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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悠然轩内把言欢

12月31日,1999年的最后一天,同样也是世纪之交的最后一日,世界即将迎来二十一世纪。

劳动人民,对于这个日子是没有什么概念的,生活还是如往常那般的过着。但是,快过元旦节了,各家各户还是会适当的改善下伙食的。

元旦三天,街上的集市也是连续摆卖的。

农村的集市是没有某些部门来管理的,所以,每逢集市的日子,大街上总是非常的杂乱、拥挤、吵闹。各种各样的蔬菜摊,就随地的摆放在街道的两旁,供大伙选择购买。也有卖鱼的,卖肉的。如果让帮着刮鱼鳞,褪毛的话,可能还要多花上两毛钱。吹糖人,卖糖葫芦的商贩儿,可能在小孩子眼里,他们才是最可爱的人。要不,他们的摊位上,为何会围了里一圈外一圈的小孩子呢!

王风今天没有在乡里赶集,因为他要去一趟镇上,准备去买一把吉他。其实,镇上有没有乐器行他也不是很确定。但他知道在县里肯定是有卖的,可是路程太远了,蹬自行车的话,得花上个把小时呢。就连他骑车子到镇上,都用了半个多小时!

刚到镇上,累的气喘吁吁的王风心想:才这点路,就累的跟狗似得,这身体素质不行呀~!看来得多锻炼了。

话说现在是上午8点多点,怎么镇上这么多人!心里不时抱怨的王风,牵着自己的小自行车,艰难的在大街上穿行着。镇上的集市要比乡里的整洁多了,虽然也有不少摊贩。不过都摆放的比较整齐,一家挨着一家的。也有不少商店,吃穿住行样样齐全,当然,不会有多么上档次的物件。不过,现在的大多数农村人,对于自己家乡以外的世界还不甚了解。所以,也就不懂得那些上档次的物件是什么样的。心中没有印象,所以,追求的东西就不同了。

……

咦!悠然轩!逛了半天的王风,依然没有找到一家乐器行。反而,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让他驻足的店铺。

暗红色的牌匾,黑色的丹青。王风看着上面的三个字,感觉每个字都写的苍劲有力!笔走龙蛇!但是,把眼光放开,整体看这三个字的话,又透着一股柔美之情,字通幽静,将悠然二字表现的淋漓之至!

王风还是忍不住的将自行车停到一边,迈步走了进去。同时,他也打算买只笔,和一些墨汁,宣纸什么的,回家有空就写写。前世的王风,几乎是只要空闲下来,就会写上半小时左右,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了。

走进这家叫悠然轩的店铺,王风感觉屋子里的光线有点稍暗,而且,柜台前也没有人,店里也是没有一个客人,显得有点冷清。他环顾了下四周,哦~!原来旁边还有个侧室,可能店主就在里面吧。

王风也没出声吆喊,轻步走到了侧室的门边,他看到里面有位老先生正在写字。桌子上的笔架,挂着各个型号的毛笔。两块玉制镇纸左右各一的压在桌子上的宣纸上。书桌靠墙的那一角上,还放着一摞书籍。老人的背后,是一个大大的书柜,里面书籍也是将书柜撑的满满的。这个房间的光线倒是很明亮,阳光是从一旁的窗户穿过的,那窗台上还吊挂着几盆吊兰,叶子随着微风慢慢的摇动。

这房间还真风雅~!

看到老人没有发现自己,王风又悄悄的走到了正在低头挥毫的老先生旁边,当乍看到这位老人写的字时,王风有点被惊到了!写的简直...简直太好了!!

心中惊讶的王风,都不知道该怎么来赞美眼前所看到的字了。

点如坠石,钩如屈金,戈如发弩!!太...太给力了!!

不愧是一名九零后,王风心里还是叫出了一句比较时髦的后世语!

说给力是玩笑话,不过,这老先生的字,写的是真的好!王风和自己的字稍一比较,他立马就有一种羞愧难当的感觉。简直不是一个档次!怎么比?!

“咦!小朋友,你是来买什么的?”

