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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祭司的召唤

长夜漫漫,但终将会过去,黎明不知从何时开始,已悄悄降临。魔朔山腰处,瑟笃族的村落被无尽云雾所笼罩,清悦的鸟鸣响彻其间,在黎明的清晨,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魔朔山顶之上,发丝苍白的大祭司一手持着羊头杖,一手抚着胡须,犹如一棵百年苍松般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云海中的村落。自从昨夜雨过月现,他就一直站在那儿没有动过,不同的是,昨夜他是在观看雨后的晴朗夜空,不知是睹月思物还是别的什么的,此刻的他却是严肃地凝视云海,似乎想要透过浓浓的云雾看清什么东西,而那东西困扰了他整整一夜。

瑞拔今年十岁,比洛野小上一岁,他是族长抚养长大的孤儿,所以便与洛野和萨菲娜同住一个家中。昨晚历经一夜生死患难,瑞拔与萨菲娜早已精疲力尽,族长见两个小孩大体无恙,安全回到家里就是个福音,就让他们各自回房休息,想是等今早休息好后再详细询问所遇情况。

此刻瑞拔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盖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踹到了床下,他手脚张开,摆出他那标志性的“大”字形呼呼大睡,正香甜地做着美梦呢。

“啊!救命呀!”宁静的房间中,瑞拔突然惊叫醒来,只把身在一旁的紫炎吓得缩在角落里,睁着它老大的一双眼睛,莫名其妙的盯着瑞拔。

原来瑞拔熟睡之际,嘴边流了一地的口水,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紫炎,舔吸着瑞拔的口水,舔着舔着,就舔到瑞拔青涩的小脸上,由于紫炎那紫红色的舌头很烫,虽然人体可以勉强忍受得住,但它冷不丁的一舔,把瑞拔给惊醒了过来。

“啊呀,什么事嘛,这该死的噩梦,我还以为被一条火鞭抽打在脸上呢,啊——呀——呀!”被惊醒的瑞拔很是不爽,气恼地吐出一堆话来,他怎么也想不到那“火鞭”正是紫炎的小舌头。瑞拔还没习惯与紫炎同睡一床,正要倒头睡下之际,见到床角有个棕色的小身影,这才想起自己多了一个伴儿。

“紫炎,来,快过来。”瑞拔坐在床上懒洋洋地向紫炎招手。

看到瑞拔的召唤,紫炎两眼灵光闪闪,长而小的尾巴快速左右摇摆,晃悠着它肥胖额身躯走过去。瑞拔把紫炎抱在怀中,触手可烫,还是难以习惯。昨晚夜雨,才与紫炎相识,瑞拔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看紫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咖,竟能诡异吃火而不死。

他把紫炎翻过来倒过去好半天,得出这样的结论:第一,紫炎就是一只棕色的小狮子,虽然额头上长有两个小脑包,被皮毛遮住了看不见;第二,紫炎是只公狮子,不是母的,这点很重要,以后天冷了就让它与自己同睡,可以取暖,夏天嘛,就免了,还是让他睡床下的好。结果,徒弄得可怜的紫炎“咿呀”抗争几句,却又摆脱不了被**的命运。

瑞拔与紫炎打闹一会儿,他右掌心处被紫炎的小爪一抓,立时感觉生疼,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掌心处有一道寸许长的伤口,伤口上的干枯血迹已转为暗红色。莫名地,瑞拔发觉很不对劲,他看看伤口,望望天花板,又瞧瞧紫炎,仔细回想起昨夜恶斗野狼的情景,越发觉着这伤口太过蹊跷。

“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怪事年年有,这两天这么多。记得好像昨晚我的手上全是血,怎么现在一点血迹都没有了啊?真奇怪!”瑞拔左手托住下巴,自言自语说。

紫炎不知道他在叽里呱啦什么,两小爪在他身前晃来晃去,想要挠他痒痒。瑞拔此刻陷入了沉思之中,也不理睬它,他看看自己的右手衣袖,还有点点暗红血迹,又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呀?如果是阿隆哥哥帮我处理过伤口的话,那这衣袖上怎么还会有血迹呢?难道是阿隆哥哥忘记帮我换衣服了?”

