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头痛的要死,看见范文程不在便问福子,“范大人呢?”
“那个大人一早就出去了,说有事”福子回到。
我点头知晓。
范文程回来已是晚上,看见我笑笑,说,“我一直想吃你做的饭,是否能满足我呢?”
我笑笑,如今是越发的懒了,就连给洛洛和轩轩,都很少做,所以也没推辞。随意做了几道家常菜端了上来,“好吃不?”我问文程。
范文程还是挺开心的,看着我说,“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么?”
我细细回想,那还真是有二十年了吧,不好回忆。
“是在永福宫门口,那是你还很小,下着大雪,你站在雪里,就像不属于这个世界随时会被带走的仙子一般。”范文程细细说着。
“我还有那么美的时候?”我高兴的问。
“恩,很美。后来,我总是细细关注你,那时我权利低,帮不到你。当我喜欢上你,你已经一心在鳌拜身上。我就想,也好,那是你真快乐。可后来,你又痛苦,我又不能做什么,就默默陪你。我总想,若你跟了我,我一定会让你不伤心。但是现在才知道,我能不让你不伤心,却是不能让你开心吧。”范文程说着,我默默的听着。
“我见过鳌拜了”范文程说着。
我看着他,不语。
“他,他,好像,失忆了。”范文程说道。
知道什么是晴天霹雳么?我就感觉,我被雷击过,动弹不得。
“是不是失忆,就可以撇清我们母子,就可以忽略我这些年的苦”我说着。
范文程拉上我的手说,“去见他吧,让他想起来。”
我抿嘴笑笑,说,“他有妻了,我如何去。”
范文程看着我,叹息。
终于,范文程走的时候我还是不舍得,我在古代没有什么朋友,唯独认识的几个,就是和我一起的宫人,多尔衮,豪格,文程,长歌然后还有随风。
而现在,世事变迁,多尔衮已经去了,范文程也离我甚远,只有豪格还在,宫人们淳儿他们也不和我一处。我身边,尤其朋友,越发的少了。
是,不论怎样,为了我和鳌拜,还有孩子,我是该和鳌拜谈谈。
我看向若尘姐,“去约出鳌拜吧,总是要谈谈。”
若尘姐看着我会心的笑。
入夜,万花楼。
我穿了一身男装,坐在阁楼上,喝着茶等着鳌拜,心中像窝着一窝小兔子一样。
良久,鳌拜进来,看着我,行了个礼,“不知找我有何事?”
“我想问你一些事,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么?”我问他。
“瓜尔佳.鳌拜。”他看着我,说着。
“你去征战后失忆了?”我问他。
他点头。
“那你记得什么么?”我问他,心中带着一点渴求。
“我被打了,后来我,后来我夫人救了我,她家在江浙,我便随她来做生意。”鳌拜说着。
就像光,就象我心中亮着一盏灯,他的话,亲口熄灭了它。我忍住泪,笑笑说,“很好,你和,你夫人,很好。”我低头摆弄着杯子。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鳌拜说着。
再抬头时,我看着他已换上笑容,说,“换个名字生活吧,如果有什么事,就,就到镖局找我。有什么忙,我还是能帮的。”
心中撕裂般的痛,我站起来,泪便流了下来,我背对着鳌拜说,“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没了么?”
“是。”
我点点头,闭着眼说,“好,你,好好活着吧,生命不易。”
然后便流着泪离开。
他失忆了,被别人救了,他并不记得我了。他有爱人了,那又怎样,他还活着不是么?可是为什么这么心疼,我在万花楼的一楼痛的蹲了下来。
浣璧见我如此,忙扶我进里屋歇息。
“姑娘的话,奴婢听到了,奴婢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不说出姑娘的苦衷。”浣璧问我。
我叹息着说,“说了,还是一样,他不记得了。”
“可是姑娘,你可知道,如果有一天,爷他知道了姑娘一直在瞒着他,他恢复记忆了,会有多痛苦。”
我看着浣璧,思忖着她的话,良久,幽幽的道,“那我就离开他吧,让他永远都记不起来。”
“姑娘这样不是赌气么?”浣璧又问。
我笑笑,说,“都再见陌路了,又有什么赌气的呢。”可明明说着,泪就一颗颗的落下。
浣璧让惜之叫来福子带我回去,在我上马车时,分明看到阁楼里的鳌拜在看我,我看着他,心里说着,苏茉儿,这是最后一眼,以后,就忘了吧,哪怕忘不了,也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