒,也从没给您添过麻烦。这次您一定要救救凌烟儿。”
上官鹤继续凉凉地道:“你不是风流倜傥机灵善良又武功高强的英年才俊,打着灯笼都没地方找去,做大家公子那也是顶尖儿的。到我身边做个小厮还不辱没了你?”
凌烟儿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道:“不辱没,不辱没。是凌烟儿辱没了少爷,是凌烟儿辱没了少爷。”
上官鹤点点头,轻笑道:“你是辱没了我。那我更不能要你了,一个辱没少爷的小厮,带出去太掉面子了。”
凌烟儿又是一怔,随即道:“没有没有,凌烟儿不会辱没少爷的。凌烟儿一向忠心耿耿尽职尽责,天下间最机灵善良武功高强的小厮,一定给少爷增几分面子。”
上官鹤为难地道:“这样啊,那我……”直到凌烟儿快哭出来才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先收下你好了。以后可不能再惹祸了。不然少爷我可不要你了。”
凌烟儿立即发誓道:“不会不会,凌烟儿绝不惹祸。再说了,不就是那江老狐狸的孙女么,在少爷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少爷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将这事揭过去了,那江老狐狸才不敢找少爷的麻烦呢。”
徐子嫣挑了挑眉,又看了看上官鹤与南宫瑾,她倒是没有料到江湖上的四大世家,地位居然如此之高。
南宫瑾看到了徐子嫣的疑惑,笑道:“可别看我,只有他上官家才有这种待遇,南宫世家可是没有。说起来刚刚结拜的时候,应该拉着他,这样你在这四国之内就可以横着走了。”
徐子嫣听后又看了看上官鹤,带着一丝探究与一丝兴趣。
凌烟儿正因给上官鹤添了点不大不小的麻烦而烦恼,一见徐子嫣探究的眼神,便料到徐子嫣不知道上官鹤的来历,便又打起精神凑上前去,大模大样地吹嘘道:“我们家少爷可是……”
不防上官鹤一个巴掌又拍到头上,凌烟儿撅了撅嘴巴,不情愿地退了下去。
上官鹤这才对徐子嫣道:“上官家在江湖中的地位确实是最高的,不过还是不能跟皇室相比。至于说那江丞相,倒也不用担心,早些年与我们上官家有些瓜葛,不过他也没占到便宜,那以后见了我们家的人就绕着走。这个江如月想来是不知道有这么些事情,竟然就这样凑上来了。不过来得正好,正可以这敲打敲打江老狐狸,嫣儿可不是他们随便欺负的。想欺负你也要看我上官家愿不愿意。”
徐子嫣这才点点头。虽然她觉得上官鹤说得并不完整,但却也能够说得过去。有这样的一个后台,还是很不错的。看来自己在这个时空的任务不会有太大的麻烦了。
几个人都没有看到翠秀却皱起了眉头,她记得上官世家的来历挺大,连皇室都要避让三分。如果说这江湖中有一个世家能让皇室不敢动手的,那一定就是上官世家。若没有上官世家,也许整个江湖早就听命于四国的皇室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与四国皇室分庭抗礼。可是,这件事要告诉徐姑娘吗?主子没有说过能说,也没有说过不能说。那到底要不要说呢?翠秀有些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