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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预言

古老相传,万年前的瑟笃族祖先,为躲避祸乱,从西北高原之地,经过长途跋涉,历经千辛万苦,最终驻足在了魔朔山脉灿洪河流域的中下游。从此,便在那神奇而又美丽的大山中定居下来,世世代代在那里繁衍,生息,劳作。

虽然魔朔山脉连绵不绝,巍峨俊奇,很少有平坦开阔之地,但勤劳睿智的瑟笃族人依山而垦,开出万亩梯田,以此来种植五谷。

这一天,旭日渐渐高升,放出瑞彩千条,普照苍苍大地。瑟笃族村落中的云雾缓缓散去,此时此刻,村落之上,天空之中,巴斯长老背着瑞拔正在腾云驾雾,身旁还有族长及达克、布雷迪两位长老,众人沐浴晨曦,两耳清风萧萧,衣袖呼呼作响,潇洒地飞往魔朔山顶。

“哇——好美丽呀——”瑞拔痴痴地赞美道,情难自已,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飞翔在空旷的天空中,此刻的心情是从没有过的激动与愉悦。苍穹之下,只见映入他小小瞳孔的,是片片万亩梯田由高到低,首尾相连,形成千级台阶;绚烂无比的阳光斜射在块块田镜之上,反射出种种气象万千,色彩斑斓的神奇画卷,蔚为壮观!

此时众人看着洋溢无尽生命活力,气势犹如万马崩腾的片片梯田,心中也是大感畅快而清爽。

布雷迪长老满面**,望着瑞拔那如痴如醉的傻傻模样,就想起当初自己学习族中秘法,刚学会凌空悬浮时,也是像他这般痴人模样,没想到眨眼间,几十年的大好光阴便一晃而过,就像村外那滚滚灿洪河,一去不复返,不禁让人感慨万千。

瑞拔怀中的紫炎也是异常兴奋,它一直在“咿咿呀呀”欢叫个不停,表示自己非常的开心,然而,它想不到的是,也不可能会想到,它的开心又引起了某人的疑虑。

布雷迪是那么的热爱自己的家乡,他对自己的故土有多热爱,那么就对那魔朔幽谷有多忌弹与排斥,而这紫炎又出现在魔朔后山,联想起紫炎的种种特异情况,很难不让人怀疑它就是从魔朔幽谷中逃出的妖兽。所以,布雷迪有点担心,担心紫炎长大后会给村落带来意想不到的毁坏,想到这儿,他脸色一沉,笑容收敛,又恢复了平时的刻板面孔,对着瑞拔不冷不热说:“瑞拔,你看我们居住的故土美丽吗?”

“美丽,当然美丽啦。”瑞拔柔声回答道,头也不回,陶醉地欣赏着如诗般的画卷。

“那倘若有东西会毁坏我们没美丽的村落,你会怎么办呀?”布雷迪问。

“不管它是什么,我都会阻止它的。”瑞拔回过头,脸色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

“呵呵,好,不错,那你把怀中的东西扔下吧。”布雷迪说完,突然诡异地笑出声来,那笑容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

瑞拔条件反射地想往身下扔怀里的东西,突然有一道清凉的气息,从背着自己的巴斯长老身上传到脸面,瑞拔才及时反映过来,自己手里抱着的不是所谓的东西,而是个活波可爱的紫炎。幸好巴斯长老的搭救,不然紫炎从万丈高空摔到地上,定会粉身碎骨,想想都不禁觉着后怕。瑞拔不由得心中发怒,管他长老不长老的,他厌恶地瞥了布雷迪一眼,做了个鬼脸就不再理会他。

“你个老不死的,连孩子也要耍上诡计,亏你还是个掌管本族刑纪的长老,也不害臊,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白痴啊?”达克长老把一切看得明明白白,便就对布雷迪大骂,直骂得吐沫星子满空飞扬。

“哼!你才是个老不死的东西!”布雷迪见小小伎俩没得成,又被当面揭穿,很是不爽地回骂道。这徒惹得巴斯长老与族长摇头哀叹,心想:这两兄弟见面总是免不了争吵的。

“我可警告你啊,要是大祭司见不到这小兽崽,有你好看的!”达克威胁说。

“好看就好看,你管的着吗!”布雷迪如同小孩吵闹般,此刻的他毫无一点长老额风范,不过他心里却不是这般想了。

“哼!”达克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布雷迪,脚下青光一闪,追上前面的族长与巴斯,并排飞往魔朔山顶。

......

