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山观景台。
此时已经是黑夜了,但是王沐阳几人却还没有回去休息。这在龙跃书院这个修真名门中也算得上是犯了大禁的,即使这几人跟普通的弟子不大一样,但是被师门长辈发现了也是免不了被罚的。
在刚刚结束的龙跃会武中,一直以几人大哥自居的张鹤羽“力敌群英”,夺得了本次会武的第一名。但是龙跃书院的弟子大部分都认为这个第一是他的好兄弟王沐阳“送”给他的,甚至在师门长老宣布张鹤羽夺魁的时候擂台下边还笑场了!
他们笑场了……笑场了……张鹤羽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
在第四轮比试的时候,“龙跃双华”之一的王沐阳遇到了自己的师姐林思可,竟然直接弃权放弃了比试。虽然张鹤羽在只剩下四人的第五轮比试时遇到了“龙跃双华”的另一个人秋水,但是秋水也莫名其妙地弃权了,后来有人传出秋水这次来参加会武就是冲着王沐阳才来的,看到王沐阳弃权便也直接弃权了。
而这次龙跃会武本来最被看好的“龙跃小七侠”中有四人都是被王沐阳和秋水打败的,还有一个钱盛因为秦逸云的突然发威都没有通过初试。所以最后一轮比试时不出所料的剩下了小七侠中的最后两人,张鹤羽跟高强。
虽然最后一场擂台赛上张鹤羽与高强都算表现不错,但是跟之前王沐阳和秋水展现的实力还是没得比的,而这一结果的根本原因就是王沐阳弃权,所以众人都笑称张鹤羽的第一名是私下里跟王沐阳有了什么“交易”才换来的。
张鹤羽自然是对这一结果很不满意,跑来质问王沐阳为什么要弃权。向来少言的王沐阳自然不会理会他,张鹤羽表示自己伤心欲绝,最后林思可都忍不住安慰起他来。但是说着说着又绕回了她的宝贝师弟王沐阳的身上。
回想起王沐阳三人刚刚上山时的场景,王沐阳本来就资质一般,又因伤损脉,上山时还已经有了十二岁年纪,没有任何武学基础,八贤对其不住摇头,虽然都拉不下老脸嘴上没说,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的心里都在滴血:壮哉我大龙跃书院,又多了一个吃闲饭的……而现在王沐阳俨然已经成为这一代弟子中最优秀的弟子之一,林思可几人都不禁感慨良多。
几人闲聊下来,不知不觉间就这么晚了。此时几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致却还是都不想回去。一身白衫的秦逸云吹响了笛子,另外几人伴着笛声和凉爽的夜风仰望着星空,这本是唯美动人的画面,却被一旁王沐阳的鼾声破坏着。
“哼……呼……”几个人都是第一次听到王沐阳的呼噜声,而且真的好假……是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装的。正在摆着自认为最帅的姿势吹笛子的秦逸云听着王沐阳故意发出的鼾声,帅气的脸上不禁眉头微皱,那样子不知道能伤到多少痴情少女心。
只是在场的几人好像并没有被他帅到,反倒强忍着笑意。
“噗……哈哈哈”张鹤云还是最先忍不住笑了出来,惹得一边的两女也掩嘴偷笑,秦逸云的笛子再也吹不下去了,气极的骂道:“王沐阳,你还有完没完,我知道你嫉妒我比你帅,还比你会耍帅,你也犯不着这么作践自个儿腻歪我吧!”
“喂喂,我说师弟,就算我们都知道你是在故意耍帅,你也不用自己说出来吧,毕竟你也装出了一股淡淡的儒雅中透漏着忧郁的气质,还能骗骗其他小姑娘的!哈哈哈”张鹤羽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
“也不怪沐阳师弟,就算你把妮儿师妹拐到了掌门师伯那里,我们也都知道妮儿师妹是沐阳师弟带来的童养媳,你老是这么当着面表露你想挖人墙脚的意图,确实是你不厚道啊!”林思可也再不掩饰嘴角的笑意,打趣起身边的秦妮儿来。
“师姐你又取笑我,什么童……童养媳啊,你真是……”坐在王沐阳身边的少女不禁满脸通红。
“什么叫拐啊,我跟妮儿一同上山,徒弟是师父收的,怪只怪我跟妮儿男才女貌太般配,师父老人家不舍得把我们拆开。”
“呸呸呸!好不要脸,你们秦家子弟上山,世代都是拜掌门为师,跟你才不才的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似是无奈,也许又是早就习惯了,秦妮儿说到一半就放弃似的不再争辩,只是转头看向王沐阳,柔声唤道:“沐阳,晚上天凉,快起来吧。”
鼾声骤停,秦逸云不再摆着一张帅哥脸吹笛子了,听到秦妮儿轻唤的王沐阳便立马坐了起来,毫不掩饰自己装睡的事实。
“哈哈哈哈哈……”张鹤羽看到王沐阳的动作,更是笑得趴在地上直不起腰来,“啧啧啧,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了一地的声音!”
