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百帆的桌子旁,九个人围成了一圈,亦非刚出去,也不会在短时间的回来,这群人摸着这样的规律,在亦非道人出去的头两天,一定会轻松轻松。现在这群人正在说着昨天晚上殴打纪元的爽事,不时的发出一阵恣意的笑声。
“帆哥,那个莫小山往这边来了。”英子悄声对郑百帆道。
郑百帆抬起头来,正看到莫小山从纪元的房间里出来,往他这边走,想着昨晚的示好表现,莫小山倒是很认帐,不由得在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一丝笑容,循循善诱道:“小山啊,想通了么?跟着帆哥我混,比跟着纪元混有前途多了哦。”
莫小山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很显然,即使如莫小山这般鲁钝的人,也不免觉得郑百帆此时说这样的话不是个味道,想了想自己的来意,对郑百帆道:“帆哥,纪元师兄昨天晚上被人把眼睛打瞎了,帆哥你神通广大,能不能救纪元师兄一下?”
英子心里一怔,昨天好像没有打纪元的头部啊,怎么就眼睛瞎了呢,郑百帆也是一愣,心说这丫头下手也太狠了,亦非回来知道这事可不好办,虽说自己来的时候,家里给了亦非一堆黄白之物,可谁知道修仙的人是什么脾气呢,这个英子还真能惹事。
郑百帆整理了一下心情,对莫小山道:“小山啊,你纪元师兄怎么会被别人打呢?别开玩笑了,你帆哥我又不是郎中,这样的事情帆哥我可是爱莫能助啊,呃,这荒山野岭的,就是有钱也请不到郎中啊,小山啊,你那个纪元师兄不是和王健骆宇两人挺好的么?要不你去找找他们,说不定他们可是奇人异士,能治此病也未可得知呢。”
莫小山还真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师兄被谁打了,为什么会有人打他,不过帆哥说的有道理,我去试试,谢过帆哥。”
莫小山走后,英子小声嘀咕道:“这个莫小山,真是个蠢货,竟然指望帆哥去救纪元!”
郑百帆拧了一下眉头,小声道:“英子,你这回下手太狠了,这个嘴贱的二货真的不经打,竟然被打瞎了,唔,这个事情不好办啊,亦非回来不好交待啊,英子,你从家来的时候,不是带了很多的什么人参天麻虫草地黄什么的补药,泛读上说修仙的人也用不着这些世人用的药,既然是无用之物,你就拿些,当所有人面送去。”
英子很抗拒郑百帆的这个决定,扛着头道:“我不送,哪怕是扔了喂狗也不给他。”
郑百帆想着也是,人是英子打的,现在叫英子拿东西去送,确是不太合适,想了想道:“英子,东西还是要送了,这样呢显得我们大度,事情是做给别人看的,不但要送,而且要让人都知道,无论纪元收不收,对我们都有极大的好处,收下了让别人知道纪元现在站在我们这条线上,不收的话别人也会看到我们以德报怨。我知道你心里拗不过,这样好了”,郑百帆转头对那尤荣道:“这事就由你去,不过东西嘛,英子,还得你提供,看开些,这些东西以后根本就是没用的东西,用这些没用的东西,达到有用的目的,多好啊。”
就这样,英子很不情愿的从房里拿了一些人参、虫草、地黄、天麻来,包成四个小纸包,递给郑百帆,郑百帆接过之后,打开了纸包,声音略略提高了三分,意在让院内的人都听得见:“尤荣啊,听说纪元受了伤,视力受损,英子这里有些名贵的药材,你且送了去,看是不是能为医治他的眼睛起到点作用。”
尤荣很配合,也略提高了声音道:“帆哥,这个纪元一直跟我们过不去,这些药材可是很值些银两的。”
郑百帆佯怒道:“尤荣,大家都是来自玄黄大陆,为了修仙的目标走到一起来,这就是缘份,毓秀大陆的情况如何,相信你也从泛读上看到过,修真道路漫长艰险,大家只有团结,才能走的更远,明白么!”
尤荣恍然大悟道:“帆哥高屋建瓴,见识之深远非我可及,小弟佩服,这就给纪元兄送药去。”不得不说,这尤荣真是了得,为了表现其觉悟之快,甚至连对纪元的称呼都变了。
望着尤荣前往纪元处的背影,英子在背后低声赞道:“人才啊——”。可惜英子的赞叹声却换来了郑百帆的一个白眼,郑百帆心里暗骂了一句:“有胸无脑的妞!”
