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神泪（3）
“哈哈哈，好小子，果然有胆识。”门外传来梁王的笑声，他站在几名手下后方，十分谨慎。
夜山河从人头涌动的门外看到梁王身后站着一个女人，赫然是小桃，她一脸得意之色。
“难道是小桃告的密？难道，她当时是故意勾引我？”夜山河掠过这想法，心中苦笑，当时，他有点以为小桃确实是喜欢自己的。
“我劝你束手就擒，乖乖等到零点吧，有小容加上你，我想那个已跟你称兄道弟的阿泰，一定会舍得交出他们的祖传之宝了。”
梁王说罢，小桃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马上补充：“不过，以防万一，我需暂时留下你那双手，哼哼，有阿泰一个大力士已足够让我头痛了。”
夜山河心里一沉，想不到那小桃看是娇俏可爱，心却比梁王更狠毒。
两名大汉举着斧头靠近，弓弩怒张，众矢之的，夜山河不敢动弹，他们也就放心的举大斧，往夜山河双臂劈落，小容骇得双目紧闭。
就在斧头落下的一瞬间，夜山河急转，双手一晃，竟就把双斧抢于手中，身形依然在急转，当他转到第三圈时，一把斧头飞出，闪电般射向梁王，另一把则飞向支撑房子的其中一根木柱上。
“噗——”一声，整片斧头的锋刃沉陷木柱中，与此同时，箭矢齐发，呼呼哗哗声、箭知入木声混杂着人群的惊叫、惨叫、喝骂。
夜山河发出一声怒吼将所有声音震住，他的人已撞上了那根被斧头劈开一半的柱，“卡啦——”木柱折倒，屋顶塌落，场面登时混乱不堪。
守着小容的大汉东只顾着东躲西藏，夜山河冲过来的时候，无人抵挡，他轻松的抱起小容，破窗而出。
屋外梁王的手下包围成一圈，夜山河如猛虎般冲撞而来，他们猝不及防被撞得东歪西倒，爬起来的时候夜山河已跑到弓弩能及之外。
梁王的骂声大作，捂着耳朵指挥手下去追夜山河，斧头没要他的命，耳朵却被割掉，当他看到夜山河跑过的雪山上留下一串血迹，不禁得意的笑了。
夜山河跑出庄园，喘着粗气将小容放下，这才有时间解开她的束缚：“你快走，找到阿泰就安全了。”
“那你呢？啊——你，你受伤啦！”小容看到夜山河脚下淌着血，惊叫道。
她连忙看了一下，吓得两腿发软，夜山河竟已身中五箭，后背插着那三根已深入五腑，让夜山河嘴角血涌不断，她颤声道：“我们一起走吧，我来扶你。”
后方传梁王手下的叫骂声，夜山河将小容推出庄园，凝重的说：“别罗嗦了，再不走我们两个都跑不掉！”
小容紧咬嘴唇，忍着满腔泪水，踉踉呛呛的向村子跑去。
夜山河环视一周，看到门口左方有面旗，立马上前拔起旗杆，将旗布撕下，拨掉腿上两根箭，用旗布扎紧。他握紧旗杆，往雪地上一插，昂首阔步，威风凛凛，包围而来的梁王部下不敢靠近。
“用箭，把他射成马峰窝。”梁王在人群后方嚎叫。
众部下弯弓搭箭的时候，夜山河举着旗杆向前急奔，一脸凶神恶煞，吓得排在前列的人连弓弩都几乎抓不稳，当他冲近人群时却没有发出攻击，而是将旗杆往地上一撑，借着旗杆的弹力往上一跃，竟一子翻过人群，落到梁王面前。
梁王面色刷地骇白，当夜山河将旗杆从天而降，才反应过来要躲闪，可来不及，他竟然一伸手将身旁小桃拉到面前，充当肉盾。
小桃一声尖叫，吓呆了眼，旗杆落到到头上三寸，竟硬生生的停下来。奋力的一击，半途中止，那需要多大的力量？愿意放过伤害过自己的人，那需要多大的宽容心。
夜山河喘着粗气，双目赤红，小桃顿时双目飘泪，瘫倒在地。
后方的长矛长棍攻至，夜山河手中的旗杆翻转，横扫一圈，将众人的兵器震开，岂料有一人用的是开山大斧，力气也不小，两兵交错，旗杆迎刃而断。
手中只剩半截武器，看到十几个使用弓弩的梁王手下围将过来，夜山河眉头紧皱，转身去找梁王。
此时梁王已爬起来，两个部下走近，欲救护他们的主人，可当他们看到怒目圆睁的夜山河，又有点犹豫，也许是看到梁王曾将小桃推去挡刀，便有点害怕了。
梁王正要加速跑，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又趴倒地上，这才发现竟是小桃用手抓住了他的脚。
“你……”梁王才叫出一个字，一道黑影破风而来，“噗”插进了他的后背，他要讲的第二个字便被狂喷而出的血堵住。
击中梁王的正是夜山河手中那半截旗杆，投出去的时候，十几根箭也射向了他，八根命中，可他依然挺胸而立，站得稳如磐石，任由后背血如泉涌。
梁王挣扎了几下便气绝，那些部下有的看傻了眼，有的正要继续进攻给主子报仇，却听到有人猛喝一声：“停，退开！”众人顿时静下，竟十分听话的散开。
