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洞某石室内,雷电二神宛如僵尸般直挺挺地躺在云床上。好奇景:“本是天上客,逍遥了道真。神符镇九宫,金身竟离魂。虎健将围着两人一边观看,一边咋舌:“乖乖,这可是真神仙啊。狼哥,你看看这胳膊、这大腿。这得多好的牙口才咬得动啊。”凌云子哭笑不得地望着这对吃货:“二位头领,切莫无礼。一切等大王回来在做区处。”狼健将摸了摸嘴角的哈喇子:“军师言之有理,只是这二人被神符镇压人事不知,若不乘机做些手脚岂不白瞎了这天上掉下的馅饼。”
“哦,狼头领意欲何为?”元道人奇道。狼头笑道:“这二人被乌鸦抬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然受了伤。既然受伤出血什么的总是免不了的。我等何不抽取些神血,这可大有用处啊。”闻言风、火、元、木四道人也颇为意动,俱都两眼放光的盯着雷电二神。“咳咳。”凌云子假意咳嗽了两嗓子,转身施施然离开了石室,一幅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子羽着洪城隍监视陈佛佑动静,自己驾云回转了乾坤洞。到得二神身前,衣袖一挥收了上清神符,取出两粒金丹喂了二人。
片刻后二神悠悠转醒。雷神醒来后发现自己和电母身处一间石室之内,一个年青男子正站在云床前笑盈盈的望着自己。雷神心下暗道:“这位怕就是自己要寻的正主了。此人厉害,我切不可拿大没的丢了脸皮。”子羽见二人醒来,上前行礼道:“贫道墨子羽见过二位天使,前时炼法未知天使驾临至有冲撞,还请天使恕罪。”雷神见子羽态度恭敬心下遂安,言道:“我二人奉玉地帝差遣,下界探察异状。不知道友祭炼何种宝物,引发偌大动静。”子羽苦笑一声也不隐瞒将事情合盘讲出。雷神闻得此言大感惊异:“如此说来,道友也是死里逃生了。啧啧,天魔诛仙剑乃天目宫镇宫之宝。等闲人见都见不上一眼,道友能从剑下逃生可谓吉星高照了。”子羽惟有无语。
乾坤洞中大摆宴席,子羽并大小头领作陪款待雷电二神。席间小妖不断送上流水席。妖姬曼舞、乐工吹弹,又有伶人杂耍好不热闹。雷电二神见得这般景象心下暗道:“这厮鸟好大的家业。”雷神饮下一口酒:“道友日子好生快活,真令某家羡慕不已。”子羽笑道:“我与上仙一见如故,上仙若有闲暇还请常来走动。”说完给凌云子使了一个眼色。军师立即会意,接口道:“我家洞主虽占山为王,然心羡仙道向来与人为善,上仙若有机会还请在玉帝面前美言。”雷神直道:“此事不难,若有机会定当向玉帝举荐。”子羽见他答应的如此干脆,料定这厮不过敷衍自己,当下也不揭破继续与众人饮酒。酒宴过后雷电二神与众人辞别就欲离去。子羽拱手道:“我凤凰山土僻山荒,羽某略备了些土产权做程仪,还请二位上仙务要推辞。”
数十名小妖抬着十只沉重的箱子,来到了子羽跟前。狼健将上得前来将箱子一一打开。“咕咚!”雷神暗吞了一口口水。十口箱子之中有两箱金银,两箱绸缎,两箱玉石,两箱人参,两箱美酒。雷神眨了眨晃花的眼睛:“道友。不,贤弟这如何使得,太过贵重了。”子羽打蛇随棍上:“哥哥严重了,些许土仪何当贵重二字。哥哥上界为官总少不得开销,莫要推辞。”“如此哥哥就愧领了,贤弟一身武艺总有报效天庭之时,务必放心。”雷神道。果然财可通神,子羽花了大价钱总算和雷电二神攀上了交情。
打发了二人离去后,厮鸟招来凌云子:“军师且下山一趟,襄助陈佛佑起兵。我已在宝象王身边埋下棋子,有事可与她联系。”凌云子为难道:“洞主此番下山,必已知晓而今五谷丰登、四海生平。若要起兵,兵源何来。”子羽笑道:“宝象国虽富,民却穷。国中粮种大多采买自大明朝。你让陈佛佑派人假扮天朝商人,将炒制过的粮种卖与宝象。待田地绝收,饥民四起还愁没有兵源。”凌云子听了一阵心惊,这魔头好毒的手段。这老道却是忘了,此等灭国建言正是出自他的手笔呢。
子羽被勾弋斩成重伤,凭着金丹之力一直强行压制。回山后诸事处置完毕便闭关疗伤。亏的天人之体强悍,他又得了七杀玉牌助力才勉强恢复。子羽念及天魔诛仙剑之威,不免心中惴惴。那童子先被白石击飞,后又遭了七杀碑暗算想来此刻也必定躲在什么地方养伤。“他若来寻我报仇该如何是好,那天魔诛仙剑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子羽暗道。
