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挺苦笑一声,道:“哪知道我就去了这么一会儿,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光头点头道:“确也怪不得你。”又喝道:“那两个服务员呢,让他们出来!”
田挺向着四周环顾一圈,喊道:“张越,李东。”连叫了几声,却是没有人应,当下拿出手机给两人拨了过去,只听“嘟嘟嘟”连响,随后一个直接挂了,一个无人接听,田挺心里一沉,知道两人可能见势不妙,已经跑了。
光头嘿嘿冷笑数声,道:“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又眯着眼睛向着众人瞧去,寒声道:“好了,现在该说说你们的事情了!”
众人立时鼓噪起来,有的说“不管我们的事情”,有的说“你们千山堂太霸道了”,也有的说“我爸是某某,你们也不要太猖狂了”…
众人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响,若是换一个场景,就好似到了菜市场里。
光头脸色一沉,就要喝骂时,门外又走进一人,光头转头一瞧,立时火气全消,道:“二哥,你怎么也来了?”
二哥!
众人一惊,怎么千山堂的老二也来了?但见来人神态谦和,气质儒雅,脸上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倒像是个教书的先生!
然而瞧着光头和刀疤毕恭毕敬的神情又确实不似作伪,只能暗叹人不可貌相。
李乘风躲在人群中,赶紧缩了一缩,别人不认识,他李乘风可是经常打交道的,这千山堂的老二,名叫邹文龙,看着一副温文儒雅的风姿,实则却是千山堂三个堂主中最为疯狂之人,千山堂在杭城一半的名声都是源于他的手段。
邹文龙向着光头微微点头,顺着鼻梁顶了顶眼镜,道:“怎么回事,闹成这样,老三呢?”
光头目光向着沙发上昏睡的周虎成一瞥,道:“三哥在那边。”
邹文龙顺着目光瞧去,眉头一紧,道:“老三怎么回事,太不像话了,把他叫起来!”
光头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三哥好像晕了。”
邹文龙惊道:“什么?晕了!”周虎成虽然身体肥胖,但内功颇为精深,此刻竟会晕了,怎会不令邹文龙惊讶,他面上惊色一闪即逝,向着门外道:“东子,老虎,你们过来把老三抬上车。”
门外应了两声“是”,走进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他们昂首走进,向着邹文龙道了声“二哥”,邹文龙指着周虎成道:“在那边,小心点。”
两人过去将周虎成扶起,小心的向着门外走去,田挺在门外瞧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周虎成晕厥之后身体有多重,他当然知道,但见这两人扶起周虎成,面色怡然,毫不在意,可知两个也必是身手不凡。
正惊讶之间,忽然眼前一花,一道身影蓦地出现挡在他和周虎成的视线之间,当即心中一惊,再凝神一看,竟是那看似温雅的邹文龙。
邹文龙一把握起周虎成的手,伸出两指按在脉门上,只一瞬,他的脸色变得冷峻阴沉,道:“光头,老三今天到楼外楼到底要干什么?”
光头一凛,道:“二哥,怎么了?”
邹文龙放下周虎成的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你三哥差点被人废了!”
什么?
光头,刀疤同时惊呼一声,两人对视一眼,光头蓦地喝道:“李乘风,给老子滚出来!”
李乘风藏在众人中浑身一颤,身子不由自主的一缩后,咬咬牙挤出人群,讪笑道:“二哥,你也来了。”
邹文龙冷冷的瞥了李乘风一眼,道:“二哥?我可当不起你这称呼。”又向着光头道:“李乘风怕是没有这个本事。”
光头道:“三哥来这之前问了李乘风的消息,错不了,即使不是他干的,也肯定和他有关系。”
邹文龙走到李乘风的身前,拍拍李乘风的脸,道:“李乘风,好好说话,不要让我失望!”
李乘风胖脸微微一抽,道:“二哥,这事可不是我干的。”
邹文龙嘴角逸出一丝森冷的笑意,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干的,我问的是谁干的?”
谁干的?
秦护!
但是李乘风能说出来吗,他现在的身份地位都是张海成给的,若是将秦护出卖给邹文龙,以后杭城这个地方可就再也容不下他了,但是如果不说出来,又怎么能够渡过当前的这一关?
这一犹豫,李乘风便愣在当场。
邹文龙冷哼一声,连声道“好”,走回周虎成身边,向着刀疤道:“刀疤,千山堂的名声好像不太响了,你说怎么办?”