尤荣推门进到纪元屋里的时候,除了纪元之外,没有其他人在座,地上还有一个碎杯子,床头的陶碗里,放着两个白面馒头,那两个馒头背对背的在一起,就像一个白面球,这让尤荣又联想到了昨晚的面口袋,嘴上露出一丝畅快的笑意,顿觉胸中通畅无比,看着纪元直勾勾的盯着屋顶的二梁头望,尤荣心里暗爽,你纪元不是嘴巴挺厉害的么,也有今天,可嘴上却抬高声调,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纪兄啊,你这怎么这么不小心,叫人打了闷棍,人都没看到,莫小山要是不说,我们还不知道你被打瞎了呢,这不,百帆兄让我们准备了闷棍,哦,不,是人参、虫草、地黄、天麻之类的,让我给递来,给纪元兄补补身子,聊表寸心啊。”
纪元腼腆一笑:“荣弟啊,为兄这是不小心,叫狗给咬了,你说这狗现在怎么都变精了,还学会了打闷棍……,让你这么破费,如何是好,呵呵,敬谢不敏,敬谢不敏,东西你就放下吧,代我谢过百帆,告诉他昨日之情……,哦,说错了,今日之情,他日厚报。”
尤荣被纪元这段话说的先是一乐,这纪元还真打蛇顺竿上,叫他一声纪元兄,他还就真的把自己当兄了,再听到后面一句,心里似被过山风吹过似的,凉丝丝的,阴恻恻的,偏偏纪元在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那种人畜无害的腼腆,分种一种邻家小阿哥见了隔壁小新妇的模样。
“寸心寸心”,尤荣谦虚道,暗地里是威胁纪元,这是小的,你要是敢再蹦,寸上还有尺!
“当报当报”,纪元也谦虚道,所指为何,尤荣心里自然再清楚不过,纪元这回是难以善罢甘休了。
话不投机,尤荣也不想再呆着,转身告辞。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莫小山离开了郑百帆那桌,就去了王健的房间,门关着,王健和小木头都不在,莫小山只得站在门口等。不一会儿,王健带着小木头,从后门走了进来,正好看到莫小山在站自己房门前。
“啊呀,你跑哪去了,我都等急死了。”莫小山嚷嚷道。
王健闻言,脸色一沉,这莫小山真的不知好歹,本就是来求人的,还如此说话,当即脸色一寒道:“小山,莫非我的去向需向你报告么?”
莫小山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误会误会,我等你等的有点心急,有事情求你呢。”
“既是求我,就拿出求人的样子来,看你心不静,气不平,说话急躁,你且先去把气顺好了,再来找我。”王健言罢,也不理莫小山,头一甩,带着小木头径直向桌边走去,与小木头下棋去了。莫小山委曲的噘着嘴,往纪元的房间走去。
王健看着棋盘,和这小木头下棋,他是一点折都没有,骆宇一般开局就是接近完美的兵链,像乌龟壳子一样的坚挺,有价值的大子全被兵链保护着,一旦弃子冲杀,就落入小木头的层层叠叠的兵链中,时间一长,王健不禁有点浮躁,对骆宇道:“小宇,你也不能总是弄个兵链啊,也不进攻,下到最后都是逼和,没甚意思。”
骆宇动了一下,将底层的兵链中的一只二线兵向上一冲,形成了一个豁口,王健一喜,相、马快速调集,以马破防,以相斜杀,骆宇也开始调集子力,向王健的王位进攻,三步以后,王健获得了盘上的绝对控制权,正在王健准备将杀骆宇的王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小木头包围了,苦战了十二步,再次被骆宇逼和,让王健郁闷不止,这小木头还真是天才,每回都是逼得他王无法动弹,又不将死他,以这样的方式逼和,不过这样的天才,有点让王健哭笑不得。
不知什么时候,莫小山已经站在了王健的身后,待两人一局棋下完,莫小山怯生生的道:“王健师兄,那个,那个……”。
王健皱了皱眉,对莫小山道:“什么那个那个,有话就说,无事走人。”
莫小山咬咬牙,对王健道:“纪元师兄被人把眼睛打瞎了,不知王健师兄有没有办法帮纪元师兄一把,若是没有办法,也告我一声,好让我了了心事。”这莫小山被王健几次挤兑,泥胎的脾气也被弄出了点土性子,跟王健小强硬了一把。
王健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沉呤了一番对莫小山道:“小山啊,我也不是郎中,治病医人的事情,我做不了啊,不过我倒有一法子,就是成本太大啊……”
莫小山连忙道:“王师兄有何法子?那个成本大也没啥,纪师兄家境殷实,据我所知师兄本人也带了点钱财,只要王师兄能治好纪师兄的眼睛,纪师兄肯定也不会吝啬钱财的。”
王健摇了摇头:“这个,可不是钱财的问题,小宇家传有一块万年朽枳,以此木泡水喝,可有洗筋伐髓的功效,眼睛看不到,应是经髓不通,应该可治。”
莫小山诧声叫道:“洗筋伐髓?如此神奇?啊!还请王师兄帮忙啊。”
王健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帮,这东西是小宇的家传之宝,小宇之所以这么聪明,看书这么快,都是常用此木泡水喝的缘故,小山,若是你有这样的家传之宝,会不会拿出来和别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