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渝只觉得自己是眼睛一花,眼前的景象好像模糊了一样后,青渝陷入了黑暗。
她是第一次被法阵传送,抱着她的男子明显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要是精细的法阵倒还没有什么关系,但这只是男子随手临时画出来的,质量难免有点不同,被这种法阵传送的话要冒着很大的危险。
男子还忘记了一点,虽然青渝她本身已经是一名魔法师了,但她的魔力依旧还很弱小,尤其是刚刚才战斗时她已经透支了自己的魔力,无法运用起魔力来保护身体,而且,不要忘记,现在的青渝并不是以前的初中生,而是一个连小学都没有上的弱小的孩子,当法阵里的魔力围绕着青渝时,她就明显是身体太弱支撑不住——晕了。
所以说,男子这个像保姆一样的存在还是不怎么称职的。
男子只是惊愕地发现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小的人儿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手脚也开始冰凉(啊喂喂这只是你的心理暗示吧),这才醒悟过来一拍脑门:现在的青渝不是以前的青渝那样的人了。
男子倒是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是再次调整姿势,让青渝睡得舒服一些,也不叫醒她,毕竟这种玩意儿还是得她自己去适应适应,男子只是少量的给青渝的身体里输送了一点魔力之后,便放任她沉沉地睡过去。
他看着熟睡中的青渝微笑,抬起头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一个小巷子,除了男子和熟睡的青渝就没有其他人了,男子轻车熟路的直走,绕过第三个十字路口,再左拐,男子停下了脚步,他的正前面是一座孤儿院,这看上去就知道是一座大型的孤儿院,男子连进这家孤儿院都是轻车熟路的,悄悄地抱着青渝到了孤儿院里的第二条走廊,敲响了最后一扇房门。
男子只是随意地敲了两下,门立刻就开了,男子这是才警惕起来,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人,才闪身进了这间房间。
刚才给他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
孤儿院长看见了男子怀中的青渝,挑了挑眉毛:“你怎么又带了一个过来?你有要换第几家拍卖场了?小姑娘几岁了?”
“没事,我正好又找着了一个符合我工作条件的拍卖场,”男子将青渝轻柔的放在了房间内的沙发上,转身对着孤儿院长,“这是第几个了?那个黑心的拍卖场连这么小的小姑娘都要拍卖,还硬说她是什么百年难遇的幼年未驯养人鱼,就是想赚钱想疯了吧。”
男子一脸的鄙夷。
而院长则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应该知道的,其实孤儿院里也安全不了多少,你应该再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说罢眼睛撇了撇青渝,发现青渝还在沉睡,不由的疑惑到,“咦,小姑娘怎么现在了还在睡啊,这不应该啊。”
男子环视房间,发现了一台饮水机和几个未开封的的塑料的杯子,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你还别说呢,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过来的法阵突然出了一点问题,我倒还没有什么感觉,小姑娘就趁承受不了了,一直睡到现在呢。”
“她是什么初生职业?什么天生职业?”
“还没测,要不你给她测测?赶紧测了我还得把她送到那边的学校去,这么大的人了连点常识也没有,这怎么行?”
“哦……那她现在几岁了?看上去实在是不好说,明明是五、六岁孩子的脸,为什么会有八、九岁孩子的身高?基因突变吗?还是她父母是转基因的?或者是……”院长小小地开起了玩笑。
男子一瞪眼;“我怎么知道,你可别乱讲,这位可是那边点名送过去的,虽然还要好几年,但这也是那边亲自点名的啊!”
院长惊讶:“你是指……十大禁地之中的吾氏?”后面的几个字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用手势快速的笔画出来,获得肯定后一脸惊诧地看了看还瘫在沙发上睡大觉的青渝,“我知道了,她安置在这儿的这两天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男子满意地一挑眉:“嗯是的就是这样。那么我先走了,我得跟那边先取得联系,然后决定这个孩子的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不过孤儿院里的其他的孩子该怎么办?你知道我从小就对孤儿院没有什么好感,有些人都说十个孩子进孤儿院,九个横着出来,剩下的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可得小心一点啊。”
“知道知道,”院长实在不耐烦了,起身将男子一脚踹出去,并在男子后脚出了房门的一瞬间啪的一声狠狠地关上了房门,“你怎么老这么罗嗦,小心没有姑娘喜欢你诶。”
接着门后就传来了一声嘀咕:“小心你这么暴力以后嫁不出去诶!”
“喂!老子我不用嫁,啊不是,老子我是用来娶姑娘的!”
