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的人走了吗?怎么骂你们难道不该吗,这月来我可没少挨你们李府人的骂吧,况且能让我把你们作到诗里,也算是你们的福分!”
叶辰压低了油伞,径直进了小巷,彪形大汉们此时像街头的野狗一般讨好着叶辰。
“叶秀才说的极是,您的诗词在沙城也是争相的抢手货,一会儿捆绑、泼鸡血时,叶秀才可不要记恨我们这些粗人!”
说话的这人是孙大虎,跟了李员外十年,也是个忠心的本分人。
“既然收了李员外的金子,当然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李老爷和我的合作关系,不过我得先回家一趟,如果李老爷想后天能娶到彩儿的话,就最好别问为什么?”
众人看着叶辰沿着小路向自己家走去,一个转弯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淅淅沥沥的春雨似有停的意味。
“孙哥,我们就在这里等吗?叶秀才会不会不来了?”其中一大汉问道。
“应该不会吧,听说叶秀才口碑贼好!”其实孙大虎心中也没有底,但他相信,毕竟叶辰收了李老爷的金子,最主要的是在沙城没人敢收了李家钱不办事的。
夜风吹来,几名八尺男儿也不免缩手缩脚......
“好香的地瓜味,天彻你现在烤地瓜的水平快赶上大师兄了!”叶辰推开漆黑的木门,一眼便看到专心蹲在火堆边留着口水的天彻。
天彻只是冲着叶辰傻笑了一下,便又认真于他的地瓜上面。
“也帮师兄烤几个,也不知道庆安的屋内能不能刨坑烤地瓜,别以后没得吃了,听过往的商人说,庆安到处是黄金,等我们到了庆安,就天天捡金子去!”
叶辰正美美的幻想着,突然想起来自己回来的要做的事情,“天彻,早上走时让你用萝卜刻得衙门大印,你刻好没?”
“师兄要再晚点回来,我都快把它吃完了,”天彻从口袋里拿出一小段萝卜,递给了叶辰,“还好我聪明,是从没刻字的那头开始吃得,嘿嘿。”
叶辰看着只有一段的萝卜苦笑着,看到正面的印章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急忙从怀中掏出印泥和自己模仿张师爷写的几十份中最好的那两份委托代管担保书、,盖上官印后,叶辰自己也偷笑起来。
“这也是份收入啊,还好张师爷被秘密调到把守沙城的军营中去整理前期进出城的记录,要到后天才能回来,”叶辰看着天彻,师弟脑子虽然差了点,但这雕刻手艺确实了得,只看了自己偷来的文批上得印子,就能刻的这么好。
“师弟,帮师兄送封信给李家大太太,记得从后门进,别让李老爷看到了,他的心腹都让我留在飘香楼下地小巷中了,自己小心点,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看今晚了!”
“我饿了,地瓜也快熟了,我走不开!”天彻看了看也辰递过来的信,又闻了闻地瓜的香味,眼神最终停在了火堆上。
“送完信,以后有你吃不完的地瓜,呸呸呸,什么地瓜,是吃不完的鸡腿,乖,你忘了师兄当年把你托付给我时,给你说的话了吗?”叶辰这时居然想起了那个疯癫的师兄,师兄说的那几句话还算靠谱,还好天彻特别听大师兄的话。
“记得,大师兄让我什么都要听你的,因为我的未来都在你身上。”
叶辰得意的笑道,“那就去把,记得小心些,我先去找李员外了!”
叶辰给说完话把信塞进了天彻的怀里,便出了门。
天彻不情愿的站了起来,看着正旺的火势,闻了闻地瓜将熟的香味,“若是这样回来定成木炭了,”说着,解开裤子,一大股浓烟从湿漉漉的木柴堆飘了起来,带着阵阵尿骚味。
......
李府的书房中,李员外差异的看着完好无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叶辰,嘴角不免抽动起来。
“你说不让人怀疑,所以要受些皮肉之苦,便又让我加了十两金子作为医药费,为何你却安好无恙,我那几个手下呢?”