王风正叹为观止中,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一下子就回了神儿。原来老先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刚刚因为老先生是低着头写字的,王风没有看清楚他的样貌。

和花白的头发一样,浓密眉毛和长长的胡子也都有点泛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是布的满满的,显然,已经是上了年纪了。不过,当王风看到这位老先生的眼睛时,却是被吸引住了。没有一般上了年纪的老人那样,双眼浑浊。反而却是眸如清泉一般,让人看着很舒服,没有初见陌生人时,潜意识里该有的那种防备。

能写出这么好的字的人,气质果然不一般呀!

“呃...老先生,看您的字入迷了,您写的可真好!”

那老人,仍然一脸笑意的看着王风,慢慢的说道:“哦?!小朋友你也懂得字好,字不好?”

“懂一点,懂一点。不过和老先生的造诣比起来,那就太不是什么了!完全不能比!不能比!”

老人,看着眼前这个俊秀小孩子,摇头摆手的,又听到他所说的话后,感觉这孩子倒是蛮有意思的。拿起桌子上的湿毛巾,边擦手边对王风笑说:“嗬~?!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也会写毛笔字?现在会写毛笔字的年轻人可不多了,来来~!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写两个字,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没得比哈?”

估计这老先生,也是实在闲的没事干了,竟打趣儿的让自己写字,王风哪好意思呀!于是又连忙摆手说道:“我就不献丑了,您的字,都让我叹为观止的无力书写了。”

“呵呵!你倒是还会咬文嚼字的,不打紧~写几个字而已。如果你写得好,呆会你在店里买的东西,我给你算便宜些!”

“那..那我就献丑了。”

王风倒不是为了贪占点小便宜才同意的,因为,老人家一再邀请了,总是拒绝的话,倒显得自己不懂事理了,毕竟人家是一名长者。

……

选笔,平纸,压尺,蘸墨,抬手,落笔......

站在一旁的老人,看着这最多有十岁大的小男孩,动作之熟练自然,心里还是多少有点诧异的。当看到王风落笔写起字的时候,老人就更加惊疑了!

行草!

这么点的小孩子,竟然写行草!!

在老人的心中,小孩子学写书法,入门的书体一般是篆隶,不过,因为这个书体笔法太过于简单,要么达不到锤炼笔法的目的,要么就失于艺术性。而他一般主张的是从楷书入手,尤其是唐楷。如果,年龄稍大一点的,领悟能力又较高的,可以学习柳体、欧体,取其法度严谨,对于基本功的训练是大有好处的,有扎实的基础,以后会更容易提高。不过,像自己眼前这个最多十岁大小的孩子,连柳体欧体也是不适合的。因为小孩子生性好动,对于临帖的能力很差,总是达不到形似的要求,同时,小孩子也容易受打击,看到自己写的不像,估计也就不想练习了。

可是,眼前这孩子,写的竟然是行草!要知道,行草是介于行书、草书之间的一种书体和书写风格,可以说是行书的草化或草书的行化。所以,要想练习行草的话,首先,必须分别对行书和草书都有一定的体会才可以。

‘草书甚为难,龙蛇竞笔端’这是王羲之在《草诀歌》里面的第一句话。由此可见,要想写好草书是多么难的事情了。而行书虽然相较于草书容易些,但是想要写好,也不是什么易事。草书是比较随性的书体,行书与其比较,就端正的多了,所以,练习行书的耐性要求,也就大大的提升了。

所以,想写好行草是很不易的一件事情。对于一个小孩子而言,那就更加的不易了!

……

书法是瞬间表现的艺术,所以,王风片刻间也就写好了。

“老当益壮,壮志凌云!!好!写的好呀!我写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你对老当益壮,志在凌云。你这小子还真会应承人吶~!”

老人看着王风写好的字,不停的点头赞好,连称呼不知不觉间也改变了。

“我这哪能算好?和老先生的一比较,那就云泥之别了。”

“噫~!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么小的年纪,能写成这般,已经是大大的不易了。再练上几年的话,超过我是必定的事情!这般年纪~!真是不易~!不易呀~!”