紫炎还是在瑞拔怀里自顾自地挠他痒痒,而瑞拔正聚精会神地思考,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心中一恼,就一把抓起紫炎扔到床角一边,这使得紫炎两爪虚空一抓,眦露出乳白小牙,表明很是生气,它“喃喃”抗诉两声,见没人理睬,就在柔软的床上翻身打转,又悠然地玩耍起来。

“咚咚,咚咚。”瑞拔正陷入苦恼之际,屋内想起了敲门声。

“谁啊?”瑞拔不耐烦道,还以为是洛野或者是萨菲娜来找他玩呢。

“是我,瑞拔,你醒了吗?”外面响起的是一个青年爽朗的声音,与瑞拔想象中的不相符合。

“啊!是阿隆哥哥呀,请进,门没有锁。”瑞拔认出是阿隆的声音,烦恼顿消,立马跳下床,去捡被自己踹下床的被子。

“吱呀”,阿隆推门而入,恰好看到瑞拔跳床而下的画面,脸现不快之色,说:“瑞拔,你怎么每天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捡被子呢!”

瑞拔伸伸舌头,抓抓头发,“呵呵”傻笑,不知该如何应对才是。

“别傻站着了,赶快到大屋去,族长和长老们正在等着你问话喃,等会儿我再收拾你。”阿隆脸色再沉,平静道。

“是,阿隆哥哥。”瑞拔听说族长要问话,长老们也在,脸色便严肃起来,把被子往床上一扔,刚好把在床上玩耍的紫炎覆盖住。

“唉,别忘了,把那奇怪的小家伙也带上啊。”阿隆说完转身就走出房门。

“嗯?带上紫炎干嘛?”瑞拔自言道,转头看到紫炎刚从被窝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又一把抓过来揣着,赶忙跟上阿隆向大屋走去。

.......

“阿隆哥哥,族长伯伯找我问什么话呢?”瑞拔好奇道。

“我怎么知道,待会你到了大屋自己问问族长不就清楚啦。”阿隆说。

“哦。”瑞拔自讨没趣,过了一会儿,又问:“阿隆哥哥,是你把我的伤口清洗干净的吗?”瑞拔说完,伸出右手掌让阿隆看。

“嗯?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阿隆关心地说,拿起瑞拔的手仔细一瞧,见伤口虽大却不是很深,又说道:“伤口已经愈合,没什么大碍了,待会来我房间中,我给你上点草药消炎。”

“嗯。”瑞拔重重点点头,心想:阿隆哥哥还是像以往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自己的人。

“你怎么弄伤的,这么的不小心!”阿隆询问道。

“昨晚在山洞里的时候,野狼想吃我和萨菲娜,我就和它拼打起来,不知怎的就把手给划伤了。”瑞拔说,回想起昨晚种种情景,不免还心有余悸。

阿隆心想这么小的两个孩子,连一头野狼都打不过,在被狼群包围的情况下,居然幸存了下来,真是个奇迹,想来这也是族长与长老们找瑞拔问话的原因所在,又见瑞拔小小年纪竟敢独自战群狼,不免心中喜悦与自豪,他微笑道:“瑞拔长大啦,不愧为我们族中未来的勇士,从今以后你要勤学苦练,等成年了,做族中第一等的勇士!”

瑞拔被他最崇敬的阿隆哥哥赞扬,心中立时激起豪情万丈,激昂说:“嗯,我一定不会让阿隆哥哥失望的,将来我一定会成为像你一样的勇士!”

“好,我看着呢,哈哈。”阿隆大声笑出来。

“嗯”瑞拔又重重点头,他忘了再问阿隆,手上的伤口是否被阿隆处理过。而激扬的情绪让他紧握带有伤口的右手,也不觉疼痛,因为他似乎看到族中第一勇士的头衔就在摆在他眼前,就等着他伸手来拿呢。

......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大屋门口,见屋内族长与两位长老正坐在堂上说话,其中一位长老名叫达克,神情飘然,眼中精光闪烁,另外一位是掌管瑟笃族法纪的长老,一脸的严厉刻板,名叫布雷迪。

“来啦,瑞拔,过来这儿,让伯伯看看。”族长和颜悦色道,说来也怪,族长对自己的女儿萨菲娜和瑞拔总是那么的和蔼可亲,但对洛野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不是怒骂就是像布雷迪长老一样摆起刻板来。