“李老爷莫要为了那区区几两金子动了肝火,再说那些金子也不是我得了,若不孝敬张师爷,你觉得他敢冒着得罪严家的风险给我作担保吗?至于你那几个手下,我这些日子也没少受他们气,让他们在外边清醒清醒,李老爷应该不会介意。”
叶辰顺势拿出准备好的其中一份委托代管担保书,递给了李员外。
“我这些天托人去请张师爷却总被下人推辞,不知是何意?”李员外仔细的看着这份担保书。
叶辰绷住了脸色,想着自己给张师爷家的管家、守卫的那几十两银子,口中却很神秘地说道,“李员外以为这种担保能随便开吗,这可是得罪了严家的,等大太太以后发现她得到的地产转让证明是假的,肯定绕不了张师爷,他现在哪敢直接见您?”
李员外看着担保书上自己熟悉的官印,也放了心,看到地产转让人是叶辰时,脸色又不自然。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为什么要把我那两块地转让给你呢,如果到时你不还给我怎么办,你跑了怎么办?”
“李员外说笑了,一来,李家在沙城的势力要弄死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我真的吞了那两块地,张师爷定然也不会庇护我,毕竟是他担的保;二来,李员外想必也听说了,张师爷并不想让我离开沙城,所以从文帝颁布恩科以来,张师爷一直没有给我写推举信,而且沙城现在被严守着,我也并不能离开沙城,李老爷有什么不放心地。”
李昌为认真的听着叶辰所说的话,思考了一阵,便也觉得有些道理,起身在书架的最里层取出了两份土地的地契,虽有些不情愿,但想到自己没有子嗣,便也赌上一把,大不了损失两块地,况且担保书上得官印,让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想到这些,便也不再犹豫递给了叶辰,人往往都会自我安慰。
“严欣这个贱人,我让人暗查了下,果真如你所说,她自己不能生育,居然暗地里让厨房给二太太的饭菜里加藏红花,她这是要绝我李家后啊,枉我平日对她那般疼爱!”
说到此处,李昌为言语变得凌厉起来。
“是不是可惜现在找不到证据,不能无理由休了她,免得严家闹,这次只要李老爷听我的,定能休了她,保住你李家香火,到时还希望李老爷按计划行事。”
说着,叶辰拿出另外一份委托代管担保书,上面的代管人却是张师爷。
“只要老爷说把地契交给了张师爷代管,我再在旁边帮您打圆场,大太太必定会相信的,等李老爷大婚后,她拿着担保书去衙门取地契,因为地契不在张师爷手上,想来他是不会承认的,肯定会以私刻公章假拟官府文书把她打入大牢,到时只要李老爷一口咬定不知情,再以她拿官府假文书想骗取李家财产为由休了她,到时我再把地契转给李员外,如此这样,我只能说恭喜了!”
“叶秀才不愧是沙城的天才,论计谋,我自愧不如,现在就是不知韩彩儿人意思,你向来与她交好,想必严毒妇的那些事儿都是她告诉你的吧,她心地好,只怪是个下人,也不敢阻止严毒妇,我说她早些时候为什么想离开李府,想来也是看不惯严毒妇的行为。现在想来好笑,若不是叶秀才无意编排我和她,我怕是未注意到她。”
叶辰听着李员外的话,脑子里却出现了三个月前的画面。
“我要离开沙城了,现在就不放心你了,在离开前,我一定会为你找个好归宿,你觉得李员外怎么样?”
“啊,你要走了,哎,我知道沙城这个地方太小,总有一天你会离开。其实李老爷人很好,真的很好,可是他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呢,我只是个丫头?”
“放心吧,明天我要和严石明去茶韵楼喝茶,你就在附近等着吧,这是彩嫣脂,很贵的,接下来你就每天擦一些。把你安顿好,我在沙城也便没有牵挂!”
想起这些,叶辰不由得笑了起来,其实有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大师兄曾说圣者是双眼只看到世界,所以不会在意自己,叶辰觉得自己是一眼看世界,一眼看自己。
若连自己和自己关心的人都照顾不好,那还有心思管他人死活,这是叶辰常挂在嘴边的话,所以当他拿到地契时,就迅速地在拥有人后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李员外放心吧,彩儿姐姐常夸你人好!”
“吱----”
书房们被打开了,李家大太太,严欣儿出现在了门口,胸口急速起伏着,看来这一路,她跑得不慢,叶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