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艾雪蕾问道。
沃德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们没办法劝阻那个年轻人的脚步。就让他在与他们的沟通中,慢慢想开吧。”言毕便向酒馆回去。
艾雪蕾犹豫了一下,但是也作罢了。
与赛尔维斯一战虽然耽搁了不少时间,但是瑞文还是赶上了,悄悄地尾随在安卡塞尔、哈迪、赛蕾斯与艾雅一行人后。
一行人很自然的样子,没有什么异常。起初他担心艾雅会将他的情况告诉安卡塞尔等人。但是现在看来,艾雅应该是遵守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那是瑞文装作昏迷不醒时,趁着没人,他悄悄地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孰知却被半路折回的艾雅撞见了。艾雅很是惊讶,是看到瑞文手指直立在嘴前发出“嘘”的声音后才没有出声,接着轻声闻道:“你醒了?”
“我——早——就——醒——了——。”瑞文也轻声回答道,并且凑上前,闻道,“你——来——干——什——么——?”
“我的护手落在这里了。”艾雅说道。转而又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要不要我跟大家说一声?”
“别别别……”瑞文急忙阻止道,“不要告诉大家我醒了。”
“可是……”艾雅正要争辩,下面传来安卡塞尔的催促声:“艾雅!”
“就这样,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瑞文快速说完,回到床上,继续装睡。
无奈间,艾雅从衣架上拿起护手,匆匆应道:“来了。”便出门了。
这还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但是这几天的观察中,也没发现安卡塞尔等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措施,但是这并没有令瑞文放下心来,反而是更加紧张。他担心的是,安卡塞尔与哈迪的正常是故意做出来让他看,令他放松警惕的。
幸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然而,此刻,瑞文心中仍然是忐忑的。安卡塞尔与哈迪的实力他完全不知。但是原先与赛蕾斯交战末尾,安卡塞尔那奇妙无比的法术令他有些忌惮。因而,避免与其他人正面冲突是必要的。他的目标,只是赛蕾斯。
要找到赛蕾斯落单是很不容易的。况且为了自己的隐蔽性,他往往与一行人相隔距离较远。即便赛蕾斯有短暂的落单时间,也难以把握。不仅如此,哈迪与安卡塞尔的警惕性非常高,夜间轮流值班看守,保护着两个孩子的安全。
安卡塞尔利用土系源力熟练地操纵着周围的土木,可以很快地搭建起一栋简易的房屋,并且有源力防护罩保护。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能放心。还在简易房屋下面安置了数条逃生用的地道。由于是即时搭建,因地制宜,很难预料。以前,用这个方法,他们数次逃脱了源力组织的追杀。当然,为了减少被敌人发现的概率,通常他们的行进路线都选择丛林、山地等人烟稀少、地形复杂的地方,更是大大增加了逃生成功的可能性。并且,由于这些地方野兽繁多,食物也有了来源。
安卡塞尔是极为勤奋的。修炼几乎每日都不懈怠,努力地将自己的实力恢复到自己的鼎盛时期。
当初为了牵制克莱特斯,她使用了禁咒魔门开绽,几乎使得她的源力悉数尽失。她记不得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了。只知道,情况变得无比糟糕。本来对抗妖星降临的工作便是丝毫没有头绪,更别说进展了。而包括首领在内的一干忙于对抗妖星的人皆罹难,幸存的几个孩子:卡可雷、赛蕾斯以及先前逃离的艾雅年纪年纪尚小。她感觉,所有的压力瞬间击中在自己的肩上,一刻都无法放下。然而自己又处于人生中实力最弱的时刻。因此,心中一股力量不断地激励着她,使得她一刻也不肯放松。如今,她感觉,自己实力已经恢复了很多。虽然比起自己的鼎盛时期还差很远。
