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来一直在想,如果命运重新给我一次机会会是怎样。
我不高不帅也没钱,典型的贫二代,不聪明,不干练,普普通通只是年轻时多少有些自命不凡,每个人也都曾年轻过,盼望长大,长大后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
我知道一些东西往往都有预兆,比如师范毕业后做一个安稳的教师,娶妻生子,波澜不惊的过一辈子,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自由,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以及财务上的自由。
我努力的面对失败,也勇敢的去拥抱成功,所以今天,我才能在华尔街,这个金融帝国最高的大厦顶端拥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但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羁绊,这就是社会。
——《周硕日记》
纽约,曼哈顿,华尔街,世贸中心自由塔。
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双子塔2001年9月11日遭到恐怖袭击后,12年后又在原址站了起来,建立起了新的世贸中心自由塔,并且重新成为纽约最高建筑。
纽约世贸中心1号楼高达1776英尺(约合541米),于2013年7月竣工。
中午的太阳很是毒辣,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出门。
已经进入8中旬了,气温还是居高不下。
身穿褐色服装,头戴褐色鸭舌帽,鼻梁上一副黑色太阳镜的UPS快递员小伙吹着口哨走向一楼大厅的警卫。
“嘿,伙计,那个该死的游骑兵是不是在63楼?”
胖胖的黑人警卫仔细的端详着UPS快递员手里词典大小的包裹,外面是红色带碎花的包装,还扎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那个迷信的华国佬在66层。别告诉我你要用包裹里的炭疽弄死那个小子。”
“哦,那我岂不是拯救了道琼斯?不过这只是他女儿送的小礼物而已,也许是一只芭比娃娃?”快递员说着,继续吹着口哨走向了通往66层的电梯。
“嗨,伙计,等一下,你的包裹需要安检。”
“好吧,好吧,不过最好快一点,我还要赶去下一家”快递员无所谓的将包裹放在了金属探测器上。
见到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黑人警卫面无表情的示意快递员滚蛋、
66层,游骑兵的总部就坐落于此。
游骑兵,这是周硕旗下基金的名字,也是这几年让无数金融大鳄咬牙切齿的字眼。
往往在一些知名或不知名的,打着爱国奉献忠于美利坚的攻击性机构,每每试图攻击华国的金融体系时,在其交易的背后对手盘往往就是游骑兵。
伴随着游骑兵的纵横捭阖,则是这些大鳄小鳄的头破血流。
用周硕同学的话说,爷要把他们挨个教训一边,省的他们以后瞎叫。
哪怕是野狗要放狗屁,也不能让他们菊花通畅。
“Mrchou,areyousure?”快递员从容的推开了周硕办公室的木门,然后轻轻合上。
说来可能没人相信,这竟然是周硕第一次坐到自己在游骑兵的办公室。
以前一直不在公司,都是在线处理公司事务的。
“硕,我就是硕”周硕正头也不抬的坐在案前端详着手中一张泛黄的纸片,浑然不觉这句问话的语病与突兀。
“有一件礼物请您签收一下”小伙说着做到办公桌对面,从散发着玫瑰香味的包裹中掏出了一把陶瓷手枪。
枪响,人倒下去,开枪的杀手几乎要怀疑自己看着错了,周硕似乎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微笑。周硕手中的陈旧的纸片也被溅出的血打湿染红,飘到地上,隐约能够看出是四个歪歪扭扭的繁体中文,“遇华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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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CNN电视新闻。
“著名作手,游骑兵掌舵人周硕,于东部时间昨天下午三点,在自己位于华尔街世贸中心自由塔1号楼66层的游骑兵办公室开枪自杀。
“消息人士称,这或与最近的美元贬值事件有关。
“受此消息影响,今天道指、纳指全线上扬,一改最近三个月以来的下跌趋势。”
对掌握规则的人来说,所谓的公平竞争从来就是一个笑话,甚至公平本身就是一个不公平的词语。
你能奢望狼与羊是公平的吗,狼,注定是要吃肉的,不吃就会被饿死,你不能指望他靠吃青草活着;羊,看似悠闲,无忧无虑的吃着青草,但也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变成猛兽的食物。
你能相信美与丑是公平吗,美人如同世间少有的珍宝,被人追捧逢迎,丑陋者只能自惭形秽,顾影自怜罢了。
周硕愿意美利坚的相对公平的环境,却也因为疏于防范而嘎嘣一下就over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尽管周硕有所防备,还是免不了着了某些人的道,一代作手,死时不过新闻里的一句话而已。
傍晚的时候,周硕醒了,是被面包车颠醒的。
右臂很疼,成直角垂下去,骨折了,旁边是一脸焦灼的爸妈。我没死?这是第一个念头,身上的枪伤,弹痕也不见了。
然后才是怎么又回到国内了?