刀疤沉声道:“那就打响它。”指间流光瞬间展开,化作一道银色电蛇向着李乘风咬去。
李乘风大骇,想向后退去,但浑身却仿佛灌了铅般,动弹不得,只能呆呆的看着银色电蛇张开森寒的利齿向着自己扑来。
他想闭上眼睛,却又睁得更大,这电蛇在他的瞳孔中越来越大,仿佛下一刻就能挣脱出来。
就在这时,银色电蛇猛然一个转身,咬向另外一边,只见黄芒乍现,电蛇搅动,一瞬间,场面就恢复平静。
李乘风脑中一片空白,忽然大叫一声,茫然的摸着自身各处,直到发现自己确实无碍时,才松了口气,刚想说“多谢手下留情”,却发现刀疤等人目光都盯着楼道上。
他转头瞧去,看到楼道上缓缓步下的一人,顿时喜道:“秦先生,你没事了!”
秦护潇洒的摆摆手,道:“本来就没什么事,你们倒是闹得挺欢,在干什么?”他虽然向着李乘风问话,但目光却已紧紧的盯在刀疤手指间的流光上。
刀疤向着地面上断成两截的牙签一瞥,他知道正是这一枚小小牙签阻挡了他的指间流光,在他纵横道上的几十载里,不是没有被人挡住过,但以如此的方式,他还是首次遇见。
霎时间,他手指间流光的流转猛地加快几分后倏地消逝不见,向着秦护道:“好身手!”
秦护笑道:“你也不赖,这一招叫什么?”
刀疤道:“指间流光!”话音刚落,他身形一晃,人已向着秦护扑去。
秦护哈哈一笑,道:“来的好!”双手连挥间数道黄芒骤然浮现,向着刀疤周身飙刺而去。
这数道黄芒毫无先后之分,仿佛一瞬间就同时出现在大厅中,笼罩了刀疤的周身。
这黄芒疾如电闪,如穿越空间般蓦地就到了刀疤身前,刀疤虽惊不乱,一声冷笑,原本消逝不见的流光乍然浮现,如黑色天幕中劈开的一道电光,这一次的电光比之前更加凌厉,也更加绚丽。
黄芒与电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没有想象中的绚丽爆发,一切都显得平淡至极,黄芒消失,而刀疤回到了原地,他的指尖流光也消逝不见。
邹文龙眼中精光一闪,道:“好,好,李乘风你真不错,咱们走!”
李乘风心头一阵酸涩,暗自叫屈道:这也关我的事啊!
周虎成被那两个叫做东子和老虎的汉子扶起,当先出了门,邹文龙随后而去,正要出门时,听到光头指着厅内众人,道:“二哥,这些人怎么办?”
邹文龙眉头一皱,道:“走吧,还嫌不够丢人吗!”
光头冷目一扫,呸了一声,道:“便宜你们了,注意点自己的嘴巴,小心祸从口出!”才走出门去。
门外。
邹文龙待刀疤走近,忽然问道:“刀疤,你怎么样?”
刀疤叹息一声,缓缓伸出右手,打开,邹文龙凝目一瞧,只见那锋利的剃须刀片已然断做几截,在刀疤的右手掌上熠熠生辉。
邹文龙惊道:“他竟有如此功力!”
刀疤再次一叹,幽幽道:“月下蝶舞,云上寻烟,果然不凡!”说完也不管邹文龙如何,大步向前而去。
邹文龙喃喃道:“月下蝶舞,云上寻烟?”忽然浑身一凛,暗道:“是那罗寻烟手!”
厅内。
邹文龙等人离去之后,众人皆是心头一松,简直不敢相信事情竟会这样结束,在一阵沉默之后,众人也不想着吃饭了,匆匆离去。
田挺在门口连连作揖,不迭道歉,但众人此刻哪有心思和他计较,只想着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顷刻间,原本拥挤的大厅便空出了一大片。
田挺低头哈腰老半天,等到厅中人声寂寥时,知道人应该都走了,艰难的扶着腰直起身来,向着厅中瞥了一眼,见到竟还有两人立着没动,顿时一愣,道:“两位吃饭?”
闻言,李乘风也愣住了,秦护却笑道:“不错,肚子还饿着呢,老哥,这饭你还请不请了?”
李乘风猛然回过神来,道:“当然,当然,请!”又向着田挺道:“别愣着了,快点叫上菜吧!”
田挺呆呆的“哦”了一声,赶紧打点去了。
房间内。
被周虎成事件一闹,吃饭的人除了李乘风秦护两人,都走光了,两人点的菜片刻间就上了桌。
秦护瞥了一眼兀自有些不知所措的李乘风,道:“老哥,赶紧吃饭喽,这些菜不给我解说解说?”
李乘风心头早就搅成一锅乱粥,哪有什么心思解说,尽是一脸的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