但是有一件令她非常欣慰的事情,便是八年下来,赛蕾斯与卡可雷都长大了。卡可雷她不清楚,但是赛蕾斯已经变得强大起来,却是她亲眼见到的。这也使得她的信心越来越大了。
因此,对于她来说,保护赛蕾斯是最重要的。甚至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对于赛蕾斯的安全,她看得比自己的安全还要重要。
不过当下,又一件重要的担子压在了她的身上。那就是艾雅的心魔。
对于艾雅早期的经历,安卡塞尔并不是特别清楚。那时这些调查工作都是由克莱特斯负责的。她只是隐约听说过境遇不是很好。虽然不知道艾雅的心魔何时产生,但是显而易见的是,早期的境遇对这事情有着重大的影响。
安卡塞尔认识到,排解艾雅心中的恨意是关键。只有恨意减弱了,心魔的力量也会随之减弱。因此,她决定,下面她将带着艾雅回到艾雅父母所在的地方。
白天,安卡塞尔会引导艾雅做一些对撕风之力掌控的练习。从沃德的表述中,目前艾雅的撕风之力已经完全被心魔所占据。也因此,安卡塞尔才不敢让艾雅察觉到她知道这件事情。装作不知情,心魔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在练习时只能放弃对撕风之力的独占,将其归还给艾雅本人。也只有当艾雅掌控了撕风之力后,安卡塞尔才有铲除心魔的机会。否则,有可能会陷入鱼死网破的结局。
经过几日的跟踪观察,瑞文也渐渐知晓了安卡塞尔这一行人的日常活动规律。平常安卡塞尔与哈迪大叔与赛蕾斯是寸步不离,唯有上午时段,安卡塞尔会指导艾雅练功。而那个实力未知的哈迪大叔却没有丝毫源力的波动,令瑞文放宽了心。虽然他也听说过实力极强的人可以掩盖住自己的源力波动,令人无法探测——正如那个沉睡的混沌剑魔。但是从来没有见到哈迪大叔调动源力的事实使得瑞文打消了这个疑虑。因此,他乐观地认为,对于偷袭击杀赛蕾斯的计划,他志在必得。
这天晚上,他最后一次检阅计划,勘察各个地点——尤其是击杀地点。然而就在这时——
刺骨的寒冷瞬间包围了身体。他看见自己转眼间便被冰封了大半个身体,只有头还能自由活动。瑞文血气横流,源力随之催动,奋力一逼,喷薄而出,身边的冰块随之破碎。
定神一看,安卡塞尔嘴角上扬,得意洋洋地看着他,那表情似乎在说:“早料到你会上钩了。”
果然,安卡塞尔发话了:“小伙子,早知道你要来这一套了。也辛苦了你装睡那么久。”
瑞文眼神忽然变得恶毒:“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了。”安卡塞尔双臂交叉放在胸前神色轻佻地说道。
“是艾雅告诉你们的?”瑞文迫不及待脱口而出。
“什么?你说艾雅知道这件事情?”安卡塞尔看来也有些意外,抬起一只手撑着头说道,“竟然没跟我们说过,真是伤脑筋。”转而问瑞文,“你让她保的密?”
言毕瑞文立刻感觉到自己又被冰封了起来,动弹不得,顿时有些慌乱,便不再言语,奋力挣脱后,恼怒地,正欲对安卡塞尔发动进攻,却再次被冰封住,受到了限制。先前积攒下来的战斗欲也因为攻击的中断而瞬间消减。只剩下慌乱。
再次挣脱后,他有些忌惮,心生退意。然而安卡塞尔却也不给他离开的机会。他反身正欲奔跑,寒冷与冰封再次袭来。
安卡塞尔缓缓向他走近。她心中自有安排。她明白,虽然眼前目前这个年轻人由于仇恨原因无法与他们走到一起,但是他却是抵抗妖星降临,击败克莱特斯的关键人物。她要做的,是劝说他放弃仇恨。
瑞文却不知道安卡塞尔心中所想。他只是看着安卡塞尔一步步逼近,筹划着反击。当安卡塞尔与他距离相当近时,他用尽全力破开身边的冰。这次和刚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冰锥尤其锋利,呼啸着刺向安卡塞尔。旋即他纵身一跃,双手握剑,直劈向安卡塞尔头顶。