其实,王风没有写出自己最好的水平。这还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年纪太小,手上,腕上都没有力气。没法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水准。

听到老人的话,王风心里一阵窃笑,这老人家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纪,如果知道的话,估计也不会在这么夸张的夸奖自己了。

不过嘴上还是赶紧说道:“超过您还早着呢!您老的字是由境生情,凝情于墨,其中的意境可不是我这毛头小子能够效仿的!”

“哈哈!小嘴倒是挺甜了。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书法老师能把你教导的如此优秀。”

“我哪有什么老师,都是平时自己练习着玩儿的。”

王风这话倒也算是属实,前世他的书法都是自己一个人临摹书贴,一点一点练起来的。没有报过书法班,也没有专门请名师教导过。

“什吗?你说的是真的?!自学书法!这般年纪!就写的这么好!而且还是行草!怪才!怪才呀!”

看着惊讶,又有点质疑的老人,王风对着老人点了点头。

“你家住哪的?”

突然被问到家住哪,王风一时竟没有跟上这老人家的思维,片刻才说到:“哦~我家在辛庄,今天来镇上想买点东西。”

“辛庄呀,哦~!我知道了,嗯!离镇上也不是很远。要不,你有空就过来这里,我可以教你写字!”

老人家也实在是起了爱才之心,看着王风这般年纪就能写得一手好字,而且,还是自学的!如果多加打磨打磨,未来,在书法上的成就绝对是无法估量的!

“啊?!这...这样合适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嘻嘻!”

看着眼前的小子,前一秒还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后一秒竟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而且还嬉皮笑脸的对着自己笑了起来。老人有点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小子,还真和其他的小孩子不一样。”说着话的同时,老人转身打开书柜,好像是在找什么书。

其实,王风在看到老人家的字之后,就起了拜师的念头。首先他是真的喜欢书法,再就是这位老先生的字写的着实不一般。

“老先生,您...您怎么称呼呀?!”

“呃!你看我这脑子,竟然忘了给你介绍了。你先把这个字帖拿着,回家有空自己练习下。”“你以后叫我顾老就可以了,咦!不对吧!你小子好像也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吧?!没礼貌!”

“哪有!我这正是尊敬您才先问的,长者先嘛~!我叫王风,风筝的风。”

“强词夺理~!呵呵,王风?嗯!我记住了!还有,刚给你的字帖,回家一定要多练习!从你刚刚写的字来看,基本功应该不是多扎实。要想写好行草,你首先要把行书和草书多多了解才可以。草书是不好参悟的,比较随性。但是,行书你还是要多加临摹的。而要想写好行书,你又得多了解楷书。我刚给你的是颜体的字帖,以你的底子临摹起来,应该是不会多困难,记住!要想写好书法,必须把基础打牢才可以!”

果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仅从刚刚的一副字里,就能看到王风所存在的缺点。王风心里直庆幸,这师傅拜的还真是对了!

“对了!你刚刚进来是准备买什么的?”

听到顾老的问话,王风道:“哦~!我准备买只毛笔,还有墨汁和宣纸的!”

“那好,你跟我来,我给你拿。”

顾老东拼西凑的,没多会儿就给王风找齐了。

“练习不需要太好的笔和纸,这些你先拿着用,等用完了在向我要。”

王风接过顾老手里的东西后,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说道:“顾老,这些多少钱?”

“怎么!我都当你师傅了,给你这点东西,还要钱?拿着吧!还有这个,你拿着压纸。”

看着顾老,又从柜台的里面拿出两块木制的镇纸,递到了自己的手中。

“这个就当见面礼了,别说给钱的事!”

呃...

王风细细的看了看手中的镇纸,说道:“这应该是紫檀木的吧!!”

前世王风可没用过这么好的镇纸,他自己的那对就是普普通通的大理石的。像紫檀木这样的镇纸,他就算是有钱也不怎么舍得买。具体哪一年他忘记了,反正是有一年他听一个朋友说起,一斤好点的紫檀木,就需要一千五百块左右。而顾老给他的这对加起来,应该超过两斤半了吧。

“你倒是挺有眼光的嘛!这对紫檀木镇纸是我早年时候用的,后来换了个玉的,这对就一直放着了,现在就给你用了,你可要好好爱惜!”

