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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

合欢联系了韩楚晴的保姆阿姨,Psyche也知道了这件事。保姆就每天在家做好饭然后送到医院来,Psyche没课的时候也会来照看韩楚晴。合欢只能下班来探望韩楚晴,丁善宇倒是勤快的很,三天已经来两回了,因为他们之间真的有很多话想说。

“你真的很让我担心知不知道。”丁善宇认真地说。

韩楚晴笑笑,然后说:“我还没有谢你,多亏你送我到医院,不然我小命可能就不在了。”

“多大个病啊就没命,呵呵,来,吃块苹果吧。”说完丁善宇递给韩楚晴一个削好皮的苹果。

“谢谢。”韩楚晴慢慢嚼着,品味着其中的甘甜。

丁善宇合上水果刀,说:“跟我还客气什么呢,楚晴。”

韩楚晴手中的苹果刚要送进嘴里,听到“楚晴”二字就像结了冰似的凝固住不动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说:“我差点忘了你已经知道我是韩楚晴了,还把自己当成韩楚盈呢。你这么一叫,我才想起自己是谁。”说完自己就呵呵傻笑起来。

“楚晴,这段日子过得很辛苦吧,我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每次回想起来就觉得很对不起你。”

“不知者不怪嘛,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呵呵。”

“以后要怎么办呢?”

“以后,在我妹妹回来之前,我只能委屈自己继续做你的学生了,不过不要提问我就好。”

“要继续叫我老师吗?”

“都叫那么久了,也习惯了,现在要叫你‘善宇哥’,反而要适应一下呢。”说完两个人都开心大笑起来。

“楚晴啊!”丁善宇突然叫道。

“嗯?”

“……”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想叫你的名字。”

“那你就叫呗。”韩楚晴爽快地说。

“楚晴!”丁善宇轻声唤。

“诶。”韩楚晴轻快地回应。

“楚晴!”丁善宇听到回答,索性提高音量再叫一遍,韩楚晴又“诶”了一声。丁善宇很开心,嘴角上扬,再次呼唤:“楚晴!”

“诶!”

“这样叫你真好。”

“是吗,善宇哥?”

“是啊。”

就这样两个人“善宇哥”“楚晴”不厌其烦地叫着,然后两个人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笑声响彻病房。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姚倩兮手捧一束鲜花进来。

“姚老师你来了。”韩楚晴打了个招呼。

姚倩兮微笑说:“私底下还是叫我倩兮姐吧。”姚倩兮看到了丁善宇,“你也在啊,没有课吗?”

“啊,下午第一节有课,一会回去,你怎么来了。”

姚倩兮走到韩楚晴面前,把花放到桌上,对韩楚晴说:“对不起韩楚盈,希望你能原谅我!”

韩楚晴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之前的种种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倩兮姐你不用道歉的,这本来就是个意外,不关任何的人,再说是我错在先,老师罚我也没什么不妥。”

姚倩兮感激地说:“谢谢你的理解与体谅,这样反而更加让我自责呢。”

“倩兮姐你不用自责,难道你忘了你当初还救过我一命呢,我就是手术十次也抵不上呢。”

“什么救命啊,倩兮你们开始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丁善宇在一旁听着糊涂。

姚倩兮刚想向他解释,韩楚晴的保姆阿姨就进来了,她来给韩楚晴送饭。

“大小姐。”

“阿姨啊,辛苦你了,每天折腾你来来回回的。”韩楚晴说。

“我这是应该的,小姐你做手术身子弱,得吃些好的才行。”阿姨说完就摆上了桌子,鸡汤,蒸鱼,青菜水果,齐全得很。

韩楚晴见这么多的菜,便对丁善宇和姚倩兮说:“善宇哥倩兮姐跟我一起吃吧,反正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善宇哥?”姚倩兮敏锐地发觉出来。

