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反复想着,如果现在鳌拜要抛弃一切带我离开,我会离开么?
想和他离开,但却顾及着,我已经不再年轻了,不能说走就走了。
鳌拜,不用在最初的时候告诉我,说要带我走,只要在三年前,在我还勇敢的时候告诉我,那么我就会奋不顾身的和你走。
如今的苏茉儿,已经不勇敢了,已经不会在冲动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鳌拜,若是你是我最初刚到古代在盛京救洛鸿时见过的样子,该有多好。
可就连我都不是那个样子了,我又怎能奢求,你还如故呢?
第二日,苏克萨哈身亡,天地会解散,苏和萨哈和天地会无一生还。
之后的康熙仍旧在处理事物,一切安好。
直到冬至。
冬末蒙古部族蠢蠢欲动,而且几个部族做了联合,在进宫朝见时,兵力就分散在京城周边。
几乎连着五日,我和庄妃轮流和玄烨,遏必隆,索尼,鳌拜,范文程商议该如何应对。
终于一日晚上,吴良镛捧着奏章进来说,“蒙古部族的首领**年幼时曾一睹格格的惊鸿舞,如果格格愿意在一舞惊鸿的话,**首领愿意协助禁军消灭蒙古其他部族。”
那时,我抬起的头正对上鳌拜的目光,有多久没有跳舞了,虽是艰难,但对于大清,这是唯一的法子,我只有点头了。
那几日我日日练舞,努力让身体变得轻盈些,毕竟很久没有跳舞了。而鳌拜和庄妃他们商议,我舞两曲,在武英殿,所有蒙古部族长全部不安排侍卫,我舞完第一曲在等待第二曲的时间,所有有造反的行为的部族组长都会被鳌拜和遏必隆解决。但如果发生意外,那么我就要把第二曲舞完,由部族组长**吞并其他部落,但是,**不是自己的人,最后还是养虎为患,助纣为虐,早晚会返回来咬玄烨一口的。
第一支舞依旧是惊鸿舞,每日除了跳舞,做皮肤保养,裁剪衣服,因为这次跳舞的意义深重,所以每一步我都小心谨慎。
第二支舞是魔术,简单的几个效果美丽的魔术配上舞蹈,所穿的衣服和道具则是最上乘的好东西。
日子一天天近了,我却紧张不已。
武英殿,灯火通明,临时搭了一个戏台,底下的座位只有龙位一个,后面的位置七个。参加的有三个蒙古部族族长,其中就有**。而四个陪同的大臣,有鳌拜,长歌,遏必隆,索尼。
而在殿外是多尔衮留给我的精兵,由司南带领。
在镜子前面着花妆,撒花香,淬上鲜红的指甲,如意衔月髻,水晶步摇,兰花珠花,耳朵上带的是兰花耳坠,脖子上带了一串手工做的兰花项链,上面镶了小米粒般宽的水晶一千颗,身上穿的倒是简单,霓虹的水袖,雪白的千层春蚕吐丝纱,脚上一双垫高的镶七彩钻的白色长靴。
“格格,你就像二八的姑娘一样美丽,风采不减当年”若尘姐说着。
我看着镜子,手里微微沁着汗,镜中的花颜就是苏茉儿,果真不减当年的风采,只是那双眼睛,有忧伤,有苦涩,少了清澈和纯真。
我叹息的站着。
“格格,鳌大人来了”洛鸿说着。
若尘姐,浣璧和洛鸿一齐退下,鳌拜走了进来。看到我,愣了愣说,“很美。”
“不是说第一次跳舞我不像是我么?今天我是我了么?”我问鳌拜。
鳌拜摇摇头,说,“是我从未真正看明白过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美极了的。”
我笑笑,转身去倒茶喝。
“不要紧张,你只要好好跳舞就好了,出了事情,我会保护你,记得,一切都不用担心,因为有我。”鳌拜说着,说完径自出了门,消失在暮色里。
我顿时心安。
“格格,皇上已经等着了”惜之说着。
我点头,扬起水袖,深呼吸了一阵,走出如意阁,进了灯火通明的武英殿。
烛光在有色绸缎的映衬下变了颜色,管弦,丝竹,二胡,羌笛,手鼓,摇铃,加上女声起承转合般的跌宕音色。
我站在台中,扬起水袖,目光仍是聚焦在底下的鳌拜身上,弹跳,踢腿,下腰,回转。舞随着一层一层的音乐变得铿锵有力。
在台下所有人的惊艳眼神中,我的水袖飞扬,一个空翻稳稳的落下,在热烈的掌声里,留下一个绚烂的微笑。
在下意识的看鳌拜的时候,看到后门站着的人,虽穿着太监的衣服,却瞧着眼熟,笑着做了个揖去准备衣物时,才想起。难怪眼熟,那个人是福临,福临回来了?
我惊讶着,跑到刚刚福临出现的门中四处寻望。
“刚刚这里的太监呢?”我问门口的侍卫。
“奴才不知”侍卫说着。
我看着茫茫夜色叹息,“格格,快回吧,我们还要准备第二场的衣服呢。”
我回过神,点点头,又回了如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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