险峻的魔朔山峰之巅上,有一石屋,石屋前有一小块用黑色岩石砌成的空地,空地之上刻有暗红色的神秘符文,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四方形的法阵。法阵中是一个八卦图,四个边角之上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种天地灵兽的塑石,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雕刻的。

瑟笃族的大祭司站在法阵边缘,一手持着羊头杖,一手抚着胡须,已经在原地站了整整一夜。在族人的心目中,他是地位最尊贵的长者,也是族人精神上的信仰,如同神灵般的存在,时至今日,这位大祭司已年逾一百二十三岁。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族长与三位长老先后到达山顶石屋之前。巴斯长老慢慢将瑞拔放下,只见瑞拔还对刚才的驭空飞行而心驰神往,“呵呵”一笑提醒道:“孩子,到了。”

“啊?哦,这么快就到了。”瑞拔木内道,心却还在云空中。

“大祭司。”除了瑞拔,其他四人都弯腰恭敬道,瑞拔很快反应过来,赶忙也跟着哈腰低头。

大祭司缓缓转过身来,温暖的阳光静静洒在他的脸上,条条皱纹透露出岁月的风霜,晨风吹过,轻轻拂起丝丝银发,那单薄的身影,显得有点孤单与沧桑。

大祭司漫步走进瑞拔,仔细打量着他怀里的紫炎问:“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紫炎。”瑞拔恭恭敬敬地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与大祭司对话,心中不免有点忐忑。

“你不要紧张,我不会伤害它的。你是在哪里找到它的?”大祭司慈祥地说。这时,族长怕瑞拔年幼表达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要替他解说,“大祭司”三个字刚说出口,就被大祭司给止住了,示意让瑞拔自己来说。

“我是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面发现它的,当时有野狼想吃我和萨菲娜,紫炎从石头里蹦出来,身上还裹着紫色的火焰,它大叫一声就把狼群给吓跑了。大祭司,它很好的,求求你千万不要伤害它呀,是它救了我和萨菲娜的。”瑞拔说着说着,说道最后低声哀求起来。

大祭司轻轻点头微笑不语,后又陷入深思之中,布雷迪还不清楚紫炎到底是不是妖兽,此刻又性急道:“大祭司,这小兽崽子不会是妖兽吧?”

此语一出,达克便又想破口大骂,但忽而觉得这样在大祭司面前大声嚷嚷,很不妥当,就忍了下来,只好挣开大眼狠狠瞪视布雷迪。

“这不是妖兽,而是一只天地灵兽。”大祭司肯定地说。

“我就说嘛,是灵兽。它怎么可能是妖兽?只有猪脑子的人才说它是妖——兽。”达克转瞬扬眉吐气道,最后两字故意拖得老长。布雷迪听大祭司都这样表态了,只好对达克的讽刺装作充耳未闻。

“啊,没想到真是灵兽,大祭司,那它是什么灵兽呀?我们是不是要把它供奉起来?”,族长毕竟是族长,虽然比较年轻,但想问题比较有全局观念。

大祭司微微沉吟,说:“它是只灵兽,这我也只是猜测,更不知道它是什么灵兽。”此话一出,众人“啊”了一声,满脸困惑。大祭司接着说:“想要弄清它到底是什么灵兽,只有借用它的精血,来启动我脚下的法阵,方能探知一二。”众人随即联想到族中每年祭祀时使用的牛羊祭品,还以为这是要宰了紫炎,脸现疑惑。大祭司深知众人所想,便又说:“你们无需担心,我说过不会伤害它的,如果它真是天地所生的灵兽,那么,只需一滴血就能启动法阵。”

众人点头释然,可瑞拔瞧瞧小小的紫炎,还是不忍心,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真能听懂人言还是假的,总之此刻众人在谈论要放它的血,它却还在自己的怀中肆无忌惮的淘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大祭司从石屋中拿出一个小碗,吩咐瑞拔把紫炎放在地上,然后与众人退到石屋前,并认真嘱咐众人千万不可踏进法阵之内。