“那个,我也是让她私底下这样叫我的。”丁善宇抢先替韩楚晴解释。

姚倩兮没有再说话。

三个人一起吃饭。丁善宇给韩楚晴盛了一碗汤,韩楚晴道了声谢。然后接过勺子说:“倩兮姐我也给你盛一碗,我们家阿姨炖的鸡汤非常好喝,你尝尝。”

“我给她盛吧,你赶紧趁热喝。”说罢丁善宇拿过汤勺舀起汤给姚倩兮盛汤。

姚倩兮面带笑容接过汤,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她看着丁善宇给韩楚晴夹菜,尽管她知道那是对病人应有的照顾,可她还是觉得心口堵得慌。

吃完饭,丁善宇和姚倩兮又小坐了一会,然后两个人一起离开回学校。

“善宇,这两天晚上你都有来医院吗?”

“嗯。”

“那个,我觉得我们之间是不应该有秘密的。”

“你想说什么?”

“韩楚盈究竟是什么人,真的只是个学生这样单纯?”

丁善宇听着不对劲,“怎么会这样问?”

“因为有一天我听到你叫她‘楚晴’,她不是韩楚盈吗?还有,为什么你让她私底下叫你善宇哥,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个很亲昵的称呼?”

丁善宇想想,然后说:“好,那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别跟姚伯伯讲。”

“嗯,你说吧。”姚倩兮点头答应。

“其实她叫‘韩楚晴’,是我大学的学妹,‘韩楚盈’是她妹妹的名字,因为妹妹离家出走,所以姐姐替她来上学。”

“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姚倩兮难以置信地说。

“也是迫不得已,我开始也不知道。”

“那,那这么说韩楚晴不是高中生,她今年也不是十**岁?”

“嗯,她现在读大学二年级。”

姚倩兮整个人都呆住了,原来他们是旧相识,原来他们早已兄妹相称。韩楚晴真的构成她的威胁了,她看得出,丁善宇的心慢慢倾向于这个昔日的学妹了!不行,她必须采取措施。

学校这边,一切照旧。

光蕊看着韩楚晴的空位对路露说:“路姐,你说韩楚盈那丫头怎么就跑跑步跑进医院了,我看八成是不想上学。”

“她那个人鬼得很,又很会演戏,现在说不准在哪风流快活,不过也好,免得在我眼前碍眼让我心烦。”

“不过好像真的很严重,都住院了。你们知道吗,有一天我去医院看我姑妈,结果看到丁老师了,我悄悄跟过去,发现他去探望韩楚盈诶。不仅如此,我还看到过班导跟代课的姚倩兮呢。”姐妹帮的一个人说。

“居然能让老师去探病,韩楚盈真是了不起哪。”路露咬牙切齿说。

另一边官亚儒也从Psyche那里知道了韩楚晴住院的消息,去医院看了她两次。官亚儒坐在病榻前,温柔而体贴,韩楚晴打趣地说:“如果你以前是这个样子该多好。”

“那现在这样晚吗?”官亚儒满怀希望地问。

韩楚晴笑笑,说:“对今后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来说不算晚啊。”韩楚晴顿了顿。“亚儒,相比之下,跟你做朋友更开心。”

官亚儒会意,也对韩楚晴报以笑容,不过其中满是无可奈何。

一天下午,姚倩兮来到病房,她又捧来一束鲜花。

“倩兮姐你不用每次都买花这么客气了,你看花瓶都插不下了。”韩楚晴不好意思地说。

“看着生命力旺盛的植物,病人的心情也会好起来,康复得也快些。”姚倩兮把鲜花归弄一下**花瓶里,她看看韩楚晴的脸,说:“今天气色不错。”

“本来也不是大病,每天又好吃好喝,我肯定发福了。啊,倩兮姐,坐吧,其实你不用总跑来看我的,我现在很好了。”

“善宇他今天来看你了吗?”姚倩兮突然话题一转。

韩楚晴不想欺骗姚倩兮,于是实话实说:“他中午有来,不过坐了十分钟就走了。”

姚倩兮一听再也按捺不住了,她说:“楚晴,我能跟你谈谈吗?”