等等,父母怎么这么年轻?
忽然觉得很搞笑,这似乎是十岁那年的事,从山坡上摔下来,右臂骨折,然后正骨不好,右臂自此一直有些畸形。
看看衣服,赫然是当时当地那件运动装,整个人也变成了十岁左右的小屁孩.。
脑袋有些沉,还记得游骑兵办公室的那只陶瓷手枪,贯穿世界的那声枪响,恍惚的意识中伪造的自杀现场,以及办公桌上沾染了血迹的全家福。
童年的记忆倒是清清楚楚,难的是如何扮演十岁的自己。
“快到了”父亲老周同志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焦急的看着路,母亲则是在周硕旁边偷偷抹眼泪。
许久没有的,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冲击到自己的灵魂深处。
收拢了思绪的周硕反倒是按下心来,既来之则安之,命运既然跟自己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那就陪他玩下去,至少在这一世,不让父母再去伤心,不让前世的那些混蛋得意。
“爸,我没事,我们去做手术吧”
妈则是冷着脸就要训斥,见到这周硕立刻道歉道,对不起,妈妈
印象中的母亲就是从那时候起突然开始变老,以前周硕都是认为母亲并不关心他,一度怀疑是否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对周硕不是打骂就是呵斥,直到五岁那年因为自己磕破脑门,母亲为了筹集医药费去卖血。
想想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周硕眼泪不自觉地留了下来。
伊川骨科医院其实并不在县城,而是在县城北面的一个小镇上,以骨科知名,领衔的张大夫六十多岁,出身正骨世家,参加过当年唐山大地震的救助工作,不过小周则是在以后的若干年里每每都要问候他几句“三字经”什么的。当时的骨折处理有两种方法:正骨或者手术。
上一世的周硕因为不想打麻药选的是正骨,以至于右臂后来一直畸形,而这一次则毫无疑问的是手术。
“爸,让他们准备手术吧,不要打麻药”
“小子别逞能,又花不了你爸几个钱”,开车的韩叔叔是父亲为数不多的朋友,此时也是一脸关切的说着。
“不要麻药,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因为那东西,将来可能会影响神经反应进而判断的啊”
“得,就知道你小子主意正。老周还是你看着办吧”韩叔叔一脸无奈。
“确定?”老周犹豫的问着?
“确定”小周则是一脸宁死不屈的样子。
“果然?”
“果然”
“好,就照你的意思办。你放心的去吧,我和你妈不用你多担心”晕,老周这时还是这么不着调啊。
手术室外消毒水气息弥漫的昏暗走廊,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正忙着准备手术,小周同学则一脸奔赴刑场的大义凛然。
于是,半小时后,伴随着之后二十分钟惨绝人寰的吼声,浑身大汗的小周同学被推出了手术室,嗓子都喊哑了。
NND,这关云长刮骨疗伤肯定是打了麻药的,要不然也不是这么好当的,上一世正骨,不过就叫了一声而已。
1994年11月23日,小周同学受难日,被自己的右臂收拾的死去活来,据说那天有村民目睹有狼从医院的后山匆匆逃走,初步判断是被某人的惨叫声给吓跑的。
“太阳的,为什么不让我手术后再回来。”这是小周同学的第一反应。
“遇华而止,遇华而止,看来六爷这老东西给我讲的梅花易数也不是完全忽悠。要不然小爷我真正华尔街的第一天怎么就碰上这档子事,我可是温哥华、渥太华、HSD都绕着走的,太阳的封建迷信害死人啊。看来自学成才的易数终究是靠不住,这次一定要把老东西的,不对,是我们周家家传的梅花易数学到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