“不行,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您给我个普通的就行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里那么多寒碜话!在我这放着也是多余,你就拿着用吧。”

王风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顾老还真是信人不疑疑人不信呀!自己只好拿着了。

……

又和顾老闲聊了会儿,王风感觉这为老人的谈吐风雅,性格也是不拘一格,比较随性的一个人。这让王风感觉,非常的欣喜。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多数有些技艺在身的老人,都比较古板固执。对很多身边的事与物,都要强加上一些条条框框的。王风可不想自己的老师是一个那样的老顽固,如果是那样的话,依着他的性格,估计是过不了多久,他就得被‘逐出师门’的。

话题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书法上,就在谈话期间,王风突然想到自己这次来镇上的真正目的。差点给忘了!于是连忙向顾老打听道:“顾老,你知道镇上有卖乐器的商店吗?”

“卖乐器的?好像是没有吧。你问这干什么?”

果然,连镇上也没有。看来,只好坐车去趟县城了。

“哦,没什么,就是想买把吉他。”

“吉他?你买它干什么!那玩意儿,弹起来怪闹人的,不好听!我这里倒是有一把。”

“嗯?!您这有?!怎么可能!您老又不是开琴行的。”

“嘿!?你还不信,我给你拿去!”

没多会,顾老还真拿了把吉他出来了。王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把民谣吉他,而且还是BabyTaylor(泰勒)的旅行吉他!尺寸刚好适合现在的自己使用!

这把吉他可不便宜,如果王风没记错的话,大概在三千元左右。如果,顾老同意卖给他的话,他还真想把它买下来。

“顾老!这真是太好了!你怎么会有这把吉他的?”

“这是我孙女的,买了有半年时间了吧。暑假来我这里玩的时候带来的,不过她练了一段时间就不练了,然后就放到一边吃灰了。后来回家的时候,连带都懒得带回去了。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练字也是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不知随谁...”

看着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孙女,而面带微笑的顾老,王风心想,原来顾老还有个孙女,也喜欢音乐?

“你拿去用吧,反正在我这里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估计那妮子也不会再练了。”

“不行!这个真不行!顾老,我知道这琴的价格,看样子,这琴还是蛮新的。让我试试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把这琴卖给我。”

“卖什么卖呀!我又不用这玩意儿,看着它也挺闹心的,就当我借你的,等你不想玩了,再还给我。”

看来顾老也把自己想成他孙女那样了,以为自己也是一时的兴趣而已。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您先让我试一下,说不定,我还不喜欢呢。”

“好好~!呵呵~!你这孩子,还挺倔!”

王风接过吉他,坐到一旁的板凳上,把吉他抱在怀里。嗯!尺寸刚刚好!这BabyTaylor可以叫成旅行吉他,同时也可称为儿童吉他,因为它小巧,很适合低年龄段的孩子弹奏。背面的弧形设计,也非常的棒,抱着它感觉比一般的吉他更加贴身。

轻轻的扫了几下弦...

适当的调了下音...

音色很棒!

王风就弹奏了一小段索尔的《华尔兹》。优雅的旋律从王风的指尖如流水般轻柔的流出,瞬间,仿佛使得周围的气氛都发生了改变。

顾老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王风,没想到这个在孙女手里只会发出噪音的玩意儿。在这刚认的徒弟手里,竟然能弹出这么悦耳的声音!

......

“顾老,这琴的音色很棒!如果你同意的话,就把这琴卖给我吧!但是,我今天钱没带够,明天我再过来。”

顾老还没从这个徒弟所带给他的惊讶中醒来,机械性的说道:“好...好好...”

(算是大章了,奉上......还有,不清楚BabyTaylor是什么时候开始销售的,这个可以不用太在意...

下面是些题外话,也是真心话。现在是真心晓得,在本站混很难呀!自己也不想使手段,买票、拉帮结友、到处打广告…感觉每天码字后,再去做这些违背本心的事情,会很不安…虽然字数还不多,我也算是看开了,慢慢写吧,就算真的一点成绩都没有,也就当自己在本站尝个鲜吧,解一解很早前就想写小说的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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