法阵中忽起一阵强烈狂风,大祭司单手横杖于胸前,口中默念神秘的咒语,慢慢的,串串泛着青色光晕的神奇咒文,从大祭司的口中生出,咒文犹如环环相扣的圆环,渐渐把处在阵中的紫炎给包围起来。“嘿!”大祭司轻喝一声,其右手掌撑开向上一拍,羊头杖就缓缓升起,悬停在他的头顶上空,而这时法阵中的紫炎也跟着漂浮在了虚空中。大祭司左手轻轻一弹,原在手中的小碗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刚好划到紫炎的正下方。

又一声轻喝,大祭司右手化掌为指,指尖中忽生出一道如镰刀般的青色光晕,只见那青光一闪便瞬间消失,法阵外的众人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嘀嗒,嘀嗒,”两声响起,紫炎身下的小碗内多了两滴紫红色的莹莹血液。那悬浮在虚空中的紫炎,什么异样也没感觉到,它在半空“咿呀”手舞足蹈,很好奇自己怎么就漂浮起来了呢?

过了一个呼吸间,小碗中的两滴血液迅速幻化为一道紫红色的气雾,这气雾似乎含有某种灵力,致使法阵开始启动起来,整个魔朔山峰也随即开始轻轻震动,不一会儿,法阵中生出一道淡黄色的明亮光柱,直逼苍穹,完全把幼小的紫炎笼罩在内。

“吼!”一声震天动地的兽啸想起,魔朔后山的黑森林中,群鸟惊飞,包括群狼在内,万兽朝着魔朔山峰匍匐在地,以表臣服。这一声振聋发聩的兽啸,比之昨夜在山洞里吓跑群狼的那声还要强烈百倍,魔朔山顶之上,除了大祭司,族长与众长老被震得双耳暂时失聪,而瑞拔更是干脆,直接就被真晕了过去。

淡黄色的明亮光柱中,紫炎的上空之中,此刻幻化出一庞然大物的影像,龙头狮身,威风凌凌,那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顿时让族长与众长老气血汹涌澎湃,内心虔诚膜拜不已。

“啊!是麒麟神兽!”达克第一个惊叫出来。其他人听达克这一喊,才回过神来,然而由于太过震撼人心,张口呆立,无法言语。

......

过了好一会儿,淡黄色的光柱渐渐变暗,直至那庞大的紫色影响消失,魔朔山峰才平静下来,大祭司头顶上方的羊头杖缓缓落入其手中,紫炎也跟缓缓落地,只不过落地后的紫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当一切又重归安宁,大祭司长吐一口气息,用手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滴滴汗珠,显然,刚才法阵的启动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他缓步走到四人面前,说:“现在清楚了,这是一头上古麒麟神兽的遗种,哎。”

众人此刻恢复神智,除瑞拔还陷入昏迷外,他们不解大祭司为什么会叹气,性急的布雷迪抢先问道:“大祭司,既然这是一头神兽,那我们应该高兴都还来不及,您为什么叹气呀?”

大祭司左手轻抚并不太长的银须,摇了摇头,说:“昨夜雨过天朗之后,我看到夜空中星辰突然排序混乱,相互冲突排斥,其中有两颗最亮的行星竟然激烈相撞,化为一颗较小的流星,最终滴落在南蛮深山里的尽头处,紧接着,魔朔后山又有一道紫光冲天而起,后又瞬间消逝,夜空中的星辰才恢复了以往平静。”

“啊?星辰纷乱,这怎么回事啊?大祭司。”布雷迪再问,这会他问出了众人共同的心声。

“昨夜我一夜未眠,也没能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萦绕在我的脑际,直到此刻我才大致弄清楚。”大祭司叹道。

“怎么回事?”众人异口同声地又问,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巴斯长老也忍不住问出声来。

大祭司沉默起来,他有点不想说出他预见到的未来,而弄得人心惶惶。然而,他又清楚地明白,该来的总要面对,纵使天塌下来也要昂然,便又对众人开口说:“虽说麒麟乃是世间瑞兽,但它本不该出现在凡间,它的出现,表明世间将有大凶大恶之物现世,夜空星辰纷乱,预示天下即将陷入动荡的混乱岁月,哎.......”

大祭司短短几句话语,就像道道响亮的雷鸣,在族长与三位长老的耳际响起,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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