“罢了,杀身之祸就在眼前。哪里还管的了以后,看来只能用那物什了。”子羽走近内室,来到一尊大鼎前。此鼎通体黝黑,鼎身刻满诸多魔物,皆做磨牙吮血状。一眼望去便知此物透着邪性。子羽深吸了一口气,将鼎盖揭开。一股黑气腾空而已,在大鼎上方化为一样貌丑陋的毛鬼。毛鬼在空中伸了个懒腰,打量了眼子羽道:“小子,看你气息必定也是九龙岛传人。祖宗遗训想必不会忘记吧,警言在耳犹敢放我老人家出来,真是好胆。”子羽恭恭敬敬行礼道:“墨子羽参见前辈。”“行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老人家还没睡够呢。”毛鬼懒洋洋道。“前辈,晚辈想取一个人的性命。”子羽道。“哦,此人乃是可杀之人?”毛鬼问。子羽道:“可杀。”
“过程你都晓得,后患你也清楚。你真要执意而行?”毛鬼道。“是,请前辈成全。”子羽再次施礼。毛鬼不再言语,手臂一挥子羽手腕便被划开一道伤口。一股精血喷涌出来,聚成一个血团浮在空中。毛鬼将血团吞下,双目化为赤红。他用手在眼前虚空处抹了抹,一处景象显露出来。那地方子羽却也认识,正是小黑山。原是子羽师兄的道场。勾弋此刻正盘坐于一座新开辟的石府之内,天魔诛仙剑横放在双膝之上,显然正在打坐疗伤。毛鬼看清那宝剑也不禁倒抽了口冷气:“天魔诛仙剑,便是我老人家正面遇上也是有死无生。难怪你小子肯用此非常手段。”子羽苦笑。
毛鬼依照勾弋形态扎制了一个真人大小的草人,又在草人身上绘满符文。他将草人交给子羽,言道:“早晚各拜一次,第三日子时斩下草人头颅,那人必死无疑。去吧”毛鬼言毕回到大鼎之内。子羽拿着草人心中百味陈杂。此巫毒禁术固然威力强大,然而代价也实在惊人。若非走投无路,这厮鸟怎肯行此下策。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禁术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业报也会随之降临。天道轮回,施加给别人的有朝一日也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子羽设下祭台,将草人置于其上,依法拜他。正是:莫道神剑能诛魔,旁门有术今显功。第三日,子羽手提血滴子站在祭台前。时辰一到,他放出血滴子。宝贝在空中盘旋,落在草人头顶。纱罩落下,喀嚓一声草人的脑袋便搬了家。小黑山中童子正在打坐,突然七窍流血倒地而亡。天魔诛仙剑凌空飞起,朝虚空处径直一斩。一声嘶鸣传来,空中显出一条黑色巨蟒。那大蛇口中叼着童子元神,正欲生吞下肚子,不料身子被斩成了两截随即灰飞烟灭了去。乾坤洞祭台上,缺了脑袋的草人周身放出一道红光炸为碎末。子羽心下大惊,连忙掐指推算。方才知晓天魔诛仙剑自动护主,最后关头保住了勾弋元神。现如今那童子已转世投胎去了。子羽微微松了一口气:“亏得天魔诛仙剑厉害,那童子最后逃得真灵,自己也未曾把路走绝。”
子羽伸出右手,掌中显出个水泡。这厮鸟默念真言喝声:“去!”那水泡便腾空往小黑山飞去。勾弋既死,宝剑此刻便成了无主之物品。子羽怎肯任他流落天地间,他眼红这宝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水泡飞到小黑山上空,腾的变大将整个小黑山包裹了起来。子羽来到半空中对着宝贝招手,那水泡又骤然缩小裹着宝剑往子羽处飞来。
宝剑有灵纵然无人驱使也不肯轻易降伏,在水泡内震动不已。子羽吐出玉牌,两物合力方才勉强将无人控制的神剑镇压。子羽将宝贝裹在袖中,往自家洞府飞去。回到内室,这厮鸟摆下乌鸦散魂阵,欲用九幽魔焰重新祭炼神剑。水泡裹着神剑悬浮在大阵中央,九只三足乌鸦不断喷吐着魔焰灼烧宝剑。宝剑被水泡隔绝了与灵气的感应,终于抵受不住灼烧,逐渐融化开来。子羽见时机已至,“砰”的一声将暗处大鼎鼎盖掀翻。一道上清神符飞出,将鼎中毛鬼泥丸宫定住。
“前辈,晚辈新炼饮血剑尚缺一味器灵。还请前辈成全。”
子羽冷冷道。毛鬼体不能动,口中却大骂不止:“小贼你过河拆桥,不得好死!”子羽轻笑道:“我如今已是业报临身,债多了不愁。前辈你就安心的去吧。”毛鬼大恐,哀求道:“我与九龙岛四圣有过协定,凡九龙岛门人不得害我性命。你莫要忘了祖宗法度,当初入门时你可是发过毒誓的。小子,我还有用不要杀我......”子羽不肯再听他罗嗦,一指空中的水泡,毛鬼便化做了黑色流光投入了水泡之内。