“是,族长伯伯。”瑞拔恭敬道。

“孩子,昨晚睡得好吗?”族长问,还不时望向他坏中的紫炎。

瑞拔轻轻“嗯”了一声。

“孩子,你好好回想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和萨菲娜是不是遇到群狼了?”族长问。

族长是个中年,四十有五,眉宇间有股说不出的威严,瑞拔是他从小抚养长大的,在瑞拔孤单的眼里,早把他视作自己亲生父亲般,不管他想知道什么,瑞拔都会如实相告。

瑞拔沉思了片刻,慢慢把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细说出来,他说到万分惊险处,众人就都跟着他捏了把汗,说到紫炎的各种奇异之处,众人惊异过后便陷入深深思索中,再看向紫炎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忌弹与好奇。大约过了两刻钟,瑞拔才把一夜历险大致说清说完。

“竟有这等离奇之事?真实奇怪,奇怪,奇怪呀!”达克长老连续感叹三个“奇怪”,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在瑟笃族中,除了大祭司,他便是第二号的智者人物,博学亦多闻。

“达克叔叔,连你也不识得这像狮子般的幼崽吗?”族长转问道。

“哎!”达克长老摇头叹道,说:“这小家伙竟然是浴火而生,那么它能吞火也不足为奇,由此推出,它应该是一种天地灵兽。奇怪的是,我只听说过凤凰浴火而生,却不曾听闻狮子浴火重生的,而且这火,还是紫色的,前所未见,当真是怪事,怪事,怪事呀!”

瑞拔此刻听到达克长老连叹三个“怪事”,心里也跟着说道:“我就说嘛,怪事年年有,这两天特别多,老天爷也会胡乱发脾气!”默念完,他看向自己的右手,脑海灵光一闪,忽而想到:“阿隆哥哥是前一刻才知道我的手上有伤的,那么右手上的血迹就不是他清洗掉的,可我明明记得昨晚右手掌上全是血啊?怎么会消失不见了呢......昨晚我的右手只碰过火把与圆石。难道,难道?......啊,是圆滑的石头,圆石会噬血!”

想到某种可能,瑞拔猛然盯着怀中的紫炎,心说:“难道是你?是你吸走了我的血?”

紫炎在瑞拔怀中好奇地打量众人,时不时发出“咿呀”的撒娇声,怎么看它都不像是一个会吸血的怪物啊,况且它还救了瑞拔与萨菲娜的命,“是的,它不是怪物。”瑞拔心中这样告诉自己,但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哼!我看这是个妖兽,肯定是从魔朔幽谷里逃出来的,我们应该趁它还小的时候,一刀宰了,以免养虎为患!”那布雷迪长老不耐烦道,话语毫不客气。

“你懂什么,除了舞刀弄枪,打打杀杀,你还会什么!这小家伙就是只灵兽,况且它还救过两个孩子的命,这你也要杀?”达克指着布雷迪疯狂地骂道,一点情面也不留。

布雷迪心中那个气恼呀,却一时无言以对,只好吹胡子瞪眼,对其怒目而视。

“嘿!说你不懂还不服气,你倒是说说这小东西哪里像妖兽了?它吃人吗?喝血吗?毫无根据你瞎说什么呀?”达克一连串的反问,得了势还不依不饶,他似乎一点也看不惯布雷迪。

这也难怪布雷迪了,他是族中受人尊敬的三大长老之一,掌管族中刑律,可此刻的他百口难辩,最头痛的是,达克还是他的亲哥哥,足智多谋。

瑞拔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见布雷迪说紫炎是妖兽,心里很不高兴,此时看见他被达克长老一连串的反问逼得满脸涨红,差点大声笑将出来,幸好及时忍住,只弄得他肚子逼得生疼。

族长夹在两兄弟中间,好不尴尬,赶忙从中缓和,说:“啊,我看这件事非同一般,还是请诉大祭司,让他来定夺。两位叔叔,这样好吧?”

两位长老听族长搬出大祭司来,也不答话,各自把头扭向一边,表示默认。

这时,大屋门口有气息微微震荡,突然一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大屋门槛处,屋中众人也不惊讶,因为那人正是瑟笃族的三大长老之一,巴斯长老。

巴斯长老轻轻一笑,说:“你们别吵,大祭司让这孩子与那小兽崽到山顶上去。”

众人大感意外,没料到刚想到大祭司,大祭司就派人来传话,难道他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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