安卡塞尔左手在身前划了个圈,随即燃起熊熊烈火组成了一个火焰屏障。那些冰锥与火屏一接触便消散。同时安卡塞尔右手一挥,一颗细小不易察觉的蓝色小球向瑞文飞出。
这次瑞文看清楚了安卡塞尔冰封的根源。只见那蓝色的小球击中瑞文后,瞬间便将瑞文冻成了冰块。直直地掉落在地上。由于在林中,脚下为泥土,起到了缓冲作用,使得冰块没有破碎。
这一次安卡塞尔主动化开了冰块。瑞文见状再无心恋战,夺路而逃。安卡塞尔却不肯给他丝毫逃走的机会,手不断挥舞施法,伴随着无数蓝色的冰球飞出。瑞文已经知晓这冰球的威力,只能躲闪。期间不断有冰球撞上树木,树木立刻变成了冰树的情形出现。很快地,周围的树木大多都被冻住了,使得瑞文的行动受到很大的限制。因为树枝松软,然而冰锥却坚固锋利,他不得不降低速度以防被树木的冰锥所伤。
可是安卡塞尔却不肯罢休。发射冰球的数量有增无减。不仅如此,她还使用了飞行速度较慢,但是却有着跟踪能力的冰球。瑞文稍微一跑动便可以甩开它们,但是这些冰球也不容他有半点停顿安卡塞尔时不时发射几个快冰球来限制瑞文的移动方向,令瑞文疲于奔命。
终于,体力即将耗尽,行动滞缓的瑞文没能逃过这一劫。安卡塞尔最后发射出的一颗冰球又准又狠地击中了他,他身体被冻住的同时那些跟随在他身后的冰球接踵而至无一未命中他。每一颗新的冰球击中,他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冰层更加牢固、更加密质了一分,最终变得牢不可破。即便倾尽所有的力量,也无法再撼动丝毫,更甭谈挣脱。
他如同一座雕像般,静静伫立在那里。
看着瑞文完完全全被控制住了,安卡塞尔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用火焰烘烤,让冰块慢慢融化。此刻这冰层已经变得非常致密,想要一次性破坏冰层几乎不可能。在火焰的烘烤下,冰融化称水汩汩流下,却流了数个小时才化完。
长时间的冷冻让瑞文脸色看起来无比苍白,身体也异常僵硬,甚至因为双腿难以弯曲而没有倒地。安卡塞尔减小了火势供瑞文回暖。
对于瑞文来说,这感觉显然不是好受的。肢体从无知觉道恢复直觉的过程中最是煎熬。最先是刺痛,而且是由内而外的刺痛,仿佛骨上长了针,并且奋力地向外扎着肌肉,并且大有欲刺破皮肤向外冒出之势。虽然这一切都是感觉,但是带来的痛苦却是无以复加的。双腿稍稍恢复知觉,瑞文便瘫软在地,而在倒地的瞬间,无疑相当于无数根针向皮肤猛地扎了一下,痛的瑞文脑冒青筋,冷汗直流。更加要命的是,随着知觉的恢复,那种感觉愈来愈强烈,之后演变成了似乎是无数无情的执刑官,拿着针狠狠地向肉中扎去,深之入骨后再用力拔出,接着再次重复,无尽地重复……
再过一段时间,刺痛感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麻痒,如同无数只蚂蚁在身体内肆意爬动,遍布全身,若不是意志力强的人,必定满地打滚来缓解这种令人生不如死的感受。这是身体完全恢复知觉前最为难熬的一段时间,但是只要这段时间听过来后,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瑞文咬牙坚持着,脸上的表情极为扭曲。不知过了多久,麻痒的感觉散去,他才放松了牙关,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自始至终安卡塞尔神情都异常冷峻。瑞文刚刚恢复,安卡塞尔手指轻弹,四道看不见的内力直取瑞文,封住了他丹田通往左腕、左腿、右腿及人中的经脉。气血虽然通过无碍,但是源力的流动却被阻绝,仅有右手一路仍然通畅。瑞文立即反应过来,迅速调理,然而完全使不上劲,不仅没有冲破阻隔,反而条理大乱。
这时哈迪大叔走了过了,问安卡塞尔道:“战果如何?”
“我封住了他的经脉,内力无法调动,暂时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了。”安卡塞尔看着瑞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