门后已经没有了声响,很显然是男子反击了回去之后,便偷偷地溜走了,并没有估计到现在孤儿院长的反映和心情。
……
青渝只感觉到自己在一片柔软的物质中沉浮着,她想努力地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好像有万般重一样,上眼皮黏着下眼皮死活都睁不开来,周围的柔软的物质不知道是什么,包裹着她的全部身体,却意外的没有使她窒息。
青渝同样也发现了,自己的手脚都动弹不了了,全身软绵绵地,一股庞大的热流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游窜着,像是在复苏着她的身体里的生机一般,青渝的身体终于逐渐有了力量,手脚都不再软绵绵的了。
虽然青渝很想就这样醒来,但是她的潜意识里的还是希望能多呆一会儿,这种感觉尤为坚持,青渝渐渐地就顺着这股意识全身心地放松自己,感受着身体逐渐下坠的下坠感,青渝倒也不再抵抗,软着身子微微的蜷缩着。
太舒服了啊,青渝无意识地哼哼着,好像我很久很久都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感觉了啊,真是怀念啊。
只是那股热流还是在身上游荡者,要不应该会更舒服一些的,青渝就这样想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也没有去追究那股热流到底是什么,虽然热烘烘的像个小火炉一般的烘烤着身体,但是也是舒服的很的。
突然的一下子,令青渝猛然的清醒了起来,虽然眼皮子还是不能睁开,但她的感官似乎是放大了不少,青渝可以清晰地感应到,那股舒适但微烫的热流分出了一小部分,紧接着好像是自己身上的哪一个部分也是这样分出了一小部分,跟小股热流开始融合。
但青渝现在处于清醒状态,虽然身体不能动,但她能清晰的感应到大脑就像被针狠狠地刺了好几针一样,那种针灸的感觉,让青渝瞬间绷紧了身体,因为这痛感并没有一下子就离去,而是过了很久很久还是这般清晰,这般让青渝想……骂娘。
好吧,青渝现在痛的已经没有多少理智了这谁都知道,一直直到两个部分完全融合后青渝才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好像敷着什么,很凉快的玩意儿,估计是冰块袋。
冰块是有止痛效果的,不过青渝痛不在这里,可还是令她舒服了许多。
全身像注入了活力一样,青渝默默地感受着冰块的凉度,一边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青渝意料之中的一件空旷的房间。
房间的确是很空旷的,除了青渝现在躺着的这张小床外,就没有其他家具了,连把椅子都没有,就跟别说青渝希望看到的枕头了——是的你没看错这一张小床上的的确确是没有枕头的,不过这与其称之为床,还不如称它为“铺了床单的木板”,硬梆梆,青渝现在只觉得腰酸背痛,一想起刚刚感受到的那种痛苦,青渝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真是……太难受了啊!
青渝下了床,从怀里掉出了一块晶石,青渝连忙将晶石捡了起来,发现现在的魔力晶石就真的只是一块晶石了,光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暗淡下来的,不过青渝隐隐的觉得,刚才的痛苦可能是跟这块晶石有关。
她运用起魔力,注入这块晶石,直到转了一圈,一点魔力也没有发现了,剩下的就只有空旷旷的一块晶石残躯。
不过刚才是怎么回事?
青渝一只手抚摸着脑袋,刚才的那种痛苦真是记忆犹新,好像连现在都在痛一样,这令她略有点反胃,毕竟像这种用针扎大脑的痛苦估计还不是像青渝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能接受的了的(虽然青渝现在心理年龄估计都有成年人了)。
青渝站了起来,围绕着房间转了两圈,不由得满意的哼哼,现在的腿脚倒是灵便,不过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她的头发,头发还是原来的黑色,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长长了许多,这让青渝起了疑心,还真是说不定刚刚的痛苦就是因为这头头发引起的呢,青渝瞅了瞅原来只有勉强披肩的黑发,现在却差不多要长到腰际了,这倒是让青渝很吃惊。
头发难道还能吸收魔力吗?
不过没等青渝多想,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虽说到了中年,但是脸上并没有多少的皱纹,虽说神情沧桑了一点,但眼神却清澈的很。
他穿着一袭白底崭新的长袍,见青渝已经醒来,就大步走进房间。
青渝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男子,他的身上隐隐约约地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气息,不过应该是魔力的气息罢了:“你是谁?我为什么这这里?”
真的很像狗血剧情女主角失忆了的那种悲催对话。
男子倒是没有看出来青渝现在心里打的小九九,也没看出来她现在正在盘算着什么,只是清了清嗓子:“这里是这个地方的孤儿院,我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你是昨天送过来的,听说你是从那边那个拍卖场送过来的是吗?”
自称为孤儿院院长的中年男子非常诚恳地看着青渝。
但是青渝明显就不吃这一套,她只是听见对方知道她是从那边那个拍卖场送过来的便警惕起来了,不要再把她重新送回那个拍卖场就行了,不然之前的功夫估计都是白费的了;“是的……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相当可疑的怪大叔啊!