韩楚晴有点错愕,但她还是点点头。

姚倩兮将鬓角的头发掖到耳后,神情有些紧促不安,韩楚晴两眼清澈透明,她注视着姚倩兮,说:“请说吧。”

“我跟善宇认识了十八年,算是很久了吧,别人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到大,他都像哥哥一样照顾我,保护我。和他上学的时候,书包是他替我背的;和他逛街的时候,皮包是他帮我拎的;吃饭的时候,无论和谁在一起,他会最先给我夹菜;下雨的时候,总是他在旁边替我撑伞;我哭的时候,他会给我擦眼泪;我累的时候,他会让我在腿上小睡。我一直认为我成为他女朋友是迟早的事,也是名正言顺的事,因为他只对我这样好,所以没有人能取代我。可是,我发现我错了,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占据他的心,已经有人在一点一点取代我,而那个人就是你。因为你,他可以放下碗筷从我家离开;因为你,他向我说谎欺骗我。当我在医院看见他抓着你的手,注视着你的眼睛,我就更加确认这一点了。你也喜欢他对不对,他是个很好的男人,确实值得人喜欢,可是不需要那么多女人去喜欢。我真的很在乎他,很爱他,不想失去他!所以,楚晴,我请求你,离开善宇,不要再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好不好。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可是我真的克制不住我自己了,我不能没有他。你和他认识的时间和我相比实在很短暂,相信时间一长很快就会忘却掉彼此的。楚晴,就当我求你,在他没有离开我之前求你,在他没有对你完全动心之前求你,离开他,好不好,就当报恩吧,你不是说过要报答我的吗?离开他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韩楚晴一边听一边眼泪直流,她羡慕,也嫉妒,丁善宇对姚倩兮的呵护真的无微不至。或许丁善宇也有那么丁点喜欢她,可是他身边有着一个“不可取代”的人,那一“丁点”又怎么能够呢,自己喜欢又能怎样呢?她也是女人,姚倩兮说得话她字字理解甚至有些感同身受。但是听到“报恩”两个字时,韩楚晴眼前一片黯淡,这两个字,让韩楚晴没有其他选择。她擦拭脸上的泪,对姚倩兮说:“你让我在他的视野范围你消失,短期可能做不到,因为我妹妹还没有回家,我还得替她上学。”

“哦,这个你放心,你可以会大学继续上课,我可以让爸爸一直保留你妹妹的学籍,不会出现旷课之类的问题。”

“真的,真的要我这样做吗?”韩楚晴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我知道这样要求你对你很不公平,可是在爱情里人人都是自私的,我们三个人里必须要牺牲一个然后成全另外两个人的幸福。现在我和善宇是恋人的关系,而你和他也不过是师兄妹的关系,所以就在没有演化成真正三角关系之前,你退出会是最好的办法。也许这对你来说太残忍,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不然以后痛苦的会是三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韩楚晴不相信自己的感情就那么容易被人洞穿。

“我是女人,怎么会不知道?你看他的眼神,和他的对话,看得出你对他是感情的对不对,只不过你没有说出来,因为你看到了我在他的身边。既然你们没有开始,也就不意味着有结束,所以,你静静地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我的话你懂吗?”

“懂,我又不是没长脑子,怎么不懂?倩兮姐,你的‘防患于未然’真是给我不小的打击,我知道怎么做,你不用再教我了,你,放心吧……”韩楚晴狠下心来说出最后三个字,如果不答应人家的要求,那也太没自尊心了,如果真的涉足其中,下一次恐怕就是要被人家指着鼻子骂了。

姚倩兮略带歉地说:“对不起了楚晴,姐姐谢谢你!”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韩楚晴整个人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像被人夺走了魂魄一样,眼光呆滞地凝视着前方,可眸子里根本没有了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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