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炎热,我才惊觉原来已经到了夏天。离高考还有十天,从小门口经过的我怔然的看着那个醒目的数字,十。我开始回忆,我想起这个数字从两百变成一百,最后变成了十。
所有人不再浑浑噩噩,就连以前喜欢说话的一些同学也闭了嘴,每个人都在努力。十二年的学习生涯就仅仅为了这次高考。或许我不能说的太绝对,但事实就是这样现实。时间的珍贵,在这十天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梵温在课余也很积极的帮我补习物理,高二选科时选择了理科是因为喜欢数学,却忽略了物理这道我过不去的坎。梵温总是说我审题不认真,喜欢漏掉一些条件,才会做不出来。好吧我承认,但是认识到和改掉是有区别的。
离高考还有三天的时候老班干脆让我们不再复习,她说快考试了要调节好作息时间,所以大多数的课堂变成了同学们互相讲笑话,留同学录和联系方式的时间。
不知道是谁从家里带来了一件白色的T恤,让我们在体恤上签名与赠言。这种方式在班级里快速流行起来。甚至附近几个班级也开始照做。我也带了一件白色体恤,中间画了个卡通自画像。很多人给我签了名,还有老班也是。
梵温和晴蜜要签名时果断被我拒绝了,他们疑惑。我笑着解释:“首先,我并不认为我以后会见不到你们。为我签名的人都是即将成为回忆的人,是要留作纪念的笔迹,我不想你们也成为我的回忆。”
晴蜜了然点头。
梵温笑着,一如昨天。
……
高考的两天前,殷惠约我去了金色畅想,金色畅想与几个月前相比一点没变,主厅的酒吧间总有三三两两有活力的青春少年少女们坐着嘻笑。
我刚进来,殷惠就朝我招手。她选了个很好的位置。绣着烟灰色茶花的茶几很别致。我坐在沙发里。
桌子上有一杯很红很红的红酒,在绚烂灯光的照耀下,很像霓虹。这杯酒让我想到了古装剧中的毒药。
殷惠脸颊愈发消瘦,她说:“姐,我决定去戒毒所了。”
我震惊的看着她,心里也开始难过。她无所谓的笑,然后他说:“我不想我父母为我担心,也不想你父母为我担心。”她眼神里一抹悲戚。
“你知道吗,一开始我真的很怕。”她自顾自的笑着,“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问题了。我要去戒毒所了。”
我怔怔的看她,她抿着唇,将桌上那杯红酒推到我面前,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笑容耀眼:“干杯。”
我一饮而尽。
她怔怔的看我,看着看着就流下了眼泪。但她忽然又笑了。笑声尖锐。她说:“你知道吗?你现在跟我一样了。”
我愣了愣,头皮突然一阵疼痛,她揪着我的头发,脸不断扭曲与模糊。我感觉到她的泪水打在我的脸上。
“我要去戒毒所了,你想知道哪里什么样子吗?你可以陪我去。”她的笑容让我感到可怜,身上并没有不适的感觉。我只是感觉心口上像被刀子划过一样疼,很疼。我是在为她心疼,还是为我自己铺就的孽心疼。
瘫软在沙发间。事情变成这样,我不怪她。我并不在乎她的做法对我有什么伤害,我只想叹息,我叹息过洛子的不幸,叹息过梵温的不幸,现在我又要叹息苏年了。
我没有哭,我一点也不想哭。看着放肆哭着大笑的殷惠。我开始叹息,似锦流年不似锦,霓虹还在城市中糜烂。我叹息夭折的年华把苏年从此变成了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