夜山河感到剧痛钻心，侧着头看到大喊的正是使大斧头的人，有点面熟，忽地想起他就是白天那场战半中第一个掉下雪坡的大汉，看来是梁王部下的队长。
“我佩服你，你是真汉子！”那队长竟然说了这一句话，便丢下梁王的尸体，带领众部下回去。
夜山河这才倒下，痛觉渐失，浑身麻木，这是死期临近的象征，他对自己所做这一切无悔，只叹惜死前无缘再见夏绯绫公主一面。
远方传来阿泰的怒吼声，由远至近迅速接近，他带着一众村民赶到，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梁王和夜山河，他们已知道事情的结果。
阿泰悲愤地扶起夜山河，从怀中取出一个水滴形状的水晶物体，晶莹剔透，通体泛着蓝光。
光芒让半昏迷的夜山河打了个激灵，看到这件神奇之物，首先就想到了阿泰所说的先祖遗宝。
只见阿泰用力扭了一个蓝水晶，向夜山河嘴里倾倒，水晶里竟流出一道清凉如雪浓如奶浆的液体，灌进了夜山河的肚子。
夜山河顿觉舒服无比，仿如飘升到无尽夜空中。四周视物忽而旋转起来，接而是整个世界都在转动，他的意识却清醒无比。
这奇妙的境象持续了好一会，转动的景物逐渐缓慢下来，夜山河看得有点头晕，闭上眼休息一下，再睁开时，周遭竟已产生的巨大变化。
他身处一间小木屋中，躺在床上，旁边三尺外有一套桌椅，一个白发白须身穿白袍的老人坐在那里，略带微笑的望着他。
“阿泰呢？小容呢？我在哪里？”夜山河一坐起来，连翻发问，突然感觉不对，摸了下全身，那些箭竟全部不见，身上连一道新伤口都没有，他失声叫了起来：“我已经升天了？”
“差不多吧。”白袍老人的声音苍朗，却有点飘渺，似带点回响：“如果我说你只是刚做完一个梦，你相信吗？”
夜山河马上摇头：“不相信。”
白袍老人叹息：“人就是样，情愿欺骗自己，也不愿相信事实。你仔细回想一下在梦里的一切，有许多地方不现实，只是你浑然不觉。”
“你喝了那么多酒，是否毫无醉意？”
“小桃怎会那么快出现在梁王的庄园，而且在房间里里外外布置那么多人，你是否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梁王人手充足，武器齐备，要把整个村子铲都不难，为什么还要耗那么多时间和功夫来对付你和阿泰？”
白袍老人的质问令夜山河哑口无言，虽然是有觉得不妥，但是那份经历如此真实，受伤时那种痛楚感仍在，怎会有假？
“不可能！”他大吼一声，跳起来，冲出屋子，外面的世界白茫茫，天地一色，脚下是耗尽他所有体力的大雪坡，头上是一柱擎天的山峰，他就置身于玉龙雪山半腰之处。
可此时的山腰平台，方圆不过一里，除了白袍老人所在的木屋，就只有一个山洞口，哪有什么庄园和村子。
一阵山风夹着冰雪吹来，如刀子般刺痛着脸皮，寒冷入骨，那正是先前的经历没有的感觉，夜山河这才忆起甚至走在村子通往庄园的黑夜雪地里，也不觉得冰冷。
夜山河呆了，坐在雪地上良久，才回到屋子里，长长叹了口气：“怎会有那么真实的梦……”
白袍老人脸上露出笑容：“真亦假时假亦真，梦是假的，可已反映了你真实的内心，所以你才能得到阿泰的先祖之宝——神泪，所以你才能过关，见到我。”
夜山河瞠目结舌，白袍老人正色道：“你所经历的梦，就是我创造，并控制着，假如你不能过关，你就会回到雪山下，或者死。”
白袍老人脸上竟泛动着此微蓝光，虽然他的话语古怪自负，可令人觉得那是确信的，夜山河颤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哼，这世上想得到仙果的人前赴后继，如果被一些狼子野心的人或是庸俗自私人得到，只会给世人带来恶果，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只有真正值得的人，才有缘吃得到。”
对这白袍老人的气度和散发的神秘气息，夜山河惊呼：“你……你就是守护仙果的神龙化身？”
白袍老人微笑：“那只是世人的胡猜，随你怎么想，要得到仙果，不通过我，永远不能实现。”
夜山河惊喜得“卟”下跪抱拳：“多谢神龙，请赐予我仙果，我要拿去救人，救一个世上最伟大的人。”
“救人？是谁值得你如此拼命？”
“皇城三公主夏绯绫。”
“是她？原来如此……可惜啊……”
“怎么了，神龙你觉得不可以？难道她也不值得吃仙果？”夜山河的心悬了起来。
“她当然值得，只是仙果已被你吃了。”
夜山河几乎撞到了屋顶去：“这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吃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