“你懂什么,我们只是相见恨晚,但是我还是义无反顾,这叫痴情!”
不知道已经有多久的时间秦逸云没有这般直白地说出过对秦妮儿的喜欢,或许今天只是借着几人开玩笑的兴致才说出了口,但是一边的秦妮儿却丝毫不为所动,如往常一般视线一直放在王沐阳身上。
秦逸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代替王沐阳在秦妮儿心目中的地位。
但是,有些事情即使知道没有结果,也没有办法劝说自己放弃。
感受到秦逸云的心情变化,张鹤羽跟林思可也没有了再调笑他的兴趣,心里也替他们三人感到无奈。一时间石台上又安静了下来。
“喂,你们几个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间了,还在这里瞎闹!”各有心事的几个人听到这突兀地响起来的训斥,都不禁打了下激灵,张鹤羽甚至都从石台上跳了起来。当几人回过头去看清楚了来人,又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爹,你想吓死我们啊!”林思可从石台上站了起来,跑过去挽住了林天河的手臂,娇嗔着说道。
林天河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褪去,宠溺地轻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笑道:“你们无视门规,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私聚,现在还怪我了?”
林天河毕竟是长辈,现在虽然住在后山的小院内,平时见了小辈儿的弟子也不会摆什么架子,跟张鹤羽几人更是熟识,但是毕竟年轻时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张鹤羽几人也不敢怠慢,纷纷上前问好。
“好了,差不多都回去吧,鹤羽你们还是掌门师兄一脉的人,要是被他发现你们这么晚了还跟我这徒弟和女儿胡闹,怕是又要唠叨我了。”
几个人刚才的气愤确实有些尴尬,林天河也发话了,也都不再逗留,一齐循着竹林中的小路往回走去。
张鹤羽推开小院的门扉时,发现正屋内还亮着灯,一位妇人正站在门看着他,张鹤羽急忙走上两步道:“娘,你怎么还不休息啊?”
“哼哼,你今天在龙跃会武中夺魁,不先来跟娘报喜,还这么晚才肯回来,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不睡?”那少妇看起来竟像是少女再闹别扭一般,一脸的不高兴。
“哎呀,娘,这还要报什么喜啊,也不看看你儿子的功夫是谁教的?燕云第一女侠苏晴亲传!”
“恩……也对,我儿子在这小小的龙跃会武中夺魁还不是简单的事儿,是娘多心了!饿了没?娘去给你做顿宵夜吃!”
就在这母子两互相吹捧时,屋子里却又传来了张景川的声音:“什么夺魁?这次会武他根本就是凭运气赢的,现在还吹嘘上了!”张景川一边说着一边踱步走出了屋子,对张鹤羽瞪眼道:“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了?”
“你凶什么凶?他今天得了第一名还不能出去跟人庆祝一下?”还没等张鹤羽回答,苏晴先不高兴了。
“哎,这个第一有什么好庆祝的……就算是庆祝也不能无视门规啊,你看你现在把他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我惯着他怎么了?生儿子不就是用来惯的吗?”
“你先别闹!”张景川看样子是对自己的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转向张鹤羽喝到:“今天晚上不准你睡,给我到演武场去站桩!”
“张景川你敢!小羽别听你爹胡言,快回去休息吧!”苏晴一听张景川要罚张鹤羽,立刻把张鹤羽拉倒身后护住,但是张鹤羽却对她道:“没事的娘,不就是站桩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别挣脱了苏晴的手朝小院外走去。
张景川向来对张鹤羽非常严厉,甚至都到了苛刻的地步,每天都像挑剔一样地在他身上寻找毛病。虽然他也对王沐阳和秋水的弃权有些耿耿于怀,但是今天毕竟也在会武中得了第一名,没想到张景川也是一直对他这个第一名说三道四,当下也是心中不满,似乎堵了一股气一般想要发泄出来。
“你!”张景川气的用手指着张鹤羽说不出话来,直到张鹤羽走出小院之后,张景川噗地笑了出来。
“这小子!”
“你把我儿子气走了你还好意思笑!”
“我儿子在会武中夺魁,我高兴!”
“你儿子全靠运气才赢的,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运气也是实力!他们想有这运气还有不了呢!谁爱说谁说,都是嫉妒!”
张景川说完便转身朝屋里走去,嘴里竟然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苏晴也没有办法再跟他发脾气,一脸苦笑得跟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