孤儿院长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被冠上了怪大叔的称号,他只是走到那铺了床单的木板旁坐了下来:“你既然送来了孤儿院,我就没理由在把你送回去是不是?你也别紧张,这个孤儿院里的一半的孩子都是从各个拍卖场救下来,所以你不用怕。”
还是相当有诚意的一番话啊!
青渝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话的含义:一半的孩子都是从拍卖场里救下来的,说明院长人很好,也有正义感;可以从各个拍卖场救孩子需要很大的关系,证明这个院长人脉不少,既然这样,既来之则安之吧。
院长绝对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女孩子一眨眼将他分析的头头是道,还以为她的沉默是妥协,笑着站起来拍了拍青渝的肩:“那么,你现在先去前厅吧,估计他们要吃中午饭了,你有几天没吃了。”
青渝顿时惊讶:“我睡了几天了?”
院长呵呵地笑;“啊,你还是真够能睡的,你已经睡了两天了,难道不饿吗?”
而青渝现在才发觉肚子里空空如也,一阵一阵的饥饿感顺着她的胃爬上来,她也笑着点点头,转身,正准备出去,突然间从门外探出了一个黝黑的头:“院长,有个包袱寄给这位小姐。”
青渝顺便好奇的停下了脚步,她现在可是孤单一人在缥缈界,有谁会寄给她呢?
院长还是一脸的像极了弥勒佛的笑脸,接过那个包袱,顺便递给了青渝,青渝接过包袱,掂了掂,发觉这个包袱还是蛮轻的,院长和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去带上了门,青渝便毫不顾忌的拆开了包袱,当然拆包袱前她看了看收的人和寄的人,收的人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青渝二字,而寄的人却是一个很眼熟的名讳:七夕。
我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了?名字倒很带感,说不定是一位美女呢!
青渝还是一头雾水,当她撕完了胶带,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件放的端端正正的法袍,青渝一下子就看的直了眼,这,这不是拍卖场里的第一件拍卖品吗?不,这个不是,虽然款式差不多,但她还是很清楚的记得,那件法袍是白渐变成蓝色的,而这件法袍却是从白渐变为鲜艳的血红色,上面的花纹感觉也有一些变动,原来是白线编织成的白色牡丹,现在却是更深一层的血红色的线编织成的曼珠沙华,整件法袍看上去要比原来的样子妖艳了太多,但是青渝却比以前更加喜欢了,因为她就是喜欢这种血红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青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马上穿上了,站在原地转了几圈,相当的满意,血红色的裙摆就像一朵花瓣一样缓缓绽开,窗外的光线落在裙摆上,将那些暗红色的曼珠沙华照的似乎要发亮了,裙底缀上了两圈无比精致的花纹,青渝即使是年纪还小,也被它穿出了那种妖艳的魅惑。
不过青渝倒是不怎么计较这件衣服的来历,反正这是别人送给她的,她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诶,所以就别想回礼啦!
青渝的心情也一下子就变好了,她心情愉悦地打开门,不过出门的一瞬间,她记起了一件事:呀我忘记问怎么走前厅了!!
好象有人是能未卜先知一样,青渝一转过身来就发现房门上贴着一幅地图,估计也是这家孤儿院的地图吧,她好奇地凑上前,用手指细细地描绘这地图的线条,一点一点的将路线记在自己的脑海里。
好吧这的确是家大型的孤儿院:左拐左拐再前走在第三个十字时右拐两个弯儿……我勒了个去!青渝在心中暗骂一声,缥缈界的人都很喜欢将房子建成这种绕来绕去的鬼模样吗?开什么玩笑呢!
当青渝来到大厅时,正在吃饭的孤儿和管理人员并没有太过诧异的表情,反而是有一张空了一个位子的桌子前有一个长相乖巧的小女孩向她招手,见青渝犹豫不决便放下筷子亲自跑过来拉住青渝的手:“不要太紧张哦,你跟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们那里正好有一个空位子留给你的哦!”小女孩应该是相当善解人意的那一种,她知道青渝刚来这儿,心理上估计还没有多大的接受。
青渝并无意见,只是因为肚子有点饿了,于是感激的朝女孩笑笑。
那个空的位子上放着与其他人一样的饭盒,饭菜却比其他人的要多上至少一半,青渝坐在位置上时,同桌的还有另外两个大约是七八岁的双胞胎男孩,朝着青渝善意地笑笑。
原来把她拉来的女孩叫亚祀伊,与青渝一般的年纪,但根据亚祀伊说的,她是在来到这个孤儿院之前的记忆被人封印了,也不知道怎么解开,于是就这样混日子,不过院长说她可以跟青渝一起去上这边的好的小学,开启属于自己的职业生涯。
而那多出一半的饭菜是因为他们三个听说青渝昏迷了两天了,有两天没吃东西一定会很饿的,于是就将自己的饭菜分给青渝一点,希望她能吃饱。
还真是几个孩子啊,心思这么善良天真!青渝感叹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