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温在上海的这些日子总是每天一大早来我家敲门,大概每次只有八点钟的样子他就到了。后来我忍无可忍的问他能不能让我睡个时间稍微长那么一点点的觉,哪怕只多半个小时也行。梵温终于后知后觉,他笑着说好。结果那天以后他八点半来了。
我拖着大拖鞋去给他开门,吓得我差点叫出声。因为我见到的不是他,而是一直巨大的流氓兔。到底有多大呢,我可以形容一下,横着从我家的门里用力我拔,他推,折腾了半天才把这兔子弄进来。
梵温笑嘻嘻的问我喜不喜欢:“我可是费了好大得劲才把它搬到了三楼。”
我估计我要说不喜欢这兔子就要被人拆了棉花滚下楼了。于是我特感动的看着他说这兔子真可爱。
梵温眼睛一亮,说:“那你天天晚上抱着它睡觉成么。”
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看着他问:“如果你确定我还有地方睡的话。”
梵温咧嘴笑了:“那你就把它放在床头,每天看到它就想起我。”
“床头是放它的脚吧,你从哪弄了个这么大的兔子。”
“网上买的。”梵温四处瞧着,似乎还在寻找这只兔子的安身之地。
最终,梵温决定把这只兔子摆在客厅的一处空地。特滑稽,整个客厅因为这只外星兔子的介入立刻小了很多。
妈刚睡醒,朦胧间走出来看见这只兔子也是吓了一跳。表情奇怪的看着梵温说:“够特别,我以为你们男人都只会送花呢。想着每次吵架三儿她爸就给我送花,送了二十年了也不见新花样。”
“花!”梵温又活跃起来,“苏年你等等我。”话说完他已经跑了出去。
我无奈。
妈瞅瞅我,又瞅瞅兔子说:“一点也不像你,干嘛送兔子,应该送老虎。”
“……”
梵温很快就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把玫瑰小心的在了流氓兔抬起的手与身子之间夹着。
“你今天怎么了。”我看着他问。
“从明天起就没人来打扰你咯,我妈催我好久了,明天要走。”他笑着,揉乱我的头发。
“喂,我刚梳的。”
他满不在乎,把我刚理顺的头发又揉的乱了。我干脆不再去动。梵温反而自己帮我理起来,我着抬头看他。
梵温好看的眉眼有些不舍,他凶凶的转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对流氓兔,在我身后说:“从今天起,它就是我。你会每天起床第一眼就看到,吃饭时看到,睡觉之前也能看到。”
我笑出声。
梵温从背后敲我的头:“别笑,我很严肃的,离开学还有三个星期呢,我们还有三个星期见不到。”
“可以打电话发短信的。”我反驳。
“那能一样吗。”他说着,声音突然小了下去,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上海浦东的烟花总那么美。晚上去看烟花吧。”
这一天我们又去了那个广场,仿佛和那天一模一样,孩子嘻笑,三三两两情侣手牵手欣赏夜景。我与梵温就坐在一处木椅上,仰望天上不断散开然后凝结在空气中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